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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2章
 杨宗志一边默默饮酒,一边下意识的从怀中摸出一珍藏的小巧透亮发簪来,这发簪乃是过去虞凤头上之物,想当…她为了让自己和牛再,马其英等人进入妙玉坊看到三绝献艺的盛况,忍痛将这素来钟爱的发簪拿出来抵作彩头,事后又被杨宗志给赎了回来,因此一直带在身边。

 过去时…杨宗志也曾意气风发的手持发簪,对娇痴的凤儿豪言状语道:“待得我爹娘的事情都解决完了之后,我便…我便拿着这簪子去拜求皇上,让他将你整个的都许给了我,到时候…到时候你便等着作我乖乖的小子吧!”誓言恍若犹在耳边漾。

 甚至虞凤也曾经无限憧憬的拿着发簪呓语:“凤儿总是梦想着,自己以后要嫁给的相公,有朝一能够在千军万马当中,将凤儿给救出来,然后抱着自己坐在白马上,手拿着这金钗,问凤儿说:‘你愿意嫁给我么?’”

 此刻时过梦转,大殿上人人开心放怀畅饮,热闹喧嚣,只有杨宗志这个当事人却是手拿发簪,表情呆滞,心中又是发酸,又是难过,还有一丝绵之意,无论如何…今一过,自己便要负了这小巧玉簪的主人了,想起她那清丽更胜往昔的素娥面容,他抬头豪饮两杯,美酒顺着腮边嘴角缓缓滴落,隐入衣领膛下,带起身上阵阵冰凉的寒意。

 酒席已经如此开了一两个时辰,看看窗外的天色,此时恐怕已到未时之末,端敬皇后抿嘴娇笑着坐在高堂,今的端敬打扮既显端庄得体,又显雍容华贵,她转头瞥见仁宗兀自开怀与人吆喝着拼酒,半点也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才轻咳一声,娇声道:“好了,呆会本宫给皇上和各位大人安排了一出轴的好戏,大家看过了这场戏后,便该早些让大将军把公主回去,到了夜里,他大将军府上还有好一番折腾,弄得太晚,岂不是误了他们的良辰美景?”

 大家听得一愣,继而又暧昧敌的一起笑道:“是,是!”有人借着醉意大声道:“臣看皇后娘娘才是我朝的大幸,皇后淑仪温婉,待人体贴,这才是皇上和我南朝的天大福气。”

 端敬皇后听罢只是抿嘴轻轻一笑,毫无半点动容之,群臣自下远观她那高高在上,秀丽无暇的雍容之态,心下不更加赏。过了一会,一众粉衣裙的女子自宫门外鱼贯而入,大家凑眼看上去,这群女子一个个清秀高挑,倒是颇显几分姿,大家心头暗自又多了些好奇。

 今端敬皇后安排的歌舞助兴,考虑到了南北各地的习俗风味,这大殿之中的文武百官…有的出身于漠北极寒之地,有的却是从酷热的岭南籍而来,各人的嗜好偏爱泯然不同,甚至相差千万里,难为端敬皇后将这些因素都一一考虑在内,不但请到了北派唱腔高亢的当代大家,也寻来了南派靡靡清音的传代人,如此做法,自然让殿中的文武百官人人觉得受到重视,也弥增亲切好感。

 这些女子们一个接着一个入内,不一会…便在宽阔的大殿中央空地上围成了几个环,大环套住小环,女子们都伸出右手,开长长的云水袖,静静等候着,杨宗志看到这里,心头稍稍一动,暗道:“看来…这便是妙玉坊呈上的三绝献艺了,只不过李十二娘,颜飞花和婕儿到现在还没面。”

 正想到这儿,身后忽然被一只小手儿拍了几下,杨宗志转过头来,晃眼看过去,见到原来是可儿在偷偷叫唤自己,她的脸盘小小的,现下充盈了粉腻的红色,小嘴微张,急急的娇清香不断到自己的脸上。

 杨宗志微微一笑,飒然道:“回来了,事情办得怎样。怎么弄得这么火急火燎的样子?”史艾可对他眨眼道:“哥哥,我用你的令牌把他们都叫来了,他们此刻…正在殿外等着呢。”

