第30章 还在哭个不停
晚上做梦还能梦见那双亮晶晶的眼睛,时而对他笑,时而对他哭,他搞不懂自己怎么会做这样的梦,每次醒来心里好像空了一块。
甚至一股莫名其妙的悔恨与自责让他浑身难受,却又极想见她…“我
好的,谢谢关心。”顾暖心勾着
礼貌的回了一句。
一旁的顾父见状忙笑道:“阿暖天天在家提起你,小女儿害羞呢…”顾暖心抬眼看了看父亲,有些无奈,她不想当众让父亲下不来台,又不想让徐致深误会,只好笑道:“我爸爸没喝酒都醉了,我哪有提过!”
顾父笑着还想说什么,才张嘴就被顾翌淮打断了:“徐伯伯这是带着礼单来的?”他方才从茶几上拿过一张帖子,正翻着看。
“是啊是啊,也不知道阿暖喜爱什么,若是还有想要的尽管提,伯父一定给你办到。”徐父笑道。
“南洋珍珠耳坠六副…镶金玉坠六条…西洋大挂钟一台…嗯?这送钟啊?不太好吧?”顾翌淮脸上带着笑,懒懒散散的靠在椅背上,侧过脸看着徐父笑了笑。徐父脸色一僵,这礼单准备的有些仓促,当时就吩咐着挑贵重的捡。
其实现在很多年轻人也不避讳着送这西洋钟的,他也没想到顾翌淮这么在意。“哎呀,疏忽了,贤侄说的是,确实不太好,这礼单,我们回去再改改。”徐父小心翼翼的赔笑,倒不觉得有多憋屈,能与顾家盘上关系,这又算什么呢?顾父在一旁黑了脸,僵着脸笑道:“哎呀,天晚啦,不若咱们先去餐厅吃饭吧?”说着便站了起来,邀着徐父一起往餐厅走。
一顿饭顾暖心是吃得食不知味,顾父与徐家父子谈笑风生,很是愉悦的样子,就连身旁的顾翌淮也能笑着搭上几句话。
虽然他每次一说完桌上的气氛就僵了几分…顾暖心还是决定应该从源头上解决这个麻烦。只要徐致深不娶她,父亲在怎么强迫她都没用了。
毕竟上一世徐致深就不喜爱她,这一世也蛮反感自己的,他肯定也不愿意娶她,既然两人都没有这个意思,那这样岂不是一举两得?!
她一时觉得这是个好主意,趁着顾父、徐父与顾翌淮都进了花厅,她偷偷走慢几步,靠到徐致深旁边:“我们去外头,我有话跟你说。”
我想嫁给他外头吹着几缕凉风,院子里种的一颗老银杏枝头上挂满了金色的叶子,晃晃悠悠偶尔随着微风飘下坠在地上。
在树底下铺成一个金色的圆。徐致深心底小小的雀跃,他跟着顾暖心到了院子里,她在树下站定,转过身看他,那双眼睛亮晶晶的,与梦里的有些相似,但又似乎哪里不同。
“徐大哥,你也不想娶我吧?”顾暖心单刀直入,不想跟他拐那么多弯子。徐致深没想到她叫他出来就是为了问这个,赶紧解释:“不是的,我是真心想娶你的,你别误会…”顾暖心皱了皱眉,没想到他会这么回答。
原本以为会很顺利的:“如果是因为我爸爸的缘故,你不用担心的,这件事我不会牵连到你。”徐致深也不是个蠢人,他终于明白的顾暖心的意思:“…你不想嫁给我?”
“对,我不想嫁给你。”她的话像一把利剑刺进了他心里,徐致深觉得自己都快
不过气来了。“…为什么?”他紧盯着顾暖心的眼睛低声问道。
“我不喜爱你。而且我有喜爱的人了,我想嫁给他…”徐致深垂着眼睛盯着脚下的落叶,原来这片金黄里有许多已经枯黄了,藏下灿烂底下,腐烂发臭…“…他是谁?”他的声音几不可闻。
“我不能告诉你,但我这辈子非他不嫁。你能帮帮我吗?”顾暖心见他脸色古怪,皱了皱眉:“你也不喜爱我呀,你更不喜爱这种被父母包办的婚姻,既然我们的诉求是一样的,为什么不一起反抗呢?”
“我…”徐致深一下子哑口无言,他不喜爱她吗?一开始是的,但现在他却觉得自己一天比一天更喜爱她。
他不喜爱包办婚姻吗?确实是的,他一开始甚至绝食抗议,以命相搏,只为能得到自己想要的民主和自由。可现在他比谁都要期待这场婚礼…顾暖心看着他一脸哀求:“你能帮帮我吗?”
徐致深闭了闭眼睛:“这话我说了也不算,我父亲不会同意的。”顾暖心沉
了片刻:“若是与你父亲说咱两结拜成兄妹呢?
这样徐家与顾家也算沾亲了,你父亲会同意吧?”徐致深心里狠狠
了一下:“我要娶你并不是为了你的家世!”
