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节
路德维希骑士看着骑在自己身边的少女,他们还在耶路撒冷时也听说过关于这位公主的传说。教廷为了鼓舞在耶路撒冷的士气,派出了这位圣修女。不过,在骑士社会中的普遍看法是她不过是另外一个圣
传说。就原来的情况来看,这个公主只不过是教廷对耶路撒冷的另一次欺骗而已。
路德维希本来认为自己只会遇到另外一个娇滴滴的贵族小姐,就好像那位夫人一样在遇到剑和血时就会晕倒了的无知女孩而已。可是没想到这个女孩不仅有很好的身手,从她在对付小乔治的进攻和躲避霍克的弓箭时就看出来了。而且,她还有一棵仁慈的心。她在看到他们的困境竟然会答应施以援手。也许她会给已经落寞的十字军带来生气也说不定,但是刚才从她的话里一点也听不出对上帝的尊敬,有的只有冷冷的讥讽和鄙视。就算是最宽容的神职者在听到之后都会大叫亵渎的。
“您好像已经打量完我了。”安妮对着路德维希探究的目光中对视回去。
“对不起,”少女的威势让老骑士不由得低下头。
“你不可以直视殿下的脸,你是男人,这是亵渎。”卢休斯夫人对这些强盗可没有任何好感,更何况她总觉得自己和这位小公主是被这些可恶的撒旦走狗给胁迫的。
“夫人。”安妮再次对天翻了一下白眼:“您不是我的贞节带,拜托,您能不能和格林顿骑士骑在一起。我想他一定有很多话想对你说。好了,骑士,我想你可不可以告诉我几件事。我们还有多少时间才能到达你们的营地,如果路程很长,我们最好找个沙丘先躲避一下正午的太阳,或者快马加鞭的跑起来。还有,你最好开始告诉我关于病人的事情,从你刚才的话来看,他的情况可能不太妙。我了解得越详细,到时我的准备就越充分,时间就越能抓紧。”
“好的,殿下。我们绕过后面的两个沙丘就能到达营地了。所以不必担心。希望我们没有让您太累。那个孩子在一次和异教徒的战斗中受了伤,开始我们没有太担心,认为在上帝的荣光下,骑士是受到保护的。可是没想到,那些可恶的异教徒一定在他们的武器上下了什么诅咒,在海因斯受伤后几天就开始发烧,我想您的祈祷一定会驱散那些异教徒的诅咒的,让他好起来的。”路德维希在马上恭敬的回答。
“我可不这想,祈祷我想你们每天都有作。我想他受伤后,你们也一定没少干,好像效果并不明显是不是。我想是伤口感染了,物药和他自己的意志力才是最重要的。”安妮已经知道了大部分的情况一把拉下了风帽。开始从头发上把所有的发饰都取了下来。安妮在来的时候就知道在这里伤口感染才是十字军最大的敌人。很多人在受伤后,往往并不寻求救助而是用祈祷来希望伤口痊愈,所以在战斗后的减员往往比战斗的过程还要多得多。所以,安妮准备对付这种情况的用于切除感染的工具,而且用黄金做的,因为黄金是当时最纯净的金属,它对于感染是最好的工具。不过,为了携带方便安妮把它们作为发饰全部带在头上。而且为了不引起注意安妮还在上面加了黄铜以逃避贪婪的眼睛。既然已经知道了是伤口感染,那么这些工具就派上了用处,安妮把它们从头发上取下来把上面的黄铜全部都拨去。
长发随着发饰的离开而在少女的背后滑落,宛如东方最华丽的丝缎盖住了后背。安妮微微的抬起头,让沙漠的热风吹开自己前额的刘海,
出全部的脸来。如果这次她能借这次机会离开这支朝圣团的话,那她也许可以开始新的生活。这里毕竟是家族去往欧洲的第一站,是一个起点也是一个终点。也许自己可以通过这里完成家族一直以来的梦想-回到遥远的故乡去。安妮很想真正看一看那梦中经常见到的江南的柳絮,亲手摸一摸这种美丽的花朵。
