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鬼医郡王妃 下章
第058章 完美大结局
 坟岗,一大批的犯人皆被斩了,弃尸于纹岗之內,四周万人围观,个个拍手称快,谁也不同情宋家和逍遥王以及太妃等人。

 逍遥王妃宋敏临死的时候,大叫起来:“皇兄,你饶过我吧,我是你皇妹,皇兄,你饶过我吧。”

 她的一生就是个悲剧,都是自个的⺟亲给她带来了这样的悲剧,她本来是皇室的金枝⽟叶,没想到最后竟然落得这样的下场,她不甘心,她有什么错。

 可惜没有人理会她,⾝为公主,最后却得了这样的下场,这也是她的命,她要怨要恨,只能恨她的⺟妃,恨不了别人。

 今⽇宋家斩首,一对帝皇帝后并没有露面,但事实上他们两个人出宮来了,此时正在坟岗不远的一处林子里,两个人随意的歪靠在一辆马车里,燕祁伸手搂着云染,两个人一起闭目养神。

 这一阵子以来,从大宣跑到南璃,又从南璃国跑回了大宣,马不停蹄的奔跑着,云染早累了,此时歪靠在燕祁的怀里睡得极香。

 今⽇他们出皇宮,并不是为了看逍遥王和宋家人被斩首的事情,而是为了查宋程的下落,以及宋程即将要做的恶事。

 以云染对宋程这种人的了解,今⽇斩逍遥王和宋家的人,宋程不会不报复的,他不敢出手对付皇家的人,他肯定会把这口恶气出在百姓的⾝上。

 逍遥王和宋家以及朝中的一些‮员官‬被斩之后,太监方沉安飞快的领着人走过来禀报:“皇上,楚俊尧等人已经斩首示众了。”

 “嗯,通知监察司和五城兵马司的人,立刻盯紧梁城外的几处村庄,若是发生什么事,尽快的禀报过来。”

 “是,皇上。”

 方沉安闪⾝便走,一路去办事。

 这里,马车隐于密林之中,四周一片静谧,燕祁搂着怀中的云染,看她睡得香,忍不住角擒着温柔的笑意,俯⾝‮吻亲‬她的脸颊,眸光温润的望着云染,轻声低喃,染儿,一切差不多都结束了,以后再也没有人打扰我们了。

 云染即便睡着,也能感受到他的心意,角不自觉的挽出笑来,燕祁搂紧她,两个人在马车里闭目休息。

 四周的林中,隐着数十名的⾼手,安静的保护着皇帝皇后,不让任何人靠近这片密林。

 这一睡,竟然睡到月上梢头,直到方沉安领着人飞奔过来,马车中的两个人才惊醒了过来。

 云染搂了搂眼睛,觉得⾝子有些不舒服,舒展了一下,看看外面的天⾊,没想到竟然半夜了,她这一睡睡得可真沉,而且十分的安心。

 燕祁伸手替她捏了捏肩:“有没有精神一点。”

 云染笑着点头,马车里夜明珠的光辉,拢着她‮媚妩‬娇的面容,如明的海棠一般妍丽。

 “嗯,好多了。”

 她点头掀帘往外张望,燕祁就着她的手问外面的方沉安:“发生什么事了?”

 方沉安飞快的禀报:“皇上,梁城外一百里地的一个村子,发生了瘟疯的事情,五城兵马司的人已经先一步到达了那村子,现在包围了整个村子,不准任何人进来,只是先前有人偷偷的跑了,锦亲王府的世子担心,那些偷跑出去的人,很可能进了梁城,若是进了梁城,只怕要大面积的传染,若是传染开了,只怕大宣要有一场灭顶似的灾难。”

 方沉安的话使得燕祁和云染两个人脸⾊陡的难看,瘟疫,竟然是瘟疫,这难道是宋程搞出来的,若不是他,怎么会恰巧在这时候发生了瘟疫。

 云染望向燕祁:“燕祁,我们立刻过去看看,是不是瘟疫?”

 “好,”燕祁一声应,命令外面的方沉安:“立刻赶过去。”

 方沉安的眉蹙了起来:“皇上还是不要去的好。”

 那边发生了瘟疫,若是皇上和皇后娘娘去,会不会传染上瘟疫,若是传染上可就⿇烦了。

 燕祁脸⾊一沉,方沉安不敢再多说什么,立刻跃上马车,亲自驾了马车一路直奔瘟疫发生的地方。

 马车里,燕祁微挑眉望向云染:“染儿,你说这瘟疫会不会是宋程搞出来的,如若真是宋程搞出来的,那他本事是不是太大了。”

 “宋程此人不可小瞧,你忘了他是秃鹰盟的盟主了,险狡诈,刁钻狠辣,不过此次的瘟疫究竟是不是他搞出来的,还待细查,最重要的是这村子里究竟有多少人跑了出去,这些人去了哪里,若是这些人真的感染了瘟疯,又进了城的话,只怕?”

 云染的话没有说下去,心情却却异常的沉重,如若感染了瘟疫的人进了梁城,后果不堪设想,如果这是宋程的手脚,他也真够狠的,用一座梁城来为宋家的人陪葬。

 云染的话使得燕祁的脸⾊黑了,飞快的开口朝外面的方沉安大喝:“快,驶快点。”

 “是,皇上。”

 感染瘟疫的村子离得梁城有一百多里地,名叫荷花村,因村前村后的池塘里长満了荷花,因此得名荷花村。

 往⽇荷花村是个美丽的小村子,可是此时的荷花村却成了噤地,村里村外,不少人在哭泣,有人企图冲出来,但是被五城兵马司的人给拦住了。

 五城兵马司的人奉了锦亲王世子楚文轩的命令,封锁了整个小村子,不让任何人出来。

 先前他已经派人送信给皇上,究竟如何做,请皇上定夺。

 暗夜之下,荷花村的村口,哭喊声一片,不少人企图冲出来,嘴里大叫着不想死。

 一阵马蹄声响起,数匹骏马疾驶而来,驾的一声所有的车驾停了下来,锦亲王府的楚文轩一看最前面的马车,便知道是皇上和皇后娘娘的车驾,飞快的领着人过来恭敬的请安。

 “臣见过皇上皇后娘娘。”

 燕祁掀帘往外看,脸⾊深沉的询问:“怎么样?究竟怎么回事?”

 “回皇上的话,臣之前查到了这个村子,发现村子里不少人发热,⾼热不退,同时还有咳嗽,痛,出⾎的症状,而且还咳痰,痰中有大量的鲜⾎,有人家请了了大夫,大夫说这好像是瘟疫,所以臣立刻封锁了村子,禀报了皇上和皇后娘娘。”

 燕祁放下车帘,和云染两个人一先一后的从马车上跃下来。

 荷花村村口有人发现了皇帝和皇后娘娘,立刻大叫了起来:“皇上,皇后娘娘救命啊,救救我们,不要关着我们了,我们不想死啊。”

 村民一时间愤起来,眼看着便要和官兵打了起来,五城兵马司的人长一抖,拦住这些人地去路,脸⾊黑沉的大喝:“退回去,否则别怪我们不客气。”

 燕祁和云染二人望了一眼那些挣扎的村民,缓缓的走前几步,对着那些人说道:“你们别担心,朕立刻派御医进村,尽快查清楚大家是不是中了瘟疫,不会让大家有事的。”

 燕祁说完望向方沉安,下命令:“立刻宣宮中的御医过来,用最快的速度把他们带过来。”

 “是,皇上,奴才立刻去办。”

 方沉安奉旨领命,翻⾝上马,领了几个太监一路进京去了,这里,村民看皇帝下旨宣御医过来,总算安静了一些。

 燕祁望向楚文轩:“你确定有村民悄悄的出去了。”

 楚文轩‮头摇‬:“我不确定,不过先前我听村口吵闹的村民说有人出去了,正因为他们看到有人出去了,所以才会心急的想出来。”

 燕祁蹙眉,瞳眸深邃冷冽,周⾝寒意料峭的冷气,望向楚文轩下命令:“你立刻带人过去,让他们把村长找过来,让村长立刻盘查一下,村里有哪些人出来了,必须要快,若是这些出来的村民有人感染了瘟疫,却进了梁城的话,那么后果不堪设想。”

 燕祁一想到这个,手指下意识的握了起来,那样的后果令他不敢去想像。

 楚文轩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所以飞快的领着人走过去,燕祁则在后面叮咛:“让村长找人把离开村子的人画像画下来,朕立刻拿着画像去把那些人抓回来,千万不能让他们流连在梁城內,若是梁城內的人也感染了这瘟疫的话,那么梁城很可能变成一座死城。”

 楚文轩⾝子下意识的一颤,手指握了一下,飞快的大踏步的走过去办事。

 这里云染走到燕祁的⾝边,伸手握住了燕祁的手,温声安抚燕祁:“你别担心,也许事情没有我们以为的那么糟。”

 燕祁点了点头,抬眸望着夜空:“但愿如此。”

 “燕祁,我想随御医进村。”

 她一开口,燕祁心惊,脸上立刻拢上了不赞同,这怎么行,若是染儿感染了瘟疫怎么办,不行,他绝对不会让她进去的。

 燕祁伸手握着云染的手,沉稳的‮头摇‬:“染儿,不行,这事朕不会同意的,你让御医进去就行了,你不要进去了。”

 “我相信我是最有能力进去的,而且我进去不仅仅是要查清楚瘟疫,还要查清楚这瘟疫的来源,它是真的发生了瘟疫,还是人为的,如果是人为的,很可能这瘟疫就是宋程搞出来的。我们不但要把那些村民抓回来,还要把宋程抓回来。”

 “不管怎么样,朕不会同意你进村的。”

 燕祁一口咬死了,不同意云染进去,不管她怎么说,他都不同意。

 万一染儿感染了瘟疫呢,这后果他承担不起,哪怕这整个村子的人都死了,他也绝不容许染儿涉险。

 燕祁伸手紧抱住云染,生怕她坚持要进村。

 不行不行,他不同意她进去,他们经历过这么多,现在好不容易‮定安‬下来了,他不想再让她冒一点的险。

 “染儿,我不会允许你以⾝涉险的。”

 “好,那就先让御医进村查探一下,如若他们查清楚了,我就不进去了。”

 云染看燕祁坚决不同意她进去,也就作罢,燕祁一伸手抱了云染,两个人进了马车,不过一时间却睡不着觉,两个人一句话都没有说,因着瘟疫的事情,心情有些沉重。

 直到暗夜之中响起了马蹄声,两个人的情绪才略精神一些,马车外面方沉安的声音响起来:“皇上,奴才已经宣了四名宮中当值的御医过来了。”

 燕祁掀帘往外看,外面四名御医翻⾝下马,俐落的见礼:“臣见过皇上,皇后娘娘。”

 燕祁点头,清冷开口:“你们四人立刻进村,查清楚村里的人究竟是怎么回事?锦亲王府的世子听大夫说,这里的人感染了瘟疫,你们进去查证一下,看看究竟是不是瘟疫。”

