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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柒拾陆— 寻宝楼与公主府
 北风急,蹄声重,奉天的百姓们又一次在晚上体会到什么叫夜不成寐,胆小的,蜷在被子里,听街上人声马嘶,胆大的,偷偷掀了一个门逢看出去,火炬夜行混乱中,有些偶尔看的呆了,被外面的人一眼瞪过来,赶不急跑回上去,捂着被子悔的肠子也青。

 男皇今夜取出许久不见的戎装,带上子亲赐的宝剑,点上他最后的人马,大部分来自于夫家亲势,一部分来自于投机之人,从皇宫直扑羽公主府,夜风薰人,短短几里路转瞬即逝,门口黯淡的灯笼被了下来后,羽公主府便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作主的一个眼神后,领头人运足真气一脚踢开沉重的门扉,腿上虽然疼的不轻,可是想及将来自己将会因此而名垂青史,也不由的微微激动,仗着剑越发小心的前行,没有一处点灯已是诡异,又听不见人声呼吸——莫不是都出去了?睡下也该有个声响啊。

 他正疑惑间,猛的听见右侧风声疾响,翻身倒飞,一柄箭便钉入了他原先站立的地方,月之下,箭头上微微的莹蓝闪烁,显是涂了剧毒。

 男皇对于兵阵之事并不擅长,眼光望向一旁的男人,那人笑了笑,神色之间颇有安抚的意思,手往前一挥,数名黑衣人便翻身入府,不走正门而从高墙越过,不久后便没入沉沉夜中再无声息,男皇心中隐觉一丝不妥,脸上也显出焦急的神色来。

 片刻后府中突然传来一声鸟叫。男皇脸上的焦急变为大喜,不等身旁地男人说话便下令道:“进府!”

 说罢,他也举步往里走去,原先站其身边的男人看着他离去,淡然一笑。眉眼之间带着几丝嘲弄的意味。竟对着他的背影遥遥一拜,低语道:“臣恭祝皇上一劳永逸、旗开得胜…”

 这两句词不搭境的话出来。男皇疑惑地回头张望了下,却忍不住前面传来地呼喝。急验收他的胜果,微一颔首便疾步离去,等那男子抬起头来后,面前人已不见人影,他笑了笑。竟转身离去,不一会儿便离开了人马视线,拐个弯,脚步疾飞,越墙翻瓦,过了几间屋子,再由后门转到前面去,确定身后没了人跟踪后,这才施施然下夜行衣。出平常麻衣。悠闲地走在空无一人街上,小半个时辰之后至到市街。一辆马车早已经停在那里。

 他直直的走了过去,钻进车箱,车夫似全没看到般扬鞭,马儿一纵轻蹄,得得蹄声踩着规律地节奏渐渐往奉天另一处府宅驰去,那府宅所处之地本是进都短住的低级官员,近些年来进的少了,就被皇家不知谁征了挪作他用,算是朝廷的腐败证据。

 马车进到府前时门儿自动打开,早已等候多时,男子下了车,沿着熟悉的路径走进正屋里,对着一位微胖地女子躬身行礼:“大人,一切照计划进行。”

 贾媛点点头,道:“辛苦了,你自行了断吧。”

 说者语气平静,听者面容淡然,一咬口中毒药,倾刻间便瘫软在地上,生息全无,变为尸体,贾媛挥挥手,自有人进来把尸体拖了下去,再清扫干净,之所以不在外间自尽,则是要在上级面前表忠心罢了,以免让人怀疑金蝉壳。

 屋中又恢复了沉默,仔细一看,窗边还坐着三人,其中坐着的女子透着窗户望向羽公主府方向,幽幽说道:“尚书大人办事真是干净俐落,佩服。”

 贾媛微微一笑,对着纭舟行礼,以她的地位自然不该向这女子行礼,只是如今已不比从前:“羽公主过奖。”

 不多说一字,不多说一分,果然是这位权势女子的做派,比之纭舟在沙场上与英雄们一争高下,她所走的路,许是凤汉女子能够走到的极致了,年少文冠众生,采男儿,晦光韬养,时至今终于爬上权力的高峰,只是对着四周无边风景,却有着高处不胜寒的意味。

 是以当初看着纭舟一步步向上爬时,不仅是幸灾乐祸,更有冷眼旁观的意味,不管她成功与否,对贾媛来说都是复杂难言。

 李凉为纭舟披上披风,双手扶着她削瘦地肩膀,捏在手心里,感受到那点点热气,暗叹一声:“那边应是没事,你担心什么?”

 “担心十七王而已。”纭舟低声答道,忽尔又想起什么似地问道“说起来,骄只有一女二子,为什么凤萧会被封十七

 “因着是按皇家辈份来算,十七王正好是十七子而已。”

 答话的是贾媛,和着暖暖地笑意,竟有点拉家常的意味,转身吩咐下人来点上灯,照着黑暗的室内亮堂了起来,末薰风如同善解人意的姑娘,不冷又不热,叫人好不舒服,纭舟闲着追问道:“那前面的十七人现在下何处?”

