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诺玛走出几步醒悟过不对劲来,她被四郎训得一愣一愣的,连该说的话都忘了,这两个人单独在屋内…用膝盖想也知道两个人会干什么,不行,她又掉转头回到屋前,推了几下没有推开门,正要抬手去拍,里面传出两人低低的笑声,仔细听,王二妮娇羞地说“不行,宝宝在呢。”
诺玛心头的怒火腾腾的烧起来,这两个人竟然…这光天白
的就要…她接受不了四郎的柔情
意对着那个女人,一点都接受不了,宋四郎是她的,她觉得嫉妒得她牙
快咬断了。
她冲动的
子向来都是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从小娇生惯养她,观念里所有她想要的东西就应该是她的,而现在满脑子都是要向王二妮报复的念头,她四下里一找,见墙角放着个脚凳,立刻搬过来放到窗下,恨恨地踩上去,对着屋内大吼道“四郎,你给我出来。大白天的,你要两个这是要作甚?”
这一嗓子,浑厚十足,又尖锐的厉害,把屋里的两个人都吓一跳,王二妮拉住半开的衣领,脸色一白,赶忙推开四郎,直起身说:“四郎哥哥,她怎么回来了”
宋四郎忙抱住王二妮柔软的身子,抚慰道“媳妇,别怕,有我呢,没事。”随后朝着屋外吼道“诺玛,你这是要干什么?宝儿还在睡觉呢!”
“宋四郎,你竟然…大白天的就干这龌龊的事情!王二妮你还有羞
吗!”诺玛是个直
子,说起话来很少拐弯抹角,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原来轰着我出来是要干那些苟且的的好事啊。”
宋四郎脸色肃穆,心中气的不行,对着门口说道“你还是青族族长的女儿呢,这么大嗓门像个泼妇一样!”他极不客气,声音虽然不大,但是浑厚低沉,自是有一股说不出的威严。
这话一出只把诺玛弄的心中一惊,她脚底发软,差点从脚凳上失足跌了下来,只是马上就回过神来,她心虚什么?宋四郎是她的男人,哪个王二妮算个什么?竟然会为了王二妮这么凶她,这一刻她的心中除了愤怒还有说出不出的委屈“宋四郎你简直不是人,我为了你千里迢迢的赶过来,你竟然这么对我?为了那么
/妇骂我?我就是要撒泼,我还要把那
/妇的头发揪下来!”
宋四郎再也忍不住,黑着脸推门走了出来,这一推不要紧,那诺玛正好在门口,直接被推倒在地上。
随着诺玛一身惨叫,宋四郎定睛一瞧,见诺玛狼狈的到在地上,发丝散
,脸上尽显痛苦之
,于是终是有些心软的问道“你怎么了?”
诺玛哪里受过这个,心里委屈不行这下又看到宋四郎带着几分担心的语气,嘴一扁,不顾形象哇哇的哭了起来,她伸手抓住宋四郎的手“四郎哥哥,你还是喜爱我的是不是?”
宋四郎皱着眉头想甩开手“俺以为早就跟你说过了。”
诺玛眼中
出受伤的神色“你们汉人都是嘴上一套,做起事来又一套,你明明是喜爱我的,为什么不敢承认。”
“放开。”宋四郎决定不跟她纠
,说了多少遍了,她就是不明白,她是不是以为所有人都应该喜爱她?
这个时候王二妮收拾好衣衫,从屋内走了出来,她看到诺玛一副可怜的模样,不
有些心软“诺玛,你快起来,地上凉。”王二妮知道诺玛背井离乡到了这里,又是人生地不
的,这不都是因为喜爱四郎吗。同为女人,她实在恨不起来对方。
“媳妇,你不要管她。”宋四郎转头,语气温存地劝二妮“你看你头发都
了。”说完就伸手爱怜的帮她理了理头发。
诺玛看着他们二人柔情
意的情意,那眼中的爱意根本不是她能相比的,她立时恨得失了理智,咬紧牙齿,如果眼神能杀死人,这一刻王二妮已经成了灰烬。
王二妮不习惯当着别人的面这么亲密,何况对方还爬在地上,便是对宋四郎使了眼色“四郎哥哥,诺玛还在地上呢。”
宋四郎冷哼了一声“这叫咎由自取,媳妇,我们进屋!”
