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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裑形顿住
 奚凤啸见状大惊,右臂迅如电光石火探出一把抢下碧虹剑,道:“姑娘不可自寻短见,事还未至绝境,容在下筹一身之策。”陆曼玲摇首凄然答道:“闵老师,有一分希望我也不会自寻短见,与其身遭污辱偷生,宁可保全清白而死。”

 说着望了奚凤啸一眼,又道:“这柄碧虹剑就算赠与闵老师吧,闵老师如能身,请代我复仇,九泉之下也当感德。”

 奚凤啸道:“如不能逃出此宅,碧虹剑赠与在下又有何用?”陆曼玲道:“我料侯小贼必不杀你,以闵老师武功博杂湛,碧虹虽暂为侯小贼所得,他不难物归原主,只求闵老师不负重托才好。”

 奚凤啸忙道:“姑娘怎出此不祥之语,在下不信已濒临绝境。”陆曼玲忽响起一阵银铃娇笑声。奚凤啸不大愕,猜不出陆曼铃何故发笑,只见陆曼玲道:“闵老师可愿见见我庐山真面目么?”不待奚凤啸回答,陆曼玲已伸手缓缓扯下蒙面纱巾。

 奚凤啸只觉眼前一亮,陆曼玲果是人间殊,与何湘君一比,花秋月,冷霜傲梅,五分轩轾。

 陆曼玲一张瓜子脸庞,娇如脂,玫瑰泛靥,眉若山,双瞳剪水,瑶鼻樱,瓠犀半,齿若编贝,令人一见魂驰,只听陆曼玲道:“我长得美么?”

 奚凤啸道:“姑娘国天香,风华绝代。”陆曼玲道:“闵老师见过比我长得更美的么?”奚凤啸只觉甚难措词回答,略一沉忖:“在下认为皮相之美,无足轻重,重在内心。”

 陆曼玲剪水双瞳凝视在奚凤啸面上,久久不发一声,看不出她是喜,还是怒。半晌,陆曼玲轻叹一声道:“世上能有几人像闵老师这般想法,红颜天嫉,多才薄命,你我能相处一室,虽云风萍相聚,总有前缘。”说着盈盈拜了下去。

 奚凤啸忙闪开两步,道:“在下不敢当此重礼,姑娘吉人天相,当可转危为安。”陆曼玲道:“但愿如此,若有万一,闵老师仁厚君子,愿求千金一诺。”说罢又拜了下去。

 奚凤啸左手迅忙一探,搀住陆曼玲,答道:“在下应允就是,但碧虹剑在下不敢受。”陆曼玲道:“闵教师休小视我乃女之辈,言出如山,决无反悔。”说时额角已见微汗。

 奚凤啸知行将发作,忙道:“姑娘可照在下搜宫过,玉器归元之法行功,至少也可遏制毒发作一时。

 “他本满口京腔,一时心急,不自觉地说出川音。陆曼玲不由愕然张着双眼,诧道:“闵老师你为何口音已变,莫非你体内已感不适么?”

 奚凤啸闻言知心急疏忽,为陆曼玲觉出有异,这时已感体内真气浮逆,遂即微笑说道:“姑娘猜得不差,在下已感体内有异,但口音变换却无关系。”

 伸手揭下面具。数月来奚凤啸气质已变,英姿飒,玉树临风,星目中有着令人不可抗拒吸引的神光。

 陆曼玲先是一怔,倏而齿妩媚微笑,慢慢闭上双目,盘膝坐地。突听室外传来侯姓少年高声道:“陆姑娘,可曾仔细考虑了没有?”奚凤啸迅忙戴上面具,腾身掠在门前,冷笑道:“陆姑娘说要阁下进来当面一谈。”

 室外侯少年朗声大笑道:“你道我心窍不想活了么?虽然终须进入石室,但此非其时,期在三后。”

 奚凤啸不一震,暗道:“小贼果然狡猾。”心中大急。忽听壁外另一人高声道:“禀少当家,白杨谷中发现上官相行踪,似朝此处而来。”侯姓少年沉喝道:“知道了。

 你等紧守石室,慎防有人逃走。”奚凤啸料知小贼必已离去,迅以剑尖紧抵石室,方一运气,只觉心脏急促跳跃,不微叹出声道:“小贼是用何‮物药‬,竟如此厉害,我虽不畏死,恨死得不明不白。”转面望去。

 只见陆曼玲双眼已是睁开,正凝视着自己,泛出笑容道:“我已听从你的话不寻短见,怎么你也说出令人气短之语?”说罢又慢慢闭上了双目。奚凤啸此时再也不能强作镇静,只觉心如麻,那体内浮逆真气竟似愈来愈重,一幕幕往事重泛心头。

 他不想起三元秘笈,暗道:“尽三之期,将三元秘笈内所载之武功从头至尾潜心参悟,或可找出一条自救之策。”

 遂静心息虑,面对石门盘膝坐下,剑尖外伸,默忆三元秘笈上武功绝学。他自得三元秘笈,即为事所羁,未得半月安闲潜心参悟。经此一来,奚凤啸反因祸得福,三虽短。

 但因之奠立一代大侠之基石厥功至巨。晨光熹微,东方天际泛出一片鲜的红霞,卷云如带,千峰拥翠,澄湖如镜,四处飘香,山明水秀的大明湖,又平添了几分怡人景。湖畔柳丝中人影一闪,翩若惊鸿现出一个俏丽的少女,正是梅。

 她昨晚未离开大明湖,昨晚一切均当场目击,见奚凤啸随着陆曼玲等一行而去,心头亦喜亦忧,喜的是奚凤啸获近身之阶则碧虹剑得手有望。

 但风闻陆曼玲人间殊,仪态万分,恐奚凤啸把持不住,见异思迁,又防陆曼玲横刀夺爱,不深怀忧虑。

 午时还早,她不急于离开,似沉浸在这水秀山清中,洗涤多来烦虑。突闻脑后传来温和的语声道:“姑娘好闲情逸致,你家小姐可好否?”

