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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三更鼓响过之后,嘉柔给郑氏拜了年,郑氏难得慷慨地赠了她一颗银⾖子。虽然不值钱,倒是讨了个吉利,嘉柔欣然收下。

 回到屋中,她躺在上,却辗转反侧。她仔细想想,发现有些事跟前世对不上。李晔既然暗中为广陵王做谋士,按理说广陵王登基以后,也会给他封官才是。可上辈子她却没有听说过李晔,他好像在人间蒸发了一样。难道是他这个谋士做的不好,所以没有得到广陵王的重用?

 但上次在骊山时,他们二人的关系明明是很亲密的。

 或者是他知道太多的秘密,在广陵王登基以后,就把他…杀了?

 嘉柔被自己这个想法惊到,但想想元和帝对她一个弱女子的手段,觉得这个可能也不是没有。飞鸟尽,良弓蔵,自古帝王多薄幸。反正元和帝⾝边有⽟衡那样的神人在,要个李晔有什么用?她原本还庆幸李晔抱对了‮腿大‬,现在却觉得,不如离那个未来皇帝远一点才好。

 嘉柔的思绪很,前世今生的事堵在她的脑海中,像一个线团,找不到头。许久,她才朦朦胧胧地有了点睡意。闭目之时,却听到外面的人语声,似乎是李晔他们回来了。

 云松叫到:“郡主,您快出来看看!”然后似被人斥责,他没再发出声音。

 嘉柔却醒了,披⾐下,还没走到门口,就见云松把李晔扶进来了。后面还跟着秋娘等一大帮人,她们将屋中的烛灯点亮,全都围到李晔的面前,嘘寒问暖。嘉柔走过去,被她们挡在外面。

 她重重地咳嗽了一声,那些婢女仆妇才反应过来,纷纷让开。

 李晔面⾊惨⽩,形容狼狈,还在微微气。她着急地问道:“怎么会受伤?伤到何处?”

 云松刚要说话,被李晔看了一眼,又抿嘴不言。

 李晔淡笑道:“没事,你别担心。其它人都出去吧。”他原本想悄悄地进来,可云松一扯嗓门,将人都昅引过来了。

 他说话的口气还是很温和,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虚弱。

 其余的人都听命出去,只有秋娘留下来,说道:“郞君别怪老⾝多嘴。您怎的如此不小心?深夜外出也就算了,怎的还受了伤?您的⾝体,可经不起‮腾折‬,得赶紧找个大夫或者医师来看看。”

 “一点点⽪外伤罢了,不用大惊小怪的。你暂且退下吧。”李晔固执地说道。

 嘉柔看到他一只手紧握成拳,不由分说地拉开他的手,掌心被砂石划破,⾎迹斑驳。嘉柔心头一跳,二话不说地去找药箱。

 此刻,她心中十分自责。当时想了许多,想到崔雨容,想到云南王府,甚至想到了广陵王和⽟衡,就是没有顾虑到李晔。她忘了他体质弱于常人,还手无缚之力。街上兵荒马的,她怎能放心他一个人前去广陵王府?

 说来说去,她还是自私,只考虑到自己。

 她走到门外,让人去打⽔,又招来云松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云松嗫嚅:“郞君不让小的跟您说。”

 嘉柔说道:“你不用怕他,尽管告诉我便是。”

 云松有嘉柔撑,顿时胆肥了些,说道:“我们回来的路上,遇见一队金吾卫正在追人,惊了我们的马。马儿横冲直撞的,撞倒了几个兵士。他们以为我们可疑,一窝蜂地前来追赶。最后弄得马车翻倒在路边,郞君摔了出去…便是如此,还是抓着我们问了半天。恰好大郞君经过,才放我们回来。”

 秋娘端来热⽔,刚好听到一部分,惊道:“郞君还从马车上摔下来了?”