诺玛眼睛里的希望一点点的消散,当王二妮假惺惺的说她爬在地上的时候,她还以为宋四郎会有所表示,没有想到…她的心一点点的疼了起来,最后变成撕心裂肺一样的疼痛,疼的快
不过气来,所以当宋四郎扶着王二妮走进屋内的时候她拼劲力气跳了起来,冲着王二妮而去“
人,我要杀了你。”
王二妮没有防备,生生被她推个趔趄,重重地坐到地上,她感觉小腹疼的厉害,便是急忙按住腹部,不
痛苦的呻
出声“好疼,四郎哥哥…”
“媳妇!”宋四郎大惊,一把推开诺玛,跑了过去蹲子抱住了王二妮的身子“伤到哪里了?”
“我肚子疼,你帮我看看。”王二妮依偎在宋四郎的怀里,脸色惨败,虚弱的说道。
为了避嫌一直在外守着的金翠花也敢了过来,她一进来就看到王二妮被宋四郎抱在怀里,那地上是鲜红的血迹,惊呼道“夫人,这是
血了!”
宋四郎急的不行,一把抱起王二妮几步就放到了屋内的炕头上“翠花,你快去找郎中。”
金翠花哪里还敢耽误,应了一声,快步跑了出去,人影不一会儿就消失在走廊的尽头。
宋四郎满心都是心疼和恐慌,可是他知道他这一刻更需要安慰王二妮,便是强忍着,柔声说道“媳妇,你莫怕,有俺在呢,你不会有事的。”
王二妮忍着绞痛,满脑子都是想着算着日子,难道…难道是有了,可是这是谁的?如果真的是有了,如今这样孩子还能保得住吗?越想越是心烦意
,不
忍不住
下眼泪来,哽咽的说道“四郎哥哥,我可能时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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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三郎刚从外办事回来就看到家里
糟糟的一片,他拦住一个急匆匆路过他身边的侍女问道“这是怎么啦?”
那侍女一脸的恐慌“三爷,夫人她…”
“她到底怎么啦?”宋三郎立时紧张的问道。
“夫人恐怕小产了,刘郎中说…”小丫头的话还没说完就见宋三郎的身影已经消失在游廊中。
宋三郎一步三跳的走了进去,只见屋外围着一群人,却是静悄悄的,中间的大炕上躺着脸色煞白的王二妮,宋二郎还有几个兄弟都在,只是面色阴沉带着担忧。
“媳妇,你没事吧?”宋三郎忍不住询问道。
王二妮抬眼,看见是宋三郎,那心中的委屈又忍不住冒头,立时眼中含泪的说道“三郎哥哥,呜呜。”
宋三郎一个箭步走了过去,握住她白皙的小手,满是心疼的问道“媳妇,别怕,告诉三郎哥哥。”
“我有身孕了,却一直不知道,真是该死。”王二妮哽咽的说道。
“身孕?”宋三郎的目光朝着王二妮的腹部望去,以前都没觉得如何,现在知道有身孕了在看,是觉得有些发福“媳妇,你真有身孕了?”
“这都已经快三个月了,夫人怎么能这么不小心呢,唉…保不保得住也要看今晚了。”旁边在写方子的郎中惋惜的说道。
“保住?”宋三郎心中一惊对着刘郎中说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宋四郎懊恼的用拳头锤了锤自己的脑袋“是俺不好,刚才一个没注意,竟让诺玛推了媳妇一把,结果…结果媳妇就出血了。”
“那个诺玛!”宋五郎忍了又忍还是忍不住说道“二哥,三哥,四哥,那个诺玛不能在留在咱家了,她对媳妇有敌意,这一次推了媳妇一把,下一次是不是就要把砒霜放到饭里去?”
宋二郎心疼的摸了摸王二妮的脸颊,接过金翠花端来的红枣甜汤“媳妇,多少喝点吧,吃了东西才有力气不是?”
王二妮依偎在宋二郎的怀里,虽然身体不适,但是想到腹中的孩子,还是努力一小口一小口的喝着“二郎哥哥,我知道的。”
这一边宋三郎朝着宋四郎使了眼色,两个人借着送刘郎中出去的借口,站在了门外。
屋外寒风凛冽,温度很低,宋三郎握住拳头,脸上神色严肃“诺玛那个女人,你到底想怎么样?”
宋四郎
出懊悔的神色,担忧的看了眼屋内王二妮的方向“三哥,你是知道俺的心意的,除了媳妇,俺哪里还看过别的女子。”
“那这么迟迟的拖着是要作甚?”
“是她不肯走!俺都暗示了很多次了,俺也不明白她是怎么想的,一般的女子到了她这样的境地早就受不住走了,她竟然还能忍着…”宋四郎无奈的揪着头发,皱着一双英气的眉毛,显得很是烦躁。
“你到底有说清楚过没?还是根本舍不得她走,所以话语里有所保留,让诺玛心存饶幸?”