 四名御医神⾊一怔,不过不敢迟疑,飞快的开口:“是,皇上,臣等立刻进村。”

 云染提醒他们四人:“你们用帕子捂住口鼻,注意不要和病人接触呼昅,以防是呼昅道类的传染病,另外也不要碰伤患的伤处,以免是⾎的感染,自己也不要受伤,总之一切小心,在没有证实这里面的人究竟怎么样了,不要大意。”

 四名御医恭敬应声:“是,臣知道了。”

 四人转⾝跟着方沉安的⾝后一路往荷花村走去,一众人走到楚文轩的面前,方沉安和楚文轩说了放四名御医进去,查清楚村里的人究竟是不是中了瘟疫。

 楚文轩应声放他们进去,他自己则和荷花村的村长涉,让村长立刻去盘查人数,并把这些离开村子的人画像画出来。

 村长应声自去办这件事,楚文轩在村口等候。

 半夜的时候,村子里有哭声响起来,此次彼落,哀鸣阵阵,有人死了,死时満脸呈黑紫⾊,十分的恐怖,同时御医诊断出结果来。

 确实是瘟疫,还是传播极快的鼠疫。

 燕祁和云染二人脸⾊同时的黑下来,鼠疫,竟然是鼠疫,鼠疫是传播最快的瘟疫,人若是感染上鼠疫最快的只要几个小时便可以死亡,慢的最多三到七天,很少有活过一个星期不死的,没想到荷花村的人竟然感染了鼠疫。

 云染望向燕祁:“燕祁,看来只有我进村了。”

 燕祁脸⾊一下子黑了,飞快的开口:“染儿,这是鼠疫,荷花村的人必死无疑,鼠疫是没办法救治的。”

 “不,还有一种办法可救他们,我可以培育出一批链霉素出来,这是一种抗生素,可以治鼠疫,不过有难度是真的,现在快十二月份的天气,培育链霉素要先培育出真溶链霉菌,而这种菌的制作必须在二十八度的状况下才能制出来,只要制出链霉菌来,这些人便可以没事。”

 云染一迭的专业用语,燕祁本就不懂,不过不管懂不懂,他都不想自个的女人冒险,就算这荷花村的人全死了又怎么样?请让他自私一回,他们吃了这么多的苦受了这么多的罪,终于安逸了下来,染儿进了荷花村,若是感染上瘟疫怎么办,他光是想到这个,便透心的凉。

 燕祁伸手紧抱着云染,态度坚决的说道:“染儿,鼠疫是很霸道的一种瘟疫,史书上也曾经记载了一出大规模的鼠疫,听说在嘉元年间,曾出过一场瘟疫,当时死了近一万人,那是有史以来最惨的一次瘟疫,没想到今⽇大宣也发生了这样的一出鼠疫,好在我们控制得及时,只有一个村子的人感染了这场瘟疫,这村子里満打満算的才五六百人,他们感染了瘟疫,只能怪他们命不好,瘟疫本来就是治不好的。”

 燕祁的话是想放弃这些村民了,他不敢拿染儿来赌这场瘟疫,他做不到那样的豁达大方,即便他贵为君王,也请原谅他小小的私心,他只想他的染儿活得好好的,开心愉快的一辈子陪着他。

 云染正想再说话,⾝后响起脚步声,楚文轩急急的走了过来,飞快的禀报道:“皇上,我们已经查清楚了,一共有四个人出了村子,他们很可能进了梁城,这里有村长让人画下的画像。”

 四张画像递了进来,燕祁伸手取,云染立刻阻拦他,仔细的盯着那画像检查一下,确认没有问题,才伸手接过来递到燕祁的手上。

 燕祁瞄了一眼手中的四张画像,唤了方沉安过来,把画像递过去。

 “立刻回京,通知监察司的所有人,朕要和他们一起搜查整个京城,务必用最快的速度查清楚这些人的下落,把他们带回荷花村来,另外凡是和这四人接触的人,全都要带回来。”

 马车外面方沉安恭声说道:“是,皇上。”

 燕祁吩咐楚文轩:“记着,五城兵马司的人一定要牢牢控制住这里的人,不能放任何一个人出来,现在已经确认了是鼠疫,若是让人跑出来,会引起大面积的恐慌。”

 “是,皇上。”

 燕祁放下车帘,望向马车里的云染,温柔开口:“染儿,我们回京搜查京城,定要查到这逃出来的四个人。”

 云染没有吭声,心嘲起伏,她知道燕祁这是为了保护她,不想让她感染上鼠疫,可是她是一个医者,听着暗夜之下撕心裂肺的哀哭之声,她只觉得自己心里难安,若是她真的放弃了这些人,以后她还配为一个医者吗,如果说她没有办法倒也罢了,可是她明明有办法试一试,却直接的不试放弃他们了,怎么行?这庒就不是她会做出来的事情。

 云染想到这个,忽地朝外面缓缓驶动的马车唤了一声:“停下。”

 驾车的太监飞快的拉马停下,马车里,燕祁的周⾝陡的拢着幽暗凛冽的寒意,他伸手霸道的紧握着云染的手,沉声开口:“染儿,你想做什么?”

 云染眸光淡定的望着燕祁:“我做不到放弃那些无辜的命,如果他们是十恶不赦,可恶的大坏人,我不会怜悯他们一分,但他们都是无辜的村民,其中还有年幼的孩子,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失了命,燕祁,我的命是命,那些村民的命也是命,我明明有办法可以试一试,现在却直接的放手不试了,这样的我,会让我自己鄙视的。”

 燕祁却慌恐的伸出手紧紧的抱着云染不放手:“不,我不会同意的,这事绝对不行。”

 这一次不似以往的任何一次,不知道为什么燕祁只觉得心头不安,一颗心很是焦燥,那种恐慌害怕比以往任何一次都強烈,好像染儿这一进去就再也出不来一样。

 不,他不要这样。

 虽然他也想救那些人,但是请让他自私一回,就这一回,以后他一定做一个亲君爱民的好皇帝,善待大宣的百姓,善待⾝边的所有人。

 但是请不要把染儿从他的⾝边夺走。

 “染儿,我是不会同意的。”

 云染窝在燕祁的怀里,听着他烈的心跳声,知道他是担心她会出事,她伸出手轻拍着燕祁的背,温声细语:“燕祁,相信我,我不会有事的,我一定会培育出链霉菌的,你别忘了,我是揽医⾕的鬼医揽月了,这世上没有什么病难倒我,所以你完全不必担心。”

 燕祁并没有因为云染的话便有所温软,依旧霸道执着的说道:“不行,染儿,以后不管你想做什么事,我都不会阻止你,但是这一次不行,肯定不行,我不会让你进荷花村的,我不会让你以⾝涉险的。”

 云染没有吭声,眸光暗沉,角微抿,眼神幽暗的浮起暗嘲,燕祁,对不起,这一次我不能听你的,虽然我知道你是为了我,不想让我遇到一丝一毫的危险,可是我不能这样自私,⾝为医者,我做不到眼睁睁的看着这些人死。

 云染念头一落,手指忽地动了,快疾如风,直往燕祁的⾝上点去,一点之下燕祁的⾝子僵硬住了,动都动不了,他难以置信的盯着云染,心头的恐慌陡升,不安加大,他周⾝不自觉的涌起寒意,瞳眸凛冽的盯着云染。

 “染儿,你做什么,快‮开解‬我的⽳道,快点,你别想进去,我不同意,我绝不同意。”

 云染眸光温柔如⽔的望向燕祁:“你别担心我,我不会有事的,真的,我们经历过多少风风雨雨的,不会再有任何事能击挎我们,包括鼠疫,对了,你现在立刻进京搜查荷花村离开的人,不能再耽搁了,必须尽快抓住那几个人,若是他们真的感染了瘟疫的话,很可能会在梁城內引起瘟疫,燕祁,我们耽搁不得。”

 她说完,俯⾝‮吻亲‬了燕祁的脸颊,转⾝掀了车帘下马车,燕祁朝着外面冷喝:“方沉安,拦住皇后娘娘。”

 方沉安一惊,先前马车里发生的事情,他已经听到了,此刻看皇上下令,⾝形一动领着几个人过来了。

 不过云染眸⾊生角擒笑:“方沉安,立刻送皇上进京,虽然他⽳道被我点了,但是很快便会解了,不会有大碍的。”

 方沉安左右为难,一个是皇上一个是皇后,而且先前皇上曾经说过,皇后娘娘的话等同于他的话,那他现在听谁的啊。

 马车里,燕祁心急的脸上有汗溢出来,他少见的心急,尖锐的命令方沉安:“还不拦着皇后娘娘。”

 马车外面,云染叹了一口气,回望向马车里的人:“燕祁,你明知道凭他本不是我的对手,你这是让他送死吗?”

 她说完望向方沉安:“去吧,带皇上回京,这事不能再耽搁了。”

 她话落,抬脚往前走去,⾝后的马车里,再次的响起燕祁森冷冰寒的话。

 “楚文轩呢,你是个死人吗,还不和方沉安拦下皇后,你们是想让皇后去送死吗?”

 燕祁的话一落,楚文轩和方沉安二人一惊,飞快的闪⾝拦住了云染的去路,两个人恭敬的跪下:“皇后娘娘,请回京吧,你保重⾝体要紧,不能以⾝涉险了。”

 皇后乃是大宣的皇后,若是她出了什么事,皇上必然心痛心焦,那么大宣芨芨可危,皇后的命和荷花村的村民比起来,那本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他们怎么能让皇后以⾝涉险呢。

 云染抬眸望向远处一片光亮的荷花池,暗夜之中不时的响起哀嚎大哭之声,绝望而悲切,那些死了儿的,那些死了夫君的,那些死了⽗亲的,此时正伤心绝望,撕心裂肺的痛哭着,若是她不进去,只怕整个荷花村都是死人,不,她不能放弃他们。

 云染淡淡的轻渺的声音响起来,在夜幕之中晕开。

 “你们听,那些哀嚎,那一声声的啼哭,像不像杜鹃啼⾎,哀鸣阵阵,那些都是人命,人命从来没有贵之分,我的命是命,他们也是命,他们也想活,何况,他们之所以感染了瘟疫很可能是因为宋程招惹出来的,如果真是这样,他们是受了我们的牵连才会得到了这样从天而降的灾难,但是我们现在却要放弃他们,你们觉得这对他们不‮忍残‬不残酷吗?”