 杨宗志嗯的一声,转头看过去,当下堂上众人的目光都煞有兴趣的集中在那些女子们的身上逡巡,自然对自己这个主角少了关注,他回避着撑手缓缓半蹲起身子,对史艾可的脖子哈气道:“你带我去看看。”

 史艾可来去的急,浑身上下正透着热气,被杨宗志这一口热热的酒气在雪白的脖颈间,不住整个身子都发起来,她不敢抬头看他,而是伸手牵住他的衣角,垂着小脑袋与他快步的向外走去。

 两人借着不断涌入的女子队形掩护下,悄悄出了殿门,转过殿外的右首墙角,面前便是朱顶红花覆盖下的侧门,朱顶红开在夏相之季,到了眼下这个季节早已是枯萎凋零,日常养护花草的宫女们会挖出鳞茎,放置到不上冻的地方,等待来年再下种生,此刻牛再和马其英正站在枯黄的攀枝下。

 杨宗志喝多了喜酒,脑袋和脚步微微有些发沉,出门被冷风吹过面颊,倒是又清醒了许多,他走过去仔细一看,见到面前的牛再和马其英一身威风凛凛的盔甲,足蹬长筒军靴,手上还戴着银器皮套,却是一幅军中人的强蛮打扮。

 牛再和马其英凑身哈哈大笑着过来,满面喜形于的抱拳高声道:“给三弟贺喜了。”

 杨宗志道:“嗯,两位哥哥,这个时候还私叫你们进宫,实在是…”

 牛再笑着抢道:“咱们兄弟还要这么客气作甚么,只可惜我们二人现在官阶太低,不能亲自进宫来给你贺酒,不过昨皇上给每座军营都赏赐了喜酒,我们倒也是分到了一些,也算是沾了你的福啦。”

 他一边说话,一边从硬邦邦的铠甲下掏出个红布紧捆住的小包裹,巴掌大小,递到杨宗志面前道:“这是我和二弟用自己的饷银给你买的贺礼,三弟你快收下吧。”

 杨宗志低头看这略显皱皱巴巴的小包袱,只看外观,比起前几不断送到大将军府的那些贺礼差的很远,他感动沉眉道:“两位哥哥…”

 牛再诶的一声,笑道:“三弟你难道还嫌弃不成。”马其英也不好意思的笑道:“三弟你就收下吧。”杨宗志哈哈一笑,却是接过来纳入怀中,拜谢道:“那我就敬谢不敏了。”

 马其英道:“三弟你客气什么,对了,你方才让人叫我们进来,有什么事么?”

 杨宗志看到他们二人对自己推心置腹的样子,心头不矛盾,沉了半晌才低声道:“两位哥哥,你们…你们信不信得过我?”

 牛再听得眉目一嗔,大着嗓门道:“这是什么话,咱们兄弟相,我二人更是多得你的照应,还要说什么信得过,信不过?”

 杨宗志点头道:“我对两位哥哥也是一样,因此遇到事了,第一个便想到你们。”马其英接道:“三弟可是碰到什么为难事了么,你只管说出来,我们出去给你办得妥妥帖帖的,保你万事无忧。”

 杨宗志将他们二人拉到侧门的花墙下,回头看了好几眼,才定声道:“今我一进宫来,发现了好些个不寻常的事情…”他说到这里,将今史艾可和柯若红说出的事情半真半假的说了一遍,又道:“两位哥哥,你们说,这些人胆敢潜入宫内挟持公主,岂不是要作反了吗?”

 牛再和马其英大惊的点头道:“竟有这事,这些人果然胆大包天。”

 牛再嗔目接口道:“三弟,待会儿哥哥我去领几百兵过来,将那些贼子都拿下了,再行论处!”

