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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又如何不知
 两天扬起少许斗笠,模糊看见这穿一身补补破衣的少年,不要命的冲过来,野兽还没来得及闪避,那少年已一咕噜的从野兽跨下滚过。

 三名大汉身材硕大,不能像少年那样过,只好绕个圈来追。佛果怕野兽受惊把两天摔下来,一直站着原地牵着缰绳。少年就利用野兽做遮挡物围着来兜圈,一时间三名大汉也无可奈何。

 追逐了几圈,一名大汉脑羞成怒,气冲冲的一拳挥向了佛果“臭和尚快滚开!”大汉身材虽大。

 但相比起差不多两米高的佛果来说简直是小巫见大巫。啪的一声,佛果一手就包住大汉的小拳头。

 佛果怒道:“你的不知天高地厚。”两天知道佛果在发力,因为大汉的面色越来越难看,被握住的拳头发出啪啪的骨碎声。

 佛果把关节一扭,大汉乖乖的跪倒在地,口里咿咿呀呀的呻着,另外两个大汉见状,马上把矛头转向佛果。

 一边喊着臭和尚一边就两拳一腿就打过来。佛果随手一挥,那名大汉立时被抛出去,碰的一响撞倒另一名大汉。

 第三名大汉呆了一呆,继续向佛果攻去,只见佛果一甩袈裟,碰的一脚,大汉哇的一声飞出数丈之远。少年从野兽股后探头出来,见佛果一拳一脚就把三名大汉打得卧地不起,马上神气起来:“嘻嘻…早就叫你几只小乌别跟大爷找麻烦,现在可知错了吧。”“大师,我们走吧,别节外生枝了。”两天幽幽地说。

 佛果横眉一扫,三名大汉赶紧哼哼唧唧的忍痛爬开。于是,佛果牵着野兽继续上路。没走上几步,那少年就冲冲的赶了上来,手舞足蹈的说:“大师武功高强真是天下无双,那三个乌王八蛋根本就是有眼不识泰山。大师三指头就能把他们给打发了,嘻嘻…”佛果不语,拉着野兽继续前进。少年见佛果不理睬,当即又加倍奉承起来“大师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简直就是大英雄大好汉!小弟对大师的钦敬之情,简直有如黄河之水,滔滔不断,绵绵不绝。”

 佛果仍然不去理会。就这样,那少年一路上就跟着两人,不停的“倾诉”着对佛果的仰慕之情。

 两天一行三人来到了一间客栈,佛果把野兽系在门口,两天找了个位子坐下来,并吩咐小二打点饭菜。那少年也真不客气,也没知会一声便蓬的坐下来,继续奉承着佛果。

 佛果被少年唠叨不断的废话弄得烦躁起来:“臭小子,你烦不烦的?再吵闹我一拳打歪你嘴巴!”说罢举起手就要打过去。少年也吃这一套。

 顿时闭起嘴不说话。两天忙笑道:“大师,别吓着小孩了。”随即又想起去单家庄的艰难,不有皱起眉来。

 佛果见两天愁眉深锁,便问道:“兄弟担忧什么?”两天叹气道:“唉…这次苏州之行恐怕不会顺利。”佛果疑问:“两兄弟何出此言呢?”

 两天道:“兄弟以前听江湖上的朋友提过,苏州单家单医师因为艺术高明,曾医好不少江湖豪客,因此与不少这些豪客的仇家结怨。

 后来请来了数位易学大师和工匠起了一个五行八卦阵把房子包围,后来听说有不少去找单老医师晦气的人一进去,就再也没有出来过。”佛果啪的一掌击在台面并怒道:“妈的,这老子可真贪生怕死!

 起个这样的壳就缩进里面!等大和尚一把火烧了那八卦阵,薰他的半死,看他出来不出来!”两天忙道:“大师万万不可鲁莽行事。”

 在这时少年忽然问道:“两位英雄说的是不是苏州的“再世华陀”单家?”佛果说过不准少年再唠叨,现在少年又多嘴起来,心想这小鬼头当自己的话是耳边风吗?

 随即骂道:“臭小子,叫你少废话这么快就忘了,看洒家怎样修理你。”说罢起来就要动手。

 少年吓得哇哇大叫,两天忙制住佛果,生怕他又惹事生非。佛果狠狠的憋了少年一眼才坐回来。少年抱头颤声道:“大和尚凶什么,我不过想告诉你我懂得怎样穿越那五行八卦阵罢了。”

 两天和佛果一听,顿时诧异起来,佛果先忍不住骂道:“小鬼别信口开河,当心我挖了你的舌头喂狗。”两天拍了拍佛果肩膀,温声的说:“小兄弟说的可是实话?”

 少年战战兢兢褪下双手道:“当然是实话,骗你是小狗。”两天不问道:“小兄弟何以得知五行八卦阵的破解方法?”少年见两天态度温和,又能制住佛果。

 也不害怕了,他一手抢过佛果的酒碗大口大口的喝了起来“你…”佛果大怒。两天忙按住“小兄弟可否说个明白?”少年放下酒碗,举起衣袖抹了几下嘴巴道:“事情是这样的,我自小父母双亡,独个儿在江苏行乞讨活,后来听说单家聘请家丁,心想可以不再睡街,便赶去报了个名儿,还幸运的被录取了。

 于是我便在单家做了两年家丁。那单老头子怕死得很,从来不敢离开那间大屋,买菜做饭就吩咐家丁出去,所以单家的家丁都知道怎样走那壳阵子。”

 两天听后大喜,本来作最坏打算是要硬闯的,现在想不到居然碰到单家的旧家丁,真可谓天助我也。两天替少年倒了一碗酒,说道:“那小兄弟为何不做下去?”