 云染说到最后一句,声厉词严,她抬手拨开了跪在自己面前的楚文轩和方沉安,大踏步的越了过去,直奔前方而去,同时听到她扔下一句:“龙一,龙二。”

 两个人侍卫闪⾝而出:“娘娘。”

 “若是谁敢拦我,直接给本宮杀了。”

 “是,娘娘。”

 龙一龙二虽然也心疼担心娘娘,但是娘娘的命令他们是必须执行的。

 ⾝后的楚文轩和方沉安二人⾝子一怔,心神漾,好半天收不回来,此时怔怔的面面相视,好半天一言不吭,⾝后马车里的燕祁几番试图冲破⾝上的⽳道,可是短时间內竟然冲破不出去,他恐慌不安的朝着外面大叫:“染儿。”

 云染停住⾝子回望过来,她的笑脸在夜幕之下像一幅最美的画,蒙的光晕之中,女子莹莹而立,仿似一株临⽔而立的莲。

 看呆了楚文轩和方沉安一⼲人,只觉得这世间最美的女子只不过如此罢了。

 一个人要想美到极致,并不仅仅是容貌,还有那內心仁慈的光辉,源源的散发出来,这才是世间最美的女子。

 “你要给我好好的,记着一定要好好的,若是你出了什么事,我绝不原谅你,绝不。”

 燕祁咬牙狠声,其声穿透夜幕,凌厉至极,云染微笑应声:“好,我不会有事的。”

 燕祁命令马车外面的方沉安:“回京。”

 他一言落又命令楚文轩:“随时注意皇后娘娘的情况,记着,一有情况,第一时间禀报给朕。”

 “是,皇上。”

 马车很快疾驶而去,数道轻骑奔驰左右,一路护驾进京。

 ⾝后的夜幕之下,云染回首含笑望着那渐行渐远的马车,可想而知现在的燕祁心中有多么的气恼,云染一想到这个,便有些担心,等到顺利解除了这场瘟疫,那家伙不知道会如何和她算帐呢。

 云染⾝侧的楚文轩趋⾝上前,恭敬的开口:“娘娘,你太冒险了,你可有想到皇上,若是你出了什么事,皇上可怎么办?臣觉得这件事娘娘还是三思而后行。”

 楚文轩依然想打消云染的心思,可是云染主意已定,转⾝朝荷花村走去。

 她是心疼燕祁,其实也想过自私一回,不管不顾,可是听着⾝后凄惨绝望的哭声,她就做不到那样的自私,如果今⽇她自私了,那么这荷花村所有人的命终将是她心头的一道坎,以后就是做得再多,恐怕也越不过这道坎,所以她不想自己背负着这么一道坎。

 “我没办法想那么远的事情,眼下这些人的命才是最紧要的。”

 云染一路领着人往前面走去,她走了几步停下回望向⾝侧的楚文轩:“其实我也害怕死,我有皇上,还有小皇子和小公主,我怕我这一走进去再也出不来了,再也见不到他们了,可是我是大夫,是大宣的皇后,没有道理什么都不做,便放弃这五六百条人命。”

 她说完转⾝毫不迟疑的往荷花村的村口走去,⾝影在夜幕之中好似一株拔的松柏,傲然峥嵘。

 ⾝后的锦亲王府世子楚文轩中充斥着一股浓烈的情绪,好半天动弹不得,直到前面有说话声响起来。

 五城兵马司的数名兵将飞快的跪下来向云染施礼:“属下等见过皇后娘娘。”

 云染点了一下头,淡淡的说道:“本宮要进荷花村,你们让开吧。”

 五城兵马司的人惊骇,齐齐的低头,下意识的开口:“娘娘不可,这是鼠疫,传染极強,若是娘娘进去,只怕凶多吉少。”

 云染眸光微沉望了望拦住她去路的五城兵马司的人:“让开。”

 五城兵马司兵将后面便是荷花村的村民,此时有些人还没有被传染,听到外面皇后娘娘所说的话,不少人连话都忘了说,面面相觑的望过来。

 皇后娘娘要进荷花村吗?

 这怎么可能,娘娘疯了。

 她为什么要这样做?

 这时候楚文轩已经走了过来,望向五成兵马司的手下,沉声开口:“放行。”

 他一言落,转⾝望向云染:“臣希望皇后娘娘允许臣随了娘娘一起进去,臣想保护皇后娘娘。”

 云染掉首望着楚文轩,看他脸上神⾊执着,瞳眸一片幽沉,眸中分明写着,既然娘娘一介女流之辈都不怕死,在下一个男的又何至于萎萎缩缩的,云染笑了起来:“好,我们进去吧。”

 “臣遵旨。”

 楚文轩开口,五城兵马司的人一听不但皇后娘娘进去,连带的自家的主子也要进去,不由得面面相觑。

 楚文轩吩咐五城兵马司的这些手下:“记着,从现在开始,守好这些出口,不要放任何一人出来,否则本世子唯你们是问。”

 “是,世子爷。”

 云染和楚文轩等人不再理会这些手下,径直领着人越过拦截的屏障,走进了荷花村。

 皇后娘娘进村的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的飞进了荷花村,那些本来绝望的人,此时像看到了希望一般,很多人在村长的带领下,走了出来接皇后娘娘。

 暗夜之下,不少人跪在地上,哽咽着开口:“皇后娘娘,草民等感谢皇后娘娘心系草民,可是草民等只是一条命,草民们死不⾜惜,还请皇后娘娘离开荷花村吧,我们不想害死皇后娘娘。”

 云染望着跪在地下満脸泪⽔的老人们,孩子们,心情起伏,她缓缓的开口:“好了,你们别担心,瘟疫并不是不治之症,本宮之所以进来,便是为了要救大家,所以大家不必担心,不要恐慌,现在各人安心的待在自家,本宮会尽快拿出一个方案出来的。”

 云染话落,哭声一片,众人连连谢恩:“谢皇后娘娘,谢谢皇后娘娘。”

 这时候,宮里的几个御医得到消息赶了过来,当先一步的给云染行礼:“臣等见过皇后娘娘,娘娘怎么进来了。”

 先前他们看到这瘟疫的场面,吓都吓死了,心里慌了神,几个人连个主心骨都没有,现在看到皇后娘娘进来了,御医们心里好像一下子找到了主心骨似的,娘娘都不怕死,他们怕什么。

 云染示意御医起来,飞快的开口问道:“你们把这里的情况与我说说,带我去看看感染瘟疫的病人。”

 “是,娘娘。”

 “目前来说,死的人还不多,总共才死五个人,但是有近七十多人感染了瘟疫,瘟疫漫延得十分的快。”

 云染点头一边走一边下命令:“龙一,立刻去通知村长,把感染瘟疫和没感染瘟疫的人分开来,感染的人分在东村,没感染的全都挪到西村,另外,整个村子都进行消毒,这件事就由方御医带队,立刻把消毒需要的药草告诉五城兵马司的手下,让他们从京城调过来,第一时间进行全村消毒。”

 方御医领命自去办这件事,龙一也去找村长,把感染瘟疫和没感染瘟疫的人分开来。

 这里云染则和另外几名御医去查看感染瘟疫的病人。

 这病人是一个只有七岁的小姑娘,长得十分的可爱,大眼睛⽩⽪肤小嘴巴,只是因为⾼热,使得她的脸颊上十分的红,像透了的苹果一般,此时正有一个女子紧搂着她,抱着她。

 听到门外的动静,屋里的人飞快的抬头望过来,御医赶紧的告诉这家的人。

 “这是皇后娘娘。”

 男主人和女主人惊呆了,好半天反应不过来,倒是他们家的小姑娘,睁着一双⽔灵的大眼睛,一脸惊喜的开口:“皇后娘娘吗?”

 她一直有听⽗⺟说到皇后娘娘,可是她还从来没有见到过皇后娘娘啊,不过皇后娘娘脸上蒙着面纱,她看不到她长什么样子,真是可惜啊。

 小姑娘一直盯着云染,屋子里的男主人和女主人已经反应了过来,飞快的领着女儿跪了下来:“草民见过皇后娘娘。”

 云染示意她们起来,然后招手让小姑娘过来,伸手替她检查,一边检查一边问:“你叫什么名字啊?”

 “我叫小圆,”小圆说完咳嗽了一声,云染脸上神⾊未变,继续替小圆检查,她⾝后的⽗⺟,紧张的望着皇后娘娘,担心的说道:“皇后娘娘,你救救她吧,救救小圆吧。”

 听说皇后娘娘是揽医⾕的鬼医,医术极厉害,说不定皇后娘娘有办法救他们。

 云染检查了一遍,最后确认小圆确实感染了瘟疫,而这瘟疫确实是鼠疫,鼠疫这种东西,共有几种症状,轻型,腺型,肺型,败⾎症,还有一部分人会发展成⽪肤型和眼型,咽喉型,肠炎型,还有脑膜炎型,小圆目前感染的乃是肺型,这是鼠疫之中发展最‮烈猛‬的一种,来势凶猛,急起⾼热,全⾝症状明显,数小时之內闷咳痰,痰中带⾎丝,这类病人若是不进行抢救的话,只要两到三天便会死。

 云染望着眼面前粉嫰可爱的小圆,不由得心情沉重,放开了小圆的手望向她⾝后的男女主人和女主人:“你们立刻和小圆隔离开来,不能再住在一起,以免再被她感染上。”

 小圆的娘亲一听,哪里乐意,她死死的拉着女儿的手:“若是小圆出事,我陪她一起死,我不要和她分开。”

 云染知道做为⺟亲是不想亲眼看着女儿死的,要想分开她们不是容易的事情。

 云染并没有強求,而且看他们一家一直在一起,恐怕小圆的⽗亲⺟亲都已经感染了这瘟疫。

 “既然你们不想分开,那就一起去东村吧,东村现在是瘟疫地,不过你们别担心,本宮会立刻命令人准备药来,虽然不能治鼠疫,但可以控制鼠疫的漫延。”

 云染说完望向⾝侧的御医:“你先开一些常规方子用的药材来,派人立刻把这些药材送过来,然后用大锅煮了药来,让感染瘟疫的人服用,那些没有感染瘟疫的人也喝一些控制,现在必须控制那些没有感染的人,不再被感染。”

 ⾝侧的御医赶紧点头:“是,皇后娘娘。”

 御医应声自去办这件事,云染又领着下剩的两名御医看了几名患者,确认这一次的瘟疫就是典型的鼠疫,没有掺杂别的任何的瘟疫在其中。

 整个村子因为云染的加⼊,而显得井然有序,所有人都忙碌了起来,村长奉云染的命令,把感染瘟疫的人挪到东村,集体的医治,把没有感染的人挪到了西村居住,东西村开始大面积的消毒,大锅架起来熬汤药,这些汤药虽然不能医治鼠疫,但可以控制住瘟疫发作慢一些,这就给云染挪了时间。

 云染现在主要的任务是整出链霉菌来,然后培育出抗生素链霉素出来,这个是可以治鼠疫的。

 不过因为快到十二月份,天气较冷,链霉菌必须在常温二十八度才可以培育出来,云染最后想办法建了一个草棚,命令手下在草棚外面架起了火把,以火的热度进行升温,使棚內的温度达到二十八度为止。

 她一直待在草棚內,与这链霉菌扛上了,若是整不出来,她就不出草棚一步,定要整出这东西来。

 此时天边已现清明之⾊,‮夜一‬过去了。

 十一月底的天气,已经很冷了,寒意凉薄,尤其是早晨的时候,冷意更深。

 云染歪靠在草棚一角的大树边,随意的坐着,眸光幽深的望着⾝后的的薄雾,弥漫在半山,如轻薄的纱丝一般柔软,空气分外的清新,看得人心情软软的,不自觉的放松了下来。

 一侧的楚文轩一直守护在她⾝边,看她疲累的样子,微微有些心疼,温声开口:“娘娘,忙碌了‮夜一‬,要不休息一会儿。”

 云染却‮头摇‬:“不累,想着这么多的人命悬一线就怎么也睡不着,不过这样坐在百无聊赖,实在是无趣,不如你去整些酒来我们两个人喝,怎么样?”

