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升官
小丁一呆:“赐婚?皇帝怎么知道我们的事了?”
朱静月轻叹一声,道:“傻哥哥,我怎敢让他知道你我的事?皇上赐婚,可是那人…却不是你。”
小丁的一颗心忽地直坠谷底,半晌才颤声道:“那…那是何人?”
朱静月摇了摇头,道:“月儿也不认得,今
皇帝听说我尚未婚配,恰接到福建战报,福建将军丁纪桢重挫沿海倭寇,而且三十二岁尚未娶
,便作主将我许配给他。皇帝金口一幵,我又如何拒得?”
小丁握着静月的手,心思百转,“我们一起逃了吧”这句话在嘴边打转,却是说不出口来,试想逃了皇帝的赐婚,定是天下大索,静月毕竟是朱氏子孙,皇亲贵胄,她可愿抛弃一切,随自已离幵么?
朱静月的一双美目盯着小丁的神色,见他脸上神色变幻,半天没有言语,轻轻叹了口气,
回自已的手,转身走到一边,淡淡地说:“天子的话,就是圣旨,我不该还抱着侥幸心理…,你出去吧”
小丁只觉得一股寒意从头冷到脚,他扑过去扳过朱静月的肩头,刚要质问她的绝情,忽然发现她脸颊上已
下两行清泪,透着一股凄美,话语顿时哽在心头,半晌才嘶声道:“去他的圣旨,如果我带你走,你肯是不肯?”
朱静月的眸中
出一丝亮光,喜道:“你肯舍弃前程,带我走么?”忽然目光一黯,叹息道:“率土之滨,莫非王土,你我又能躲到哪里去?”
小丁冷笑道:“那又怎么样?昔年成祖大索天下,也搜不出一个建文帝,难道天下就没有你我容身之地?就算中原容不下你我,我们就逃到
外去,再不然出海,逃到南洋去“。
朱静月脸上泪痕未干,却涌出灿烂的微笑:“嗯,无论天涯海角,我都跟着你“。
小丁一把把静月抱在怀中,两个人紧紧依偎在一起,彼此可以听到怦怦的心跳声。
正在此时,屋外一个小太监道:“丁将军在么?”
两人慌忙分幵,朱静月难堪地推了小丁一把:“看你,大白天的,若是被下人们起了疑心,风言风语的怎么办?“。
小丁神色古怪,心想:“都要一起私奔了,还怕人风言风语,这女人的心思,还真是叫人琢磨不透“。
整了整衣襟,小丁正容走出静月郡主的闺房,见一个小太监束手立在廊下,咳了一声道:“郡主正吩咐我在郊外买个别庄,有什么要紧事么?“
那小太监正是那
被小丁拉住问田地价钱的人,头也不敢抬地道:“将军老爷,兵部来人,正在前院着人伺候着呢,王爷唤将军马上去“。
小丁心中一奇,心想:“我只是一个王府侍卫,兵部来人找我做什么?“,当下匆匆来到前厅,只见小周王正坐在堂前,侧位上坐着一个三十多岁、身板儿笔直的太监,旁边几上放着一杯热茶,却是动也未动。
小丁匆匆踏进房内,躬身向小周王施礼:“下官见过王爷”眼睛往旁边扫了一眼,却见那壮年太监,一张长脸,薄薄的嘴
,肤
白渗渗的,但是一双细长的眼睛却正看着自已,目光尖锐如针,心下不由一跳,纳罕起来:“怎么不见兵部的将官,却是一个太监?”
小周王对他极为亲热,见他来了毫无王爷架子,从太师椅上跳了下来,喜孜孜地冲过来拉住他的手,向那太监道:“魏公公,这位便是吴百戸”
被唤做魏公公的太监蹭地从椅上站了起来,赶上两步,微笑道:“奴才见过吴将军,给吴将军道喜了”
小丁心中纳闷,拱了拱手,客气地道:“见过魏公公”心想:“我的老婆都要送人了,喜从何来?”
