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中)田伯光三棒打鸳鸯
朱静月又羞又气,一张脸蛋儿都能烫
鸡蛋了,本来双手
迷糊糊地已经扯幵了吴天德衣衫,现在连忙替他拉紧了一下,嗔道:“看你的猪朋狗友,还不快去,要叫我在那么多人面前丢人现眼么?”
吴天德恨得牙
的,连忙赔着笑脸在朱静月脸上吻了一下,闪出门去。前边几名校尉也被吵醒了,帐内已经亮起灯光。吴天德忙从魏进忠帐旁一掠而过,急急跳了出去。军帐定地的绳索上有一
铁勾在他的衣衫上刮了一下,袍内一件薄软的东西被刮落地上,
虫入脑、脑门上三丛火苗突突
冒的吴天德也未注意。
已经睡下的魏进忠也披衣起来,他心知吴参将十有**正和那相好的女子在一起,心中暗笑,起来装模样作样在帐前走动几步,阻止几名校尉过来,心想:吴参将若是不蠢,现在也该走了。
此时中军大帐顿时
作一团,一队队士兵举着通明的火把迤逦蛇行,眼看整个军营都要引起一场大
了。魏进忠淡淡一笑,转头往帐内走,忽然藉着走过来的一队士兵手中的火把光亮,发现帐旁定地绳上挂着一件东西,走过去拿起来,昏暗中看不清是什么衣服,忙走进帐中,在烛下细看,虽然残破不全,却也认得是袈裟的一部分,不
大为奇怪。
那件袈裟外披本就薄软,吴天德又早将无字的部分都剪了下去,更加短小,加上丝绸
滑,以致滑落出去,犹不自知,被魏进忠拾得。
再说田伯光难得有机会狗仗人势,现在站在一方巨石上唾沫横飞、指手划脚指派着那些大兵到处找人,真是威风八面、不可一世。忽然一低头,看见地上站着一个军官,忙呵斥道:“叫你们去找人,站在这儿作甚么?”
吴天德黑着一张脸站在那儿,没好气地道:“你不是要找我么?还鬼叫甚么?”田伯光定睛一看,忍不住呵呵笑起来:“你一剃胡子,马上从老男人变成了小白脸,兄弟一时没有看出来。”说着从石上跳下来,嚷道:“别找了,别找了,吴参将找…哎哟”却是
股上挨了吴天德一靴子。
丁总兵的帅帐内,烛火通明,看见吴、田二人进来,丁纪桢歉然一笑,道:“刚刚收到消息,本想明
再找吴参将商议一下,老田说你晚上闲极无聊,既然如此,咱们不妨连夜研究一下最新的军情”
吴天德一听,活刮了田伯光的心都有,想想自已今晚本想和朱静月参研一番的房中秘术还是这混帐所传,才忍下这口恶气,问道:“不知有何重要情报?”
丁纪桢走到沙盘前,道:“两广税银已经起赴,沿澄海、饶平、漳西、渣浦一路南来,只要一进入我军辖区,也便是倭寇易于登陆袭截的地段了。北条已是火烧眉毛,鬼丸十兵卫必定狗急跳墙,我们且来研究一下哪些地段易受袭击,早作防备”
田伯光拍着吴天德的肩膀,聒噪道:“小丁对你极为赏识,上次横屿岛之战上奏的战功上可是给你记了一笔,今
若是剿灭这最后一股顽匪,哈哈,大丈夫建功立业,便在今
矣。老吴你拜将封侯的梦想要实现也不是难事”
吴天德板着脸道:“吴某可没有那么远大的理想。其实我一直的梦想幷不是要当什么大将军,我只是梦想自已是含着金饭匙出生的大家少爷,家有良田千顷,终
不学无术,没事领着一群狗奴才上街去调戏一下良家妇女…”
丁纪桢十分惊诧:“…?!”
田伯光奇道:“哇,怎么和我小时候的梦想一模一样?”
吴天德十二分惊诧:“…??!”
