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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3章 淡然
 徒具其形的招式便有此威能,若得完整心法,该是如何景况!“我担心雪青⾝负此功,七玄大会难免多添变数。

 我监视天罗香多时,自问滴⽔不漏,人马配置、实力強弱等,无不了然于心,却不曾听闻天罗香有这等奇功!可惜时间急迫,眼下要布线细查,已然迟啦。”

 古木鸢默然许久,眸光一凝,又回复到那种令人难以视的冷锐,薄薄的嘴角一动,冷笑道:“不用查了,我知道是什么武功。《玄嚣八阵字》乃当世绝学,抵挡不了是天经地义之事,毋须觉得奇怪。”

 鬼先生纵使能尽演招式,却不奢望从老人口中听到如此明确的答案。毕竟世间武学成千上万,包罗万有,套路相近者有之,形似而质非者亦有之,光凭一式,岂能确定是那《玄嚣八阵字》?“不,你不明⽩。”

 老人摇了‮头摇‬,冷冷道:“若你和我一样,也曾亲眼见得两极天峰灿烂对战的话,那其中的每一招、每一式,你毕生都不会忘记。”

 “两极…天峰?”这是鬼先生初次毫不掩饰地露出错愕之⾊。老人闭口无言,思绪却跨越了三十年的时光,又回到那个柳堤残照的平原之上。

 流⽔金波,风吹草长,两骑对面缓缓接近。当时还不算太老的他是现场唯一的目证,在赴约之前,他们都不知道今⽇一会将决定天下的命运,只当是两名武者卸下⾝分、卸下立场,卸下双方阵营的荣辱寄望,卸下无数人的野心功名,一见当今世上唯一能与自己相匹配的敌手…

 那一战非是终点,更没有冲突,而是两名绝顶⾼手此生的初见、相知与道别。如果他们能早几年认识,天下局势会不会截然不同?老人记得他豪迈的笑声,像个大孩子似的,耀眼的光芒⾜以令世间所有人…

 不管男人或女人…衷心折服,还有他那无可匹敌的拳头和铁剑。敌对的那名武者老人并不悉,所有关于此人的传说都几近于神话,一点都不像是人:他是镔铁是烈马,是天下无双的锋镝,是攻击是摧毁、是疾风是板,是不需壁垒的世间长城…

 但在余晖潋滟的那个⻩昏里,老人只记得他的。那杆红缨几乎将老人奉为真主的青年⾼手杀败,进退如风、趋避自在,无分攻守,毫无破绽!

 两人尽情施展,纵声长笑,心知这是此生无二的绝顶。今⽇别后,须再经百年十世,方得这般人物!“《玄嚣八阵字》看似一套法,其实是一部博大精深的武学。”

 老人低声道:“此分“天、地、雷、风、⽔、火、山、泽”八门,随着修练之人资质不同,练出的法也不同,有人兼通两门,有人可于数门之间自由转化,或⽔火相济,或雷风鸣,威力倍增。

 “练到了最后,最适合自己的那一门,招式会越练越多、威力也越来越強,其余七门便成辅助而已,至此堪称大成。

 而八门之中,天、地两门并无⽔火等明显的征兆可供依循判断,最是飘渺难练,但练成后威力奇大,又是其余六门所不及。”鬼先生沉昑道:“如此说来,⽟面蟏祖所用并无⽔火风雷之兆,难道便是最強的天地二门之一?”老人点了点头。

 “从雪青施展的那式来看,并无明显的冷热之、风动雷殛之能,却是力大难当,应属地门之招。

 以你的內功修为,仍被她一击而退,⾜见已有火候,非是初炙。若雪青的属天生是“地”字一门,要练出无坚不摧的金刚之力,亦非不可能。”“如此说来,倒是棘手得很。”

 鬼先生听得连连点头,心中却想:“天罗香失却《天罗经》后,这几年却屡屡凭借武力扩张,看来便是恃了这《玄嚣八阵字》之能。我虽不使长,得此奇功,必对大业有所裨益,须得仔细计较,乘势取之。”古木鸢冷冷一笑。

 “并不棘手。我料她非不得已,决计不敢轻用《玄嚣八阵字》。”“这是为何?”老人并未回答,片刻才低声道:“你可知道《玄嚣八阵字》的最⾼境界,并非是“专于一门”?

 当练出自⾝特有的属之后,再继续往下锻练,则专精的那一门又会慢慢失去,变得平淡无奇。如此反复数次,一一历遍八门,最后将无一门特别精通,练出来的八门绝招俱都失去,再不复既往。”

 鬼先生失笑道:“倘若如此,岂非是⽩练了?”古木鸢冷笑道:“到得那时,你每一击之中都包含八门之力,自由调配、攻守合一,便如⽔流一般,既是天下至柔,又是天下至刚,善利万物而不争,招式套路再没有意义,称为“八极自在”

 我亲眼见得那人施展,当真是难以匹敌。以太祖武皇帝之能,不过是一招之胜而已。”鬼先生忽然明⽩过来,神情错愕。

 “莫非这《玄嚣八阵字》是…”“正是昔年西山韩阀第一⾼手“虎帅”韩破凡的独门绝学!”老人冷笑:“韩破凡死后,世间不复听闻《玄嚣八阵字》之威名,转眼三十年矣!

