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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1章 两人看清对方
 “工料不是将军亲自领的,这工坊里的匠夫也掺杂着些许民籍,这内外勾结,冒名顶替也是常有之事,将军及时发现逆谋,处置得宜,少不得那个‘署’字借此机会也能去掉…”

 赵景隆轻轻着手掌,悠悠然道:“便看将军能否下定决心了。”钱清双拳握紧,手上青筋突起,似乎做了极大的决定,对外大声喊道:“来人。”

 管仓的梁德一路小跑地奔了进来,打躬行礼“大人,您什么吩咐?”“梁德,本官待你如何?”钱清端然问道。“大人待小的恩重如山,小人肝脑涂地也难报大人恩德。”便宜话又不要钱,梁德自然不会吝惜。

 “那就好,”钱清语气森然“你死的不冤了。”“大人您…”梁德听出气氛不对,疑惑抬头。

 只见一道白亮亮的刀光横卷而至…***适才还嘈杂鼎沸的工坊一片死寂,守卫的十余名军卒、五六个监工、数十名匠夫横七竖八倒了一地,鲜血汇成一道道小溪,缓缓淌。

 “有这个必要么?”钱清脸色一片死灰。“你我在这些人面前过相,还是封口的好。”赵景隆指挥手下,将打造好的军器运往外。

 “后面怎么办?”既然决心投靠,钱清也放下了别的心思,直言相询。“我们走后,你带人过来清剿,会给你留下几个首级立功,至于怎么将罪名推到那姓梁的身上,不用我教了吧。”

 钱清已让上了这艘船,赵景隆对他也不须客气。“锦衣卫那里怎么办?”军中的事还好应付,钱清担心的是另一群人。“给他们一笔银子用来息事宁人,若是不识抬举…”赵景隆冷哼一声“灭了干净。”见钱清言又止,赵景隆宽慰地拍拍他的肩膀“放心,不会在你的地头上动手。”

 钱清松了口气,才要开口道谢,突见赵景隆脸色一变,蓦然回身“谁?”白衣女子剑尖滴血,缓缓走入,清冷的目光从一具具尸身面上扫过,隐约透出几分焦虑恐慌。

 “人呢?”白衣女子手臂抬起,剑尖指向二人。“什么人?”赵景隆恻恻地盯着眼前的白衣女子。“做工的人。”白衣女子努力让自己语气平静,微微颤抖的剑尖还是出卖了她的心境。

 “死光了。”赵景隆嘴角轻勾。“该死。”女子腾空而起,蓦的一剑刺出,如奇兵突起,锋芒毕

 赵景隆大袖一挥,将身侧的钱清向后推了出去,另一只手空中诡异的划出个半圆,将杀气腾腾的剑势引向别侧。女子收腹沉膝,娇躯在半空中轻灵回旋,剑芒犹如雷霆暴雨,奔泻而下。

 对方剑招之奇出乎赵景隆意料,滑步飘开数尺,随即猱身而上,两只枯瘦的手掌隐在袖中,双袖叠加挥舞,几股柔诡异的暗劲同时向女子涌去。

 女子毫无惧,肩胛突然发力,一时剑芒大盛,直向赵景隆攒。剑气破空的‘嗤嗤’声连绵不绝,如雨点般细密,两道人影霎时分错落地。赵景隆两只大袖齐肘而断,出了两条干瘪细长的手臂。女子横剑前。

 原本苍白的脸颊上更无一丝血,乌光莹莹的冷眸死死瞪着赵景隆。内剩余的二十余名白莲教徒见赵景隆似乎吃了亏,立即各举兵器将女子环环围住。“姑娘,不如你我就此揭过如何?”赵景隆提议。

 “你们…都该死。”女子不为所动,切齿言道,突然口血气上涌,喉咙一甜,一缕殷红渗出樱。吐血之后,白衣女子便觉头脑昏沉,烦闷呕,身子摇摇晃晃,似乎站立也是勉强。

 见状赵景隆心中大定,眼中狡黠一闪而过“既不领情,此地便再多一具尸体吧。”“一具怕是不够。”沉闷冷漠的声音仿佛从地底飘出。“谁?滚出来!”钱清今多杀无辜,心中有鬼,难免杯弓蛇影。

 尸堆翻动,一个白发苍头从错枕藉的匠夫尸身中缓缓坐起,漠视着内的众人。今真是撞了鬼,麻烦一个接一个,赵景隆暗道。“不想还有朋友在侧,失礼之处,务请海涵。”不知对方深浅,赵景隆先示之以礼。

 “与死人无须客套。”站起身来的杠子头皓首微扬,一个行将就木的糟老头突然气度轩昂,生发出一股傲世之态。

 “爹,您没事?!”白衣女子珠泪盈眶,心头执念一松,再也站立不住,扑通跪倒。淡漠的眼神扫过女儿,杠子头没有丝毫感情地说道:“快雨无形剑讲究的是圆劲古雅,意态闲逸,点刺勾挑藏锋不,似你方才那般使剑,哪还有半分质朴内敛的意韵。”

 “是,女儿知错。”白衣女子咳血不停,不敢有半句分辨。“你的蚀心掌火候不错。”不关心女儿伤势,杠子头反夸奖起赵景隆来。

 自从老者出现,赵景隆眼皮就跳个不停,此时又被一语道破武功路数,心惊更甚,惴惴不安道:“敢问前辈尊姓大名?”