 “前朝女帝只育有一女,排行第七,夭折的金枝玉叶也会得封,一共二十三人,成年十人,育有子女的,却只有十七王一人,按惯例,确实应是十七王之子继承大统。”

 纭舟扭过头来,眼中明明白白的讽刺看向贾媛,什么惯例,什么规矩,不过是糊弄人的东西,真正决定一切的还是实力,是刀箭斧弓,是鲜血与尸体,她随口续道:“那现在还活着的是哪几位?”

 “五人,三王凤嘉、五王凤宸、六王凤征、十一凤聪、十七王凤萧。”

 她听了,有些惊讶的的反问道:“没有女子?”看着贾媛脸上苦笑,这才醒悟过来,如果有女子,凤萧所提出的计划又怎会如此顺利,仍是不甘心的问道:“他们生下的孩子中也没有女子?”

 贾媛不答,只是缓缓摇了摇头,纭舟随即反应过来,哪里有生下的孩子?唯一“生”下孩子的只有凤萧!她不有些眩晕的感觉,这皇家,真是腐烂到血里去,也不知这宫中藏着多少污秽的事,皇家自诩高贵的血脉里也不知混了多少恶心的鲜血!

 此时,她才真切的感觉到凤汉皇室的凋零,怪不得每一次进那富丽堂皇的宫中总觉得冷清非常,细想一下才发现——莫过于无人。

 想象中的皇宫里应是后宫三千佳丽,每个佳丽一个小仆,每个人都是心如海量,勾心斗角,吵吵闹闹,你方唱罢我登场,可是凤汉皇宫,每次踏入时,总是静悄悄,好似入无人之境,现在想起来,如同废墟一般。

 那些皇室子弟,纭舟却根本没见过几个,本就人少,凤又是个心思重的,各个王爷,派的派,散的散,没一个能呆在奉天。

 怪不得,天倩诞生时,宫里送来的贺礼车载斗量,怪不得,百官眼中的巴结立时骨了起来,真算起来,如若是凤萧所出,她就是骄以下第四代唯一的女!以女子为天,可是皇家之中,女子几乎绝迹,真是个绝好的讽刺!

 纭舟边绽出一丝冷笑,凤皇炎的诅咒也不知是咒了谁,这个千古女帝当年那轻飘飘的一句话,了凤汉男子千年,终于到了崩塌的那一刻了吗?如果说,凤汉亡了,这天下,会变的怎样?

 她坐于窗边,呆呆的想着这些糟糟的思绪,未来尚未出真面目,不远处的羽公主却突然火光冲天,爆出震天的巨响,当年河城寻宝楼,一缕烟火点出了结局的线索,今年奉天公主府,那漫天的烟火,又不过是为悲凉的片尾曲增添点气氛罢了。

 此时的公主府中,男皇捂着淌一地的柔肠,血成河的往门口爬去,身后是手执利剑的凤萧,平时清秀丰俊的男子面如鬼厉,说出的话也沾染了森森鬼气:“皇上,您该感谢我给您这个机会,让您不至于死于小卒之手!”

 男皇爬了几步,便再也爬不动了,斑斑血迹从身下出,带走了温度,也带走了他的思绪,恍惚间过去闪回脑间,草长莺飞的六月之季,年仅十四岁的他,撞见了十岁的凤,小姑娘还在懵懂之时,对着男女之防一丁点也不在心上,作为天之娇女,又生的任无比,当时抓着他头发就不放手,说喜爱那黑发,要切了下来给自个儿用。

 青丝没切下,倒把他的心切走了一小点儿,随着她从仙门回来,又慢慢切走了更多,他不是没看出她把心落在了哪里,他也悄悄打探过,人们都说仙门领君风华绝代,人间无双,当时他想的是,他们一对璧人,一为帝君,一为民君,正是天作之合。

 只是,天不仅喜爱作合,也喜爱弄人,当一旨召书下到他的手上时,凤与李凉之间就硬生生加了一个他。

 三人行,总是不行的啊…他有些感叹着看鲜血浸脸庞,狭窄的视角中出现一双鞋子,鞋上绣龙纹凤,华丽非常,他便想到凤也曾因为他亲手送的鞋子欣喜非常,也曾与他花前月下,也曾与他情深意切。

 可是,最后她仍然不信他,也许,她最信的,只有她自己。

 他苦笑几声,却发现已发不出音来,无光的世界扑面而来,临死之前,他居然记不起她初嫁的模样,只记得殿前黄昏,赤火烧云之前,她独立栏杆的侧影。

 女帝男皇,已是泛黄史书。  M.NkoU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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