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娜娜依然皱着眉头,不说话,脚尖有一下没一下踢着护栏。我捡起一片纸屑,伸到桥外松开手,纸片纷纷扬扬飘飞江面,随水
去。我说:“你看,这张纸看起来自由自在,翩翩起舞,其实它被风摆布,被水挟持,身不由己。”
我又捡起一块石头,砸下去
起一朵
花,说:“你看,这石头规规矩矩,一点也不花哨,但它能砸中目标。你只要心中有了目标,去积累力量,去努力,总有一天能砸中它。”
娜娜眼中泛起光彩,转过头来望着我,我盯着她的眼睛,握住她的手说:“我可以帮你!”娜娜欣然一笑,挽起我的手往前走,甜甜喊道:“老公!”我心花怒放,回应:“老婆!”
我们手挽手向桥头走去。桥下码头有渡船,三三两两的村民坐在上面等开船,我心血来
说:“来,我们上船!”娜娜问:“我们去哪里?”我边走边说:“我也不知道,上去看看。”
我牵着娜娜,登上摇摆不定的渡船,村民们友好地冲我们笑笑,我们和村民一起挤坐在船弦上,脚边堆放着他们采购的生活生产用品和卖空了的箩筐,终于等满了人,船家发动柴油机,马达轰鸣中,螺旋桨扬起白色
花,船缓缓向上游驶去。
船很平稳,江风挟带水腥味扑面而来。城市的房屋渐渐稀疏,代替石砌江堤的是
人的草坪、娥袅的翠竹,和大片的农田,上面种着水稻和各种时蔬。肥壮的水牛悠闲在岸边吃草,牧人赶着鸭群,灰色白色的小点熙熙攘攘撒满一条江岸。
到了终点码头,我牵着娜娜,随众人一起下船,付清船资。码头附近除了两条小路,就是大片的农田,在田野的尽头,远远望见有棵大树,比其他树起码大十倍,郁郁葱葱,像一朵苍翠的碧云笼罩在村庄上空。
我和娜娜瞪着眼睛张大嘴巴,带着崇拜和吃惊的神情走向大树,我俩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大的树!走到跟前,更感受到这棵树的巨大,树干要十几人才能环抱。
从枝干形状上判断这是一棵榕树,黄灰色树干,凸起的一米多长的板状
入土地,树枝上垂下一缕缕深棕色气
,有的悬在半空可以拽着
秋千,有的已经扎入黄土
收养分。
树枝上到处挂着红布条,树根前有一个香炉,里面
着一把残香,地面落满香灰。娜娜呼叫雀跃跑向大树根,跨过
须摸着树干,大声说:“我噻!它怎么这么大呀?!”
然后兴奋地摆出各种姿势,要我拍下她和大树合影。绕树转了几圈,娜娜意犹未尽,说:“来,我们来许愿!”拉我在香炉前跪下。
对我们的疯狂行为,路人见惯不惊,一笑而过。平时我不信鬼神,此刻却双手合掌,仰头祈祷:“大树,我祈愿,如果爱,请赐圆满!”
娜娜双手抱拳,低头喃喃道:“老树老神仙,保佑我和何必长命百岁,保佑我找到工作,保佑我生儿育女,健康幸福!”
礼毕,我和娜娜相对凝视,阵风吹来,树叶波涛一样的哗啦哗啦响,我凝望娜娜的眼睛,轻轻为她理好额前的头发,一颗不可言说的种子在我们心里悄悄发了芽。
牵着手,我们顺路走进后面的村庄,午后的村庄悠闲而宁静,几个知了在树
中哼着小调,
鸭无聊地四处寻找食物,平时
吠的看家狗也没了踪影。
黄墙黑瓦间满是果树和菜园,娜娜说以后家门口也要有块地,种些蔬菜。我心如同这宁静的村庄,不求闻达,只愿有一隅天地,可以繁衍生息。
我们开始频频约会,去郊游,一起吃饭,有时她会把她的朋友叶子和燕子带来,叶子很漂亮,打扮很有女人味,属于
死男人那种。燕子长相一般,很朴实,话不多,有点口吃。
一起吃饭我负责买单,逛街我负责拎包,上网娜娜玩跳舞街我玩赛车,吃烧烤吃个
光从不打包,开房当然用我身份证嘿嘿娜娜未满十八岁,娜娜躺在
上说,婚后要有一张大大的
,要有一台电脑,要每天玩游戏…
A城到处留下我们的欢笑声和足迹,当然,这一切都瞒着龙哥。来年夏天,我和娜娜打算离开A城,到他乡另谋出路。我们计划,由娜娜先向龙哥提出离开,戒除毒瘾,过段时间我再退股辞职。那夜,按约定娜娜会向龙哥提出分手,理由是到大城市去见见世面,我们认为龙哥会答应,毕竟养娜娜也要花钱。
可是直到十二点,娜娜也没有和我联系。我心里七上八下,走来走去,感觉事情可能出了岔子。
但娜娜在龙哥那边,我不敢打电话,只好安慰自己也许多心了,我默默坐在角落看工人干活,在黑暗中熬过漫长的一夜,直到第二天下午,娜娜发来短信:“出来见面”
我马上骑车冲进城,娜娜又发来短信:“在宾馆开好房等我”我开好房,把房间号发给娜娜,开着门等待,一会儿娜娜到了,白色印花内衣外面套了件牛仔短袖衫,灰色长裙,戴了副墨镜。进来时娜娜低着头。
但我还是看到她脸上有一片青紫,关上门马上扶住她手臂问:“怎么回事?”娜娜摘掉墨镜疲惫地抱住我,把头埋在我
前,声音沙哑地说:“先让我靠一会儿。”
我心痛地抱着娜娜,轻轻抚摸她瘦削的背部,静静在门后站了有两分钟,娜娜抬起头来,说:“好了”松开我走到沙发慢慢坐下。我也坐下看着娜娜。
“他不肯放我走”过了一会儿娜娜说:“他说走可以,还十万白粉钱给他,不然就去找我爸妈要。
我和他吵,他就打我,我蹬了他一脚。”我叫道:“他怎么不去抢?!你最多花了他两三万,他就是不想让你走,你强行走,估计他也不敢怎么样!”