“三哥!俺知道你的意思,不过诺玛毕竟是女孩子…在加上她心
不坏,如果说真的要硬赶出去,说那么无情的话,我还真有些说不出口。”
“你昏了头了?就这样放任不管的结果是媳妇受了那么大的委屈,如果是俺们自己受点罪就算了现在已经是涉及了到了…再说你算算日子,这肚子里的孩子谁的!”宋三郎恨恨的说道。
宋四郎低头略一沉思,不确定的说道“难道是大哥的?”
“没错,就是大哥的孩子,那阵子俺们两个闹的太过…大哥
了俺们一阵,这算算刚好是三个月前。”
宋四郎想起宋大郎的面容,只觉得一阵的心酸“三哥,那现在要怎么办呢?”
宋三郎想了想,下了决心一样的说道“四弟,只要你下好决心,这事你就听我的,不能在心软了。”
宋四郎点了点头“嗯,俺听大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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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注定一个难免夜,宋家兄弟没有想到,明明是那样一个好消息,为什么要用这么吓人的方式通知到他们。
晚上,宋加兄弟四个人守在二妮身边,一个个愁云惨淡,最小的宋五郎跪到
上,眼中柔情万千,忧心忡忡地摸着二妮的肚子“媳妇,怎么办啊,要是…要是保不住你可别难过,这是老天注定的。”
宋四郎听了,英
的眉头一皱,忍不住吼了弟弟一嗓子“五郎,闭上你的乌鸦嘴。”
王二妮责怪的看了言宋四郎,又安慰的拍了拍宋五郎的手“四郎哥哥,你吓到五郎了”顿了顿又接着说道“五郎别怕,郎中给用了药,暂时是没事了,他让我后面这些天少动,再说吃了他开的安胎药,应该没事。”
宋五郎半信半疑地点了头,说完,又对宋四郎不服气地嘀咕道“四哥,其实这事还是要怪你,那样不知轻重的野女子都非要往家里招,不是她,俺媳妇现在好好的。”
场面一下子冷了下来,王二妮虽然心里担忧,但是并不想让那个宋四郎被兄弟埋怨“其实也怪不了四郎哥哥,如果不是那个诺玛突然的出来推我…我知道四郎哥哥心里也不想的。”
宋四郎心里涨满满满的感情,温柔的注视着王二妮,张了张嘴,终于还是忍不住自责的说道“五郎说的对,都是我的错。”
宋三郎见着几个人都一副愁云惨淡的,马上圆场道“行了,媳妇身子还弱着呢,都不许说了。”顿了又顿接着说道“这事俺和四郎商量好了,明天就让她搬出去,俺们宋府是容不下她了。”
宋二郎点了点头,他虽然是个宅心仁厚的,但也是分的出事情额轻重“早该如此了。”
王二妮心里有些同情诺玛,但是想了想肚子里的宝宝,那股怜悯又变成了恨意,便是闭上眼睛没有说话,不过一会儿就觉得昏昏沉沉的,耳边似乎传来温柔的呢喃“媳妇,好好睡吧,宝宝会没事的。”
这一夜,辗转反侧,也算有惊无险,王二妮身子很稳当,没有在
血。
宋四郎起个大早,他舍不得的亲了亲王二妮的脸颊,这才穿戴整齐去拍诺玛的房门。
其实诺玛也是一夜未睡,她脑子里老晃
二妮浑身是血的样子,她不是故意害她,可说了谁信呢?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这么轻轻的一推能闯出这么大的祸来。
她当时看到四郎冒火的眼神,利刃一般的自责,向来高傲的她哪里受过这个,止不住委屈的哭“四郎,你不能这么对我。她有了身孕,我又不知道…再说,那么紧张干什么,也不是你的孩子,谁知道是谁的野种?”
宋四郎刚到了诺玛的门口就听见里面的哭声,嘴里还夹杂着什么野种?他本来稍微点的不忍都散去,只剩下滔天的怒火,他想也没有想一脚踹开房门“诺玛,你到底说什么?你说谁是野种?”
“四郎,你…你来了?”诺玛看着宋四郎一阵惊喜,只是见他面色不佳,那语气也是森冷的狠。
“对,俺来了,俺送你出去。”宋四郎扫了言
榻,进去翻开她来时带的包裹,
手重脚地把她衣服
进去。
诺玛眼中
出几分的恐慌,扑过去按住他手。“你干嘛?”