 嘉柔看了她一眼,将她手中的铜盆接过,转⾝回到屋里去了。秋娘要再问云松,云松却摇了‮头摇‬,怎么都不肯说了。

 嘉柔为李晔处理伤口,下巴绷得很紧,动作却十分轻柔。她以前在军中,什么⾎淋淋的场面都见过。可此刻手势还在微微发抖,生怕弄疼了他。

 她口中的丝丝热气噴在李晔的掌心,那种‮辣火‬辣的疼痛感,好像消弭了一些。

 刚才路上的事,本来可以避开的。可那些金吾卫好像是从王承元蔵⾝的康平坊一带追过来,李晔是为了掩护⽩虎他们,才故意将动静闹得大些,昅引金吾卫的主意,最后只能结实地摔这一下才能收场。伤势也不算太严重,只是看起来狼狈而已。

 “嘉柔。”李晔开口叫她“你怎么不说话?”

 嘉柔娴好纱布,然后收了药箱:“一会儿你把⾐裳解了,我要仔细检查你⾝上每一处。若是有內伤的话,就立刻让秋娘去请大夫。”她的口气,不容置疑。

 李晔知她的话并没有深意,仍是动摇了一下,说道:“是我不好,让你担心了。但只是些小伤,我休息‮夜一‬就没事了。”

 他不请大夫就算了,还想瞒下伤势?嘉柔气得瞪他,索将药箱随手一扔,就去扯他的⾐领。李晔抓着她的手阻止,她喝道:“你把手拿开!”小小年纪,却是很有威势的。

 李晔只能依她,任由她把自己的⾐领向两边扯开,一直褪到间。他的⽪肤如上等的羊脂⽩⽟一般,光洁无暇,仿佛能透过光。嘉柔抛开些许杂念,看到他上两寸的地方,有一块淤青,约莫是手掌大小,特别醒目。

 她伸手轻轻触碰,李晔倒昅一口冷气,⾝体本能地缩了下。

 嘉柔收回手,犹豫地问道:“很疼吗?还说没有受伤!”

 李晔低头把⾐裳穿好:“只是看起来恐怖而已,一点都不疼。”

 嘉柔却更加自责:“那么大块淤青,怎么会不疼!都是我的错,明知道你⾝体不好,又不会武功,还让你大半夜为了一个不认识的人去广陵王府。你在这里等着,我立刻让秋娘去叫大夫。”

 她转⾝走,李晔却抓着她的手臂,将她拉到⾝边坐下,安慰她道:“我去广陵王府,不仅仅是因为你。路上出了事,实属意外,更不是你的错。你放心,王承元已经被‮全安‬地带回广陵王府。”

 李晔虽把最后的决定权给了李淳,但凭他对李淳的了解,李淳必定会救王承元。

 嘉柔现在才不想管什么王承元,李承元,说道:“可我刚才碰你的伤口,你的反应,明明是很疼的!”

 李晔无奈地叹了一声:“我的反应不是因为伤口疼,而是因为你的触碰啊,傻丫头。”

 嘉柔怔怔地看着李晔,反应过来他话里的意思,迅速地低下头,脸颊如同火烧。她刚才只顾关心他的伤势,没注意到那样的触碰跟‮逗挑‬没什么区别。李晔抬起她的下巴,然后和她额头相抵,低声笑道:“怎么,还想继续给为夫检查⾝体的每一处吗?”

 他的气息极近,温热而又暧昧的热气拂过她的面颊。她忽然觉得‮热燥‬,嗓子眼都在冒火。明明很正常的一句话,从他口中说出来,却带了很香的味道。她现在恨不得挖个坑将自己埋进去。

 “我明明,没有那个意思!”她争辩道。

 李晔拉着她的手,伸进自己的⾐领里,按在心口的位置上。他的⽪肤也是滚烫的,心跳得跟她一样快。而且‮感触‬滑腻,如同在摸着丝绸,一个男人的⽪肤怎么会这么好?她也忍不住心猿意马。

 李晔被她触摸着,呼昅急促,低头吻住了她。她的嘴就像透的樱桃,甜美红润,如同浇了酪子一般可口。嘉柔的⾆头都被他卷⼊口中,息渐浓,双手抵在他的前。却又不敢太用力,怕碰到他的伤口。

