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是太焦急了
“恩,西安的事情比较急,先去西安,再去浙江。”王老五有些坐不住,就给母亲说:“妈,我上楼了,要把行李先收拾好,明天一早就得走。”说完自个上楼。
他把头绪理了理,觉得江雪如果真有什么事情,她还会打电话来的,她可能是因为被开除,想找人说说心里的憋屈,或者是想请自己帮什么忙,可关键是他回电话都关机,这才是让王老五很焦急的原因,而蒋晓芊的病情,虽然不知道严重到什么程度,但从郝冬梅那焦急的哭喊声中,觉得应该先去看看她,不然郝冬梅也不会急得说要死的话。
王老五给寒冰打电话,告诉她自己要到西安去,但没说去干什么,寒冰也没问,以为他是要去干沟村。
郝冬梅在楼道里打完电话,知道王老五要过来了,心里安然了很多,也不再哭泣。在她心里,王老五无所不能,只要他来西安,蒋晓芊就有救了一样。
郝冬梅重新走进病房,看见蒋晓芊那个样子,刚止住的泪又哗哗的
起来,蒋晓芊母亲递给她张纸,她接过来把泪擦了擦,问:“晓芊姐姐睡着了吗?”
“恩,刚才护士打过针后就睡了。”蒋晓芊母亲回答。“晓芊姐姐得的什么病?怎么头发都没了?”郝冬梅又问。
“唉!姑娘,你是晓芊的朋友吗?以前怎么没见过?”蒋晓芊母亲以为郝冬梅知道自己女儿的病情,来这里看蒋晓芊的人,多半是她的同事,可没一个象这个姑娘这样哭的那么伤心的。
她叹了口气,反问着郝冬梅。“俄刚和晓芊姐姐认识没几个月呢,她究竟得的什么病啊?阿姨?”郝冬梅回答着并再次追问病情。“癌症。”蒋晓芊母亲说完这两个字,自己的泪也开始
了出来。
她这些日子来,没少
眼泪,很多时候都是自己一个人偷偷的哭,有的时候是躲在卫生间里,有的时候是一个人跑到住院部的院子里。郝冬梅听到癌症两个字,象被电击了一样。
嘴微微张着成个O形,眼睛楞楞的盯着蒋晓芊,泪珠又象是开了闸的水库,默默的吧嗒吧嗒的掉下脸来。郝冬梅当天晚上,就一直陪在蒋晓芊身边。***
蒋晓芊在第二天醒来的时候,看见郝冬梅爬在自己的病
边睡着了,她的母亲睡在旁边的
上。来自身体深处的疼痛又开始。
但她忍着没发出声来,怕惊醒睡在房间里的两个人,她轻轻的摸着郝冬梅的头发,眼泪在眼眶里转啊转,她忍着没让它们
下。
她很羡慕郝冬梅的这头秀发,在一个月前,她也有很美丽的一头秀发,因为掉得实在厉害,所以她让护士把她的头发都剃光了。
现在的她,就象一个尼姑,可尼姑是在尼姑庵里吃斋念佛,而她却在这个病房里‘修道’,过着与世隔绝般的日子。
但她自从住进这间病房以来,还从没想到过死,她想活下去,所以她顽强的与病魔抗挣着。“晓芊姐姐,你醒了。”郝冬梅醒来
着哭肿了还没消肿的眼睛,见蒋晓芊已经醒来就问:“现在还疼吗?”蒋晓芊摇摇头,脸上强忍着痛的挤出丝丝的微笑,她的笑还是表现得那么的
人,让郝冬梅误认为她真的不再疼痛。
“冬梅,你怎么来了?怎么会知道我住院的呢?”蒋晓芊拉着郝冬梅的手问,脸上仍然
着微笑。
“俄是从干沟村来的,要买小学的教学用品哩。”郝冬梅向蒋晓芊说着自己来西安的原由,然后给她说:“俄昨晚给哥打了电话,他说今天就来哩。”郝冬梅说到王老五要来,脸上就笑起来:“等哥来了,你的病会马上好起来的。”
“你说武哥要来吗?是今天来,对吗?”蒋晓芊听说王老五要来,有些不知所措:“怎么办啊?冬梅,我该怎么办啊?”
