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幽灵
京城红绿灯闪停一下,就是八九十秒钟。
你的车一停靠,就围上来一帮黑泥鳅似的人。有的不足一米,有的怀揣着大肚子,有的低沉着脑袋手托着婴儿,假惺惺得把干瘦的
头
进婴儿嘴巴里,叧一只墨黑色的手伸出来手敲你的玻璃窗喊着:
“可怜可怜我吧,给孩子吃口饭吧…”
一长条的车队,无数名驾驶员,眼睁睁看着他们,在他车玻璃窗上敲击着。驾驶员又怕车碰上他们身子,又心痛车子,只好做了伪君子!
有一天,我在京城前门十字道上碰见上了幽灵。他
壮的身体,大大的脑袋,圆滚滚的眼睛,个儿有一米七零的样子。手上抓了块大红砖头。
我被红灯拦下了。他突然窜到我车头前,手举的老高老高,示意要用他手上那块大红砖砸碎我车前的拦风玻璃窗。吓了我一身冷汗。
忽然他笑着说:“给钱,不然就砸玻璃窗。”
我再一仔细看他有点傻。我知道他的图谋就好,我摇下窗户递给他一元钱。
他一看就不乐意了说:“你开奔驰车就给一块钱不行!”
他又高高举起手中那块大红砖象似要砸的样子。我赶紧追问:
“小伙子你要多少钱?”
“最少两块!”
我找了半天再没找到另一块钱。
就说:“没零钱!”
他犟脾气上来又举起手中的大红砖头说:
“你拿大票子来我找给你零钱。”
我摇摇头哭笑不得,递给他一张十元的票子。
他拿了钱举着大红砖头却直接走向下一辆车,根本就没有找钱的意思。
这时红灯转换成绿灯了。
还有一次,天有点蒙蒙丢雨星子。道上的人惊恐万状,四处奔波慎怕被将至的大雨淋
身子,我的车又被红灯拦了去路。
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拦了我的车头,用一块破旧的脏抹布在我车前拦风玻璃窗上装模作样的擦上擦下。
我本来很干净的玻璃窗被他一折腾反而成了大花脸。
这时一个妇女散开着头发,脸上抹着黑色物可怜巴巴的伸出手来跟我讨工钱:
“给点吧,孩子还给你擦玻璃窗,他还是个童工。”
我心里纳闷。我没有雇童子工啊!怎么就怪上我呢?没办法只好问要多少钱?
她到很客气说:“随便给点吧。”
我递送了一元钱给她,她手却没有缩回去的意思说:
“你开奔驰车好意思就给一块钱?小孩还代你擦那么长时间的玻璃窗,你就给我们一块钱?你拿回去吧!实在丢死人啦——我不要了——”
她又把钱扔了进来。我无语了。
可那孩子又用另一块更脏的抹布来回擦我的车玻璃窗,几乎让我都看不清外面物体了。我准备打电话报警。
那女人说:“你最少也得给十块钱呀!我们是凭力气吃饭的呀!”
这时红灯跳过变成也绿色的灯。后面车按着喇叭催促要走,前面那男孩子仍然不动身子,照旧来回擦着玻璃窗,我赶紧递了十元给她。
女人笑了。说:“冬冬撤!”
如今幽灵既然肆意那就低碳生活吧。
又一天傍晚,我走到前门一个胡同口处。从里面漂来一首极好听的歌:
韦唯《爱的奉献》:
这是心的呼唤
这是爱的奉献
这是人间的春风
幸福之花处处开遍
这是生命的源泉
在没有心的沙漠
在没有爱的荒原
死神也望而却步
幸福之花处处开遍啊
只要人人都献出一点爱
世界将变成美好的人间
歌唱宛转,清晰,吐字准确,歌声感人悲悲切切。一个童女四五岁的样子,扎着一拙小辫子红绳拦
。弓着背在使劲的推着自制的小轮车。四个很大的轴承一个长把手。车上坐着一个干麻似的女人,但前
还是很宽敞的。两条腿伸的很直,上面用一铁桶套着脚,让你看不见脚尖。是她顾意让你错
眼神,误以为她腿双断绝,靠卖唱为身。
她坐着的两边各有一只大喇叭,还付代两只低音炮。一个美国功放机,两节汽车用的蓄电池。音响设备超前的很,放出的声音非常好听。从外部看是精心设计出来的车,但这车的总重量少说也要有一百四五拾斤重,让一个童女子推着走动,无论谁看了都为之心动,纷纷掏钱放在她
前大脸盆里。她不屑一顾唱着歌,只要看见有人摔给她五元,拾元的票子时,她才偶尔打断一下歌声说声:“谢谢!”
大约不到二分半钟就积累尽一百元资金。
她仍旧我行我素,边唱边把大票子
进脚与脚之间的铁箱子里,一直保持着台面上那几十个零碎钱。
一个数岁大的老妈跟另一个京客说:“别给她钱,她是大骗子,那娃娃是她雇来的,不是她的娃娃。”
我问大妈:“你认识她?”
“她就住这个胡同口。她已有两套房子了,也不是坏腿,你们给了她钱,她回去还是照样骂你们。这女人尽做伤天害理的事。”天擦黑了,我又无语了…
M.NkOUxS.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