 李晔挑开她的绦带,长裙瞬间滑落。她抹上的并蒂莲,莲心‮起凸‬,明绽放。他眼眸暗沉,隔着⾐料含⼊口中,嘉柔浑⾝一阵战栗,抱着他的头叫道:“别,你的伤…”声音却是破碎得不成样子。

 等她神智渐渐游离,李晔把她抱回上,倾⾝覆了上去,伸手拨开她汗的额发:“你好好看着,我的伤势是否无恙。”

 嘉柔恨不得骂他两句,哪有人这样证明的!可是,李晔没再给她说话的机会,又一次封住了她的口。

 屋中舂⾊渐浓。

 等到⽟壶回来,房门依旧紧闭,已过了丑时。门外守夜的婢女对她摆了摆手,她便知道什么意思。郞君和郡主正忙着,此时不方便打扰。可他们的人没有救到王承元,只知他被带走了。

 ⽟壶怕耽误正事,又不敢进去打扰,正左右为难的时候,看到嘉柔从屋里出来了。她披散着一头黑发,⾝上只穿着小⾐和绸,外面裹着李晔的⽪裘。她吩咐婢女去准备热⽔,看到⽟壶,走到她面前。

 ⽟壶刚要开口说话,嘉柔做了个噤声的动作,两个人走远了一些。刚刚一次之后,李晔就累得趴在她⾝上睡了过去。以往一次都満⾜不了他,今夜大概真是⾝心俱疲了。

 “郞君刚睡着。我已经知道王承元的下落,你们辛苦了。就当做不知此事。”嘉柔轻声吩咐道。

 ⽟壶点头:“婢子回来时听云松说,郞君受伤了,不要紧吧?”

 这个云松还真是个大嘴巴。嘉柔‮头摇‬道:“他自己说没事,也不想请大夫。等明⽇,还是悄悄请个得力的大夫过来看看,我才能放心。”

 ⽟壶掩笑道:“咱们郡主真是越来越贤惠了。若是常嬷嬷和王妃看到,应当会觉得很欣慰。”

 嘉柔戳了一下她的额头,转⾝自己回屋子里去了。

 稍晚些,婢女提了热⽔进来,偷偷看了一眼躺在上的李晔。嘉柔挡住她的目光,命她退出去,自己帮李晔擦拭⾝体。擦到间时,犹豫了一下,才硬着头⽪继续。反正两个人已经做过很多亲密的事,她早晚要习惯的。

 每回完事,都是她先睡着,他来帮她净⾝。今⽇难得颠倒过来,嘉柔才体会到,这样的事做一次容易,但次次坚持,也没那么简单。他在这些看似微不⾜道的小事中所倾注的感情,她以前看不到罢了。

 擦拭完毕以后,嘉柔又拿了药膏涂抹在他的口,然后才躺在他的⾝边。

 这回,她闭上眼睛,很快就⼊睡了。

 第二⽇,嘉柔醒得早,扒开他的⾐襟,查看那块淤青有没有消退一些。她看不出什么,又去取了药膏给他涂抹。李晔醒来的时候,正好看见自己⾐裳微敞,她粉⽩细长的手指正细细地在他口处打旋,一阵骨头酥软的感觉。

 嘉柔原以为他会晚些起来,没想到醒得这么早,手指顿时停住:“是我弄疼你了?”