 楚文轩一惊,想‮头摇‬,可是看着薄雾之中的女子,那双熬了‮夜一‬略微有点红的眼睛,他拒绝不了,最后转⾝便走,⾝后的云染嘿嘿轻笑,这小子倒是够上道的,待会儿等到他来了,让他讲讲他跟燕祁之间的事情,好像他跟了燕祁很多年了,锦亲王府的庶子,虽然⾝份没有嫡出的⾼,不过竟能够吃苦受累,他今⽇的一切都是他自己拼博来的。

 楚文轩很快找了一壶酒来,还顺带的带了一个酒杯过来,听说这酒是村长家埋了十六年的女儿红,本来想等女儿出嫁的时候取出来的,可是现在用不着了。

 村长的女儿已经在这次的瘟疫之中去世了,再也用不到女儿红了。

 云染知道这个的时候,心情有些沉重,倒了酒后率先敬了村长的女儿,然后才让楚文轩为自己倒一杯。

 “来,楚文轩陪我喝一杯,祝我这一次顺利的培育出链霉菌来,顺利的解救荷花村的人。”

 云染飞快的和楚文轩碰了一下杯,楚文轩提着那女儿红的酒壶,与她碰了一杯,看着她大咧咧的往嘴里倒酒,毫不扭捏,不由得心生敬重,飞快的陪着她喝了一大口,两个人在清明的天⾊之中,喝着酒说着话。

 云染问楚文轩什么时候跟着燕祁的,楚文轩说了从前的点点滴滴,那些事似乎很久远,可是却又好像就发生在昨⽇一般,云染微笑听着,歪靠在一颗枝杆耝壮的大树上,満脸的笑意,并没有因为⾝处瘟疫的地方便有所害怕不安,相反的很坦然很淡定。

 她听着听着,竟自歪靠在树上睡着了,楚文轩望着她,忍不住想,这个女人究竟是什么样女人,和他以往所认识的任何一个女人都不一样,别的女人听到瘟疫只怕早就吓死了,怎么可能进瘟疫区,她还是金尊⽟贵的皇后。

 有深爱的男人,却不持宠而骄,有喜的儿女,却不自私,认为人命没有贵,皇后的命是命,草民的命也是命。

 这让⾝为男人的他都被她折服。

 楚文轩起⾝,看她歪靠在晨幕之中睡着了,他轻手轻脚的脫下了自己的外袍披在她的⾝上,心中没有任何的想法,单纯的只是敬重她。

 楚文轩替云染披好外袍后,一抬首看到有御医走过来,生怕那御医吵醒了云染,既然她睡着了,便让她睡会儿。

 楚文轩走过去拦住走过来的御医,庒低声音问:“发生什么事了?”

 “又有人感染了瘟疫,而且又死了三四个人。”

 楚文轩回头,看到睡在晨幕之中的女子,眉紧紧的蹙起来,睡梦中都不蹋实,现在告诉她,于事无补,只会增加她的烦恼罢了,还是让她安心睡一会儿吧。

 “你立刻带人去把那些死的人烧了填埋了,处理⼲净就行了,皇后正在培育东西,短时间內本不可能培育出来的。”

 御医点头转⾝离开,自去处理这件事。

 楚文轩则唤了龙一和龙二两个人保护皇后娘娘,他带人去巡查整个村子,看看情况是不是比之前严重。

 云染一直歪靠在大树上休息,这一次她睡得比较沉,比任何一次都要沉,浮浮沉沉间,她想挣脫梦境走出来,可是却不能够,一直深陷进梦境之中出不来,慢慢的她的脑海里出现了一些画面,一些从前她没有见过的画面。

 轻雾漫中,好像电影似的拉开了帷幕,一个小小的粉嫰的小丫头正在后花园里秋千,她的⾝边跟着一个娘,两个丫鬟,还有一个美的夫人,那夫人笑容温柔,満目宠溺的望着那秋千架上的小小丫头,温柔的声音响起来。

 “丹儿,下来吧,玩了这么一会儿是不是累了,娘亲让人准备了你喜吃的点心,吃点东西再玩吧。”

 小女孩‮头摇‬:“不,娘亲,人家还要玩一会儿,爹爹给丹儿做的秋千架真的好漂亮,坐在上面好像飞起来似的。”

 小小女孩儿说着又催促起来:“娘亲,你推得⾼一点,推得再⾼一点吗?丹儿好想像蝴蝶一样飞起来。”

 夫人満脸宠溺却无奈,不过手下的力道倒是加大了一些,用力的推着秋千架,使得小小的秋千飞了起来一般,秋千架上的小丫头笑得快无比:“娘亲,你最好了,丹儿最爱娘亲了,”

 夫人満脸甜藌:“就你嘴巴甜,娘亲真是拿你这个家伙没办法。”

 小丫头哈哈大笑。

 画面一转,是丹儿学练剑的时候,虽然丹儿年纪小,但是却对练剑极有天赋,小小年纪,剑术已是不凡,她除了学练剑外,还学琴棋书画,还学兵法,兵法是因为她有‮趣兴‬,所以了自个的⽗亲要学习,而那个⽗亲,儒雅不凡的男人,对自个的女儿几乎没有什么免疫力,只要女儿要求,一定会答应。

 丹儿每次学习琴棋书画,或者学习兵法的时候,都有人陪着,不是自个的⺟亲,就是自个的⽗亲。

 她是⽗⺟珍若至宝的掌上明珠。

 睡梦中的云染感受到了丹儿快乐无比的童年,她有一对疼她爱她的⽗⺟,对她照顾有加,疼宠有加,连做梦梦到这样画面的她,竟然感到开心,连带的她的心情都变好了。

 云染的梦境继续往下走,丹儿慢慢的长大,到了⾖蔻年华的时候,文武全才,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又是天生的美人胚子,走到哪儿都像一道风景线,昅引了多少追寻的目光,可是她傲然如云端的霓裳,那样骄傲又自信,从不曾在谁的⾝上流连,她承⽗⺟膝下,一家人开开心心的过着自己的⽇子。

 这⽇子说不出的开心‮悦愉‬,丹儿的⽗⺟也不急着让女儿嫁人,女儿还小,多陪陪他们要紧。

 云染做梦正做得香甜,她忘了此刻正处在荷花村,⾝处在瘟疫的地方,忘记了她很可能会死。

 她的心是‮悦愉‬的,她的脸颊上拢着开心。

 忽地,冷风吹拂过她的面颊,她一惊惊醒了,飞快的睁开眼睛望过去,看到头顶上暖暖的光洒落在她的⾝上,不远处是掩映在青山绿⽔之间的小村落,她的眼前不远的距离有一个草棚,草棚四周依然点着火把,照着棚子。

 云染怔怔的,一会儿才恢复了心神,忍不住笑起来,原来她是做梦了。

 那梦真是好‮实真‬啊,好似有一种⾝临其境之感,那小丹儿的幸福快乐,好像就是她的一般,最主要的是一般人做梦,醒来都会忘记,但是她做梦,竟然清晰得好像亲⾝经历过的一般,记忆一点也没有模糊。

 云染正想着,忽地心脏菗搐起来,疼得她冷汗直冒,忍不住伸手去抓前的⾐襟。

 汗⽔顺着脸颊往下冒,一会儿的功夫,整张脸⽩得像纸一般。

 不远处的龙一一回首便发现主子不对劲的地方了,飞快的走过来:“娘娘,你怎么样了,哪里不舒服?”

 不过只一会儿的功夫,云染已经恢复如常了,抬手抹掉脸上的汗⽔,摇了‮头摇‬:“心脏有些疼,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云染话一落,龙一的脸⾊忽地变了,失声叫起来:“娘娘,你不会感染了瘟疫吧。”

 云染摇了‮头摇‬,有没有感染上瘟疫她是知道的,她暂时还没有被瘟疫感染上。

 “没有,你别担心了,对了,赵御医有什么事吗?”

 “回娘娘的话,有一个御医感染了瘟疫,所以赵御医过来禀报皇后娘娘。”

 龙一禀报,云染脸⾊一暗,飞快的起⾝:“走,我们去看看,对了,你留下守着这里,不要让任何人靠近,若是坏了这些真菌,我有办法也救不了他们。”

 “好。”

 龙一恭敬的应声,守在原地。

 云染则领着龙二和赵御医去荷花村巡查,一众人一边走一边询问那感染瘟疫御医的情况,面看到楚文轩走了过来,楚文轩立刻走过来恭敬的开口:“娘娘,你睡得可好。”

 云染一愣,想起先前自己醒过来时,⾝上的⾐袍,应该是楚文轩的⾐服,不由得淡淡的向他道谢:“谢谢你了。”

 楚文轩‮头摇‬,走到云染的⾝后,一众人往荷花村走去。

 这里众人正为鼠疫忙碌。

 京城,却陷⼊了前所未有的恐慌之中。

 有人竟然在这时候怈露出去,京城一百多里外的地方发生了瘟疫的事情,甚至于有人已经潜进了梁城。

 这消息一起,整个京城慌恐起来,京城的上空遍布着霾,人人恐慌不安。

 再加上昨夜监察司的人把京城翻了个遍,本来先前他们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现在终于知道为什么监察司的人要搜城了,原来是为了要抓那从瘟疫地方逃出来的人啊。

 这样一猜想,京城更,整个京城都糟糟的。

 京城的一家茶楼,二楼的雅间里,燕祁周⾝拢着嗜沉,瞳眸遍布着霾,沉的望着面前的宁容和君熇两个人,昨夜大半夜的搜查,目前为止查到了三个人,但是还差一个人没有找到,所以燕祁十分的火大。

 只要一想到染儿在荷花村里,生死不知,他心中窝着一股火,恨不得把那该死的宋程给宰杀了。

 先前抓住的三个人,经过审问,才知道这几个人之所以跑,是因为有人告诉他们,他们感染了疾病,若是他们不离开的话,一定会被人抓住的,最后的下场只有死路一条,这拾撺几个人跑的人不出意外就是宋程,宋程就是想借着这几人的手扰大宣的京城,最好把瘟疫在京城传染开,不过这三个人被抓的同时,与他们有过接触的人已经被他们全都抓住了起来,一起送往荷花村去了。

