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领班又走进来问我，怎么样，差不多了吧，去按摩吧？我看看包厢里的小姐，有两个是帮“软泡”、王胖子按摩过的，这两个当然不考虑，还有两个跟他们没有关系，是新进来的，只能在她们当中确定一个。
在我用目光左右巡视的时候，那个跟“软泡”做过活的小姐向我努了努嘴，意思是让我注意背对我的那个女子，她从进来后就一直没有说过话。我想起来了，她刚才帮我倒过几次开水，有一次，水倒得太满溢出来了。
她连连说，对不起，对不起，然后就赶紧手忙脚
地擦桌子。我还以为她是这里的服务员，不是做按摩小姐的呢。她从进来后，就说了这六个字。然后就一声不响地坐在那里，不时地站起来帮我们倒倒开水。我让其他小姐出去，将她留了下来，我问她，你做按摩吗？
她不吱声，看了看我，眼圈一红，点了点头。我说，那我们去做吧？她站起来，突然想起了什么说，你等一等。我正纳闷的时候，她回来了，手上拿了件大大的浴衣，说，到楼上要走一段路，会冷的，你把它穿起来。
这样就不会感冒了，我看了看她，这个女子面相
善的，细眼睛，细眉毛，脸上的轮廓很柔和。到了楼上的一间包间，从后面把门反锁好，里面昏暗的很，窗子被窗帘拉上了。一点点亮光是从外面走廊里的灯通过门上的磨砂玻璃反
进来的。她让我躺在一张
上，在我胳膊上东
，西捏捏，她一动手，我就明白，她根本就不会按摩，连装模作样都不会，完全是个新手，没做过几个人。被她东
，西捏捏，我的老二倒起来了，把穿在身上浴城提供的沙滩
顶得老高老高的。我有点不好意思问她，你做那个活吗？她看了看我，想了想，然后点了点头。她坐在上
衣服的时候，轻声说，紧张死了。我身上都出汗了，我不相信一个小姐怎么会紧张得出汗，就摸了摸她的背上，果然，有不少汗。再摸摸她的额头，也有不少汗。我对她说，你比我还紧张，你这样紧张我们怎么做啊？我看她的身体还有点抖呢。
我说，要放松，要放松，紧张就做了没意思了，我
，真是反过来了，这句话应该是她对我说的，现在倒变成她是客人我是主人了。我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第一次就碰到一个比我还紧张的小姐，这倒是少见的。我听“软泡”和王胖子说过，小姐都是身经百战，做那种事都是脸不改
心不跳的，我想想也应该是这样的，我今天碰到的这个，是怎么回事呢？在干的当中，我看出来了她确实不是老手，我让她在我的身上做，她根本就不会，动作很笨拙，小心翼翼的样子，趴在我身上就不动了，是像第一次采用这种体位做的人。更让我吃惊的事情还在后面。
我们做完以后，躺在那里说说话，她告诉我她的家乡在四川巴中的山区，父亲在一个建筑队打工，母亲在家里种地，还有一个妹妹在家里读书。
我问她，怎么会到离四川一千多公里之外的这个小县城来的？她说，今年
节当中，这个浴城的一个小姐去她那里探亲，跟她认识了，说这里工作好找就带她出来了。她这是第一次出远门，想挣钱给家里补贴补贴…我没想到的是，她说着说着，就抱住我哭了起来，一开始还
住嗓子，后来竟然越哭越响，眼泪把我的
口都弄
了，我赶紧坐起来。对她说，不要哭，不要哭，你这样一哭，外人听到还以为我欺负你的呢，有话慢慢说…你再哭我就走了，她跟我说，她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我是她的第一个…
她在家乡跟男朋友做过，从来没和第二个男人做过，所以，她想想就
不住哭了，她觉得有点对不起父母。我问她，你怎么不觉得对不起男朋友呢？她哽咽着说，他已经跟另外的女人好了。就是为了这个，她才离开家乡的，要不然她根本不敢跑到这么远的地方来，她实在是伤了心了…
后来我渐渐明白，她十八岁经人介绍跟一个复员军人谈恋爱，二十三岁分手，当中还打过一次胎，打胎时孩子已经六个月大了。