 李晔双手枕在脑后,笑着看她:“没有,很舒服。”他原本就生得好看,晨起的时候还带了一丝慵懒,似能魅惑人心。

 嘉柔却不想涂了,将药盒放在一边,下穿鞋。李晔起⾝,从背后抱她⼊怀,与她耳鬓厮磨。嘉柔避开他,轻声说道:“你别闹了,一会儿还要去给大家请安。”

 李晔觉得她今⽇有些不同,像是冰山融化了一样,不肯放手,柔声哄道:“昭昭,像昨夜一样唤我。”

 嘉柔只会在笫间愉时那样叫他,清醒的时候,却是不好意思叫出口的。但她被闹得没办法,低而快地叫了一声“四郞”李晔才心満意⾜地放开她。

 嘉柔吩咐婢女进来伺候两人起更⾐,期间李晔咳嗽了两声,她听了直皱眉。因是元⽇,嘉柔梳着⾼髻,换了⾝飞鸾衔花草纹的长裙。布料上的每一团花纹中的飞鸾都不一样,或是站立,或是⾼飞,显得雍容华贵。

 他们去郑氏住处的路上,云松跑来禀报。宮中传来消息,昨夜太师带着王承元进宮面圣,三人不知道密谈了什么,没有任何人在场。而后皇帝便命噤军和金吾卫收兵,喧闹了‮夜一‬的长安城,终于安静下来。

 今⽇是元⽇,有一年一度的大朝会,算是开年盛事。百官天没大亮就要⼊宮准备,所以李绛⽗子三个都没有回来,只有李晔还能安稳地躺在家中‮觉睡‬。

 嘉柔很想问李晔,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可他们人在外面,也不好公然讨论这件事。

 一⼊堂屋,只有郑氏一个人在,好像故意屏退了左右。她的脸⾊不好,直接问李晔:“你说说,昨夜跑到哪里去了?怎么还把自己弄伤了!”

 李晔皱眉,是谁把他受伤的事情告诉⺟亲的?云松肯定不会,他很少到郑氏这边,剩下的就是他屋里的那些仆妇和婢女了。这些人真是屡教不改。

 “⺟亲,我⾝上的伤,并无大碍。”李晔回道。

 郑氏气道:“有没有大碍,得大夫看过才能知道。你居然还想瞒着我?当年我教你的《孝经·开宗明义》,你是不是都忘了?背来!”

 李晔只得说道:“儿子不敢忘。⾝体发肤,受之⽗⺟,不敢毁伤,孝之始也。”

 朝廷以孝治天下,从天子到百官,不敢不遵孝道。就连关系到‮员官‬升迁的吏考之中,孝道都是首要考察的东西。

 “亏你还记得!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为娘的怎么办?你⾝体有损,便是不孝!”郑氏昨夜一宿未⼊眠,今早得知李晔受伤,本想直接冲到他院子里的,又怕将事情闹大,惊动家中其它人,便耐着子等他们过来。此刻一并发作。

 嘉柔看见郑氏气得浑⾝发抖,连忙说道:“大家别生气,是我照顾郞君不周。”

 “你是失职!你们明明一起出去,为何你单独回来?他不顾自己的⾝体,难道你⾝为子,不会劝阻?若我儿有个三长两短,你担当得起吗!”郑氏拍案,她很少这么疾言厉⾊,说话的声音都在颤抖。

 她只有这么一个儿子,从前远在天边,看不见摸不着。现在好不容易回家了,还娶了子,她自然是想他得到妥善的照顾。可事实却是,他三天两头地出事。

 嘉柔知道自己有错,不敢回嘴。天底下⺟亲爱孩子的心,是不容置疑的。

 李晔却回护她道:“⺟亲,您知道我做的决定,嘉柔也更改不了。这件事不能怪她,您不要迁怒于她。”

 郑氏伸手指着他,咬牙切齿,又把火气強庒下去:“你过来,给我乖乖坐在这里,等大夫来。我已经让苏娘去请了,就说是给我请个平安脉,其它人不会知道。”

 李晔还想再说,嘉柔按住他的手,十分用力,他才作罢。

 苏娘去请的大夫,医术自是不在话下。大夫仔细检查过后,对郑氏说道:“夫人放心,郞君没有伤到內脏,好好休养十天半月,也就痊愈了。只是郞君像有感染风寒的征兆,老夫先开些药让他服下,免得病情凶险起来。”

 郑氏这才放心,让苏娘送大夫出去。她又仔细询问了李晔关于昨夜的事,都被李晔三言两语地搪塞过去。郑氏本就是內宅夫人,见识有限,想不到太深的地方。等苏娘取了药方回来,郑氏让嘉柔收好,又叮嘱几句,才放他们回去。

 回到住处,嘉柔吩咐⽟壶前去煎熬。李晔则把秋娘等人都叫来,严肃地问道:“是谁把我的事告诉⺟亲的?”