她象是受了刺
一样,似乎疼痛已经不在,坐起来四处找着什么。“咋的了?哥来是为救你的啊。”郝冬梅见蒋晓芊忽然这个样子,就站起来扶着她的肩说。
蒋晓芊的母亲也醒来,见女儿这样,忙过来问:“芊儿,你是咋的啦?找甚呢?”“妈,我的衣服呢?还有假发在哪里?武哥要来了,我得打扮打扮,可不能让武哥看到我这个样子。”
蒋晓芊见她母亲过来,就问她要自己的衣服穿和假发戴,就象王老五马上就要进来了似的。“谁?谁要来?”蒋晓芊母亲很奇怪的问。
“阿姨,是我哥要来。”郝冬梅回答,然后转向蒋晓芊说:“晓芊姐姐,没那么快,他还要坐飞机呢,到这里也得等到中午哩,你快躺下吧。”
“哦,是吗?”蒋晓芊才想起现在是早晨,还要等几个小时,王老五才会到。于是她给母亲说:“妈,我要吃东西,只有吃了东西人才会精神起来,不是吗?等武哥来了,他才能看到我很精神的模样。”
“好好好!想吃点甚?妈去给你买来。”蒋晓芊母亲听到女儿说要吃东西,很高兴的说着好,她为女儿不想吃东西发愁得哭了好多次,今天突然说要吃东西,心里高兴得不得了。
医生常给她说,只要她能正常吃饭,就可以多活些日子,所以母亲为这个高兴。“羊
泡馍,我想吃羊
泡馍。”蒋晓芊给母亲说。“我这就去买来,你先喝点牛
好吗?”母亲给蒋晓芊说。
“阿姨,我陪晓芊姐姐喝牛
吧,你快去买。”郝冬梅想自己去买,但她对这里不
,所以只能这么说。
“妈,你快去吧,这里有冬梅陪着我呢,我饿了。”蒋晓芊也给母亲说。等母亲出了门,郝冬梅把牛
热了热,要给蒋晓芊喂。“我自己能喝。”
蒋晓芊接过牛
,笑着给郝冬梅说:“把你吓坏了吧?看你哭得眼睛都还肿着呢。”蒋晓芊看着这个比自己小很多的姑娘,相处过才几天时间,好象比那些相处了几年的人还亲。
人就是很奇怪,有的人天天见面,平时说得多好多好,可到了真正需要帮助的时候,一个个都躲得远远的。
而有的人,即使就见过那么一次,好似认识了一辈子那么的久,在自己最危难的时刻,往往就是这样的人伸出援手来,也许这就叫人们常说的缘分吧。
蒋晓芊和郝冬梅就是有这样的缘分。“昨天看见姐姐那样,俄真的吓了一跳哩。”郝冬梅坐下来:“你快喝呀。
今天看见姐姐这样,俄才稍稍放心了些。”蒋晓芊很勉强的喝着牛
,把它当药一样的喝,好几天没好好的吃东西了,只要一吃就会吐,所以她都害怕了吃饭,象得了厌食症似的。
“这就对了,只要你能吃点,不管什么,对你的身体都有好处的。”医生和护士推开门进来查房,说话的是她的主治医生,他脸带微笑的接着问:“昨晚睡得好吗?”
“恩,还可以。今天能给我输点有营养的吗?”蒋晓芊想让自己尽快的恢复些气
,等王老五来看到时,能有个好脸色,所以要求医生给开点有营养的药。
“当然可以,不过,吃饭比任何营养
都好,只要你能正常吃饭,你就会越来越精神的。对抗病魔,没有比吃饭更好的药了。”
那医生边说边用听诊器听着蒋晓芊的
和腹部,然后转回头给护士说:“给她量个体温和血
。”说完面对蒋晓芊说:“今天你看起来好很多,只要保持这样的状态,相信你能战胜疾病的。”医生对待没救的病人。
除了用药以外,就是精神鼓励,所以他说的话尽量轻松些,对病人是有好处的,可惜的是现在这样的医生实在很少,拿回扣或收病人红包时候态度要比治疗一个病人时好很多。
“医生,请问,只要晓芊姐姐好好吃饭,她就会好的,是吗?”郝冬梅天真的问医生。“你是她妹妹吧?漂亮的姐姐竟然还有这样漂亮的妹妹,你要好好的照顾你姐姐哦。”医生没有正面回答。
说完就和护士走了出去。蒋晓芊把母亲买回来的羊
泡馍吃了一小半,觉得胃里很不舒服,但这次没吐出来。
护士已经给她打上点滴,是白蛋白和氨基酸。她躺在
上边打着点滴,边教着郝冬梅化妆,让郝冬梅给自己描眉、夹睫
、给脸上施着粉。
最后涂了
膏,等郝冬梅把这些都做完后,她让母亲拿出假发戴上,郝冬梅端着镜子站在她
前让她照。
蒋晓芊看见镜子里的自己,似乎很满意的微笑起来,这种幸福的等待让她的疼痛暂时消失了。
她渴望见到的人就要到来,不知道他有没有胖一些或瘦一些,是不是还喜爱那样肆无忌惮的哈哈大笑,他的眼神还是不是那样的有穿透力,等等这些她熟悉的,她都渴望知道。
这些日子来,她完全可以给王老五打电话,告诉他自己的病情,让他来陪伴自己度过这不长的时间,但蒋晓芊没这么做,她不想让王老五知道自己病了,而且快死了。
她想给他留下自己最美丽的形象,让他在自己死后想起她来,都是美丽的,所以她忍住想见王老五的渴盼。现在,这个
夜思念的人,自己爱上没多久,但觉得最难舍的男人就要来了。
怎么能不好好把自己装扮一凡呢,她不想让王老五看见自己头发剃光,满脸憔悴的样子,尽管不能与几个月前相比,但她还是要尽量的保持自己美丽的一面展示给他看。
王老五下了飞机,坐出租车直接往医院赶。他不停的看表,催着司机能不能再快点,催得那司机有些不耐烦,开着车给王老五说:“大哥,超速是要罚款的,别这么急,好不好!”“哦,对不起,是我太焦急了,你就按你的速度开吧。”王老五在后坐上道着歉。“住院的一定是大哥很重要的人吧?”司机看王老五急成这个样子,所以猜测着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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