顾暖心没说话,一双大大的眼睛看着他,徐致深似乎能从她眼睛里看见自己狼狈的样子,其实她说的没错,他父亲最看重的却是是她的家世,但他不是。
他现在已经不是了…两人回到屋里的时候顾父与徐父看起来很开心,只有顾翌淮面无表情的坐在沙发上。顾父瞥了瞥顾翌淮,觉得今晚也值了。
时间也不早了,这婚事也是一时半会儿定不下来,徐家便先告辞了。送完两人,花厅里又陷入了沉默。顾翌淮站起身,牵起一旁的顾暖心,转身就想出去。
“你站住!”顾父的拐杖重重的砸在地上,发出一声巨大的响声,顾暖心甚至怀疑地板会不会被他砸出一个
来。顾翌淮停下脚步,没转过身,却抬手摸了摸她的脑袋,语气温柔:“阿暖上楼去。”
顾暖心吃惊的看着他,下意识要拒绝。顾翌淮朝她笑了笑:“快去,我有话要与父亲谈。”她回头看向父亲,他正撑着拐杖站在两人身后,脸色阴沉,她有些犹豫,觉得所有事情都应该两个人一起扛的。
“去吧…别担心…”顾翌淮把她推到门外,挥挥手让她上楼。顾暖心坐在二楼的阶梯上,撑着下巴好像在发呆。实际上她的耳朵正像个雷达,正努力搜寻着楼下的声音。顾翌淮把她赶出来后就把花厅的门关上了,现在楼下静悄悄的,她什么也听不到。
她有些沮丧,既是因为听不到顾翌淮与父亲的谈话,也因为今晚徐致深的态度,他到最后也没有给她一个明确的答复。
她不知道他会不会帮自己,她嘟着嘴在数墙角的蚂蚁,一只两只…突然楼下传来一阵
烈的瓷器碎落声,她心里一跳,蹭的一下站了起来,扶着扶手两步并作三步的跑下了楼…
***顾暖心跑得很急,一步跳过好几阶楼梯。花厅里的那两个人,无论谁伤心她都难受,无论谁受伤她都会心疼。
才到楼下,刚想往花厅跑,没留神绊到了卷起的地毯上,一下便狠狠的摔了出去。膝盖又疼又辣,疼得她眼睛都冒出了泪花,还没来得及爬起来。
花厅里又传来顾父的怒吼:“逆子!逆子!”紧接着又是一阵刺耳的瓷器碎裂声,以及顾父的怒吼:“…怎么会干出这种事情…她是你妹妹…”声音透过厚重的雕花木门传了出来。
闷闷的响,有些话却是听不真切。顾暖心很快爬了起来,跑到门边却发现门已经从里头被锁上了。她趴在门上,想从门
里往里看,窄窄的门
黑漆漆的,偶尔透出几道光,哪里看得真切。
“…你想要什么女人没有?非要
拐你妹妹?你可有想过她的将来!”站在门边声音听得更清晰了许多。顾暖心皱紧了眉头,她听不到顾翌淮在说什么,但从父亲的话里,他似乎把责任全往自己身上揽了。“…我怎么会养出你这样的儿子?忤逆父亲,
胞妹…”
顾父每吼一句,都伴随着一声沉闷的声响,好似
子捶打在厚实的被子里。顾暖心心一跳,一边用力拍门一面喊道:“爸爸,哥哥没有
惑我…您听我解释,不是您想的那样…”
屋里两人大概是听到了她的话,突然安静了下来,不一会门“啪”的一下打开了,顾翌淮正站在门后,背着光,额角上居然渗着血。
“哥哥…”顾暖心看着他的样子忍不住红了眼,素
里清风朗月般的人,什么时候这般狼狈过。
“…哭什么,哥哥没事。”他伸手轻轻擦掉她划落的泪珠,摸了摸她的发顶,说一面着一面牵着她的手,带着她往楼梯走去。
顾暖心回头张望,父亲正站在花厅里,撑着拐杖盯着两人,面色阴沉。见她望过来,他长长的叹了口气,转身慢慢的走回了沙发上。
顾暖心停下脚步,扯着顾翌淮牵着自己的手:“我去向父亲解释。”顾翌淮回头看她,温柔的笑了笑:“不必了,我已经说过了。”说着带着她继续往楼上走。
“…你为什么要把事情全扣在自己头上,明明就是我…”顾暖心哽咽道,明明是她先勾引的他,是她将他拉下这无尽的深渊。
但现在他却把所有责任都担到了自己身上。“阿暖,这重要吗?”他停下脚步低头看她,眼睛清澈的宛若一潭清泉。
“重要啊…这很重要的…”她眼睛里全是泪,她能想到他为什么这么做。顾翌淮从来也没有忤逆过父亲,一直都是顾家的期许与骄傲。
如今他把罪名全揽到了自己身上,不仅会让父亲对她多了许多宽容,若是有一
他们之间的关系被曝光,她在世人眼里只是个“受害者”会得到世人的同情。
而他则会背负着勾引幼妹,罔顾人伦的骂名,被世人
笑辱骂,她不求他能与父亲说实话,至少也该两个人一起承担,她没想到他会决定一个人去承受这些…
“阿暖…”!顾翌淮叹了一口气,捧起她哭
的小脸:“无论我们是怎么开始的,谁先开始的,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现在在一起,这就够了…”其实他爱她比她知道要早得多。
他对她的
望早就在了,所以是谁先开始的还重要吗?退路顾翌淮将她带回房间,让她坐在
边自己去浴室里找了条干净的
巾,她眼睛全肿了,还在哭个不停,怎么哄都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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