研究直到三更,三人都认为泉州是倭寇最易下手的地方,丁纪桢得意一笑,道:“幸好我早已将大军秘密遣往泉州部署,吴参将是泉州主官,此事应由你来主持,待泉州事毕,本将一定上奏朝廷,这件大功非你莫属”
吴天德虽说志不在仕途,还是有些感动,横屿岛之战自已根本未参予,这位总兵却在功劳簿上记了自已一笔战功,此次这样安排,也大有将功劳全部推到他头上的意思,这样的将官实在少见。不过他偶而看丁纪桢和田伯光
换的眼神,好象深蕴意味,可一时也想不出这眼神有什么含义。
等吴天德退出帅帐,仰头望着满天星斗,其时蟋蟀虫鸣、更深
重,不忍再去打搅静月,想想和静月一别百余
,今
好不容易重逢于此,竟不得双宿双栖,摇摇头自嘲地一叹:“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叹着气回到帐内合衣躺下,怔怔地瞧了半天帐顶才沉沉睡去。
翌
,去丁纪桢帐中点了个卯,吴天德便想去福州城内见见曲洋、刘正风二人。向丁纪桢问清了二人的居处,见丁纪桢还有军务要忙,便告辞退出,悄悄去对朱静月说了,朱静月雀跃道:“人家一路急着来见你,还没有好好逛逛福州城,你等等我,我去对魏公公说,他很好说话的,看看能不能一起去”
吴天德等在外面,想想她的话,竟然说后世人眼中最是恐怖的九千岁魏忠贤极好说话,不免好笑。又一想这魏忠贤尚未大权在握,连他的主子也还只是个太子,说不定有多少人在觑觎他的位子,魏忠贤自然好说话。就象自已,若仍是酒店之中一介大厨,哪能有今
的威风?可见人之变化,环境和权力的改变才是主因。
魏进忠昨
捡了一件袈裟,回到帐内仔细查看,却见内衬上记了密密麻麻无数小字,魏进忠虽然只是
通武艺,不过没有看过什么房中术、**经什么的,倒不至于象田伯光一样一见便想到闺房秘术上去,看看仿佛是一种武功心法,心中十分高兴。
东厂、内厂的权监们很多都身怀绝艺,魏进忠平时见了也极羡慕的,便将袈裟收了,心想:这武功记在袈裟上,想必是一位佛门高僧所传,
后依样练习,若能有所成就,在司礼监也更易站得住脚。
此时听朱静月来说要去福州,也想去看看这南方大城景观,立时应允,自已换了一身寻常衣服,不然太监逛街也太惊世骇俗。一行人走到辕门附近,被田伯光看见,这厮正无聊中,听说忙也要一起去福州游玩。
吴天德本与朱静月幷辔而行,这田伯光眼睛尖尖,鼻子比狗还灵,吴天德怕他发现朱静月是女儿身,见他跑来,已示意朱静月避幵,幸好田伯光根本不曾正眼瞧过这几个京城来的军官,朱静月嘟着小嘴儿一拉马缰退到了后边去。
过了约一个时辰,进了福州城,田伯光道了声别,立即一声
叫,马上加鞭,扬长而去。不必问,也知这厮必去烟花柳巷鬼混去了。魏进忠带了其他几名校尉也自去逛街,吴天德拉长的驴脸这才缓和下来,与朱静月有说有笑的,要不是朱静月一身男儿打扮,吴天德恨不得把她抱上自已的马儿来,搂着她的纤
同行。
刘正风被鬼丸一剑刺中肋下,幸好衡山派的身法最是诡异莫测,危急时倒身后纵,才没有性命之虞。丁纪桢将他安排在福州名医房老先生府上,派了两名兵丁服侍。刘正风受的是外伤,只需静养调理即可,现在卧于房中,曲洋坐于一旁,两人谈琴论曲,聊得正
,忽然有人通报,随即见那
刘府中仗义相救的吴参将领了一名小校,推门走了进来。这吴参将剃了胡子,模样倒是变得俊俏许多,若不是事先得了通报,一时还真的认不出来。
两人都是老江湖了,站在他身后那小校,一瞥之下便知是个年少女子,也不说破。曲洋将吴天德
进来坐下,朱静月本想冒充校尉,在门口儿站一会儿,也被吴天德硬拉着坐下,虽然脸上感觉有些不自在,心中可是贴心得很。
几人交谈一番,曲洋只说自吴天德走后,自已又是刘府住了段时间,看看嵩山派对刘正风未采取更进一步的行动,两人私下一盘算,虽说刘正风捐了这官儿本是为了避免左冷禅纠
,好歹也算是朝廷命官,吴天德对两人又有救命之恩,现在福建倭寇横行,于公于私两人都该来助他一臂之力,于是相携而来,结果在宁德城恰好救了丁纪桢。
吴天德心中暗想:若是这两人没有救了丁纪桢,目前就不用为朱静月的事
心了。当然,这也只是心中猛闪一念,随即便
了下去,这样做实在是未免太过无
。
只是,那曲非烟揪着爷爷的胡子,软硬兼施
他带自已来找吴大胡子的事,曲洋自然不便对吴天德讲。这时看他带来的女子,虽然一身校尉打扮,却是英气
、俊俏动人,暗想:这位吴参将为人虽然极好,却也是风
种子,自已的孙女自幼娇纵,未必适合于他,更是绝口不提。
倒是吴天德聊了一会儿,不见那个调皮的小丫头,幵口问道:“非烟丫头呢?她去哪里了?”
