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丑陋之极
接着不少官员都站了出来跪倒在地,太子等人见到如此情况也假惺惺的跪地求情,刹那间整个九宵宫的人都跪了下来,姑且不论他们心中是如何计算的。建兴皇帝看着眼下的百官,摇了摇手道:“众爱卿不必再说了。
朕意已决,来人,把他给朕带下去!”司马远威红着眼抱住建兴皇帝的脚哀求道:“陛下,微臣求求你,给殿下一次机会吧!”建兴皇帝望着脚下的司马远威道:“爱卿啊!让朕静一静吧!”
门口的大内侍卫听令上前架住愣在那里发呆的王立文,正要带走,却见王立文忽然仰头哈哈大笑起来。
笑声响遍九宵宫的每一个角落,这笑声带着无限的怨恨,无尽的悲壮,把众人都给弄胡涂了,众人一致朝他投来异样的目光。建兴皇帝也是惊愕的看着眼前这个儿子。
看着王立文那傻笑的模样,他却又有点不忍心,他的双眼黯了一下,慢步走下龙椅走到王立文的面前,只留下一脸惊慌的司马远威。这对父子终于面对面的站在一起,二十年来,这还是第一次。
这一看,建兴皇帝惊讶的发现,这个儿子虽然被冷落了二十年,不过他的身上却散发着一股皇者之气,甚至可以压抑他身上的帝王气势,这感觉也只有当了二十年皇帝的建兴才能体会到,其它皇子所拥有的仅仅是建兴皇帝所赋予的贵胄之气而已,不知怎地,建兴皇帝在王立文的身上好像看到年轻时候的自己。
王立文收住了笑声,眼睛紧紧的盯住建兴皇帝,此刻在他的眼中丝毫看不到任何亲情,只有怨恨,这两人之间的空气中似乎弥漫着很浓的火药味,看的司马远威直冒冷汗。
王立文是司马远威在这世界上唯一的亲人,这二十年来要不是有皇命在身,恐怕早就回来了。
他幻想过无数次相见的情况,可今天所发生的一切他做梦也没想到。百官们静静地看着这对好似仇人般的父子,他们不敢
嘴,谁都明白清官难断家务事。
更何况是帝王家的家事,一个不好,恐怕会被这喜怒无常的建兴皇帝迁怒,身家性命不保,想到这儿,不少人都把头低了下去,王立文盯着建兴皇帝一字一语的道:“你不配做我的父亲!”
建兴皇帝闻言气的身子都在颤抖,他顿时
然大怒,在王立文的脸上狠狠的甩了一巴掌。司马远威吓的赶紧跑到建兴皇帝的身边,跪伏在地颤抖着道:“请…请陛下息怒,殿下还小才会说这么不知轻重的话!”
王立文的嘴角挂着一丝血迹,他伸手擦去了淤血,眼睛还是盯着建兴皇帝,众人的表情也是各有不同,有担心如张老的,有冷漠如信王的,还有恨不得落井下石的太子等人。
拜建兴皇帝所赐,这二十年来他没给过王立文什么东西,只是给了他那锻炼自己意志的环境…冷宫,王立文那如钢铁般坚毅的双眼已经说明了一切,现在的他无论如何也不会屈服。王立文的双眼放着冷光道:“既然你不喜爱我,那为什么要生我出来!”
建兴皇帝毕竟年老,被王立文这一气立刻上气不接下气,只见建兴皇帝拔出
间的宝剑,
着
气道:“我能生你,也能杀了你!”
司马远威见状冒死抱住建兴皇帝的脚,不让他靠近王立文,嘴里不停的哀求道:“陛下!请您饶过这不懂事的孩子吧!”那信王一个箭步冲上前,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恳求道:“父皇,请您饶过十八弟吧!”其它的兄弟也统统上前拉住建兴皇帝,其中包括被形势所迫的太子,在这一刻,看在别人眼里还以为这些兄弟很团结,其实这些皇子心中想什么也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百官眼见如此当然也顺着杆子爬,统统跪地求情,那张老诚惶诚恐的道:“陛下以仁义治天下,百姓无不景仰,我等就是死,也不能让陛下留下骂名,请陛下三思!”
司马远威不断的给王立文使眼色道:“殿下,还不快给陛下请罪!”这司马远威一片苦心,想给王立文一个台阶下,谁知道王立文却当作没看见,使起了
子要跟眼前这位雅特王朝的最高统治者斗到底。
王立文看了看司马远威道:“舅舅对不起,今天让您难堪了,不过我已经决定将命还给他,以后跟他不再有任何瓜葛!”王立文说这话的时候很坚决,司徒远威的心一下就凉了半截,他看得出王立文一心求死。
建兴皇帝见王立文如此不识时务便举起了宝剑,厉声喊道:“你这个小畜生,你以为朕当真不敢杀你吗?”说着就要往下砍,他的宝剑还没落到王立文的头上,却已然见血,停在了半空中。
只见一双手硬生生的接住了宝剑,只见十六皇子,有贤王之称的王立贤在千钧一发之际,举手上前托住了宝剑,贤王泣声道:“父皇,如果您一定要杀十八弟就连儿臣也杀了吧!”