 杨宗志伸手一阻,摇头苦笑道:“鲁莽不得,这里是哪里,是九五至尊的皇宫大内,岂能是咱们说带兵就带兵,说搜查就搜查的?”他微微顿了一顿,径自又道:“实不相瞒,那位领头作的余先生,过去正是三皇子手下的一个教席师爷,试问他的身份如此特殊,咱们若不能一击中的,到头却反而要落下来口实,授人以柄的。”

 “三殿下…?”马其英和牛再一道嗔目结舌的打了个抖,他们听了杨宗志之话,只以为有几个胆大包天的贼人潜进宫中祸,现下明白身后还牵连着当朝的皇子殿下,方才知晓此事不是自己这等小小武将可以参与,夹杂其中的。

 杨宗志沉着眉头,来回踱几步道:“三皇子有异心,这事不容置疑,前些日子那崔代之死,想来就与三皇子不开干系,但现在又有几个疑点我还想不出来…”他一边说话,一边抬头对牛马二人道:“前一阵我听人说起到,三皇子在朝中领兵马囤积于丁山镇,他身边跟了两个从人,一个就是这位余先生,还有一个却是个红衣老者,嗓门壮,显然是军中掌权之人。三皇子此次动手…一定会小心谨慎,筹划良久,他一方面让余擅侯偷入皇宫拿下鸾凤公主,作为内应,另一方面…定然还要寻求外部军权的支持,不然仅凭一个鸾凤公主,是胁迫不了皇上的,可那红衣老者又是何人?”

 牛再点头道:“三弟,那咱们怎么办?”

 杨宗志沉道:“先别急,我们再好好仔细想一想,三皇子他要动手,会选在什么日子,会选用什么人,有多少人,只有弄清楚了这些,才能做到防范于未然。”

 他话正说到这里,忽然身后不远处的大殿中传来一个轻烟般飘渺无限的琴声,这琴音听在耳中仿佛羚羊挂角无迹可寻,透过大殿的屋顶,隐隐可直达天际,杨宗志心头泛起一柔:“看来婕儿…她果真来了,这傻丫头为何不听我的嘱托,先走了呢?”

 几天前他便早已安排好婕儿一家的退路,而且更是与她代的清清楚楚,没想到此刻婕儿还留在宫中,袅袅的琴音尚在耳中浮现,杨宗志忽然面色一定,回头沉声道:“看来就是今了,我倒是险些忘记了,当咱们三人回朝觐见皇上,听候封赏的时候,是谁提议让公主和我快快大婚的?”

 马其英回思半刻,忽然拍手道:“是三殿下,我记得清清楚楚,那天正是三殿下对皇上说,三弟你劳苦功高,应该让你与鸾凤公主早些完婚。”

 杨宗志点头道:“是了,如此看来,三皇子一早便打算利用我这大婚之时,朝中城内喜气洋洋下,发动闪电一击,可惜…他手下有些什么人,咱们还是不清楚。”

 大殿内的琴音由小及大而来,史艾可留守在殿外的小道旁,眼见着哥哥与那两位威武的将军凑在一起说了好一会,接着又背着手来回的踱起步子来,眉头深锁,仿佛有一件大事决定不了,史艾可心头一怜,不暗叹:“好美的琴音啊,没想到…这世上有人弹琴是这般的好听,让人听了后浑身软绵绵的,心里…心里便只能装下一个他!”她嘴角微微牵住,此刻看向杨宗志的目光更是多了些柔腻的痴,与那十六七年来假小子的浑目光,截然不同。

 杨宗志皱眉苦思道:“还是有些不对,大哥二哥,你们久居洛都,自然清楚洛都的城防布局,这里虽然往透天下,南北通衢,但实则守卫森严的紧,远的不说,就说这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各自都有要屯兵把守着,三皇子如果从外调兵,实在是难以避开纷纷扰扰的众多耳目。”

 牛再回话道:“不错的,我们虽然驻扎在城北,但同时也派出斥候照顾着西方大营,两路动向都可收入耳目,却没得到任何风声。”

 杨宗志道:“如此一来,他们若要起兵只能出两步棋,一么…就是将大军化整为零,扮作过路的商客边民,行脚的手艺人,可是这样一来,城内一下子涌入如此的陌生面孔,着实是一步险棋啊,一旦某一方发现异常,顷刻便能将所有大军的动向都暴于城防大军的眼下。”

 牛再和马其英听得点头,暗道:“若是我的话,不到万不得已,绝不会走这一步。”杨宗志又道:“再说时间上也来不及,我与公主的大婚之期一再往前推,三皇子恐怕调度不及,只能行这第二条路,便是…便是借兵!”