“殿下,您真美,您像真正的天使。”路德维希惊叹着阳光下少女的脸,由衷地赞叹道。
“殿下…您…您…不可以这样。你们不可以看殿下,你们…你们把脸转过去。”卢休斯夫人冲过来和格林顿骑士一左一右的挡在安妮的身边,以断绝任何一道惊
的目光。
“殿下,您这样只会让情况更复杂。”格林顿第一次看见这样的安妮,心里叹了口气,这个少女不简单,竟然可以骗过所有人的目光把自己隐藏的这么好。如果不是这次袭击,他担心这个少女就有可能神不知鬼不觉地从自己的手里逃掉。
“知道了”安妮拉上了风帽,用脚紧紧地夹住马的下腹,手里不停的整理着那些工具,已备在下马后就能马上使用。
绕过一个沙丘之后,安妮就看到一个小型的绿洲呈现在自己的眼前。在绿洲的中间点缀着几个破旧的帐篷,有些则连帐篷都没有,只是在二个树之间拉一块布就算了。
“大人。”一个少年穿着一件破旧的长袍手里拿着一把剑从他们身边的沙丘上冲了下来。
“我们不在的时候遇到什么情况了吗?”路德维希看到这个少年开口就问到。
“没有,不过海因斯大人越来越不好了。”少年跟上战马跑着回答。
安妮骑到路德维希身边:“先带我去看病人,让你的人帮格林顿把马上的东西卸下来。先把食物准备起来,先煮点汤,再吃干的东西。还有,你们应该还有盐吧!找一个干净的锅,把这些工具放在盐水中煮沸,我要用。找些干净的布条做成绷带,不过也放在开水里煮沸。”安妮一边说一边已经从马上跳了下来,开始把药箱从马上卸下来,还把手里已经整理好的工具
入路德维希的手里。
路德维希觉得手里一沉,不由得低头看着手里的东西。这些东西竟然发出那种金属才有得光华——是黄金。安妮在卸下药箱后抬头看到老骑士还愣愣的站在一边看着手里的东西。
“怎么,黄金是最纯净的金属,对伤口感染有好处,你站在这里盯着看也不能把它们融化掉,还是你打算抢走它们。”安妮手握剑柄淡淡的开口。
“对不起,我没有这个意思。”路德维希骑士在安妮的目光中回过神来,马上去安排安妮吩咐的事情。
“你是天使吗?”那个少年愣愣的站在安妮的身边看着她
下斗篷,然后快手快脚的开始把头发打成马辫在头上盘紧。
“对不起,你说的那个人我不
。我叫安妮,你最好带我去看那个海因斯骑士,我是来给他治病的。”安妮看着营地里一片的人仰马翻。
“你一定是天使,你的祷告一定可以救海因斯大人的命。”那个少年一厢情愿的开始联想:“这边走。”
安妮跟着少年走到一个用一块破布和两棵树围成的帐篷下。在破布下的草地上躺着一个年轻的骑士,他看起来不会比自己身边的少年大多少,他以一种很不舒服的状态躺在地上,身上穿着一件长袍。在安妮还没有走近的时候就已经闻到一种腐
的味道,看情况比自己预想的要严重,那个男人满脸通红,呼吸急促,柔软的金发被汗水胡乱的粘在脸上。安妮蹲下身,拉开了右肩上的绷带一股恶臭从里面冲了出来,安妮看到里面已经发黑的肌肤和上面
动的白色小虫。
“你要开始祈祷了吗?”少年也半蹬在安妮身边问到。
“祈你妈个头祷。”安妮真是败给那些人了,除了想到祈祷什么都不做“你现在跑到路德维希身边把我交给他煮的工具连同锅子一起拿来,别愣着,快干。”安妮先从药箱里拿出一棵药丸推入那个男人的喉咙。这颗药丸暂时可以保护他的心脉。这个男人很强壮,意志力也很强,如果是别人的话这种状态可能已经蒙主恩招了。不过他也到了强弩之末的境地,自己如果再不出现,他应该已经