 可是现在还有一个人没有找到,另外,宋程还没有抓住,此人才是最大的祸害。

 如何抓捕宋程才是目前最紧要的事情。

 本来先前他们搜查京城的行动有些隐秘,但现在既然大家都知道了,他们也没有必要隐瞒着了。

 燕祁望向宁容和君熇,沉声下命令:“既然京城內的百姓全都知道了,我们也没必要遮遮掩掩的了,朕下一道悬赏的公告,让京城的所有百姓都行动起来,就不相信抓不到那条漏网之鱼,这人若是抓住,给朕直接的杀了。”

 燕祁狠声说道,立刻唤了方沉安过来拟旨。

 “现有荷花村的夏二狗,年龄二十八,⾝形偏瘦弱,驼背头发稀少,若是有人发现此人,并抓了此人的话,赏⽩银一千两。”

 寻常百姓家什么时候看过这么一大笔的银子,若是有人发现这夏二狗,定然会抓住夏二狗过来领赏的。

 方沉安领旨去办事,很快,一道告示贴満了整个京城,所有人在恐慌之余,又对抓捕夏二狗起了莫大的‮趣兴‬,因为只要抓住此人便有赏银一千两,从此后一家大小都不会为吃饭穿⾐发愁了,只要抓住这夏二狗就行了。

 告示一下,整个京城都忙碌了起来,几乎所有的百姓都应声而动了,个个动手查找这荷花村的夏二狗。

 同时监察司的手下也没有耽搁,再次进行地毯式的搜查,一定要在最短的时间內把这夏二狗给找出来。

 茶楼里,燕祁正歪靠着等候消息,其实他的一颗心早飞到了荷花村云染的⾝上了,可是现在他却不能动,因为若没有自己坐镇指挥,京城只怕了套,现在能找到那夏二狗和宋程是最当务之急的,而且荷花村不时的有消息递出来。

 染儿并没有感染上瘟疫,这让燕祁松了一口气,可是随之一颗心再次的吊起来,瘟疫还没有解除,若是染儿感染上呢。

 一想到这个,他又焦燥不安起来,心绪不宁的。

 茶楼雅间的门被人轻敲了两下,一名太监的声音响起来:“皇上,有人求见皇上。”

 “什么人?”

 燕祁对于见人没什么‮趣兴‬,他现在不想见任何人,心里烦着呢。

 门外太监的声音又响起:“回皇上的话,来人说他是长鹤山庄的人,叫贺锦鹤。”

 “贺锦鹤,长鹤山庄?”燕祁念了一遍,觉得有些悉,很快,他知道这贺锦鹤是谁了,江湖武林盟主,这长鹤山庄就是武林盟主贺锦鹤住的地方,他来找自己做什么,他和贺锦鹤可没有半点集的地方,不过既然他找来了,他倒可以见见。

 “把他带过来吧。”

 “是,皇上。”

 太监的声音淹没下去,很快带人过来。

 贺锦鹤,江湖武林盟主,长鹤山庄的主人,要说皇帝是大宣的主子,这贺锦鹤便是江湖上的土皇帝,此人十分的有侠义之心,做事公道周正,所以江湖上的人都十分的信奉他,长鹤山庄在江湖上十分的有地位。

 本来按照道理,贺锦鹤这样的人和燕祁一辈子都没有集,但现在两个人竟然见面了。

 贺锦鹤⾝材⾼挑欣长,五官俊儒雅,二十五六岁的年纪,看上去和燕祁差不多大,但是举手投⾜却带着一股江湖的落落大方,雷厉风行,他走进来抱拳请安:“贺锦鹤见过皇上。”

 虽然贺锦鹤是江湖的老大,但面对皇帝的时候,他依旧要恭敬的行礼,这里是大宣的地盘,贺锦鹤也是大宣的人,所以他没有笨到和皇帝叫板,何况这个皇帝并不是寻常的帝皇,西雪厉害的恭亲王爷萧战都败在了他的手上,他一个小小的武林盟主又何至于挑上皇帝。

 所以贺锦鹤十分谦逊,燕祁点头:“起来吧,贺盟主要见我,想必是有什么事吧?”

 贺锦鹤这样的人不会无缘无故的要见他,肯定是有事要见他的。

 贺锦鹤听了燕祁直接的话笑起来,他说话不喜拐弯抹角,这样敞开了说话很好。

 贺锦鹤望向燕祁,沉稳的开口:“我知道皇上在抓捕宋程,在下虽然不才,但可以帮助皇上抓到宋程。”

 “呃,”燕祁惊讶了,他倒是没想到贺锦鹤来见他,竟然是为了帮助他抓宋程,如果能把宋程抓住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只是贺锦鹤为什么肯定自己能抓住宋程,那家伙很狡猾。

 “皇上是不相信我能抓到宋程吗?江湖人做事自有江湖的渠道,这一点皇上不要心,皇上只要答应在下一件事,在下便可以把宋程抓过来。”

 “说?”燕祁倒是好奇,贺锦鹤想从他手中得到什么。

 “云湘,在下要云湘,皇上可能不知道,她是在下⽗亲收的一个小弟子,⽗亲十分的喜爱她,自从她离开长鹤山庄后,在下的⽗亲整⽇的数落在下,说在下没本事,连一个小丫头都搞不定,看不住,还说若是在下再不把云湘给他带回去,就别想回长鹤山庄了。”

 贺锦鹤十分的无语,不知道⽗亲怎么就那么喜那张牙舞爪的小丫头,对于他这个武林盟主一点都不屑,看见他跟看见一团屎差不多,一脸的嫌弃,或者该说她看到任何一个男人都没好感,但是她对老爷子却十分的好,两个人就像哥俩好似的,别提多亲密了,经常一起搞怪,整个长鹤山庄的人没有不怕这两个人的,什么坏事都做得出来,让他头疼不已,可是他却拿他们没办法。

 两个人就像一大一小两个小怪物,可是自从云湘离开长鹤山庄,老爷子就不开心了,再也不玩了,饭也吃得少了,话也说得少了,一看到他就是横挑鼻子竖挑眼,他哪里都不如他的意。

 最后老爷子还下了令,若是再看不到云湘,他就绝食。

 所以他只得来京城一趟,意把云湘带回长鹤山庄。

 不过要想带走云湘并不是容易的事情,必须有一个人同意,才能带走她,否则她不走。

 这个人便是当朝皇后娘娘,因为云湘说过,她的命是皇后娘娘赐予的,若是没有皇后娘娘发话,她是不会去长鹤山庄的。

 贺锦鹤想来想去,便想出这么一个办法,从皇上口中讨得一个圣旨,相信云湘定然会跟他离开京城,回长鹤山庄。

 燕祁愣了一下,没想到贺锦鹤帮他,竟然是为了云湘。

 他还以为他想从他手上得到什么,不过他要云湘,该找的是宋家的人,找他做什么。

 “这该和宋家的人说,若是他们同意,你自然可以带走云湘。”

 “可是她不走,她说她要进宮陪皇后娘娘,以后留在她⾝边报答她的恩情,再不离开皇宮一步,终⾝不离开。”

 燕祁愣了一下,关于云湘和染儿之间的事情,他知道的不多,他只知道染儿曾经救过云湘,别的并没有过问,倒没想到云湘竟然是个如此硬气的。

 燕祁挑开了眉望向贺锦鹤:“你要她回长鹤山庄,就是为了应付你⽗亲吗?如果这样,朕不会答应的,如果是贺盟主自己想让她回长鹤山庄的,朕说不定可以想想。”

 贺锦鹤愣了一下,没想到皇上竟然这样说,脸颊有些不自在的红,虽然他是江湖儿女,可说到感情的问题,还是有些扭捏,不过只一会儿功夫,贺锦鹤就放开了,抬头望向燕祁,提醒他:“皇上,这是你情我愿的事情,我帮助你抓到宋程,你帮我下一道旨意,让云湘跟我回长鹤山庄。”

 燕祁冷笑:“别以为没了你,朕就抓不到宋程,没错,宋程此人是险狡诈,但只不过是时间早晚的问题,朕肯定会抓到他,手刃他的。”

 “至于云湘,这是皇后和她的事情,还忍不到朕来做主。”

 贺锦鹤愣了一下,没想到皇上竟然以皇后娘娘的意愿为意愿,这事还真是难办。

 他本来以为这事很容易的,现在看来。这帝皇帝后果然是一块难啃的骨头。

 “好,是我想让她回长鹤山庄的,”贺锦鹤大声叫起来,耳垂都下意识的红起来,然后洒脫的转⾝便走,一路往外走去,一路扔下话来:“我去替你抓宋程,皇上别忘了答应在下的事情。”

 他说完很快闪⾝离开,燕祁望向⾝后的逐⽇和破月两个人,淡淡的挑眉轻笑:“你们说朕答应他了吗?”

 逐⽇和破月二人嘴角菗了菗,皇上你的意思是答应了,不过事实上你没答应。

 “没有。”

 皇上的心太黑了,可怜的贺锦鹤,和皇上斗,你太嫰了,这件事你找皇上没有用,只有找皇后娘娘才有用的。

 燕祁依旧歪靠在茶楼里等消息,傍晚的时候,刑部终于等到了荷花村的夏二狗,被人送到了刑部,这扭送着夏二狗,送夏二狗进刑部的不是别人,竟然是夏二狗的姑⽗,一个杀猪屠⽗,先前夏二狗便是躲在这屠⽗家的地窖里的。

 燕祁接到禀报,立刻赶往刑部,夏二狗此时已经感染了瘟疫,发起了⾼热,他往刑部的大堂上一跪,谁也不敢靠近,一个个离得他远远的,掩鼻退避三舍。

 夏二狗痛苦的朝着⾝边的人叫着:“救救我,救救我。”

 燕祁出现后,刑部的尚书赶紧领着‮员官‬出来接皇上,燕祁脸⾊黑沉森,怒瞪着下跪着的夏二狗:“你这个该死的东西,竟然胆敢私自出荷花村,分明是找死,说,你出了荷花村和什么人接触过?”

 夏二狗神思有些糊,挣扎着开口:“草民离开了荷花村后,便一直待在姑⽗家中的地窖里,没有出来,皇上饶过草民一次吧。”

 正因为他没有出来,所以街坊邻居不知道他躲在他姑⽗家里。

 燕祁听了夏二狗的话,总算松了一口气,不过很快冷沉着脸下命令:“来人,把这家伙带下去杀了,尸体立刻送回荷花村处理。”

 夏二狗⾝子一软,直接的瘫倒在地上,像个死狗一般眼翻着⽩。

 正堂下首,⾝穿黑⾊太监服,脸蒙黑纱,手戴黑⾊手套的监察司的手下飞快的提着夏二狗走了出去执行皇帝的命令。

 夏二狗此人本不该杀,但是燕祁现在心中实在是火大不已,出动了多少的兵力人力就为了抓这么一个刁民,明明⾝中了瘟疫,你不安份的待在荷花村里,竟然到处跑,给梁城带来这样大的恐慌,所以该杀。

 杀掉了夏二狗,燕祁把眼光盯到夏二狗的姑⽗⾝上,这男人乃是一个屠⽗,満脸的横⾁,一双细长的小眼睛里精光四,飞快的对着上首的燕祁磕头:“草民见过皇上,皇上张贴的皇榜上说,若是抓住夏二狗,便赏⽩银一千两,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拿到银子。”

 屠夫口沫飞溅的说道,燕祁一脸的嫌弃,不过没表现出来,森冷的喝问:“你还是先把你这几⽇接触过的人待一下为好。”

 “接触的人?”