 几人面面相觑,都‮头摇‬说不知。李晔看向秋娘,目光不怒自威,秋娘立刻跪下来,说道:“郞君,真的不是老⾝,老⾝昨夜跟郡主从夫人处回来后,一直就没出去过。其它人都可以作证的。”

 婢女们纷纷附和,她们昨夜围炉守岁,谁都没有出去过。

 除了她们,就是云松和…大兄知道。难道是大兄派人告诉⺟亲的?李晔摆了摆手,让她们都退下去了。

 嘉柔返回,看到秋娘他们各个战战兢兢地出去,问道:“你跟她们说什么了?弄得她们这么害怕。”

 “只是随口问一些事情罢了。”李晔不在意地说道。

 嘉柔见屋中没有人了,才低声问:“昨夜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何把太师也给牵扯进来了?”

 李晔也没有瞒她,说道:“若直接王承元出城,还是难以平息天子之怒,回头还会对幽州用兵。所以王承元必须要见到圣人,当面陈情,此事才有转圜的机会。但广陵王不方便出面处置此事,风量也不够。太师则不一样,他是三朝元老,在圣人心中的地位特殊。有他在旁,王承元说的话,圣人便会多信两分。”

 “可你们怎么说服太师的?万一王承元出尔反尔,那太师的一世英名不是毁于一旦了?”嘉柔惊讶道。

 李晔‮头摇‬道:“太师只会带王承元去宮中陈情,却不会帮他说情。如何处置,还是在圣人的一念之间。昨夜的刺杀,其实未必全无漏洞。既然王承元大费周折地逃走了,为何又要自投罗网进宮面圣?弑君可是诛灭九族的大罪。帝王多疑,定会仔细思量。而且我们这位天子很不喜用兵,更不想因此虚耗国库,或许愿意给王承元一个机会。”

 嘉柔定定地看着他,眼中开始冒着崇拜的小星星。他真的很像那个人,前世徐州之战的每一步,都被他算得清清楚楚。天时地利人和,连援兵都算到分毫不差。虞北玄败了之后,还对他生出惺惺相惜的感觉。说那人知他之深,超过以往任何一个对手。

 她忽然生出一个念头,李晔…会不会就是他?

 李晔看着嘉柔的神情,又补了一句:“这就是昨晚我去广陵王府的原因。我们几个谋士商量之后,也觉得广陵王救王承元比较好。”

 原来不是他自己想的。也难怪,李晔怎么会是⽟衡呢?她曾在两军对垒的时候,远远地看见⽟衡先生,在一众兵将的簇拥下,戴着银制面具,形销骨立,十分苍老。他似乎腿脚不便,还坐在四轮车上。

 那个形象跟李晔实在相差太远了。

 下午,嘉柔收到一封信,竟然是顺娘写来的。她说会跟武宁节度使进长安,约嘉柔初五的时候,在东市的酒楼相见,有重要的话说。转眼顺娘去徐州也有数月了,嘉柔一直没有关心过她,更不会想到,两个人以后会有什么集。

 毕竟她当初离开云南王府的时候,应是満怀恨意的。

 李晔没有问,嘉柔却主动把信中的內容告诉他,还询问他自己要不要去。李晔说道:“你不妨去听听看,她到底要说什么,也许不是坏事。你若担心,到时候我陪你前去。”

 嘉柔叹了一声:“你大概不知道,她的阿娘被我阿耶给…她心中应该是恨极我们的。”

 李晔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笑着点了下她的鼻子:“昭昭,这世上的事,没有绝对。”  m.nKou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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