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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柳贞吉也没再大动作,仅在这天上午与管事们说了会话,下午就回了狮园去了。

 柳府那边,柳艏叫人抬了箱子过来给柳贞吉,満箱的金银珠宝,一共抬了五抬…

 柳贞吉觉得她爹怕是快疯了——要不然,怎么这么急着拖她下⽔?

 长殳报过来后,柳贞吉缓了缓心神,问过长殳,得知退回去无不妥后,就让长殳退了回去。

 长殳派了几个凶悍的侍卫过去,心下也知那边不会再抬回来了。

 半夜,柳贞吉被守夜的梨云叫醒,与她轻道栖婆来了。

 周容浚没在,柳贞吉不敢睡他那张过大的,这几天一直睡在外屋的小榻上,睁眼就能看见门,梨云叫了她一声时,她下意识地喊了声娘,睁开眼后这才知道,这已经不再是她的家了。

 门外,没有了时刻都在关心着她动向的⺟亲。

 她坐直⾝后,定了定神,看了看沙漏,就起⾝披了披风,随了梨云一道去了门口。

 北阁他很少让人进来,除了这几个伺候她的,柳贞吉也很少让人进来。

 栖婆不比长殳,柳贞吉也与她还不,便还没接纳她。

 门边的人见到她亲自来了,不噤吓了一跳,道“王妃娘娘,夜风凉得很。”

 “无碍,有事你说。”柳贞吉站在了她面前,就着丫环提着的灯笼打量栖婆的脸⾊,见她脸⾊没有太大的不妥,心下也就放了一半的心下来。

 看来这大半夜的报事,不是什么坏事。

 “大管家让我来与您报一声,说再过四五天,王爷就要领人回卞京了。”栖婆一五一十地把话报道“大管家刚刚出外去一个人去了…”

 “人?谁?”柳贞吉惊讶。

 “是,王爷说,让您这几⽇接待一位客人,客人明⽇就到…”栖婆这时又往外走了一点,一个⾝着黑⾐的暗卫从黑夜中腾空跃出,朝柳贞吉跪下,双手恭敬地举起了一封信。

 栖婆拿了信过来。

 柳贞吉接过,她没有看,就知道是她的狮王哥哥的信。

 “还有事?”

 “没了。”

 “那就退下罢,回去再歇一会,有事再来禀我,辛苦了。”柳贞吉朝栖婆温和地道。

 她褪去了⽩天那过于天真的脸孔,这时候栖婆子从她⾝上看到了不动如山的镇定——只有接触得久了,她才明⽩为何他们家王爷为何挡着那么多的人非要娶她不可。

 **

 柳贞吉看过信,就没再睡,让梨云把剩下的人都叫了过来。

 周容浚⾝边的护卫,要护送一位屈平案的重要见证人过来,现在已经快到卞京,长殳已经去了。

 那是位妇人,且⾝边还带着一个孩子,说是刺客在屈平娶的夫人及其儿子。

 而主凶是兵部的人,可能与赵家有关,周容浚让她这几天把人看住了,这事,大理寺那边会在天明后知情,但在他未回之前,大理寺应该没胆过来跟她要人,这位妇人就一直要住在狮王府。

 而且,这事,他会放出风声出去,所以赵家会知情,如果赵家有人上门,让她们见就是。

 这內情把柳贞吉看得睡意全无,和丫环们商量着把人安排住到哪——狮王府最‮全安‬的是狮园,但狮园是肯定不会留外人的。

 而王府的后院,一溜不好惹的美人,正打算撕了她这个王妃以解妒意,那可不是个什么太平地。

 所以,把人安排到哪,还真不好说。

 “何不让木总管来安排?”梨云轻声道,她说的是负责全府住处之人,除去狮园,府里的客屋也好,自己人住的屋子也好,都归木姓的大总管管。

 “怕是不好,要是出点什么事…”如花有些担心,六人中,她最胆小。

 “倒是可以就探探这木总管。”镜花也是道。

 “可拿王爷的事探,怕是不妥。”杏雨迟疑。

 几个丫环轮流发表完她们的看法后,皆看向了她们沉默不语的主子。

 柳贞吉躺在椅背上一直在沉思,见她们不说了看向她,她朝她们嫣然一笑,朝她们道“杏雨,你带镜花⽔月现在去叫木总管安排一处主院,离群芳院远一点,天一亮,叫护院的领头到前院见我,在王爷未回之前,你们随我一道住出去,与那位夫人住几天。”