 少年一听就怒了,一拳打在台上,震得酒儿晒得满台皆是,气道:“不说由自可,一说把几火!单老头那猪猡狗娘的,有一次失掉了十几两银子,明明知道是少爷偷去玩了。

 却硬是找个替死鬼,诬捏是我偷的!把我打了个股开花的一脚扔出单家庄,不发遣散费还不止,连当月的工钱也不肯发放,真他妈的千刀万斩!”佛果哈哈大笑起来,少年怒道:“臭和尚笑什么?”佛果不睬。

 两天掏出一锭黄金笑道:“小兄弟如果肯带我们俩走出五行八卦阵,那么这就是你的工钱。”少年一见黄金,立时容光焕发,眼睛闪烁着金色的光辉,嘴巴大叫着好宝贝好宝贝,一口便答应下来。

 两天笑问:“小兄弟如何称呼?”少年仍目不转睛的望着黄金道:“我叫王小狗,大家都叫我小狗儿。”这时候,佛果忽然轻碰两天,贴耳道:“两兄弟,你看那边有几个人好象在盯着我们。”

 两天着佛果所说的方向瞟了一眼,果然,有几个行迹可疑的人目凶光的盯着自己三人。小狗好奇的回过头望去:“什么事?”佛果怒道:“混蛋!你干什么?”

 “反过来盯他们咯,盯到他们不好意思为止。”小狗很坚定的说。佛果在小狗头上就是一拳:“小笨蛋!”小狗也不甘示弱:“老秃驴!”就在这时,那几个人不怀好意的人慢慢向两天三人走了过来。

 ***烟花三月,金陵府。月影,灯影。歌声,桨声。秦淮河。暖风徐送,杨柳轻舞。漫天的星光,如月夜的萤。两岸楼台歌馆,灯市如昼。

 河面光影千万,游船如鲫。沈超,舒霆育。两人端坐落雁亭,临风把酒,高谈笑论。一个是大名鼎鼎风度翩翩的武林豪杰,统领着天地会各路英雄,此时一袭素白儒衫,点尘未染,俊朗的眉宇间透出一股不凡之气。

 一个是侠义满腹君子谦谦的少年英雄,身负名门一脉的兴亡事,这刻却豪情满怀,去郁结忘忧愁,谈笑举杯畅饮,誓与天地同醉。酒过三巡,在旁陪酒的青衫歌女低眉信手,轻拢慢捻,开始抚琴而歌:

 谁道飘零不可怜?旧游时节好花天,断肠人去自今年!一片晕红才着雨,几丝柔柳乍和烟,倩魂销尽夕阳前!歌声婉转哀怨,曲意通心,唱的谁家的词?有如幽泉花底滑,暗恨意边生。

 沈超抖衣而起,踱至亭边栏杆处,抬首望天,双手背束,徐徐地舒一口气。洁白的衣裾在柔柔的夜风中轻舞飞扬,那独立傲然之气虽不如一统万里的君王,却也凛然于天地之间,只见他回头微笑着,低声说道:“此番北去,前路未卜,不知可有机会再与舒贤弟痛饮了。”

 “沈大哥,让霆育跟你一起去吧,当若非沈大哥出手相救,霆育早就命赴黄泉了,大哥…”少年剑客表情有些激动。

 “贤弟,此趟京师之行,艰险重重,前途未卜,为兄尚且难有全身而退的把握啊!贤弟父母在堂,琅玕山庄上上下下还需要贤弟持。”

 “大哥,这把凤鸣宝剑是家传的利器,削铁如泥,你留在身边吧。”少年剑客一扬手,一个仆人捧出一个蓝绸包裹的袱囊,信手放在台上展开,宝蓝色的绸缎里面包着的原来是一柄长剑!沈超拿起来,一看,眼前不觉一亮,呵,好剑!

 只见剑鞘包金嵌玉,一条当空飞舞的凤凰盘卷剑鞘,剑托剑柄收为凤头。他按剑轻轻出鞘,剑气在月光之下宛如一条出林白凰,一股森森的寒意直胁心头。

 而剑尖铮铮地发出一丝响声,犹如凤凰长鸣,刺着耳膜,更见剑长三尺三,剑宽三寸半,剑锋反白,锋利无比,剑身近柄处,端刻着四个笔走龙蛇的行书:凤起琅玕。咳!

 这就是武林传说中与龙,青冥,碎雪齐名的削铁如泥饮血无痕的凤鸣宝剑!剑是剑客的命,舍剑如舍命。一个剑客能以宝剑托付,岂不是亦能以命相悬舍命相报么?

 呵,身为天地会总舵主的沈超,又如何不知,如何不晓?天地会陕北分舵二百一十四位惨遭清廷毒手尸骨未寒的弟兄,又何尝不是以命相悬舍命相随?  M.NkOU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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