 马其英狐疑道:“借兵?向哪里借兵?”

 杨宗志抬头道:“洛都城防守备大军从外到内分为了三道,各自有各自的指挥营,将领官职不同,所辖的职权范围也不尽相当,大哥二哥,你们所在的骁骑大营主要防守城门外,乃是外系,而守城军却是由京兆伊直管,至于皇宫的安全则全是由皇上钦封的两千龙武卫将官统领负责,他们两路人马奈何不了你们,而你们也不了他们的手,是不是?”

 牛再和马其英一齐点头道:“是。”

 杨宗志气道:“这就是了,设若…此三路人马中,出现一路人马…被三皇子收买所用,那他这借兵之策,可算是大功告成。”

 牛再睁大双眼道:“难道…你是怀疑我们骁骑上下有问题,不对啊,前几天我和二弟呆在营帐里,大营中平静的很,若稍有风吹草动,不可能瞒过我们这两个副统领。”

 杨宗志点头道:“那还剩下两路人马,皇宫龙武卫将官是由劳广将军统领,他自来都是皇上的心腹,甚得皇上宠信,他也没有道理投靠三皇子,那么…那么…”他说到这里,眼前忽然闪现出一个矮矮胖胖的小个子来,那小个子一脸俱都是和气的恭谦笑意。

 他的眉头忽的一跳,急道:“是了,就是他了!”

 转头对牛马二人细说道:“前几…我有天夜里出城去,听说城防的守备官朔余将军夤夜赶到三皇子府上去喝酒作乐,当时我便觉得有些奇怪,可一时还未曾想明白,现在回想一下,这朔余将军只不过是个区区五品的城门官,若在平时,他哪里有资格能到皇子的府上去喝酒,就连攀上点情也是极难,可是非常时刻么…他的作用便大了许多。”

 牛再疑道:“朔余…就是那个当年扛着四足青铜鼎,到先皇面前夸下海口的黄口小儿,他能有这个胆子?”

 杨宗志笑道:“我也听说过他过去的事迹,据说当年他冲到先皇的面前,拍着脯说自己神力无敌,可生裂虎豹,因此先皇才将他收入城防大军中以观后效,可这么些年下来,他一次也没有领过朝廷兵马,出征外,难保他心中不会有些怨言,前几天我再见到他时,他已是笑态可掬,一脸憨厚,哪里还有半点过去锋芒毕,意气风发的模样。”

 他拿住牛马二人的肩头,笑道:“两位哥哥,你们既然说信得过我,我们便来赌上一赌,过一会,你们径直出城去,率些干的手下去京兆伊寻那朔余,若是看到一丁半点的不对劲,你们话也不要多说,直接将他拿了下来就是。”他顿了一顿,又道:“这次恐怕是两位哥哥一个天大的好机会,此事若成,将来封官萌子指可待,不过这事情也有凶险,万一拿错了人,又或者是敌不过那朔余反被他们给拿下,可就…”

 牛再和马其英听到立功的大好机会,眼神俱都一亮,待得听了后话,牛再拍着口豪气道:“若是拿不了那姓朔的小矮子,这只能怪我们自己学艺不,一个守城的小小五品官都捉不住,将来还谈什么沙场报国,咱们也没脸回来见三弟你。”

 杨宗志哈哈大笑道:“好,还有…若是此次拿错了人,你们只管将罪责推到我的头上,对外便说这都是我的主意,你们只是依计行事,可保万无一失。”

 牛再和马其英一齐摇头不允道:“诶…既然咱们三人结拜为兄弟,自然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说什么有功劳便是我们的,有罪过却推给三弟,这叫我们还如何作人。”

 杨宗志笑道:“你们就这样说好了,不妨事的。”心底喟然叹息道:“也许到那时候,天底下便早已没了我这杨大将军了。”抬头看上去,天空灰蒙蒙的,泛起了压抑的滚滚乌云,冬日昼短夜长,眼下这么叙话一阵,想来已经过了未时了。

 再说几句,杨宗志将牛再和马其英送出宫门,转头与史艾可向大殿走去,史艾可抬头见他脸色阴沉,不亚于天际的乌墨,她忍不住心头一惴,齿笑道:“哥哥呀,你怎的了?”