刘正风接口道:“刘某来福建前,已着人告知我侄轲轩,此次受了伤,怕他惦念,本想派个车行伙计去泉州知会一声,非烟丫头在这儿呆不住,便自告奋勇跑去报信”他看了看曲洋神色,本来还有一句话,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自然是想告诉他,曲非烟主动跑去泉州,主要原因还是因为那是吴参将的驻地,此去是想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遇上他罢了。
吴天德心中其实很喜爱曲非烟那小丫头儿,但这时不过是觉得这个小妹妹非常可爱罢了,倒未想到过男女之情上去,问过她不在,虽略感失望,也未太过在意。
坐了阵儿,吴天德安慰刘正风在此好好静养,待扫平倭寇后一定再来见他,便告辞离去。出了院门儿,仆人牵来两人的马匹,这时吴天德看见角门里抬出一顶绿昵小轿,老吴随口问了一句:“这是房神医家的女眷么?”
牵马的家仆笑嘻嘻地道:“将军大人,那位是我家老爷的青楼知已,昨夜留宿府上,这晌儿才正要回呐”想想那位房神医白须白发的模样,吴天德不
哑然,朱静月在他身后轻轻哼了一声,嘟囔了一句:“老不修”
吴天德干笑一声,摆出一副正人君子的面孔,接过马缰来与朱静月各自上马,缓辔幷行。这胡同儿医堂茶肆、酒楼绣庄颇多,人来人往,二人不便急行,缓缓随在那吱呀呀的小轿,走出胡同儿。
胡同口儿一座好大的胭脂店,吴天德在马上向朱静月靠近一些,悄悄说:“月儿,我陪你去买些胭脂水粉”朱静月忸怩了一下,道:“你我都是一身男人装扮,进去那里岂不叫人笑话?”
吴天德
眯眯地上下打量她,不怀好意地笑道:“世上若有你这样俊俏的男子,吴某也要收进金屋收藏了,嘿嘿”说着翻身下马道:“快下来吧,不妨事,且不说你的模样,瞎子也看得出是个女人,就算是男人,买胭脂送给自已的女人谁又管得着呢?”
朱静月啐了一口,心中也实实想在心上人面前打扮得更漂亮些,便下了马,二人幷肩走上石阶。这时吴天德发现一个袅袅婷婷的女子在侍婢的搀扶下扭着
肢走上台阶,粉裙下一双白色的弓鞋,脚比起那娇怯怯的模样略显有些大。
吴天德低声向朱静月笑道:“你看那女子身子娇弱,可是一双莲足似乎略大了些呢”朱静月白了他一眼,嗔道:“一双贼眼,
看什么?这样风
的女子你很感兴趣是么?”
吴天德忙一整面孔,连忙小声道:“哪有哪有,我怎么会喜爱她呢?这女子一看就不是个正经女人,这种女人我是决不会去结识的”
那女子感觉身后似乎有人,扭过头来一双媚目扫了一眼,看到吴天德忽然一怔,呆了片刻忽然想起了什么,再一看他旁边虽是男装打扮,却脂粉气颇浓的朱静月,
边忽然浮起会意的笑意,姗姗走来,娇声道:“哟儿,是你呀大胡子,怎么现在把胡子剃掉了?好象模样更俊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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