 从地上拾起一柄长剑,杠子头轻抚剑身,似在缅怀无限往事,倏然屈指一弹,剑声越“白依山尽,群壑倏已暝。弹剑徒昂,来途若梦行。”赵景隆惊魂落魄地大呼一声“冷面魔儒白壑暝!”

 “好久未听这个名字了。”白壑暝嘴角微微下垂,出一丝苦涩,手中剑蓦的化为一道青幕,烟花般迸裂成几十道剑影…

 ***赵景隆大汗淋漓,倚着石壁呼呼地气,内的二十余名白莲教徒尸横一地,连钱清也未得幸免。低头看着左的一道剑痕,衣裳破裂,血翻卷,赵景隆心有余悸,仅只一剑,己方几近全军覆没,这老魔果如传说中厉害。

 “果然是老了,竟然还留下了活口。”白壑暝含萧索沧桑的一句话,险些让赵景隆晕倒,这老儿还对这一剑不满意。“前辈,饶…饶命。”赵景隆牙齿打颤,哀声求饶“晚辈也是奉命而行。”

 “你是白莲教的?”白壑暝眼光转动,轻声问道“什么身份?”“是,晚辈赵景隆,忝居圣教白莲使者。”在白壑暝一剑威压下,赵景隆有问必答。

 “身份不低,”白壑暝点点头“给你们教主传个口信,冒犯魔门者…杀!”赵景隆如奉纶音,连连点头“前辈放心,晚辈一定如实转达。”“滚!”赵景隆生怕白壑暝更改主意,也不废话,身形一闪,飘出外。

 “爹,您的身体无碍了?”白衣女子以剑作杖,蹒跚走到白壑暝身前,关切问道。白壑暝高大的身子猛然一个趔趄,颓然软倒,吓得白衣女子急忙丢剑,将他扶稳。

 “王图霸业似水,英雄梦醒总伤秋。人生在世难称意,明朝散发弄扁舟。”白壑暝轻轻摇头,无奈道:“白某英雄一世,如今只能勉强使出一式‘明朝散发弄扁舟’,真是老朽无用了。”

 “爹,您为救女儿强运真气,怕会留下隐患,女儿马上助您疗伤。”白衣女子忧心如焚,立即要为白壑暝运功疗伤。“我出手是为自保,与你无关,你自行疗伤就是,不必管我。”白壑暝尽管虚倦怠弱,还是推开了女子。

 “您身子这样女儿如何能静下心来!”白衣女子凄苦言道。“静不下心便是养气功夫不到,白某没这样无用的女儿。”白壑暝艰难地直起身子,毫无感情地说道“若想有自保之力,便快快运功,你帮不上我,我也不需你帮。”

 女子朱翕动数下,终究没有吭声,只是盘膝坐稳,吐纳调息。白壑暝见女子依言运功,算是放下心事,立在女子身侧,将整个身子的力量都拄在剑上,不发一言。

 “白前辈,令嫒伤得不轻,可要晚辈帮忙?”声音细若游丝,不绝如缕,说不出的诡异。盘膝调息的女子闻声心中一紧,面色突然涨红得如同醉酒一般,秀眉紧蹙,一片痛苦之,白壑暝在她肩头轻轻一拍,示意她不要动。

 “你还敢回来?”白壑暝尽力平稳自己的呼吸,不让对方察觉异常。“前辈久不行走江湖,怕不知晚辈‘魂不散’的匪号。”赵景隆站在口,细声细气地说道。

 “本来在下还庆幸逃脱一劫,可细想却觉不对,”轻抚前包扎好的伤口,赵景隆狡狯一笑“冷面魔儒白壑暝情孤傲,今怎会与我多费舌,实在疑团难解。”

 “果不其然,尊驾有伤在身,”赵景隆眼神从角钱清尸身上扫过,略带愤懑不甘道:“此番坏了圣教大计,若是带您老回去,或可将功补过。”白壑暝嘴角翘起“你不妨上前来试试。”

 赵景隆表面有成竹,事到临头却踟蹰不前,白壑暝适才那一剑威慑太大,至今他也只敢停在口。

 “怎么,没种?”白壑暝言语挑拨,赵景隆心中更是没底,不由心中后悔,万一这老儿伤情没有预计中严重,他岂不是上门找死。

 眼光在闭目调息的白衣女子身上转了一转,赵景隆突然双手一扬,数点寒光向她去,与此同时,他周身绷紧,只要白壑暝身形一动,立即脚底抹油,溜之大吉。白壑暝果然动了,剑光一闪,几声清脆的金铁鸣,几枚暗器全都无功坠地,随后他也身子一软,单膝跪地。

 “哈哈…”赵景隆意气风发,大步踏进山“白前辈,随赵某圣教一游吧。”赵景隆箕手成爪,向白壑暝扣去,此时的白壑暝因刚才的动作,耗尽了残存真气,毫无招架之力,眼睁睁要被缚人手。

 “白莲教一游还能加人么?我想报个名。”突兀的声音吓了赵景隆一跳,蓦转身喝道:“谁?”“It"sme。”一个人影背倚着口,举手算是打了个招呼。“你说什么?”赵景隆一脸懵懂。“要不说你们是反贼呢,一群土包子,得了,甭废话,束手就擒,省二爷麻烦。”来人扭转身,缓步踏进。借着内火光,两人看清对方,同时惊讶的‘咦’了一声。  M.NkOU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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