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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六、重聚
 席很快传了上来,凌意可和奉直若水一起入席,却让个陪嫁丫头在一边服侍,奉直不加理会,若水被身份拘着,凌意可不话,她也不好出言相邀,只能心里苦笑,这刚一回来,就成了死对头。

 凌意可笑语温存,一会儿殷勤地给奉直斟酒,一会儿亲热地给若水夹菜,焉然一个大度贤良的侯门贵妇。

 酒至半酣,奉直正想着该怎么出言告辞,凌意可娇嗔地一笑:“夫君与妹妹分离久,今晚就好好陪陪妹妹吧,妾身就不留了,妹妹身子又弱,早点歇息吧!”

 奉直闻言尴尬,凌意可就象看穿了他的心思似的,却还是心中暗喜,就告辞了拉若水退下。

 看着他迫不及待地离开了,凌意可转过身进了卧室,头也不回地吩咐丫头们:“你们不用进来服侍了,收拾了退下吧!”

 掩上门,颓丧地靠在门上,泪如泉涌,满屋的锦绣鲜,香气袅袅,慰籍不了她半分的寂廖和失落。

 奉直和若水回到旧居,严妈早已派人收拾一新,烛光跳跃着,金兽里燃着熏香,满室馨香。

 严妈看看若水憔悴的模样和平平的肚子,半是难过半是欣喜的上前,拉起她的手:“姑娘受苦了,回来了就好,总算病好了,你还年轻,以后还会有孩子,千万别往心里去,身子要紧!”

 泪意蒙上眼睛,若水抱住严妈伏在她地肩上,默默地流泪,奉直无奈地摇摇头:“娘,若水回来是好事,你老别招惹她流泪了,我好不容易哄了几天才哄好了!”

 严妈不好意思地说:“我老糊涂了,见了姑娘又高兴又难过,倒惹得姑娘流泪!姑娘身子还未全恢复,虽点歇息吧!”

 正待退下又说:“虹儿一个人服侍太少了。明个我一定挑个伶俐些地使丫头!”

 奉直摇摇头:“府里地不要。段嬷嬷和枝儿就是例子。以奴欺主不说。那么大地事竟敢一直瞒着。如果再碰到这样地奴才可怎么好?明个我秉过夫人。你去找人牙子买两个忠实可靠地。要让她们知道因为服侍若水才能进府。心怀感激之下也能忠心些。”

 严妈忙点头答应:“老奴今夜不走。就和虹儿一起守夜吧。你们好好安歇!”说完带着虹儿退下。只留下他们两个。

 若水含泪依偎在奉直怀里。无论怎么样。他对她地怜惜未改变分毫。也许告诉他因为喜乐地刺才落了胎太残忍了。他知道孩子没了后痛苦地样子毫不亚于她。自己是不是不该这样对他?曾几何时。她竟然被得连他也算计。

 可是凌意可那高贵得体地微笑和清明淡定地眼神让她一个愣。自己以后可是在这样地女人手里讨生活。

 奉直见她轻轻地颤着。以为还在为孩子难过。心痛地捧起她地脸:“对不起若水。是我害你到这种地步。又害了我们地孩子。还要让你对另一个女人下跪称奴婢。你不恨我吗?”

 若水忍不住差点说出实情,可她还是忍住了,既已回来,面对一个个模样如花,心思似海的女人,一面要牢牢抓住奉直的心,一面还要处处防着别人,只怕这路不好走,弄不好,真地是死无葬身之地,哪容自己再一昧单纯心软?

 可是看到奉直难过自责的样子,她还是心疼得难受:“奉直,别再自责了,你也是身不由己!路是我自己选的,只要能和你在一起,死了也不会后悔。

 严妈说的对,我们还年轻,只要养好身子,以后还会有孩子的!”

 奉直心里一热,只有和她在一起,才会真正的开心和放松,和仙儿在一起,只把她当做的工具而已,而凌意可,虽然美动人,大方得体,却总象有一层层厚厚的隔膜,永远无法太过亲近。

 他紧紧的抱起若水吻着她的额头、她地眉眼和她的红,嘴里喃喃地说:“我再也不会让你离开我,虽然不能给你正的名份,但在我心里,你才是我真正的子,我们会永远在一起,会有很多儿女!”

 若水依偎在他怀里,想起受的种种屈辱,泪水滑落下来:“良缘也好孽缘也好,你一个远远的外乡人,却能和我在蜀郡街头偶遇并有所集,我们总是有缘份的。我已经抛下父母亲人,再无法回头,更无所依靠,所有的一切都系在你身上,若你再厌了我,又无子女傍身,若水唯有死路一条。”

 奉直抱得更紧了:“不会的!不会的!别地女人我只是无可奈何而已,你才是我最爱的人!”

