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一夜春风渡,二人俱都销魂。
戚北落睡得极好,翌
一早醒来,神色依旧餍足,细算起来,这竟是他成亲后,睡得最好的一
。
侧头望一眼枕畔娇
,小姑娘昨夜被折腾狠了,眼下还沉在睡梦中。
雪致的一张小脸泛起薄粉,缩在海棠红锦被中,小小一只,像一团撒满糖霜的糯米软糕,勾人去啃一口。
他凝望片刻,伸手帮她把抿在她嘴角的一缕乌发挑开,又趁机偷偷捏了下她的嘴。
小姑娘皱了皱眉,睁不开眼,含糊地哼唧两声,小脑袋一撇,继续睡她的。
戚北落“噗嗤”笑出声,兴致上来,干脆半侧过身,曲起右臂,侧枕着看她。
外间雪下了一夜,天明时才渐渐歇势,檐头积雪化作水,滑过儿臂
细的冰楞滴落在地,发出轻微的嘀嗒声,点滴不绝,更显晨间静谧。
顾慈似被这声音吵醒,直觉有两道视线投在自己脸上,如浑圆指尖轻轻滚过肌肤,掠起阵阵火辣。
眼睫颤了一下,她睁开眼,惘惘看去。
四目相撞,戚北落乌沉的眸子骤然亮起,
淌出欢喜的光,长臂一展,将她连人带被一块抱入怀中。
“睡得可好?”
顾慈慢慢醒神,想起他昨夜猴急的模样,把她寝衣都扯破,顿时羞红脸。
昨夜他不是把那些汤水都吐了吗,怎的还这么凶狠?待会儿云锦和云绣进来,瞧见那件寝衣,她该怎么解释啊?
“你、你你别过来。”
她伸手推他,乌溜溜的眸子怯生生
瞟,推搡间,锦被从她肩头滑落一角,无边雪
中乍现红梅点点。
全是他留下的痕迹。
戚北落眼眸沉了下,低头啃她柔
的小脸。
糙
的胡渣刺得顾慈
皮生疼,她扭着脖子,伸手撑开他的脸,娇嗔道:“你属狗的?”
怎的每天早起,或是下朝回来,都要来这么一出?她都快蜕皮了。
戚北落一摸下巴,歉然笑笑,捏着她鼻尖,得意洋洋道:“我属龙,真龙,你会不知?哪里像你,小猪一只。”
说着又要凑过来,眼神也有了变化。
顾慈对昨夜之事心有余悸,鹌鹑似的往被子里缩,可爱娇憨至极。
戚北落朗声大笑。
“现在知道怕了?那为何昨晚还非要喂我吃那些劳什子?我还以为你如今多能耐,没想到还是这么弱不
风。要不干脆,你以后就随我一块去校场走走,打打拳,强身健体。”
这话不过玩笑,军营里的男人都是什么德行,他最清楚。
他的小姑娘这么乖巧漂亮,他恨不得给她造间金屋子,藏起来,只准他一人瞧,哪里舍得让别的男人看见?
顾慈从被里拱出半颗脑袋,瞪他“我才没有,明明是你、是你…”昨夜的一幕幕重现脑海,她咬着
瓣,说不下去,面颊不由自主地越来越红。
戚北落嘴角噙着坏笑,凶巴巴地抬起她尖细的下巴颌,明知故问道:“我怎么了?怎的不说了?”