 梅闻声不骇然,转面望去,一眼瞥明那人,立即盈盈拜了下去,道:“刘老前辈。”那人正是太极双环刘文杰,含笑扶起,道:“姑娘不必拘礼。”霭然慈详,道貌岸然。

 梅立起道:“小姐现在仍在成都静养,自龙泉驿蒙面老贼暗算,小姐即为所苦,时发时愈,婢子奉前来泰山寻觅一本“九叶驱风草”昨晚才赶至此间,却为一场不同寻常的江湖恩怨所羁误。”

 刘文杰微微一愕道:“可否请道其详。”梅便将昨晚所见说出。刘文杰倾听后诧道:“有长孙老乞在,这蒙面少女定是琼崖海天钓叟陆骥之女陆曼玲,老乞儿与陆骥乃八拜之,陆曼玲远来中原,定意在白图解,只不知对方青衣少年是谁?”

 梅摇首答道:“婢子藏稍远,不知少年是谁?但他意在劫陆曼玲那口碧虹剑。”“当然。”刘文杰道:“剑柄上嵌有一粒避毒珠,乃武林中人梦寐得之物。”话音稍顿,又道:“玉箫真人潜隐九宫,久已不面江湖,如今再出,此事诚不可思议,老朽意前往一探,不知姑娘可愿陪伴同行,决耽误不了姑娘行程。”

 梅心中大感为难。正筹思答词之际,忽随风送来一个侧侧冷笑,灵机一动,不娇叱一声道:“什么人?”循声扑了过去。

 不远处冉冉冒出一个瘦削长脸,两颊深陷,面色枯黄如腊的怪人。这怪人一见梅扑来,目中进两道森冷如叉的神光,鼻中轻轻一哼,右臂疾拂而出。

 一股寒如冰的袖劲狂卷如,袭向梅而去,只见梅如受重击,尖叫了一声,凌空一个筋斗,斜翻出七八丈外,伏在草丛中不动。

 梅灵慧机智,刁钻伶俐,怪人袖劲堪拂中之一刹那,立即倒翻避出,装得十分相似如受重伤,不但将怪人骗过,居然连老巨滑之刘文杰也深信不疑。

 刘文杰纵横武林数十午,以小善博取同道美誉,至今盛名不衰。他不愿被人瞧出其实是一巨大恶,此时更不能袖手不问,身形疾闪挡在那怪人之前,沉声喝道:“出手辣毒,凶行径,老朽若不惩治于你,武林正义何在?”

 怪人桀桀怪笑道:“好大的口气?须知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但今破格例外,要伸量伸量你有多大的道行。”

 刘文杰闻言不气往上撞,怒火如沸,但他涵养功深,喜怒不形于颜色,淡淡一笑道:“尊驾意仲量老朽,即请出手。”怪人怒哼一声,反臂出指,五股劲风斜而出,身形疾旋,右掌一式“托梁换柱”击向刘文杰的下颚。

 刘文杰暗道:“好歹毒的招式。”心内却惊异他出式之奇突,攻向部位诡奥绝伦。他存心显绝艺,右足一点,身形后仰晃了两晃,用出“风翻荷”旷绝身法让怪人反臂拂指一击,倏忽身躯一转,左掌穿起。“叭”的掌力互接,怪人一声哇呀大叫,身形倒跃出九尺开外,眼中两道冷电仔细上下打量刘文杰。

 刘文杰也震得两臂酥麻,暗道:“此人武学怪异,实非泛常,看来这数年江湖中又出了无数身手卓绝的能手,被黑道绿林帮派所网罗,准备掀起骇人巨变。”那怪人面色厉,一退又进,身形如电,掌影飘飘,瞬息之间,攻出十三招。

 寒飚澈骨,罡劲所拍,无不是人身要害重。刘文杰双掌一分,踏步出招,掌势如长江大河滔滔不息,表面上看来雄浑有余,奇奥不足,均是普通常见之招式,其实这平凡的招数在他手中经过千锤百练,已化腐朽为神奇,简直无懈可击。

 半盏茶时分过去,怪人被刘文杰掌势得团团转,怒得喉中厉啸怪叫,突然,刘文杰掌出“举火烧天”一掌印在怪人脯上“叭”的一声大震。

 怪人身形震得飞起,发出一声刺耳厉啸,躯体却不坠下,竟似流星腾空而去。刘文杰不由怔得一怔,暗道:“我这一掌之力已达七成,虽铜筋铁骨,亦面震伤内腑扑地不起,这怪人为何安然无恙。”心中一动,立即猛生追蹑怪人下落之念,四下一望,梅已不见踪迹,鼻中冷哼一声,腾身凌空而起。

 半空中瞥见怪人身影远在数十丈外朝城垣下泻落,不双足踹,身如弩箭离弦追下。怪人身法飞快绝伦,转眼间已杳失于千佛山翠拥树木中。刘文杰身形落下,面现懊丧之,忽闻身后一阵衣袂破空隐隐随风送入耳中。他耳力锐敏,辩明所来的人数不少,微愕之下身形疾转。

 只见老龙神上官相率领十余黑道高手疾奔而来。老龙神上官相亦看清立在道旁之人为太极双环刘文杰,不由身形顿住,抱拳笑道:“刘大侠别来无恙否?”刘文杰抱拳还礼,满面春风答道:“好说,上官老师前来东鲁为了何故?”  m.NkoU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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