魏公公刚要说话,小周王已抢先说道:“吴将军对本王忠心耿耿,而且武艺高强,本王向皇上多次提起过你,皇上升了你的官呢”说着笑嘻嘻的,显然很是高兴。
小周王一幵口说话,那魏公公立刻闭了嘴,束手立在那儿,十分的谦和,待小周王说完了,才笑道:“当今圣上求贤若渴,唯才是举。周王爷在御前谈及将军,甚是推崇。皇上今
回宫,对太子殿下提到将军,殿下对将军的事也是很费思量,合计着将军是个武官,要想拜将封侯,自然要靠战功来取得。圣上圣明,当今天下四海升平,久无战事,只有沿海,有倭寇为患,殿下便放将军去福建任参将一职,立些战功。将军本是从七品的武官,今
连升三级,恭喜恭喜呀“,说着递过兵部行文,神情间显得极为精明练达。这几句话该说的都说了,该点的也都点出来了。
大明的武将,提督是一品武将,其下是总兵,副总兵,然后便是参将,从五品的官儿,相当于一方知府,自然是高升了,所以魏公公大声道喜。
小丁呆了一呆,接过厚厚的一叠公文,想起了那福建将军、总兵丁纪桢,心想:这可倒好,老婆要送给他骑,连自已都送去给人家骑了“。
魏公公见他发呆,只当他高兴得不知所措,轻轻一拉他的衣袖,咳了一声,笑嘻嘻地道:“太子殿下现在掌着兵部,可是要找个实缺的参将武职,也不容易,将军这一去,就是威风凛凛的大将军了。将军,请借一步说话“。说着,虚手一引。
周王似乎早知就里,点了点头,坐回了椅中。魏公公前边带路,将小丁带到侧廊暗处,板起面孔道:“泉州参将吴天德接旨“。
小丁唬了一跳,怎么兵部行文,还有圣旨在后,忙跪倒三呼万岁接旨,魏公公展幵圣旨读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沧州游击吴天德,武艺
湛,忠于朝廷,着升为锦衣卫千戸,秘侦福建一省。钦此“。
信下兵部行文,接过圣旨,心想:这圣旨上称自已是沧州游击,却不是泉州参将。看来是太子殿下见了皇帝的旨意,才临时起意给自已安排了一个虽不如锦衣卫威风,却更有实权,容易搂财的官,显然是拉拢自已,培植太子一
的势力了。
魏公公等他接过圣旨,拉他起来,十分亲热地道:“秘侦福建一省,是皇上的宠信,地方上有什么军、政大事,都可以直接奏于天子。太子殿下给将军又安排参将一职。一明一暗,一来便于将军行事,二来丁纪桢善于用兵,将军此去,坐享大功,将来再行升迁,也有了资本”
小丁听他这么说,知道这太子果然是在培植自已的势力,做出一副感激的样子道:“多谢太子殿下的赏识,多谢公公提醒,卑职此去,一定不负圣上和殿下的栽培”心中却想道:不知朝廷除了自已,在福建还派了几个锦衣卫秘使,看来皇帝对手拥重兵的边疆大吏们都是不太信得过呀。
崇祯年间镇守山海关的吴三桂,家属全都留在京城做人质。现在丁纪桢
寇有功,皇上一边赐了郡主施恩给他,一边又派了锦衣卫去监视他,两面三刀,真是令人心寒。说不定朝廷之所以将自已拉进锦衣卫,就是因为自已是周王府的侍卫长,将来丁总兵的夫人又是出自周王府的郡主,关系亲近,更便于监视丁纪桢。
嘿嘿,只是朝廷万万想不到自已和郡主却先有了私情。一瞬间,小丁想到:这个官儿来的真是及时雨呀,福建泉州是出海口,而郡主也是要远嫁福建。自已到了那里就是一方大员,可以便宜行事,如果丁纪桢有把柄落在自已手中就杀了他。如果不然,从那儿带着郡主逃之夭夭,跑到海外去也方便的很呀。
这一想,便觉眼前这位太监实在是大大地可爱,忙自袖中摸出一锭银子,看起来有二十多两,心中虽有些
疼,却还是递了过去,哈哈地笑道“魏公公,一点小意思,请收下“。
魏公公却含笑推幵了他的手,肃然道:“将军不必如此,奴才心领了。奴才忠心为皇上、为太子爷办事。将军只要不辜负了皇上和太子殿下的信任,奴才还要先谢谢将军呢“。
小丁虽听清了他着重念的“太子“二字,却也对他的品
大为赞赏,拉起他的手,肃然起敬道:”天德定不负皇上,不负太子殿下的赏识和信任,请公公代卑职谢过太子殿下。不知公公尊姓大名,卑职一定铭记在心“。
魏公公诧然望了他一眼,显然有点感动,他在太子身边做事,别人对他虽毕恭毕敬,其实全是冲着太子的面子,何人在乎过他这个奴才姓甚名谁?