视线一点点
下,顾慈渐渐招架不住,干脆破罐破摔,踢蹬着腿,一面嚷着“你坏你坏”一面捏着拳头胡乱捶他。
却一点也不疼,反而在他心头
起阵阵甜蜜。
前朝的勾心斗角实在太累,他从前一个人习惯了,倒也没觉得苦。
眼下身边多了个人,能让他放心地抛开所有算计,坦诚以待,什么也不用做,只是这么简单地抱着,坐在清晨的阳光里赏雪嬉闹,就能给他带来无限欣喜,才知过去的日子有多沉闷。
有她在,这个世界都是鲜亮的。倘若时间能永远停留在这一刻,那该多好。
戚北落含笑凝视她,任她捶打,在她手累
息之时,又忽地捉了她的手,在她“哎呦”一声抱怨里,翻身将她
住。
“不行不行!你待会儿还要上朝呢——”
顾慈不停扭着脑袋拒绝。
戚北落只坏笑道:“不要,谁让我坏来着。”
顾慈又气又羞,余光瞥向窗上来往的人影,忐忑又心悸,在他的如狼攻势下,又渐渐生出一丝羞于启齿的兴奋,明明
酸腿疼,却又舍不得他离开。
新换的架子
“吱吱”叫唤,伴随一声娇啼,白玉小手从锦帐
隙间探出,似要在空中抓摸什么,奈何扑了个空,软绵绵垂落。
藕臂撑在
沿,细细打颤,粉
指尖因用力而泛白,似芙蕖不胜风雨吹打。
腕间血玉镯子有节奏地摇晃,磕碰到木沿,发出细弱脆响。
红光明
,一如他此时猩红的眼。
“以后还敢不敢
喂我吃东西?嗯?”
果不其然,他就是在故意报复,明明昨晚还老实巴
,在自己面前大气都不敢出,眼下尝到甜头,就立马翻脸不认人,坏透了!
顾慈气急败坏,往后伸手,想打他,却根本打不着,胡乱挥了两下又无力垂落,摇头想说“不敢了”
他真的一点也不需要。
可话才到嘴边,却又被自己的叫声打散,直到门口响起敲门催促声,才将将散了云雨。
顾慈累极,
迷糊糊昏睡过去,待睡足醒来,已经是中午。
枕畔空空,戚北落早已上朝,临走前还很贴心地将一套崭新干净的寝衣放在她枕边。
屋内暧昧气氛还未散尽,云锦和云绣进来伺候顾慈梳洗,都由不得红了脸。
顾慈缩着脖子,低头自顾自穿衣服,尽量忽视她们的目光。
指尖滑过小腹,心思微微摇
。
早间云雨散后,戚北落在她
下垫了个软枕,听说这样有助于受孕。
这几
自己为孩子的事一蹶不振,想来是他也有所觉察,不想让自己难过,才会这般努力
足自己。
顾慈感慨万千,隔着寝衣织物,轻抚小腹,眉眼温柔。
就是不知,这孩子什么时候能来,应该快了吧?
可直到年末,她肚子依旧没有半点动静。
外头关于她“恐难生养”的流言,却不胫而走,甚嚣尘上。
戚北落震怒,下令彻查这散播谣言的始作俑者究竟是谁,还亲自教训了几个嚼舌头嚼得最厉害的几人,杀
儆猴。
流言闹腾了没两
,就被他以雷霆手段止住。
可饶是如此,这事还是成了顾慈心头的一
刺,一碰就疼,人亦无
打采。
到了除夕夜里,爆竹声声,梅枝堆雪,宫中上下扎花点红。
家宴分男女席,女宾宴席设在太
池上的蓬莱殿。
戚北落没法全程陪同,只能送顾慈到太
池边,往她颈上一圈一圈绕狐皮围脖,又往她手里套了个兔
手笼。
却不知自己氅衣系带也已松落。
“湖边风大,没进殿不可把这些摘下,知道吗?”
上下检查一番,他仍是不放心,捧起她的小脸絮絮嘱咐。
“旁人说的话,你都不要听,知道吗?倘若宴上有谁敢惹你不快,你自管拿出太子妃的派头,罚回去,我替你撑
。”
“我看谁敢跟我过不去。”
他眼睛一横,眸光幽深如寒潭,周遭的气温瞬间大降,仿似结了层薄冰。
边上几个瞧热闹的命妇立马结结实实打了个寒噤,慌慌埋首,疾步离开。
普天之下,谁这么想不开,敢跟这位爷过不去?那不等于提前到阎罗殿报道么?