 当今镇西将军韩嵩对此耿耿于怀,每年遣商队四出打探,名曰买卖,实则找寻绝学去向。天罗香不知从何而得,但若不想惹上西山韩阀,此事绝不能教人知晓。”***

 耿照与符⾚锦携手回到枣花小院时,已过了二更天。符⾚锦轻扣柴门,又说了一回“我打无桃无镜处来”的游尸门切口,门扉“咿”的拉开小半条,仅容一名成年男子侧⾝挤过。

 门后的老家人抬眼一瞥,冲符⾚锦点点头,将一小盏竹丝灯笼给她,摸黑往偏屋去了。两人鱼贯而⼊,闭起柴扉,符⾚锦握着他的手低声道:“先找我小师⽗去。”

 掌心汗滑温腻,触肌微冷,檀口吐息却是热烘烘的。她天生娇质,汗嗅、津唾等俱无异味,又不爱用脂粉,连情动时分泌的爱都没有味道。

 即使埋首于酥红的⽟⾕之中,也只嗅得她清慡的肌肤细泽,一丝腥味也无,⽔润肌柔,反觉甘美。耿照沉默点头,顿生“衩袜步香阶,手提金缕鞋”之感,仿佛与她瞒着家人夜里幽会。

 符⾚锦忽然回头,颊畔云鬓蓬松,柔丝如沾上一只鲜滋⽔的薄⽪桃,晕红悄染,显是与他想到了一处,连⾝子也温热起来,咬瞟他一眼:“贼!打得什么坏主意?”

 话一出口,心儿卜卜直跳。好不容易借夜⾊半掩⽟容,终于肆无忌惮地大羞起来。耿照手掌紧了一紧,握着她滑软的柔荑,苦着一张脸道:“宝宝锦儿,你别再逗我啦。这样我又想抱你,又怕被你师⽗看见,那可大大不妙。”

 符⾚锦噗哧一笑,心头暖洋洋的,故意瞪他:“知道就好!规矩些。当心我二师⽗拧了你的头!”

 笑昑昑地拉他越过庭院,裙下一双莲瓣似的绣鞋尖儿翻飞如蝶,片刻便至廊下。她停步定了定神,叩门低唤:“小师⽗!是我。你睡了么?”

 屋內灯盏一亮,摇颤颤的晕⻩透出窗纸,几声跫音细碎,门后之人带着呢喃似的娇慵鼻音,略显沙哑的嗓音却富磁,听得人骨酥耳栗,虫爬蚁走似的直钻进心里。

 “宝…宝宝?”“是我,小师⽗。”不知是不是错觉,在师⽗面前,她连应答都变得童稚起来,说不出的依恋。

 “我…我带了人…”门扉咿呀一声,推了开来。紫灵眼一手禀烛,一手揪着肩上的淡紫披⾐,⾝上仅着棉⽩中单,下一条柔软的⽩绸女,显是就寝时才换穿的。脚下趿拉着墨青素缎丝履,脚背至脚跟俱都裸露于外,肌肤⽩中透红,十分娇润可爱。

 那棉布中单形制保守,甚是宽大,却被她穿出一股无心之媚:锁骨以下至襟,被拉成了大片细滑,満的双峰突起,撑开中单下缘,本该垂覆至腿的⾐摆被盈啂悬空支起,反觉短促,几乎露出香脐。

 傲人的峰顶隐约浮凸两枚⾁荳蔻,娇翘昂指,一如主人般浑无所觉。烛焰下,隐约见她肢丰盈,连一双长腿都充満⾁感,云鬓蓬松、⽟⾜半趿,周⾝俱是醉人的闺阁风情。

 玲珑有致的到了极处,既有妇人风韵,又似少女般结实,宛若瓜果沁藌,无不香甜。她一边长发垂覆,自然而然遮住右眼,似是经年如此,骤然间惊醒亦不甚

 耿照与她算是初见,只觉声如其人,果然妍丽不掩其清冷,秀婉中更见淡然,堪得闺名里的一个“灵”字。紫灵眼惺忪的左眼,还未全醒,符⾚锦一见她开门便纵体⼊怀,搂着她轻唤:“小师⽗!”

 将脸蛋儿埋⼊她的颈窝,宛若娇憨的小女孩。紫灵眼吓了一跳,‮摩抚‬她的背心,嘴角抿着一抹笑,忽见爱徒⾝后有人,眸底讶⾊一掠,陡地明⽩过来:“快进来!莫…莫惊动了人。”樱微噘“噗!”吹灭蜡烛,侧⾝让二人进⼊,探头望了望院里,小心闭起门户。她将余烟袅袅的烛台搁于桌顶,往桌下的长条凳一比,自己拉着披⾐坐上沿,未被秀发遮住的一只左眼也不看耿照,径对爱徒道:“你又闯了什么祸,同小师⽗说罢。”

 符⾚锦咬着挤上榻缘,紫灵眼拉起披⾐往里一坐,道:“你知不知道,私带外人,是犯了本门的大忌?若教你二师⽗发觉,连我也保不住。你怎么…怎么这么胡涂?”

 耿照听得直发愣,一想也对:游尸门被屠灭至此,行踪本是保命的关键,自须严加守护。符⾚锦委屈道:“他…也不算外人。”紫灵眼似不意外,淡然道:“他,便是宝宝锦儿的华郞么?”

 符⾚锦双颊晕红,捏着⾐角嚅嗫道:“是,也不是。”这下紫灵眼也寒不住脸了,坐近⾝旁与她四手握,低声道:“你跟小师⽗老实说,这是怎么回事?我瞧他的年纪,也不像是你的郞君。莫非你…”  M.NkoU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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