不过这个晚上了。
“来了,”那个少年明显给安妮吓倒了,不过他还是小心的端着一个头盔。
安妮看了一眼,看来所有的工具都还在,安妮从不低估黄金的
惑力。安妮先把手也放进锅里反复的洗了洗,然后对少年说:“你让我看你的手。”那个少年虽然不知道安妮要什么,不过还是顺从的伸出双手。安妮反复检查了这个少年的确定他的手上没有任何的伤口,然后对他说:“我需要你帮忙,现在把手放在盐水里好好的洗一洗。”
“你要我干什么,我…”少年为难的看着面前的少女。
“别废话,你要不要救他。”安妮已经开始动手了,她先将伤口切开让脓水从伤口里
出来,用煮过的布
住伤口反复
取脓水。不过,安妮知道自己必须切除所有坏死的组织才有可能救他。安妮拔出了一把匕首交给那个少年:“放在火上好好的烤一烤。”这次这个少年二话没说的跑了出去。那个骑士似乎因为疼痛而开始挣扎起来,安妮看了看就找了些现成的布料把他的手和脚全部都绑在旁边的树上。然后专心的开始把全部的腐
挖出来,就在这个时候少年拿着烤好的匕首跑了回来,递给安妮。安妮头都不回的拿起匕首一下切入伤口的中心,割除了一大块腐
。而且还拿出好几
银针来封住手臂上的
道,以防止他
血过多死去。慢慢的安妮知道了他伤口感染的原因,安妮从里面挖出了一块箭头的碎片,而且是十字军常用的箭头。在很好的清理了伤口后,安妮第一次长出了一口气。“好了,”安妮看了一眼那个骑士,在心里轻轻地说:“你很坚强。别让我的心血白费,
过去。”
“好了,你现在去把我要的绷带拿过来,还有那些温水来。再多那些干净的布来。”安妮这才好好打量着身边的少年,看着他发白的脸色,不知要如何安慰他。看来他没有晕倒已经很给安妮面子了。看着他如释重负的跑开,安妮开始反省自己是不是太冷血了,自己是不是应该像卢休斯夫人那样遇到什么情况先晕倒在说,把事情交给别人去做。安妮摇了摇头,好笑自己的想法,看来自己这辈子没有办法成为柔弱的仕女了。
和绷带、温水一起过来的还有路德维希骑士,格林顿骑士和卢休斯夫人。“怎么样,”路德维希骑士上来就问到。
“我已经作了我能做的,现在就只有看他的了。他应该会
过去的。”安妮一边回答一边手脚不停的为那位骑士绑上绷带,然后开始
那个骑士的衣服。
“您…您要干什么。”卢休斯夫人可能第一次看到如此大胆的少女,竟然敢光天化
之下
一个男人的衣服。而且手脚还这么麻利。她几乎要冲上去阻止了。
“夫人,既然我是圣修女,那么我就是上帝的代言人。你们都是上帝的子民那在我的眼里就没有所谓的男女,你们都是我的孩子。那我照顾一个受伤的孩子就没有任何过错。他在发高烧,让他退烧的办法之一就是为他擦拭身体。所以,我这么做是为了救他。并没有任何情
的东西在里面。所以请不要用事俗的眼光来看待。”安妮冷冷的教训到。
“对不起,殿下…”卢休斯夫人觉得自己看到一个天使。她和另外两个骑士跪在那里向上帝祷告。
“哼,看来自己还有成为神
的本钱呢?短短几句话就把人哄的团团转。”安妮对自己狠狠地批判了一下。然后低下头专心手里的工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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