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遥遥相望
“好些了吗?”何小曼问晕机的⻩雯。
⻩雯原本⽩里透红的脸蛋, 这会儿变成了惨⽩,先前的神采也不见了, 萎靡不振地前行着。
见状,何小曼接过了她手里的箱子。倒是罗胜利转头一见何小曼一人拖着两只行李箱,赶紧过来,将自己的行李包往⻩雯的行李箱上一放:“来, 给我吧。”
男人出头的确要简单不少, 一只行李包就可以解决,倒也腾出了手。
此次崇光棉织厂来特区的考察, 联系的是有过业务往来的特区光明棉纱厂。好巧不巧,光明棉纱厂前来接站的人员找错了地方,邱勤业他们一行出了机场, 完全没有找到说好的接站车辆。
彼时也没有即时通讯工具, 一行人等了一会儿, 见⻩雯晕机有些严重, 一时也没见好转,便在机场门口喊了一辆车, 直驱光明棉纱厂而去。
而机场內,⾼萍和丁砚喝了杯咖啡, 知道劝不回儿子, 也不再多说。估摸着外头崇光棉织厂的人员应该已经离开,这才和丁砚回了候机室。
丁砚一直陪着⾼萍托动完行李, 然后⼊了闸口, 这才转⾝回他们的实验基地。
他是从另一个门走的, 一出门就见到光明棉纱厂的人员举着“邱勤业”三个字的牌子。
邱勤业?这不是崇光棉织厂的厂长吗?他怎么会来特区?不过,国全叫“邱勤业”的人应该
多吧,会不会是重名?
虽然怀着疑虑,但“他乡遇故知”的期待,还是驱使着丁砚上前询问。
“请问您接的是C州来的邱厂长吗?”
对方兴⾼采烈,以为丁砚就是他要接的人,赶紧伸出手:“邱厂长您好,我是光明棉纱厂的小严…咦,怎么只有您一个人?”
丁砚笑道:“对不起,我不是邱厂长。我只是想问,您要接的是C州崇光棉织厂的邱勤业厂长吗?”
“是啊,您是?”小严疑惑。
“我也是C州人,恰好认识邱厂长,蓦然看到他名字有点
动,所以问一下。”
小严有些失望:“哦,我是来接崇光棉织厂的考察团的,可是等了很久也没等到,按理机飞也没误点啊。”
丁砚望了望大屏幕,依稀记得刚刚有从S市飞来的航班,从C州来特区的话,正常都应该会去最近的大都市S市坐机飞。便道:“如果是XXXX次航班,那应该已经出闸蛮久了,很可能不是这个通道,你等错地方了吧!”
小严一拍脑袋:“哦天哪…”转⾝就往外跑。
丁砚望着他的背影,摇头摇。心中却翻江倒海起来。
光明棉纱厂,这家企业在特区的众多企业中最不太知名,但丁砚在给崇光棉织厂做调研的时候,却了解过这家厂。因为光明棉纱厂是国全少有的能供应靛蓝染⾊纯棉纱的企业,而这种棉纱是用来织牛仔布的。
想到自己给崇光棉织厂的建议,丁砚的
动不是没有道理。这说明邱勤业听进去了,所以才会带着考察团来特区,来光明棉纱厂。
更让他难以平静的是,他想到了何小曼。
何小曼来了吗?
不久前,他去崇光棉织厂送调研报告,在生产科的窗外注视过何小曼。何小曼还是那样⾼挑清丽,每回说话都让丁砚佩服不已,他是多么愿意听她说话,怎么听都听不厌。
只是那次,他看到了何小曼,何小曼却没有看到他。
说不清是什么心态。丁砚比以前更能克制自己。他并不觉得自己对何小曼的爱慕有丝毫减弱,但他已经不急着与她相处。也许当下并非最好的时机,他需要更自立,何小曼也需要更大的空间。
他愿意竭尽所能去帮助她。
这帮助,或许并不一定要让她知道。
他从⾼萍嘴里知道了培优印刷厂的存在,知道了史培军的存在。所以他在来特区前,和史培军进行了一次男人间的对话。
史培军认识他。虽然离何小曼的车祸已经事隔一年,但丁砚总是让人过目不望。
他向史培军坦陈了自己与何小曼的
往,纯洁,但并非无关爱情。起码他对何小曼抱有超乎友谊之上的情感。
丁砚的诚坦让史培军震惊。尤其是当丁砚拿出了早就准备好的专利申请指南,史培军有些自惭形秽。
何小曼在史培军的心里,一直都是女神一般的存在。就算他心中存着暗暗的情愫,那也是仰望的,连自己都不敢直视的。
可他知道,能拿下专利是何小曼的心愿。印刷厂也有着何小曼的无数心⾎,他当然要责无旁贷地替何小曼完成心愿。
他们的友谊可是要天长地久的啊!
所以他决定接受丁砚的帮助。丁砚是有申请成功的经验的,
据他的指南,以及后来的电话沟通和咨询,史培军终于把专利跑了下来。但是,他也按照两个男人之间的约定,向何小曼隐瞒了丁砚伸出的援手。
在回实验基地的车上,丁砚无数次按下了自己想去光明棉纱厂的念头。
他有种预感,何小曼离自己很近。可他依然要克制自己。
他的家庭,目前对他来说是个庒力。丁砚要离那个家远远的,他坚信可以靠自己的力量成长,让自己成为和⽗⺟平视的人。
在没有做到这一点之前。他没有勇气再出现在何小曼面前。
他的预感没有错。何小曼的确离他很近,公
车后面有一辆満载着乘客的面包车,崇光棉织厂考察团就坐在这辆面包车里。
虽然没有和接站的人碰上头,但特区的
通还是出乎意料的方便,他们甚至在街上看到了传说的“的士”这是从香江吹来的风,无声地浸润着特区这块土地,让它率先成为国全独有的窗口。
何小曼贪婪地望着窗外的每一寸风景。这风景与她记忆中的特区不太一样,后世的特区繁华似锦、灯红酒绿,像开到荼蘼的盛夏。眼前的特区才刚刚起步,带着青涩的时髦,如早舂二月,一切才刚刚菗芽,却又蕴育无限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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