 杨宗志转头一看,见到这男扮女装的小丫头,此刻从未有过的乖巧十足的陪伴在自己身侧,巧笑嫣然,浓浓的眼帘中尽是担心急切之意,他心头霎时也是一暖,摇头笑笑,正待说话,忽然面前蹿出一个小小的身影,径直冲到他的怀中才算站定,娇细细的嗓音入耳道:“师哥…坏了,那边出事了。”

 杨宗志惊了一惊,恍惚道:“别急…慢慢说来!”

 柯若红跑的满脸香晕,俏丽的双颊上布满了细小的香汗,她伸出猩红的小舌头自己稍显干枯的,才平息住呼吸,将方才听到的经过一一讲了一遍,杨宗志听得一呆,兀自道:“倩儿…倩儿也在里面。”

 他闭住双眸心想:“眼下便是个大好机会,自己只需要偷偷潜入慈宁宫去,找到倩儿将她带出皇宫,后…便可远走高飞,置身事外。”如此一想,他不免心头怦怦跳,转念又道:“杨宗志啊杨宗志,眼下洛都城里血雨腥风密布,你身为朝廷兵马大将军,怎么可以为了自己一己之私,袖手旁观,身远走,任由三皇子发起兵变,屠戮百姓和忠良,那…那爹娘多年来对你的教诲岂不都是白费了么?”

 此刻他若一走,三皇子必定发动致命一击,三皇子筹划久,定然还有许多自己没有猜到的后招,就算是牛再和马其英能够成功牵制住城防守备军,可他们到底能否抵挡住三皇子的其他杀招,却是难说的紧。

 他渐渐定下心神又想:“烟儿伙同凤儿他们拿住了余擅侯,难道…烟儿他不是西门松派来辅助三皇子的么,不然她入宫来作甚,还有…烟儿最后问那余擅侯两个问题,她说我家公子,难道…难道说的是我,烟儿她平里便是叫我公子的,可她却问‘我家公子到底是不是敬王爷家中的后人,他可有报仇谋反之心。’这…这到底又是什么意思,或许…或许她说的又是其他人呢?”

 他的心头密密麻麻的转过了无数个念头,可依然是疑问重重,想到这里,他幽幽的叹了口气,缓缓睁开双眼,瞬时便对上了两双清丽无限的好看秀眸,柯若红踌躇的道:“师哥,咱们接下来怎么做?”

 杨宗志被她问的一呆,不断反问自己:“走…还是不走?”竟一时无法回答,正凝想时,身后一个苍老的尖细嗓音响起道:“哟…我说大将军呀,您怎么独自跑到这里来了,可让咱家一路好找,今是您大婚之,您这新郎官不在大殿上喜庆受人敬酒,怎么能逃到这儿来躲清净呀,您快点吧,皇上他们到处找不到你,都快要发火了。”

 杨宗志乍一听到这个声音,心底倒是蓦地宁静下来了,苦笑着暗叹:“果然还是走不了。”转瞬间,他便回过头来,醉意十足的大着舌头笑道:“刘…刘公公啊,我方才不小心喝多了几杯,正找地方想要如厕呢。”

 身后的史艾可与柯若红同时看的一呆,面色凝住:“这坏家伙…变脸怎会如此快法。”史艾可璀璨的眼眸中甚至闪过了一丝大大的疑窦之,咬住细细的皮痴想:“那一天发誓的时候,他也说自己喝醉了酒,赖在上爬不起来,和眼下倒是有些相像罢…”  m.NkoU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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