 屠夫愣了一下,不是抓人拿银子吗?和他接触的人有什么关系/。

 “皇上。”

 屠夫想要说话,燕祁下首的监察司太监宁容已经脸⾊森森的走了过来,居⾼临下的俯视着屠夫,嗜⾎的一握间的长刀,森冷的喝道:“皇上问你话呢,立刻把你这几⽇接触的人待清楚。”

 宁容的话刚落,外面有人击起了鼓鸣了冤,燕祁挑了一下浓黑的眉,这种时候谁击鼓鸣冤啊。

 “去外面把人带进来。”

 宁容闪⾝出去,很快从刑部的外面带进来一个人,这人是屠夫的领居,一进来扑通一声跪下,大叫:“禀皇上,屠夫杀了他的娘子,求皇上杀了这心狠手辣的家伙,替他娘子报仇。”

 燕祁的脸⾊难看了,満目嗜杀的盯着屠夫:“这事是你做的?”

 屠夫心里咯噔一响,随之态度坚决的‮头摇‬:“不是我,皇上明见,我没有杀我家娘子。”

 他说完朝着⾝侧的邻居妇人大叫:“你不要信口雌⻩,我没有杀我家娘子。”

 这邻居妇人和屠夫家的娘子好,今儿个看他娘子一直没有出来,便到屠夫家看看,没想到竟然看到屠夫的娘子死在了上,而她是把一把杀猪刀捅死的,这不是屠夫杀的又是何人为所,这邻居听到皇上在刑部,立刻跑来击鼓鸣冤。

 邻居看屠夫凶狠恶煞的样子,分外的害怕,不过堂上坐的可是皇上,她就不信皇上不处置这个家伙。

 “皇上啊,是他杀的,今儿个早上,他家娘子还和我悄悄的说了,赵大強想把她侄儿送出去,她不肯,后来她匆匆的回去了,民妇想着,一定是这赵大強看他娘子不同意,所以杀了他娘子,然后带了他娘家的侄儿来报官。”

 邻居妇人说完,屠夫赵大強心里害怕,飞快的开口:“皇上,你休要听这妇人胡言语,草民没有杀自个的娘子。”

 燕祁望着下首的屠夫,瞳眸暗沉,好似汹涌的波涌一般沉沉浮浮的,他満脸鸷冰冷,深沉的开口:“赵大強,你说你没杀你家的娘子,如若刑部‮出派‬忤作去验尸,可是会一验便知的,到时候罪加一等,你确定要朕派人去验尸吗?”

 屠夫赵大強一怔,他的心理防线本来就不够強,此时听皇上的话,早就挎了,飞快的磕头:“皇上饶命啊,草民这样做是为了把夏二狗送过来,可是那个人不同意,一直死着草民,所以草民才会失手杀她的,皇上开恩啊,草民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也是因为皇上。”

 燕祁蹙眉,森的盯着他,冷声:“你还是说说你这两三天都和谁接近。”

 赵大強不敢再有半点的迟疑,飞快的开口:“这两天草民一直和林梅在一起。”

 赵大強话一落,先前击鼓报案的赵大強的邻居叫起来:“皇上,那林梅就是赵大強的姘头,他为了那个女人早就想杀他娘子了。”

 赵大強听这妇人的话,陡的朝着她怒吼:“再说,再说信不信俺杀了你。”

 那邻居终不敢再说,只一径跪着,燕祁望向监察司的宁容,下命令。

 “立刻带赵大強去找他的女人林梅,查一下林梅都和谁接触过,她接触的人,全都送进荷花村去救治,还有赵大強家,全都消毒,不能出一丁点儿的差错。”

 “是,皇上。”

 宁容飞快的一挥手,监察司的太监闪⾝便上,提了赵大強,连带的赵大強的邻居妇人也被带走了,那邻居被带走,一脸的冤屈:“皇上,这事⼲我什么事啊,为什么,为什么要把民妇抓起来啊。”

 燕祁是不想出一点的意外,凡是所有和荷花村人接触过的人,全都抓起来,送进荷花村,进行排查,等到确认他们没有感染瘟疫,才会放他们出来。

 宁容马不停蹄的去办这件事,屠夫赵大強接触过林梅,林梅又一连接触过四五个男人,这些男人又接触过几个人,这样一番排查下来,竟然抓了几十个人,这些人全被监察司的太监给抓了,一路送往荷花村。

 至此瘟疫潜逃出来的人全都被抓了进去,再没有一个人遗漏在外,燕祁下了一道诏示,安抚整个梁城的百姓,声明荷花村里逃出来的人,现在全都被抓了起来,送回了荷花村,相应的地方全都采取了有效的措施,所以大家不要恐慌,随着诏示的下达,梁城的恐慌总算‮定安‬了一些。

 虽然还有不安,但很多人已经淡然了下来。

 燕祁眼见梁城‮定安‬了下来,想到现在还在荷花村的染儿,不由得心里疼痛,他起⾝带领着数名手下,准备进荷花村,不管怎么样,他不能让染儿一个人在荷花村里,他要与她一起联手抵抗瘟疫,若是染儿出了什么事,他也不想活了。

 反正现在大宣已经安宁了下来,逐步走上了正轨,他们就算是死也安然于心了。

 不过燕祁还来不及离开,便接到贺锦鹤的消息,宋程被他抓住了。

 现在贺锦鹤把人送到了刑部。

 燕祁一听到太监方沉安的禀报,立刻马不停蹄的领着人又赶回刑部。

 刑部的大堂上果然扣押着一人,这人不是宋程又是何人?此人生了一副天生的反骨,鹰勾鼻子,三角眼,一看便有些狰狞,他正对着贺锦鹤怒目而视,若不是贺锦鹤,他是不会被抓的。

 这个该死的混蛋,竟然拉拢了往常和他好的兄弟⽩虎寨的寨主,借用了⽩虎寨寨主的名义把他给钓了出来,没想到他精明了一辈子,到死还是被鹰啄瞎了眼睛。

 “贺锦鹤,我与你往⽇井⽔不犯河⽔,你竟然设局抓我,我就是死也不会放过你的,我那怕到了九泉之下,也会找你报仇的。”

 贺锦鹤端坐在刑部大厅一侧,听了宋程的话,伸手挖耳朵,气定神闲的挥手,不甚在意的说道:“我等着你从地下爬上来,对了,兄弟,我没告诉你吗?我不怕鬼,一般鬼怕我。”

 他的话使得宋程差点吐⾎,恨不得咬死这家伙。

 可惜他的武功比起贺锦鹤来差了一大截,所以才会被贺锦鹤给抓住了,现在他被点了⽳道,动弹不得,看来他只有等死的份了,而这一切都是贺锦鹤。

 “贺锦鹤。”

 宋程大叫,贺锦鹤无语的翻⽩眼:“宋程,你别叫那么大声,我听得见,我不是聋子。”

 “我不会饶过你的,我做鬼都不会饶过你的。”

 贺锦鹤无聊的接口:“都说了,我不怕鬼,我等着你啊,宋程,你若是想我了,上来找我,我和你喝酒。”

 贺锦鹤嘻嘻笑,一点也不以为意,刑部正堂上坐着的一⼲‮员官‬,忍不住脸黑了一分,说实在的,宋程这个人长得凶狠恶煞似的,十分的狰狞,一般人看了害怕,就是他们也有些害怕,可是贺锦鹤一点也不以为忤,所以说这家伙是个厉害的家伙。

 贺锦鹤此时心情极好,因为他终于可以带云湘回长鹤山庄了,他终于不用再受他爹的魔音催耳了。

 想想便觉得心情愉快,都想唱歌了,所以对于宋程的咬牙切齿,贺锦鹤真的不以为意。

 刑部门外很快响起了脚步声,燕祁领着一⼲人旋风似的冲了进来,一眼看到瘫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宋程,看到宋程,燕祁便想到现在⾝陷在荷花村的染儿,他心头的怒火燃烧了起来,冲进来抬脚对准宋程踢了下去,一脚之后又是一脚,每一脚又重又有力,几脚下去,宋程直接的被踢得口吐鲜⾎,挣扎不已。

 整张脸都鼻青脸肿的,不过他看到燕祁的痛苦,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燕皇帝,你也知道痛吗?哈哈,若不是你坏了宋家的好事,我们宋家早就登上大宣的皇位了,既然你让我们宋家不痛快,我们宋家也不会让你痛苦,那个女人一定会感染上鼠疫的,你知道荷花村为什么发生鼠疫吗?那是我大哥从前培育出来的,几只老鼠便给一个村子带来那么大的灾难,真是大快人心啊,我大哥那样有才的人,竟然只得一个三甲的探花,他该是状元,我宋家人都是有才的,都怪那狗庇皇帝,若是他点了我大哥为状元,就没有后来的种种了。”

 宋程大笑,燕祁脸⾊难看,脑子很,他脑海中只有宋程的那句话,染儿一定会感染上鼠疫的,不,染儿不会感染上鼠疫的。

 燕祁在心中肯定,随之看到宋程颠狂的样子,燕祁心中怒火狂炽,如烈油浇灌一般的难受,他陡的大喝出声:“来人,给我把他菗筋扒⽪了,吊在城墙上三⽇,然后扔到坟岗去喂狗。”

 方沉安飞快的领命:“是,皇上。”

 前一刻还狂笑得意的宋程,笑声嘎然而止,眼里是怎么也掩不住的恐惧,菗筋扒⽪,还吊城墙上三⽇,然后还要把他扔进坟岗去喂狗,这实在是太惨忍了。

 此时,方沉安已经指挥着几名太监过来,把宋程往外拖拽,宋程此刻心中最恨的人不是燕祁,而是贺锦鹤,若不是贺锦鹤,没人知道他和⽩虎寨的寨主好,他就不会上当,他本⾝是个小心警慎的人,很难相信别人,但是⽩虎寨的寨主与他有过命的情,他没想到最后贺锦鹤竟然说动了他,借他的手来抓住了他。

 “贺锦鹤,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我做鬼也要找你算帐的。”

 贺锦鹤继续挖耳朵:“无聊,都说了我等着了,还一直碎碎念。”

 贺锦鹤说完,抬首望向燕祁,慡朗明媚的开口:“皇上,我帮你抓住了宋程,你该兑现你的诺言了。”

 “诺言,我与你有什么诺言?”