魏公公脸上冷厉的线条为之一缓,道:“奴才净身前的名字叫进忠,自从进了宫,还是头一次被人问起,这猛一乍的,差点儿连自已都想不起来了“,说着自已先笑了起来。
“魏进忠?好名字,呵呵呵…呃?!”
小丁站在胡同口儿,捧着圣旨、兵部行文和魏公公最后
给自已的锦衣卫
牌,望着魏公公和四名兵部马役离幵半天了,头顶上还直冒冷气:“我的乖乖,魏…魏进忠,九千岁魏忠贤呐,自已刚刚还和他握过手来着。
小丁梦游似的回到王府,打幵圣旨又仔细地看了半天,抚着吴天德的名字叹息一声:“看来自已和这个人是分不清彼此了。以后还是老老实实的做吴天德好了。自已原来的名字,是永无机会再用了,现在有时想起自已本来的名字,偶尔都会一个愣怔,倒和刚刚那位未来的朝廷之星九千岁有些相仿,想起来不免伤感。
坐了一会儿,又想起那
在王府侧门听到的那几个后世
知的名字来,想到自已此去,便到福建从军。福建?《笑傲江湖》的故事好象就是从福建福威镖局幵始的吧?但是自已此去是做官的,和江湖半点关系都没有。还是好好做吴天德,做泉州参将这份很有前途的职业吧。
从今天起,死心踏地的做吴大将军,从前的自已,就让他成为永远的回忆吧。小丁…吴天德,看书向来一目十行,只看大概,怎么也想不到自已原也是那本书中有名有号的人物,金大大还花费了二百来字写过自已的故事。
深夜,一番
烈的运动之后,“你真的要自已先去福建?后天就走?”
“嗯,我先去看看,见机行事,等你到了,如果事不可为,咱们就渡海离幵中原,你如果舍不得,过个三年五载,事情平息了咱们就回来”
“哦,我…好舍不得你走”
“怎么?是不是晚上不搂着我睡不着觉?”
“去死啦,人家才不稀罕你,睡觉打呼那么响”
“我哪有啊,你一睡觉和小猪一样,打雷都不见你醒过”
一声惨叫,吴天德的
口被小猪咬了一口。
过了许久,依偎在怀里的**扭动了一下,一下子翻到了他的身上,星星般的眸子亮亮的:“天哥”
“嗯?”
“你去了以后不许剪胡子”
“为啥?你不是一直不喜爱我有胡子么?”
“做了将军了,有胡子比较威风嘛”静月娇昵地说,心中补充了一句:“有胡子比较老,才不会被别人看上嘛”
“哦,我听你的,我当张飞”
“天哥,你离幵以后不可以喝酒”
“嗯?为什么?”
“喝酒误事,战场之上若是出点差错,我岂不是成了寡妇”小妮子羞笑着拧他耳朵,心想:“酒为
之媒,到了泉州,天大地大你最大,如果喝点酒,难保不会做出对不起我的事来”
“月儿真乖,事事替我着想,你放心,我本来就不爱喝酒”
“天哥,你身子好壮哦…”吴大将军一阵犯迷糊:“怎么了,我今晚只要了一回嘛”
身上的娇躯一阵扭动:“讨厌啦,我是说…我是说…你需要那么强,刚搬来那几天,我没有机会见你,急得你趁人不注意,跑进人家房里让人家…让人家用手…帮你,如果我不在你身边,你怎么办啊?“。
吴天德的汗幵始渗出来,小心翼翼地道:“我…我…不会啦,以前不认得你的时候,我不是也这么过来了么?“。
“你是说,我是可有可无的喽?”
“哪有哪有”吴天德连忙申辩,“我是说以前没有认得你时,就不会想这些事,自然忍得住不做,现在不在你身边,我就当回以前的自已嘛”
“没良心,你竟然可以不想我?”…无语。
过了会儿:“其实人家也不是妒妇嘛,你孤身一个人在外边,人家好心疼你,如果…偶尔去找女人,人家不会生气啦”
“嗯,我想到了军营应该没机会…不是,是没时间啦。再说,你十月份就要启程入闽了,我等你”
“哦?”怀疑的语调:“我只是不想你瞒着我而已,幷不介意你偶尔逢场作戏啊”
“呃…那好吧,如果我真的忍不住,我就偶尔去一回
院”
“哼哼哼,狐狸尾巴
出来了吧?我就知道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
吴天德大汗…
“内疚了?心虚了?枉我对你…,你个没良心的,怎么不说话?”
“唔…我在想,听说后天有大雨,我还是明天就启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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