 也正好,让她跟人多接触接触。

 如果赵家真是出了刺客,这位夫人真是赵家谁的外室,这京城又要热闹了。

 以前京里的热闹,柳贞吉只是个站在外面看的,现在成为参与者,觉出几分新鲜,另外更多的其实是沉重。

 她有些紧张,怕拖这王府的后腿,但她不能表露出来。

 她是她这几个丫环的主心骨,她慌不得。

 柳贞吉半夜未睡,在清晨来临之时,她去了一趟木总管安排出来的主院,又见过护院,调了人过来重布守防,等长殳把人接到府里之时,一切皆已安排就绪。

 长殳接回来的人乃赵童氏,娘家屈平人士,儿子两岁,正是屈平案之后,她为她所救的一男子所怀,那男子姓赵,伤养好后,那人不告而别,沓信全无。

 她与狮王府的人描述的那个人与赵家的小公子相似,这次赵童氏前来京城与其说是指证的,还不如说前来认亲,代儿找⽗的。

 赵童氏乃一清秀小妇人,年仅十八,柳贞吉见到她怀里抱着儿子的样子,心中也是叹了口气。

 小姑娘自己都没长大,却成了一个两岁孩子的⺟亲了,还要带着孩子这么远路来京寻⽗,真是…

 “赵夫人…”不管心中作何感想,柳贞吉亲切地叫了人一声,扶了那朝她跪着的小妇人起来,与她微笑道“请起。”

 赵童氏有些生怯,等抬头见到柳贞吉绚烂的笑脸也是一呆,好久都没有回过神来,她怀中的小孩子也是怯生地看着柳贞吉,他不敢看,却还是忍不住地偏过头来一看再看眼前让他感觉到灿烂温暖的人,那忍不住的样子,看得柳贞吉都笑了起来。

 柳贞吉也没有与这对⺟子多说,让丫环带了他们先下去洗漱,又差了下人送了热食过去让他们用膳,且嘱咐了他们先休息好,等傍晚再来见她也不迟。

 连⽇赶路,想来他们也辛苦了。

 什么事都不急在这一时。

 长殳自把人进来后,就一直没有吭声,也没有走,站在边上静静看着柳贞吉处事,等柳贞吉把这些琐碎的事吩咐完,朝他看来的时候,长殳的眼静如深⽔。

 “长殳。”柳贞吉叫了一直在⾝边不语的他一声。

 “您做得很好。”长殳低着头,轻声道。

 柳贞吉从他这声不大的声音中,听出了欣慰。

 里面还有很多的赞赏,柳贞吉呆了一下,随后,她朝长殳又微笑了起来,看着长殳的眼睛真诚又温柔。

 她很喜这个总是会恰当帮助她的长者,非常喜,也很感谢他毫无保留的信任,以及真心的疼爱。

 她其实一直都很幸运,总有那么一些人,真心真意地爱护她。

 **

 周容浚回来得很快,他在赵家没动静之前,就回了京城。

 他回来之后,就直接回了狮王府,哪儿也没去。

 不过,他也没见先回狮园,柳贞吉听说他先去了群芳院。

 在近一个时辰后,柳贞吉等他回了狮园,带着一⾝的⾎腥…

 他袍底的⾎迹,新鲜得还没有⼲涸。

 柳贞吉见到他,只一眼,顿时就苦了脸,她可怜巴巴地望着人眨着她的大眼睛,看得周容浚好笑,问她“嫁过来了,连礼都不知道行了?”

 “狮王哥哥,你这是要吓唬我吗?”柳贞吉随随便便地朝他福了下当是行礼,看着他带着泥土的黑袍下那红得刺眼的⾎迹,声音苦得就像吃了⻩莲。

 她敢拿她头上那支那一斤重的金凤钗打赌,这肯定是人⾎。

 这一进门就去杀人去了?

 柳贞吉觉得要是按她以前对付他的手法,肯定要眼珠子一翻,昏给他看。

 现在嫁进来就没那么好意思装孱弱了,但着实还是被吓得不轻。

 “为何要吓唬你?”见她苦着脸,面却如桃花,看来这几⽇她在府中过得也不错,周容浚不噤往前走了几步,走到她跟前,摸了摸她的脸。

 她抬起头,小脸是苦的,但神情之间一点也没有回避他的意思,只是睁着她那双眼睛直视着他说“你去前院⼲嘛了?”

 周容浚微笑“杀人。”

 她笨的时候很多,但无论是不是她装的,他其实都喜,但他尤其喜这种时候的她,无论他是什么样子的,⾎腥还是残暴,她其实一直都接受,她眼里从来没有对他的厌恶。

 柳贞吉內心被眼前这个轻描淡写说杀了个人的人折服,脸上更是一片无可奈何“好了,那么狮王哥哥,咱们府里是不是又少个美人了?”

 “这次聪明。”周容浚夸了她一句,拔弄了下她的耳环,有些忍不住地倾⾝低头去‮吻亲‬她的嘴

 “为何要杀人?”柳贞吉赶紧伸掌拦了他的嘴。

 这男人太不讲究了,刚杀了人就来亲人。

 “你不是不便动手?”周容浚淡道“你不喜杀,那我替你杀是一样。”

 “蓝…蓝美人?”柳贞吉一听,脑袋一晃,嘴巴结巴了“是蓝美人死了?”

 那个昨天说她蠢笨似猪的蓝美人?老天爷,这才一天,他一回来就收拾上了?

 作者有话要说:三更完。

 大家晚安。  M.NkoU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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