 燕祁挑⾼了长眉,脸⾊不善的望着贺锦鹤,他的脸上写着,朕现在心情很差很不好,谁也不要来招惹朕。

 可惜贺锦鹤,一向耝神经,对于这个本不懂,所以听了燕祁的话,分明是不承认和他之间的承诺的,不由得脸⾊黑了下来,指着燕祁:“燕皇帝,你什么意思,你竟然言而无信。”

 “我怎么言而无信了?”

 燕祁冷冷的挑眉问他,贺锦鹤指着他说道:“先前我们可是有说定的,我帮助你抓宋程,你给我下一道圣旨,让云湘跟我回长鹤山庄的。”

 燕祁一脸的怜悯,望着贺锦鹤:“贺盟主,你的脑子实在不怎么好,你说我先前答应你了吗?答应了吗?若是你不确定我手下可以帮你。”

 逐⽇和破月二人飞快的开口:“贺盟主,我们皇上没有答应你,是你自个儿的主意。”

 贺锦鹤差点吐出一口⾎来,脸⾊黑沉得可怕。

 刑部的‮员官‬,看着贺锦鹤黑沉的脸,忍不住叹息,果然是一物降一物啊,那宋程恨死贺锦鹤了,愣是拿贺锦鹤没有半点办法,可是贺锦鹤到皇上的手里,那又是小巫见大巫,本是拿皇上没有半点办法。

 众人正叹息着,刑部的门外,一骑快马迅速的疾驶而来,直落到刑部的门外,飞快的奔进来,一路叫着进来。

 “报。”

 此人乃是五城兵马司的人,先前守着荷花村的人,皇上先前下了命令,荷花村那边有任何一点风吹草动的事情,便禀报过来。

 燕祁一看是守荷花村的人,不由得心一沉,飞快的开口:“什么事?”

 “禀皇上,宋家的‮姐小‬,竟然要进荷花村陪娘娘,属下等拦着她了,皇后也命人传话让她离开,可是她依旧要进荷花村。”

 燕祁脸⾊冷冽,冷喝出声:“胡闹。”

 他急急的起⾝,大踏步的往外走去,路上正好看到方沉安,方沉安恭敬的禀道:“皇上,已经把宋程给菗筋剥⽪了。”

 “命人吊城门上去。”

 “是,皇上。”

 方沉安领命自去办,这里燕祁则领着逐⽇和破月二人一路直往外走,逐⽇和破月二人经过贺锦鹤的⾝边时,拉他一把。

 “贺盟主走吧,那宋‮姐小‬可不就是你的云湘,荷花村那边起了鼠疫,她可是要进荷花村的。”

 一言使得贺锦鹤脸⾊变了,冷喝出声:“她敢。”

 贺锦鹤跟着燕祁一路往外走去,一众人迅速的离开了刑部,前往荷花村而去。

 荷花村上空,笼罩着一片死亡气息,整个村子里弥漫着愁云惨雾,凄惨的哭声不时的响起,越来越多的人死了,人数从最初的几个人到现在的三十多个人,死亡笼罩在每一个人的头上,但是速度对于鼠疫来说,算不得太快,这与云染他们准备的汤药有关,喝了抑制鼠疫的汤药,虽然不能治鼠疫,但是多少还是有些抑制作用的。

 荷花村的村口,此时云湘还在哀求,哀求五城兵马司的人,放她进去陪云染。

 “求求你们了,让我进去侍候皇后娘娘吧,她需要我,她一个婢女没有,不方便。”

 云染先前进荷花村的时候没带任何婢女进去,所以云湘才会如此说。

 不过五城兵马司的兵将严肃的说道:“先前我们已经禀报给皇后娘娘了,娘娘说任何人不准进去,她现在正在草棚那边察看菌种情况,没办法过来。”

 云湘还在不依不饶的求着,想扒开五城兵马司的人冲进去,不过兵将太多了,她本就得不了手,又被人给拉了回来。

 不过就算这样,她也没有离开的打算,依旧执着的守在原地。

 她是云姐姐救的,她该报答她的,可是一直没有机会,现在有这么一个机会,可以陪她,这些人为什么拦着她啊,不行,她一定要进去。

 云湘又要往里冲,又被人给拦住了,直到⾝后的暗夜之中响起了马蹄声。

 一众人停住了动作,回望过来,便看到一辆马车,数匹骏马疾驶而来,为首的马车一停靠下来,一道风华无双的⾝影脫颖而出,五城兵马司的人赶紧的领着人过来,恭敬的跪了下来。

 “属下等见过皇上。”

 燕祁点了点头,问为首的人:“里面现在什么情况。”

 “回皇上的话,已经有三十多个人死亡了,这样下去恐怕死的人越来越多,而且感染的人也由最初的七十多人,到现在的一百多人了。”

 燕祁听着这兵将的禀报,心里突突的,他最关心的是云染。

 “皇后呢,她怎么样,有没有感染。”

 别人他不关心,即便他们是他的子民也一样,他心头最贵重的只有染儿一个人。

 五城兵马司的人立刻齐齐‮头摇‬:“回皇上,没有,皇后娘娘没有感染瘟疫,所以皇上不要担心了。”

 燕祁听了总算松了一口气,大踏步的想越过五城兵马司的人,进荷花村,⾝侧的五城兵马司的人齐齐的一惊,有人飞快的伸手拦住了皇上的去路。

 “皇上请留步,您这是做什么?”

 燕祁望了一眼这人,一⾝的冷霜,挑⾼长眉沉声开口:“自然进荷花村,没道理皇后娘娘一个女流之辈在里面承受着这些,而朕一个大男人竟然在外面等着,这岂不让全天下的人笑话朕。”

 燕祁话落,五城兵马司的人依旧执着的拦着燕祁的去路。

 “皇上,先前皇后娘娘传了话过来,任何人不准⼊內,皇后娘娘还特别的加了一句,也包括皇上。”

 燕祁的脸⾊一下子黑了,如漆黑的暗夜一般,周⾝源源不断的寒气溢出来,包裹着他整个人,使得他像杀神一般,強大的凶煞之气,令五城兵马司的人吃劲,个个低头不敢看燕祁。

 “皇上。”

 燕祁大喝:“滚开,否则别怪朕杀了你们。”

 此时的他瞳眸一片暗嘲,慢慢的拢上了⾚红的妖治之⾊,大有要杀人的狂暴。

 “皇上,皇后娘娘说。”

 五城兵马司的一个兵将话还没有说出口,便被燕祁直接的抬手一巴掌给狠狠的掀飞了出去,其他人飞快的后退,不敢再拦皇帝。

 云湘紧跟着燕祁的⾝后,打算进荷花村,⾝后的贺锦鹤飞快的伸手拉住了云湘,阻住她的去路。

 “云湘,你进去做什么?”

 云湘一抬首看到了贺锦鹤,这家伙还没有走吗,她都和他说了,她不回长鹤山庄了,她欠云姐姐的太多,要留在她⾝边报恩的,之前两次她救了她,后来宋家又没事了,所以她决定此生再不离开云姐姐一步,侍候她一辈子。

 云湘脸⾊冷冷的开口:“放开。”

 她眼看着燕祁要走进去了,心里着急,若不跟着皇上一起进去,她就别想进去,这五城兵马司的人不会放她进去的。

 贺锦鹤拉着云湘的手不放,云湘恼火的抬脚对着贺锦鹤的下⾝踢了过去,这一下贺锦鹤赶紧的松开手,她奔了过去,追上了皇上。

 五城兵马司的人,一时间没敢拦。

 眼看着皇上领着人要进荷花村了,忽地荷花村里一众人走了出来,为首的女子正是云染,云染的⾝侧紧随着楚文轩,还有龙一和龙二,好在他们都没有感染上瘟疫,燕祁看到云染没有事,一颗心终于落地了。

 不过云染脸⾊可不太好,走过来望着燕祁:“皇上,请立刻退回去。”

 她不希望燕祁再进来,她已经进来了,燕祁若是再进来,感染了瘟疫,他们的儿女怎么办?所以云染绝不同意燕祁进去。

 燕祁面⾊一怔,看云染神容认真,态度十分的坚决,不由得心中火大起来。

 她能进去,为什么他不能进去,他进去她担心,难道不知道她进去,他一颗心如在热油里煎熬了一般,⽇夜难安吗?

 “染儿,我不会回去的,我会陪在你的⾝边的。”

 云染还没有说话,楚文轩率先开口:“皇上万万不可。”

 燕祁眸光凌厉,狠狠的瞪了楚文轩一眼,有他什么事啊,云染已经开口,语气却已经温软了下来,她知道若是她态度強硬,燕祁未必会理会她,所以她温柔的望着燕祁。

 “燕祁,我们不会有事的,现在菌种已经生成了,很快这些百姓就有指望了,你别进来,再等我几天好吗,只要几天就好,定然可以救这些感染的人,你就别进来了,如果你不放心我的话,你可以守在村口,我每天都过来看你,让你确定一下,我并没有感染瘟疫,你看这样可好?”

 云染话落,一侧的楚文轩赶紧的说道:“皇上,请你理解皇后娘娘的一片苦心。”

 燕祁气狠狠的瞪视着楚文轩,然后望向云染,只见云染的瞳眸中満是祈求,让他不要进去,她不想他有事。

 燕祁的心狠狠的‮击撞‬了一下,最后终于还是同意了,不过心里气狠难平,恶狠狠的说道。

 “你千万不要有事,否则朕一定会进去的,到时候你再和我说什么也没用,而且你只有几天的时间,若是几天后还没有好,我定然进去陪你。”

 “好。”

 云染温柔的声音响起来,她的眸光从燕祁的⾝上收回来,落到云湘的⾝上,瞪了云湘一眼:“云湘,立刻回宋府去,你若是再在这里添,看我不让人把你拎回宋家去。”

 云湘眼眶红红:“云姐姐,我想陪你。”

 她是真的想陪云染的,云染叹口气,望着她说道:“我不会有事的,我知道你担心我。”

 “那你一定要好好的。”

 云湘会反驳别人的话,但是她不会反驳云染的话,哽咽着答应了。

 云染点头,望向楚文轩,咐咐:“照我先前说的做,立刻让人去买馒头来,越多越好。”

 因为时间紧迫,村里死的人越来越多,她本来想用链霉菌制抗生素来治鼠疫的,但是现在等不及了,所以她打算用馒头直接制成链霉菌,不过这样做有一部分危险,若是有人对链霉菌过敏的话,很可能就会出事,但现在时间紧急,所以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楚文轩领命,立刻吩咐五城兵马司的人去买馒头过来,越多越好,买到后立刻送进来。

 这里云染和燕祁的眸光绞在一起,两个人一句话没有说,不过彼此的情意充斥在心间,燕祁看到云染要离开,缓缓的开口:“染儿,小心点。”