我愤愤站起来走了两圈,躺到
上,娜娜跟了过来。我们垫着被子,相拥靠在枕头上。我抚摸着娜娜的手臂,发现手腕上有伤,像是绳子的勒痕。娜娜委屈地说:“他绑着我弄了一夜!”我说:“给我看看!”
娜娜说:“不!”我不顾娜娜反对,掀开裙子,扒下内
。娜娜大
红肿,周围还有几条淤血伤痕,
房处也有几个青紫抓痕。娜娜含泪说:“老王八蛋靠伟哥也硬不起来,就用
子捅,用皮带
,后来
我跪了一夜。”
“我
他妈!”娜娜
白粉时间长后,
慢慢消退,水越来越少,老家伙那半软不硬的东西能
进去才怪!
想象娜娜昨夜遭受的非人折磨,我气得浑身发抖,气
骂道:“这个王八蛋畜生,吃人饭不拉人屎,把他
毙都是轻的,应该把他千刀万剐丢进油锅活活炸死!”娜娜说:“打我他也别想好过,我要录下他贩毒经过,寄给警察。”
我闻言不
一怔,摆摆手说:“这不行!你别急,让我想想,会有更好的办法!老东西在上面有保护伞,不然不会这么多年不倒,举报他,搞不好偷
不得失把米。别着急,先到医院看看。”
在我坚持下,送娜娜去人民医院做了妇科检查。医生诊断是皮下出血和撕裂伤,内脏没受到什么损害,开了一些消炎药挂水。
我交费拿药,扶娜娜到注
室。挂水时,娜娜虚弱地躺在病
上,脸色很差,难受地说:“老公,我觉得这水好凉!”我捂了会儿盐水瓶,见没有什么效果,就把第二瓶水抱到怀里先预热。
护士看见了,对娜娜说:“看,你老公多心疼你!”娜娜闻言,甜甜的亲了我一下。挂完水,回到宾馆躺在
上,娜娜静静抱着我的手臂依偎着我。我气愤难平,三十六计在脑海中走马灯一样不停打转:杀了龙哥?欺骗他?
要挟他?请人说情?…?
龙哥放弃娜娜很难,既然他不仁我就不义,不就十万块钱么!我手里刚好有一副好牌…心中谋划殆定,我郑重吩咐娜娜:“你继续跟着龙哥。
但白粉用量要控制住,为戒毒做准备。我这边会有安排,如果事成,会有钱给你出来,如果不成,就强行走!”娜娜不安地拽住我:“你打算干什么?”
我轻轻拍一下她手臂,柔声说:“你不用管,知道太多对你不好。先在他那里再忍耐一段时间,你要扮演的角色是,愤恨、无事生非的小
。”***
钢厂原有三个股东,肥佬、龙哥、老李。肥佬是外地人,到A城搞小钢厂,需要地头蛇搞定各方关系,当时A城市委书记是龙哥老表,肥佬找到龙哥合,龙哥又拉来老李,老李是龙哥的远房亲戚。
原始股份中,肥佬占45%,龙哥占30%,老李占25%。钢厂刚刚建成,龙哥就联合老李,凭优势股权把肥佬排挤出去。
但厂是肥佬一手建成,龙哥玩阴谋诡计百出,却不懂技术,只好找到我,从他的股份里拿出10%转让给我,我才同意管理钢厂。现在工商注册信息中,钢厂股份肥佬占45%,龙哥20%,老李25%,我10%。
龙哥每年扔给肥佬几万块分红,还没我的多。如果我反过来和肥佬合作,就会以55%的股份成为大多数股东,取得钢厂经营权,但我的计划,是联合肥佬卖掉股份!肥佬在其他地方已投资了企业,即使拿回经营权也没有精力管理。
有龙哥从中作梗,也很难经营。因为08年房地产大涨,钢厂的土地增值5、6倍,即使我们以优惠价格转手,也会大赚。我联系肥佬,说明来意。肥佬大喜,一拍即合。以前他的股份想卖也没人敢要,现在我和他联手卖,就有很大希望。作为回报,事成后他要私下付给我五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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