她一开始根本不懂，自己已经怀孕了也不知道，身体也没有什么反应，例假不来，她还
高兴，认为这个东西每次来都烦死了。现在不来
好的，方便自己在水里
秧和干农活…肚子一天天圆起来，她还以为是自己变胖了，直到第五个月时还是她妈妈发现了她的身体不对头，才拉住她去乡里的医院做检查，才发现自己已经怀上孩子了…就在这时候，她男朋友对她的态度越来越冷淡，最后竟然不理她了，有人告诉她，他前几个月就和邻村的一个姑娘好上了，她才如梦初醒。
她给我看她手腕上的疤痕，那上面有很明显的两公分长的红道道，她说是她在家里割腕自杀留下的，她妈妈把她送到医院抢救了三天才救活过来。她醒过来之后，她妈妈在
边给她跪下来，哀求她不要死，她如果死了。妈妈也不想活了，她抱住妈妈大哭了一场，哭自己的命苦，还哭家里为了抢救她花了那么多的钱，有些钱还是借的亲戚的…
她本来还想将孩子生下来的，医生跟她说，你在医院用了这么多的药对肚子里的孩子肯定不好，生下来可能也是个废物。她妈妈也跟她说，我们家连大人都活不好，哪有钱养活孩子啊。她想来想去。
最后在医院里把孩子刮宫给刮掉了，那一天，痛得她又是死去活来。从医院回家后，她觉得欠了家里一笔很大的债，感情上的债和金钱上的债，她也不想再见到那个男人，就在这时候，这个浴城的小姐去她家乡看亲戚，她就跟着出来了。
她想多赚点钱给家里寄回去，还掉家里的一些债。没料到，到这里二十多天了，找了许多工作人家都嫌她个子矮。她只有一米五五，人虽然长得不错，还是没有老板肯要她，职业介绍费倒花了不少。
到现在，身上的钱已经花了差不多了，又没地方去，成天呆在租来的房子里也不行。那个带她出来的小姐就让她到这里来陪陪她，如果她不愿意做按摩小姐，也可以在这里散散心，有个人可以玩玩。
小姐在这里做是多劳多得，不劳就不得。她不想让老板看见她讨厌，就主动帮助扫扫地，给客人倒倒水，反正也不付她工资，这一个多星期，老板就留她在这里陪那个小姐了，没有赶她走。
这些话都是她跟我说的，有些我信，有些我不信。我反正也不想跟她怎么样，她爱说什么就说什么，不过，她的眼泪倒不像是假的，我相信，心中没有大委屈的人是不会这样哭的。
我问她，那你怎么肯跟我做呢？她抬头看了看我说，我一开始也没这个做的想法，我帮你们倒倒水，也没别的地方可去，就坐在那里听听你们说话，那个带我出来的小姐她也在这里，她是跟你们那个年轻一些的人做的，她一直说我
傻的，为什么不做啊？可以赚点钱啊？最近我吃的和住的，都是她花的钱，我心里也一直过意不去。她确实是一直坐在那里的，也不开口，就坐着，这倒没错。我问她，是那个朝我努努嘴的小姐吗？
她说是的，她姓王，她对我很好。我又问她，我们说话好玩吗？她点点头，
好玩的，跟有些男人不一样，我喜爱听。你就是因为这个愿意跟我做吗？我还是问她。有一点吧，我看你人
好的，跟人说话客客气气，不像有些人对小姐爱理不理的，有些人还骂小姐，做过了就不把小姐当人，你，还有你那两个朋友都不是这样的，在这里我有一个多星期了。我看得出来…还有，我确实没钱了，口袋里只有五块钱了，所以…我从包间出来时，拿出一百块钱来给她，一是因为我高兴，活到快四十岁，还是第一次跟小姐做呢，二是看她也确实可怜，有些话不像是编出来的，如果是势利的小姐，做完了就走人，跟我废话什么呀。
她说，这个钱你结账时给吧台，不要给我。我说，那个我照给，这一百块是我给你的，你不是没钱嘛。她把我的手臂推过来，说，不要，不要，这个钱我不要。我说，拿着吧，你需要钱。她还是不肯拿。
后来她说，这个钱我肯定不要，你如果对我好，明天下午再来看我吧。我想了想说，好的，我明天下午四点钟再过来看你。 M.NｋOUｘS.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