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 势有了
论起金钱,人家的企业大而不倒,我隆达集团看着在y省算是个地标,出了y省,连个芝麻粒儿都算不上,更何况,人家江山资本有没有道上的景,谁说得准?”
我不是做生意的人,也没有商业头脑,因此他说的这些东西,我还是云里雾里,但我听明白一件事情:在本地其他帮派还仅仅介怀于相互之间的小利益矛盾和仇杀的时候,张霁隆已经把自己的位置和目光,摆在了正常的商业领域了。
在他的眼里,他的竞争对手,可不止f市黑道的臭鱼烂虾们,只听他继续幽幽地说道:“以前我听过一句话:五十年前的黑道,拼的是刺刀、砍刀、军匕这些东西,拼的是血
,谁敢玩命,谁立得住。
四十年前到三十年前,拼的是钞票、是生意,谁有钱、谁就是大爷,谁有生意做、谁在江湖上就有位置,谁没生意又没有钱,就算是地盘再大弟兄再多,该被饿死也得被饿死。
本来有人说,二十年前开始,拼的是背景,谁的树
更大,谁就晒不死,可谁能想到在十年前,法律和社会道德开始为这个江湖大洗牌,政府和老百姓掀起来的腥风血雨,你就算是黑道上的立地太岁,该低头的也必须低头了…
是龙你得盘着、是虎你得卧着,能活到现在的,都是了不起的人物…我们这帮人一个个的,在法律和道德面前,有哪个是干净的?所以说,那段时间里,拼的是谁更能忍:平
里嚣张牛
习惯了的,已经全都被正法去见阎王爷了。
而到了现在这个时代,连收废品的都开始玩二维码、用手机应用转账了,我想,是时候开始拼信息了:谁手里的信息获取的更多、更快、更准确,谁才是这个江湖上,真正的王。”
我被他最后一句话震慑住了。面前的这个穿着黑色衬衫、浅灰色西
,带着一副眼镜的男人,他的野心的确无比的大。
他接着又感叹道:“刚才的话题都差点被你扯远了…我之前给你讲的s市的故事,想说的也就是这个意思:我那个朋友李钊大哥,不就是因为信息跟不上,所以才丧了命,自己手里的家业都差点被蒋家抢没了么?
我当年刚认识的时候,就跟他提过,成立一个企业情报部门…现在全国大城市的企业,早就都有自己的战略情报办公室了,商业信息和大数据分析搞的风生水起,为的是什么?
依照李钊当年的财力、人力和资金,弄个同时具备信息调查和数据分析的办公室根本不成问题。唉,我当年跟他提这个,也是有点像离开黑道、离开f市,何况我本身就是学计量经济出身的。
结果李钊大哥呢?妇人之仁!他认为搞情报信息是不道德的,而且他并不相信统计学和数据,还跟我过说什么数据都是冷冰冰的、不通人情的…
倘若当初他能够多注重息情报方面的东西,倘若他能够利用情报信息和数据分析预测,事事都走到蒋家前头一步,怎么也不至于赔了夫人又折兵!他
子李彤彤也不至于成了仇家父子的
奴,而且都被人卖了还在替人数钱!”
我默默地听着张霁隆说的话,他越说越
昂,越说越愤慨,我真看出了他对他这个死去的故
有一股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情绪:“唉,说什么都没用了,逝者已矣。秦人不暇自哀,而后人哀之。他的故事时时刻刻提醒着我,如果我再不升级自己的认知、如果我再不把自己曾经的弟兄、曾经的帮派进行现代企业化革新、如果我不给原来的自己换一层筋骨扒一层皮,李钊的过去,就会是我的未来。
因此,我还在监狱里的时候,我就已经在着手做一件事…在f市,甚至整个y省,铺开一张属于自己的独立情报网。
我不敢吹牛说,我的这张情报网比国情部、安保局在本地的有多广、有多细,但我一直都在努力完善它。秋岩,其实你对我的情报网来说,多你一个不多,但是少你一个少很多。只有杂乱无章的点多了,汇集在一起,才能连成线、组成一个面。说的,你明白么?”
我这时候才明白,江湖上广为
传的“张霁隆手眼通天”的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这句话说的不是张霁隆的权力有多大。
而是说他耳目众多,在f市,就没有他看不到的角落。张霁隆这个人,的确可怕。我想了想,又问道:“我依然不懂,为什么徐远会愿意跟您挂钩…你们不是对手么?何况您是…”
“你想说,我是黑道,你们是警察对么?”张霁隆冷笑了一声。“是。”我直言不讳道。“你跟夏雪平还真是像,在你们俩的世界里怕是真的都只有你死我活、非黑即白。来,秋岩,为了打消你的各种疑虑,今天我就索
把事情跟你说明白。”
张霁隆喝了口茶,给自己倒满,又给我续了半杯,接着说道:“我欣赏你小子,除了因为我们家琦琦跟你们家美茵的关系,我还知道,你小子是个喜爱琢磨人的人。我也喜爱这么干。但你知道我分析人的时候习惯怎么做么?举个例子,我问你哎,你说如果一个人是一个好警察,但这个人可不可以同时是个社会公认的坏人?”
…这句话,让我一下子就想到了夏雪平,对于警队来说,她破桉率极高,是个女英雄。但对于社会上那些反对她当场开
击毙罪犯的那些圣母婊们来说,她就是个刽子手。我忍不住点了点头。
“嗯,好,那我再问你,那么这个好警察、又是个坏人的人,会不会同时又不对社会造成危害?”我想了想,又点了点头。
“这就是了。通常人们在分析一个人的所作所为的时候,经常会把他自己对于别人的主观认定强加上去:一个人如果是个警察,那对于很多人来说,他一定是个好人。
当然对于那些反政府或者受到过冤假错桉折磨的人来说,那个警察就是体制机器的走狗。那么在接下来,对于这个人的分析,就会有很多主观的判断…当然,言论自由,你怎么评价他人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的言论会首先影响你自己的决断。
比如我之前说的蒋氏父子,我是告诉你了,蒋氏集团害死了我那大哥李钊、而且为了
并其他企业,不惜
人之妇、杀人之夫,搞得人家家破人亡的。
但如果我不告诉你这些,告诉你另外的事情:比如蒋氏到现在为止,在西北偏远山区投资援建过三十多所希望小学,那你是不是就会认为,蒋氏一门就都是慈善家了?
…事实也是如此,也因为这个李钊就一直认为蒋氏不会还他,可结果…呵呵。”我看着张霁隆点了点头,似乎听懂了一半他说的话。
“话题似乎扯得有点远了,再说回我和徐远。我是个黑社会,这个我并不否认,但我还得再问你一遍,黑社会的本质是什么?”“您刚才说的,求财。”“嗯,那我再问你,警察的本质是什么?”
“维护社会治安,保障公共、集体和个人的利益。”“那公共、集体和个人的利益又是什么?”“该不会…还是求财吧?”
“哈哈!孺子可教!”张霁隆拍了拍自己的膝盖,之后对我说道:“大众经常有个词汇叫警匪。警匪、警匪,但是所谓匪的目的是破坏和颠覆,而我呢,我不管别的黑社会如何,现在我的目的就是求财获利…十来年以前我协助政府搞掉了企图政变的集团,对我来说名已经有了,前任老大死了、密谋篡位的那兄弟俩也死了,我的旧部加上前任和那兄弟俩的旧部,我的势也有了,因此我再也没有去进行破坏和颠覆的必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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