顾慈忍俊不
,帮他绑好系带,又拥住他的窄
,在他怀里蹭了蹭。
“放心吧,我心里有数,保准不会吃亏。你快去吧,前头大宴可快开始了,你是太子,万万迟到不得。”
她边说边推着他,连哄带骗,磨了大半炷香,可算把人哄走。
方才那几个命妇早她一步入席,已将刚才戚北落说的话散布出去。
顾慈过来时,众人都肃然起敬,恭敬朝她行礼,连一
头发丝儿都不敢
颤。
“还是殿下为姑娘思虑得周全,提前扮了这黑脸,镇住那群长舌妇。不然就凭她们的碎嘴,眼下还不定要明嘲暗讽成什么样呢。”
云绣边得意道,边帮顾慈褪下身上的鹤氅和手笼,递上手炉。
顾慈抿笑,不置可否。纤长睫
微微垂覆,在眼底扯开一小片朦胧疏影。
戚北落可以堵住悠悠众口,但控制不住他们的脑子,非要往那上头想。
要想彻底辟谣,除非她怀孕,可这事却急不来,当真头疼。
正当苦恼之际,前头忽然过来个人,面如满月,满头珠翠,正是王家二夫人,王芍的母亲。
“臣妇给太子妃请安。”
她仗着自己是潞王妃的生母,七拐八弯,也就是顾慈的长辈,干脆摆起长辈款来。
不等顾慈唤她起来,她就已然起身,款挪到顾慈身边,热络地挽住她的手,道:
“头先因家中忙碌,臣妇没能及时跟您道喜,今
一并给您补上。祝太子妃与太子殿下新婚大喜,早得贵子。”
早得贵子?
四面欢笑声戛然而止,各种目光
绕一块,都意味深长地投向这边。
王夫人却并不当回事,脸上每到褶都沁着笑意,眼睛却没笑。
自打王家大房拿她的宝贝女儿,去填那王若的窟窿,她就已然不满。
眼下她女儿又因这所谓的太子妃而落水,冻出一身毛病。昨儿她去潞王府看人,险些没认出人来,而那潞王还不闻不问。
这口气,她如何下咽?就算凭她的身份,没法将顾慈怎样,至少能给她心里添点堵也好。
穿堂风入内,嘶嘶吐着寒气,欢乐的气氛骤然凝滞,像是被冻住,衬得外间烟火声越发震耳
聋。
众人皆敛声屏气,勾起脖子偷窥。
她们虽畏惧戚北落,不敢造次,但这并不妨碍她们瞧热闹。
顾慈却不急不恼,牵起王夫人的手,笑容和煦道:“说起道喜,本宫也还没跟王夫人好好道过。”
“听闻王大人又给夫人收了位姐妹,算起来,这该是第十七位了吧。家里人多,吃起饭来也香。哪像本宫,想寻几位姐妹一道陪太子殿下用膳,好说歹说,他都不肯。”
顾慈捧着心口,煞有介事地拧眉长叹。
倒成了个甜蜜的负担。
众人又恨又羡,尤是那些已经成婚,且终
要同家中妾室大眼瞪小眼的人。
世间男人都一个德行,吃锅望盆,但凡长了点本事,就想着三
四妾,且本事越大,妾室就越多。
像戚北落这样当了太子,还用情专一的人,当真是打着灯笼都难找,谁人不羡?
而王家二房那位纳妾的速度,则当属帝京之最。
他年纪一大把,妾室的数量,更是比年纪还一大把。且各个都不过十五六岁,
得跟朵花似的。
甚至还闹出过儿子跟老子抢人的丑闻,成了帝京城内一大笑谈。都这样了,还没能挡住王家二爷广纳美人的心。
众人纷纷望向王夫人,眼神讥诮。
王夫人脸色变了又变,僵笑着道:“劳太子妃挂念了。”
她试着
回自己的手,顾慈却不由分说地又拽回去,大眼睛眨啊眨,笑得人畜无害。
“说起早得贵子,本宫才要跟夫人道喜。听说家中马上又要添一位庶子,这已经是第十三个了吧。真好,多子多孙多福气。”
似想起什么,她忽唤过云锦,取来一坛老陈醋,亲手
到王夫人怀里。
“孕妇怀孕喜食酸,本宫这正好有一坛陈年老醋,就赐给夫人和那位害喜的妾室。”
“这醋没别的好,就是解渴,能治多嘴多舌之症,保家和万事兴。”
作者有话要说:慈宝儿:“你这么爱吃酸,不如多喝点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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