 若水轻轻地蹭着他的肩膀:“我信你!正因为信你,才不计较名份得失留在你身边,在刚失去孩子那段时间,我已经生无了望,一心求死,也是因为挣扎着

 一面,才芶延残活了下来,没有这份信任,若这人世间了!”

 奉直更加怜惜地抱紧她,两人相拥倒在上,奉直轻轻的解开若水的衣裳:“相信我,永远相信我!不许再这么憔悴!也不许再这么沉闷,要象以前一样健康活泼!就象我在蜀郡初见时一样!要好好地养身子,给我生一个漂亮地女儿。”

 若水心里一痛,想起已经成形的女胎,咽下泪水:“我们一定会再有个女儿,一个最漂亮、最可爱地女儿!”

 经历了风雨和磨难后的爱才是最浓厚深切地,两人抵死绵,百般缱绻,然后再无任何隔阂地相拥而眠。

 好梦正酣,外面突然响起轻轻地门声,虹儿在外面轻声地喊着:“公子!小姐!该起来了!”

 两人从沉睡中被吵醒,以为又生了什么事,惊得坐起来,奉直翻身下,开了门,虹儿掌着蜡烛站在门外:“少派人传公子回屋安歇!”

 奉直一惊:“生什么事了?”

 虹儿摇摇头:“没有什么事,只是传公子回主屋安歇!”

 奉直怒道:“她不是知道我今晚留这儿吗?又没什么事,睡得好好的把人吵醒!她不是一直都很懂规矩吗?今个是怎么了?莫非容下不你家小姐?你去告诉来人,就说我已经睡了,有什么事明个再说!”

 严妈也披着衣服急急地过来:“公子勿怒!正因为少懂规矩,才派人来传公子回主屋!云姑娘只是一个通房,以前没有主母还好说,现在有了主母,公子哪能彻夜留宿?就是做了姨娘也不行!于家从没有这样地规矩,你若坚持着不回,别人拿你没办法,可就害苦了云姑娘,明早老太太保准让她跪家祠!”

 说完又叹口气:“老奴就是怕你闹将起来,才留在这儿的。公子快披了衫子回去吧,别难为老奴和云姑娘了。”

 奉直怒道:“这是什么规矩?现在天热还好些,如果是大冬天的,不是存心让人生病吗!再说我爹爹不是一直和娘分院另居,在他身边的还不是两个妾室?”

 严妈唬得忙捂住他的嘴:“别混说了,你忘了子不言父过?侯爷和夫人另院居住也很正常,那两个妾室只是和侯爷住在一个院里,又没有住在侯爷屋里。再说了夫人又不在一起住,她们关上门谁知道啊?你就不同了,少刚进门,定要顾全她的脸面,你这样不管不顾的,只会害苦了云姑娘!”

 若水心里冷冷一笑,表面上贤良大度,自己刚一进门,就一个接一个的法子让人不痛快。规矩是那样立着,如果她不计较,老太太和夫人还不睁只眼闭只眼?

 幸好自己经历了一番磨难,渐通人情世故,若搁在以前,被人弄死了都不知道。

 她上前靠在奉直肩上,给他裹好衣服,不舍地说:“既是规矩,公子就别怪少了,是若水不懂事,想留下公子。公子快过去早点歇息吧,别让少等久了,你明个还要早卯呢!”

 奉直不舍地看着她泫然滴地样子,恨恨地说:“走就走,不过我不回主屋,就在书房里搭铺吧!娘你去吩咐碌儿来服侍!”

 严妈忙拉住他:“公子不可任!切莫一时负气置云姑娘于水火之上!

 奉直焉能不明白他若过于宠若水,必让她招人嫉恨的道理?凌意可再大方贤良,也受不了丈夫太喜爱一个通房吧?想想颓丧地说:“好吧,我听起你的!”

 又转头拨好若水鬓边一缕散的头:“你身子弱,快回去睡吧,别想太多了,明个下了值我来看你!”

 若水不舍地点点头:“公子也快去睡吧。只是明个别再过来了,老是这样半夜来回跑,身子怎能受得了?若水一定听你的话养好身子,别为担心我了。你现在是官身了,公事繁忙,身子最要紧!”

 严妈点头说:“公子正值新婚,这会子不好说,等时间长了,就和少分屋住,晚上想招谁服侍也方便些,到时你就不用大半夜走了,让服侍的人离开就行了。这会暂且忍忍,好歹给新少点面子!”

 奉直无语地摇摇头,分屋另住?虽然若水过来方便些,但还得离开,让她半夜离去自己更不忍心,如果到了冬天岂不要冻出病来?

 明明就在身边,却不能厮守,黑天半夜还要被迫分开,奉直愤愤地一顿脚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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