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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柔如浮云
 佛孩子犟啊,你把游戏机拿过来不晓得几殷情地一步步教,她淡淡的眼睛看着别处呢,好好好,只有还给她,叫她自己去折腾,不过。

 这样也好,她天天盯着背投看,着实不好,玩一下游戏,她有时候想对策,还会盯着窗外发会儿呆,起码,分散一下注意力了撒。

 菩萨,要供着,可,总还是要去庙里最沾佛气。刘建京当然也明白为什么不七一沾这些世俗的东西如此兴奋,晓卿关得狠,肯定也有道理撒,佛,还是要远离尘世的。不用晓卿代,刘建京也知道隔一段儿就要带不七回寺庙“熏熏”今天,是刘建京第一次带她出门。

 ***车上,后座儿,不七懒懒赖在座椅里还在玩游戏。这孩子一撒了晓卿的僵就是另一番光景。

 也难怪她没劲儿,刘建京坐在一旁,望着她有些忧虑,她肠胃好像又有些不好,吃什么都吐,问过晓卿,晓卿说没什么,是中药的副作用,不要给她喝牛,只喝姜枣儿红糖水儿就行。

 “叮铃”刘建京的电话响了“建京,玫瑰园那个项目批了!”“真的?!”刘建京一下坐起来,眼睛都亮了!

 “不是说那地方政府用地要…”“鬼知道怎么回事儿,反正刚才老沈去拿的批文,咳,就当菩萨显灵,天上掉馅过了呗!”

 菩萨显灵…建京的眼睛慢慢看向一旁的不七…信则灵,不信…灵!灵!真的很灵!前儿,余梁剑那笔虽然出了点儿血,可,毕竟那难办的个前期项目还是成了。

 现在,玫瑰园的案子也拿下了…这些,都是刘建京最近的“心头闹”哇!哦,还有!最近他爸爸的身体也不好,可,前天他姐才打电话过来说爸爸的身体也好了些,叫他放心…

 一切,都在不七来了后,不七…是的,谁都说现在太子做生意象水上漂,轻松着呢,可,其中的艰辛…特别是他刘建京。他父亲官儿再大如何,跟商贸一点儿挂不上钩儿,人又耿直。说到底,他家还是属于悠嘻书盟,做生意就他一人,他姐是人大的老师,嫁给陈家,虽也为显赫一门,却,都在部队,谁从商,真正能有个帮扯?还是要靠自己,一个人闯!

 虽说再麻烦的事儿最后无论如何凭关系都还是能解决,可一开始这堵一下,那一下,还是心烦撒!没想,最近这最“心头闹”的大事儿,就这么都解决了?不七,不七啊…这下,刘建京那心…感激。诚。更要“虔心”

 对这小菩萨咯!这厢呢,不七还是怏怏懒懒的,她的“神奇功用”到底如何“神通广大”她从来没搞明白过,就是晓卿一搞抱着她喊“阿难”

 “迦叶”的,她也糊里糊涂,知道他又成了一门心思,可到底啥心思,鬼知道。不七精神不好,所以沿途也没心思看外面,于是。

 直到车一路开到寺院门口!刘建京还奇怪,咋了这是?!不七突然赖在车里怎么都不愿意出来!“不七,怎么了,我都给你准备好了,这几天这寺院我整个都包了下来,咱一个外人都不叫他进去,你想上哪儿殿呆着就哪儿殿…”

 不七死也不下车!不敢碰她的这时也没法儿了,刘建京倾身就要抱她出来,谁知,小菩萨真撒泼了,手脚踢哇,建京又怕伤着她累着她,直哄,人一脚都跪在车座儿前“好好好,不出来不出来…”她这样抵制,瞧人恼的,没儿的脸都犟红了!刘建京把她抱着放好位置上坐着。她一听说“不出来”

 人立即就平静了些,病秧子哇,这动一下都是用了大力气,坐好后直啜大气,看得刘建京又心疼又慌张,生怕她咋了…却这时“不七。”车外一个声音。

 明显感觉怀里的小菩萨颤了一下!刘建京看向窗外…只见一个老和尚双手合十站在车外,更叫建京惊奇的是,怀里的小菩萨突然就自己动了动,下了车,头低着。

 磨磨蹭蹭,又像几不情愿的,自己进去了?老和尚朝他淡淡点了点头,跟着她进去了,刘建京再惊疑,也还是赶忙跟了过去。咳,建京,这点是没向晓卿打听清楚哇。

 看看他进去这山门头上那块匾撒,赫然“宝通寺”!小菩萨的出生地呀!***他们喜爱把我送进庙里,可惜,和尚都不喜爱我,特别是宝通寺这些老和尚,见着我全成了唐僧!