看到自己亲生儿子的鲜血,建兴皇帝一下就从愤怒中惊醒了,他手上的宝剑“铛”的一声掉落在地。
建兴皇帝看了看跪了一地的儿子们,无力的道:“罢了,罢了,难得你们兄弟之间如此团结!”
听到这话在场的人大都舒了一口气,而太子却咬咬牙,眼中却闪过一丝的失望,他恨不得建兴皇帝就此杀了王立文。“小德子!”建兴皇帝喊道,小德子赶紧跪在他面前候命。
“传朕旨意,那冷宫里的宫女管教不严,立刻打进死牢,听候处治!”建兴皇帝最拿手的方法就是迁怒,想当年淑妃之死,他就迁怒于整个淑妃宫的人还有太医,数百多条人命就在他一句话之下人头落地。
而今天的情况闹的很僵,必须有一个人出来承担责任,当然那个人不可能是建兴皇帝,因为皇帝是不会错。
也不会是他的儿子王立文,所谓虎毒不食子,那么这个黑锅也只好由抚养王立文长大的蓉嬷嬷去背,为了皇家的面子和尊严这个蓉嬷嬷是必死无疑了,王立文听到这道圣旨立刻咆哮起来道:“不!我不许你伤害她!”
众人听到这话,都在心里泛起一个念头,这王立文太不知进退了,太子的脸上闪过一丝得意的微笑。
而司马远威立刻上前堵在王立文和建兴皇帝之间,深怕建兴皇帝再起杀念,他心里也恨王立文的不识好歹。
但是话已经说出去了就不可能收回来,众人都屏住呼吸,看建兴皇帝怎么处治这位皇子。建兴皇帝没有再动怒,而是转过头去,背对着王立文,慢慢的道:“既然如此,你就和她一起下死牢,来人呀!把这个孽子给朕带下去!”
然后他冷冷的对众人道:“谁再求情就和他一个下场!”众人都低下了头,沉默中的建兴皇帝比气头上的他更可怕,他们不可能傻的一而再,再而三的在老虎头上找虱子,司马远威也无奈的愣在一边,眼睁睁的看着侍卫们把王立文给拉了下去。
雅特王朝的死牢就是刑部大牢,这里向来都是关押王朝里重犯的地方,平常民间百姓要是犯了死罪都得上报刑部,等待刑部官员审批之后才可执行,要是碰上谋逆、欺君等罪大恶极的犯人都得押解到刑部大牢等待处决,所以刑部大牢是王朝里守卫最森严的一个监狱,换句话说,恐怕连只苍蝇都飞不出去。
然而今天,刑部大牢里来了一位特别的客人,就是十八皇子王立文,这可真是一个烫手的山芋,刑部的官员不敢怠慢,他毕竟是当朝皇子,要是开罪了他,难保他
翻身之后给他们来个秋后算帐。
要是过于松懈看守不牢,这皇子万一自寻短见死在狱中,喜怒无常的建兴皇帝要是问起来,那可是灭九族的大罪。刑部的大牢也分等级的,一般人只能关押在大众监狱之内,几人一间或者几十人一间,极度危险的重犯当然关押在单间之内,严加看管。
官员犯了事待遇自然就好一点,有专用的牢房伺候,只比一般人家里差一点,因为这些人都有可能翻身,然而皇亲国戚就不同了,他们所谓的关押也许几天后就大摇大摆的出去了,所以刑部为这些人准备的牢房可以比得上客栈里的上等客房。
王立文就是被关押在这样的一个上等牢房之内,这种贵宾式的牢房里,外面有的里面都有,想要什么随时可以叫狱卒去买。
但是此刻蹲在牢房里发呆的王立文却丝毫没有注意自己身边的特别之处,他的思绪依然停留在建兴皇帝向他挥剑的那一刻。
在那一刻王立文对他的父亲可以说是彻底的绝望了,他不再幻想建兴皇帝能对他改变初衷,他也不会再做小时候同样的梦,梦想着他的父皇有一天会把他接出冷宫。
四面冷冰冰的高墙,带着
气的寒风,还有监狱里那令人作呕的空气,王立文现在知道,其实他在别人眼里也许是身分高贵的皇子,不过他在建兴这个皇帝的面前,面对他帝王的皇权,他这个皇子就什么都不是了,他这二十年来所受的苦,所忍的怨,所
的恨,一点点的侵蚀他那原本还算天真的心。
他想起自己连累了蓉嬷嬷,心中顿感一阵钻心的痛,看着牢门外几个来来回回的狱卒,他忽然站了起来。
贴着足有两个拳头
的
牢栏,用力的喊道:“蓉嬷嬷,蓉嬷嬷,你们把她怎么了?快告诉我!”那些巡视的狱卒好像没带耳朵来一样。
依然机械的来回走着,王立文抓住牢栏狂喊道:“你们难道聋了吗?出来个能说话的!”王立文的话音刚落,从监狱的另一头闪出一个身穿雅特王朝三品官服的中年人,看这人年纪应该在三十出头,眯着三角眼,长着一小撮山羊胡,满口的龅牙,脸上也有不少的黑斑点,丑陋之极,那人来到王立文面前,半跪道:“下官刑部左侍郎金海参见十八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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