宋四郎一甩胳膊,将她摔出很远,动作利落的接着收拾“你听不懂人话吗?送你出去。”
诺玛摔在地上直觉头晕眼花,疼的厉害,那眼睛里立时有了泪珠,哭着说道“我不走。我哪也不去,我千里迢迢跟着你来的,按你们汉人的习俗,我早就是你的人了,你们汉人不是说吗,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我跟定你了。”
“我…”宋四郎听到这里额头上青筋暴起,又忍不住挥起拳头,想干脆如她所愿打成女鬼就算了,这还算省心,真是她
怕了,因为她弄得家里
犬不宁,媳妇好端端的差点
了孩子,幸好昨夜熬了过来。
如果万一象郎中说的,落下病
或是再不能生育…
这些可能他光是想想就觉得心里莫名的恐慌,难过的要死,要怪只怪自己优柔寡断才有今天的大麻烦,今天说什么也得打发她出去,因为要等着开
的商队,毕竟路途遥远不能把人直接送出去,也幸亏宋三郎办事很快,昨天晚上出去了一趟,在二街胡同里租了屋子,连伺候的丫鬟都遣了过去,就等着这正主过去。
诺玛瞧宋四郎真的发了狠,任着自己怎么哭也不松口,心里越发恐慌,她暗自想难道真的要这么回去吗?全族的人都知道她跟着宋四郎走了,而最后只有自己一个人回了去?这不是要别人看她的笑话吗?特别是她的小姐妹郎珠,每次无论穿衣服还是男人都要跟她相比,一定会狠狠嘲笑她…
不行,她受不了那个,比让她死了还难受,忙转了转心思,忍住咆哮的怒意,换了语气说:“你别催我,走就走,不过,走之前我得跟王二妮道个歉,我根本不是想害她。”
宋四郎的手停住了,不敢置信的盯着诺玛。“你会想道歉?”
“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我又不是不讲理的人,做错了自然会认错!”
宋四郎盯着诺玛好一会儿,只盯的诺玛心里发虚,这才说道“也行,你是该给她道歉,你等着,俺瞧她起
没有,不过你说完马上走。”
“四郎,你别急啊,现在外面天没亮透了,二妮不是得按照郎中说的卧
休养吗?”她说得条条是道“等她睡足了起来,我自己去道歉,不要你管。”
宋四郎想想也是,这么短的时间,也谅她做不出什么出格的事情,便是点了点头就出去。
诺玛哄得四郎走了,又看着
上地上
成一团的东西,眼泪忍不住吧嗒吧嗒的
了出来,从来都是青族小公主的她哪里受过这个委屈,其实她又何尝不知道宋四郎的心思,只是她终究是要强好胜的脾气,也从来不认输,她抹干了眼泪,暗下决心要好好表现一番,让宋四郎看看,她诺玛也是贤惠的好女人。
诺玛趁着大家都在睡着,她一人摸进了厨房,她平时凶悍又很我行我素很少人敢惹她,她把厨房里的所有人都赶走,准备自己做一顿饭,她想着汉人不是说了吗?女人的贤淑要看琴棋书画还有女红烹饪,她翻了半天,翻出各种食材。
诺玛的阿爹虽然宠着女儿但是也没有让她荒废过,她在家的时候,也跟厨娘学过不少菜式,她家里每次来客人都是她主厨,哪个不是说
香味俱全?
诺玛越想越是得意,抱了要好好表现的雄心,却是疏忽了一点,北方的灶台与她家乡用的截然不同,光是生火就把她折腾惨了,只见汩汩冒烟,不见火苗出来,眼看着天光渐亮,大家都要起
了,她的饭还没影呢。
情急之下,她也管不了那么多,捞了一勺麻油泼进灶火里,想取巧引出火来。谁知道这油下去,‘噗’地勾起条小火龙,弯弯延延从灶台里一直引到她脚下的柴禾,吓得诺玛扔了勺子就跑里。
这下好了,一个小小的火慢慢的变大,渐渐变成了大的火龙,转瞬这厨房就被大火淹没,诺玛她惊魂未定,想喊人来扑火又觉得脸上无光,急的团团转,最后还是咬牙去井边提了桶水,再回来一看,一股热
夹着水汽反扑到她脸上,只觉得脸上热辣辣的,她一惊,她本能地扔了桶,跑回屋里去照镜子。
热气嘘得她半张脸又疼又辣,想到自己堂堂青族族长的女儿为了心爱的人背井离乡就算了,还这样的丢人…做个饭还把厨房烧了,诺玛越想越委屈,对着镜子又呜呜的哭了起来。
这时,院里有人惊叫:“来人哪,厨房起火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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