 “不七,大病不可有,小病斯足矣…几分苦楚,几分诗意,足够一生低回叹息了…你却把病当儿戏…”“不七,不是东西很容易,而是你心里对于的定义太多了,但是对于整齐的定义却只有一个…”

 “不七,所谓佛光普照,就是心中有佛,你心里无佛,妖气冲天…”最后一句最严重,真的伤害了我。八岁遇到陈晓卿之前,我一直被养在这座庙里,和尚们天天我背经默经,小时候老实,师傅要背多少我背多少,花不了几个时辰全默了出来。

 后来越来越多,整我就埋在经卷里了,师傅说我无师自通,很有佛缘,可惜,心,不正。小时候不懂何谓“心不正”

 直到六岁那年,偷吃了香客们送来敬奉的水果,被师傅发现,责罚在大殿跪了三天三夜,我明白了什么叫“心不正”!:不是我心不正,是这些老和尚心思变态!我又没出家,为什么不能吃荤?为什么吃不得瓜果?

 为什么就得天天背经书?!宝通寺养了我八年,我却不喜爱它。于是,陈晓卿接养我后,不否认“不能回宝通寺,一进去,第二天人准犯病,一昏就是四五天。”

 我搞了点路数,是有意为之。既然非要我呆庙里,我不喜爱这座庙,换一个地儿还不成?我不喜爱它,可,也最怕它,小时候的心理阴影呗,这里每个老和尚,我都怕。

 现在跟在我身后的,叫弘妙,不否认,是位高僧。小时候,我指着观音菩萨,手心里写,问他“观世音菩萨有千手千眼,那问你,哪里一个眼睛是正眼。”

 他拂下我指着观音不敬的手指,淡淡地说“如同你晚上睡觉,枕头掉到地下去时,你没睁开眼睛,手往地下一抓就抓起来了,重新睡觉,请问你,你是用什么眼去抓的?”

 当时,我想了想,手又不敬地指向观音,却神情兴奋“我懂了!通身是眼!这是从心上无分别智能上显现的,我们有一个通身是眼的真心,就可以用它彻天彻地的观照一切。”

 弘妙当时明显在满意点头,却,最后还是罚我跪了一天,因为,我指了菩萨两次!现在,还是在当年罚跪的释迦佛像前,我跪了下去。

 眼一闭,心不烦。跪也跪习惯了,要我跪十天都成,只要这些和尚不唠叨我。许是见我“诚心”我听见身后弘妙“阿弥陀佛”了一句,又说“心要诚,莫分心。”关上大殿门,走了。

 他一走,我就摊下来,斜趴在明黄的软垫上,望着顶上释迦,心中第一个准是埋怨:我跪你二十年了,你怎么还不叫我说话!我真有点恨你了。***其实,我也不讨厌住在庙里,生是庙里的人嘛。有些庙,只听说过,倒真想有朝一走一趟。

 听说北京朝阳门外有座东岳庙,是奉礼道教东岳大帝的庙,庙里有真人大小的地狱七十二司,恶形恶状的,看上去很恐怖,据说还出自元朝塑像名家刘元之手呢。

 地狱有的还有活动机关,曾有吓死游客的事儿,所以停止了,足见这个庙的格调不高,可是,我却蛮向往,哪像咱们这些庙,规里规矩…还听说,这座老庙每到过年,香火特旺,男男女女,一清早就赶去烧香。

 庙的后院儿,有一头铜骡子,有人那么高,铸得很好,传说这骡子很灵,有病的人用手摸它身上哪个部位,自己身上哪个部位的病就会好。

 没病的人摸它身上哪个部位,自己身上哪个部位以后就不生病。要摸还得过年时候摸,过年时候才最灵。于是,听说一到过年,这头铜骡子就被挤得水不通,被摸得光亮无比,不亦乐乎。

 它的生zhi器,没人公然摸,但也极光亮,据庙里老道说,半夜三更许多人专门来摸它,这大多是生花柳病的人。我也想去摸,嘿嘿,我这病秧子摸摸又没坏处。

 我还想摸它的生zhi器,看看是不是真能提xing。可惜,陈晓卿讨厌北京,他总不去。瞧,释迦在上,我又想些这“污七八糟”的了。

 老和尚非说我心不正,我说,这是人之常情,人有七情六,佛眼下,给他老人家一个真实的想法咋了,这叫“不欺祖”!我想什么向来都理直气壮!

 “你想什么糟践人的东西呢。”突然有人说话,吓了我一大跳!还趴在软垫上的我不敢动,就望着顶上释迦。是你吗。你在说话?

 “哦,你想呢。”还在说!这下,我马上坐起来,正儿八经地合掌,眼睛却还怔怔望着佛祖,心里狂念:除了,我更想说话,叫我说话,叫我说话!劈我一下都成!

 “思儿,考你一个问题,《易经》咸卦初六、六二、九三、九四、九五、上六都是啥。”我怎么觉得这声音好听是好听,可,怎么这不怀好意?我摇头,不懂就是不懂,我从不不懂装懂!

 那声音接着开口了,柔如浮云,脆如新莺。“小妇,六在最下面一行,碰他的大脚趾。六在倒数第二行,碰他的小腿。九在倒数第三行,碰他的大腿。九在第三行,碰他的生zhi器。九在第二行,碰他的tou。九在第一行,亲他的嘴儿。”

 我愣了!我看见他了!却真如同被劈中!一个小和尚站在那巨大的释迦佛像前,此时,正居高临下望着我,和那梦里一模一样!只是,他的眉间…竟然有一颗泪滴般的红痣,红的刺眼!  m.NkoU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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