 云染点头,给他安慰:“嗯,你放心,我不会有事的。”

 云染转⾝领着楚文轩等人往里走,⾝后一直没有说话的贺锦鹤忽地大叫了起来:“皇后娘娘。”

 云染停住⾝子望过来,便看到一个眉眼俊朗的青年正抱拳望着她。

 “我是长鹤山庄的贺锦鹤,先前我帮皇上抓住了宋家的‮二老‬宋程。”

 云染微微挑开眉,望了燕祁一眼,见燕祁脸⾊难看,不由得角勾出笑来,朝着贺锦鹤点了一下头:“谢谢你了。”

 “谢倒不必,只是皇后娘娘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

 “说说看,”云染对于贺锦鹤倒是不讨厌,但是燕祁看云染对贺锦鹤温声细语的说话,心里却十分的讨厌,鸷的盯着贺锦鹤。

 “我想带云湘回长鹤山庄,希望皇后娘娘能同意。”

 云染好笑的望向云湘,难道这个男人是云湘的良人,那倒是不错,武林盟主吗,⽇后若是他们遇到什么事也可以请他帮忙啊,如此一想,越发觉得不错。

 云湘却脸⾊不好看的说道:“贺锦鹤,你胡言语什么,我说过了,我要留在宮里,陪云姐姐一辈子的。”

 云染听了云湘的话,直接的翻⽩眼,瞪她一眼:“死丫头,宮里那么多的宮女,我不差一个宮女。”

 云湘傲然的仰着头:“我就想陪着你,谁说都没有用。”

 燕祁一看贺锦鹤难看的脸⾊,心里倒是⾼兴起来,望向云湘说道:“朕准你留在宮中陪你云姐姐一辈子。”

 这下贺锦鹤脸黑了,相较于他的黑脸,云湘倒是⾼兴的一福⾝子:“臣女谢过皇上了。”

 云染望向贺锦鹤,明朗的笑道:“没事,等我出来,定然会劝她跟你回长鹤山庄的。”

 她说完转⾝往里走去,后面多少道眸光望着她,其实所有人都想跟着她进去,但是却碍于她的话,而停在了荷花村的村口。

 很快,五城兵马司的人买来了馒头,一筐一筐的馒头送进荷花村,龙一和龙二还有楚文轩忙碌着把馒头运进去,云染则把馒头放进了草棚里,这草棚温度极⾼,十分的热,链霉菌已经开始繁殖,把馒头放进去,只要一天‮夜一‬的时间,这种菌就会爬満馒头,人吃了馒头后就会好转,但是同样的这种菌种极不稳定,没有制成抗生素进行⽪肤测试,所以有些人不能吃这种东西,吃了很可能会出现意外,但现在她顾不得那么多了,若是再这样等下去,这村里的人估计得全死了。

 忙碌完了所有的一切,已经是半夜了。

 楚文轩走到云染的⾝边:“皇后娘娘,臣找了一户人家,你可以过去盥洗一番休息一下。”

 云染想了想点头同意了,起⾝跟着楚文轩往村子里走去,楚文轩安排的人家,全家都感染了瘟疫,现在在东村医治,所以屋子便空了下来,这里已经消过毒,去过霉气,又打扫过,十分的⼲净,此时屋子门口有一个清秀的少女正张望着,一看到云染等人过来,飞快的跑过来,恭敬的跪地磕头:“民女阿花,见过皇后娘娘。”

 云染让阿花起来,她望向楚文轩,楚文轩介绍了一下,阿花是这个村子里的没有被感染瘟疫的人,因为此次云染没有带婢女进来,所以盥洗什么的不方便,所以楚文轩自做主张的找了阿花过来侍候她。

 云染点了一下头,表示知道了,便吩咐楚文轩赶紧去守着那批馒头,无论如何不能让人破坏了。

 她自己则领着阿花进了屋子,让龙一在外面守着,龙二和楚文轩去守着那草棚。

 阿花负责侍候云染,很快替云染准备了盥洗⽔等,云染进⽔桶好好的冒了一个澡,只觉得整个人都舒服了,不过她的口又开始剧烈的疼痛起来,这一次似乎比上一次疼得更厉害,她仔细的检查过后,发现自己一点病都没有,只是心脏菗搐般的疼,整颗心都疼了起来,这是怎么一回事?

 云染心惊,第一次可以当成不知名的原因,但是连续两次,这事分明有古怪,可要说她生了病,或者感染了瘟疫又不像,除了心脏‮烈猛‬的菗搐剧痛之外,并无别的症状。

 一会儿的功夫,剧痛过去,她脸⾊如纸一般的惨⽩,等到她从浴桶里爬出来穿上⾐服走出去,阿花被她的脸⾊吓了一跳,那么苍⽩,一点⾎⾊都没有。

 阿花惶恐的开口:“娘娘,你怎么了?”

 云染‮头摇‬:“我没事,可能是太累了。”

 她只能归功于这个,要不然如何解释自己心口痛这件事呢。

 她连头发都没擦便趴到上去‮觉睡‬了,阿花看不下去,赶紧的取了布替云染擦⼲头发,然后小心翼翼的替她盖好被子走出去,守在门外,皇后娘娘⾝子金贵,她可不能大意。

 房间里,云染再次的陷⼊了梦魔,这一次竟然是接着先前的梦境往下做的。

 ⾖蔻年华的丹儿,成了陆川城的才女,不但是陆川城的男人喜她,就是别的城池的青年才俊也喜她,虽然她还没有及笄,但登门求娶的人很多,各个名门大族请了媒人上门说合,可惜丹儿的婚事早就被她拿到了自个的手里,她和⽗⺟说清楚了,有朝一⽇若是她嫁,必然是她喜人,否则她不嫁。

 这样一眨眼的时间,丹儿到了及笄之年,她终于遇到了一见倾心的男人,两个人彼此喜,那男人并不是什么上流社会的人,也不是什么勋贵世家,他只是寻常的出⾝,从底层爬上来的,丹儿嫁给他的时候,他只是军中一个小小的参将,但是丹儿并不嫌弃他,反而喜喜的上了花娇,嫁给了自己的心上人。

 婚后,夫十分的恩爱,方家有的是钱,又只有一个独女,所以所有的钱财都用来培养自个的女婿了,女婿不但一表人材,最关键是争气,很快在朝堂之上声名鹤起,慢慢的从一颗默默无闻的小参将,爬到了副将,将军,最后是镇国大将军。

 丹儿一直夫唱妇随,夫君拿刀她就拿剑,夫君坐镇大营,她便率军出征,夫二人上‮场战‬,⼊朝堂,一直形影不离,是人人称慕的一对神仙伴侣。

 丹儿为了帮助自个的夫君,甚至于一连流掉了两个孩子,在第三次‮孕怀‬的时候,夫君再也不忍心让她流掉自己的孩子,陪着她待在京城,最后他们的孩子终于出生了,整个府邸都是一片腾之声,人人‮奋兴‬,个个开心。

 鞭炮声声响,声笑语,満堂快,这份快乐连云染都感受到了,睡梦中的她竟然不自觉的笑出了声,外面守着的阿花听到里面的笑声,怀疑自己听错了,仔细的听又听不到了。

 云染的梦没有往下做,因为心脏传来的剧烈疼痛,疼得她醒了过来,她倦缩着⾝子在上菗搐,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心脏会这么痛这么的难受,好像有人紧抓住她的心一般,狠狠的掐着,让她不过气来,疼得她死去活来的。

 云染在上翻滚,屋子外面阿花终于听到了动静。飞快的推开门,看到在上打滚的云染,不由得吓了一跳,飞快的扑到前,紧张的追问:“娘娘,你怎么了?”

 阿花的叫声惊动了龙一,龙一闪⾝出现,发现上打滚的云染,不由得脸⾊一变,飞快的上前一步扶着云染:“娘娘。”

 阿花看云染脸上⾖大的汗珠往下滚,脸⾊如纸一般的苍⽩,她不由害怕的转⾝跑出去,一边跑一边大叫:“不好了,娘娘出事了,皇后娘娘出事了。”

 云染心惊,挣扎着推龙一:“快,去拦住她,以免引起不必要的恐慌。”

 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她口的剧痛竟然淡了下去,龙一看她神⾊好一些了,赶紧的转⾝奔出去拦住了阿花。

 房里,云染飞快的咳嗽了起来,她一咳,感觉到嘴里一股甜腻,云染不由得整张脸都变了,飞快的取了帕子出来,对着嘴巴咳嗽了一声,只见帕子上竟然鲜红的⾎迹。

 她周⾝开始冒冷汗,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她可以肯定自己并没有生病,但是这莫名其妙的剧痛之感又从何而来的,为什么会这样。

 她忽地想到了自己所做的梦,难道自己心口剧痛,口中吐⾎,其实真正的原因是因为她所做的梦。

 她想起了梦中的丹儿,还有她所嫁的夫君,她都看不到他们的脸,之前她努力的想看,但是却看不到他们的脸,还有她对他们有一股悉感,为什么会这样悉呢。

 云染凝眉深思,门外,龙一拉着阿花走了进来,云染立刻把手中的帕子给收了起来,抬眸望向阿花。

 “阿花,我没有事,你别担心,我就是先前受累了,所以才会难受。”

 阿花挑开眉,迟疑不定,真是这样吗?

 云染努力的挤出一个笑:“阿花,这件事别告诉别人,会让大家不安的,我没有中瘟疫,你看我没有发热,不信你过来摸摸。”

 阿花最怕的就是云染染上瘟疫,所以依言上前摸了摸,云染脑门上一片沁凉,不但不热,相反的竟然很冷。

 阿花満脸的疑惑,云染已经笑着开口:“怎么样?有没有发热。”

 阿花摇了‮头摇‬,总算不说什么了,不过看云染的脸⾊依旧有些担心:“娘娘,你的脸好⽩。”

 这一次连龙一也觉得娘娘的脸⾊似乎苍⽩得过份,云染望他们两个人一眼:“我先前做了恶梦,所以才会脸⾊不好看。”

 “喔,”两个人总算不说什么,门外有脚步声响起来,有人急急的奔了过来,啪的一掀门帘冲了进来,动的开口:“娘娘,那些馒头长霉菌了。”

 来人是楚文轩,楚文轩因为太过于动,所以并没有发现屋子里云染的异常,倒是屋子里的人听了他的话,忍不住⾼兴的笑起来:“太好了。”

 云染让房间里的人退出去,自己穿⾐收拾一番走了出去,一走出去便⾼兴的说道:“走,我们去草棚那边看看情况。”

 一行人直奔屋子外面,往草棚的方向走去,路上,楚文轩终于发现云染的脸⾊有些过于苍⽩了,忍不住关心的询问:“娘娘,你的脸⾊不好看,难道是没睡好。”

 阿花飞快的接口:“娘娘夜里做恶梦了。”

 楚文轩微蹙眉,娘娘真是受累了。

 云染轻捋一下自己鬓边的秀发,温和的淡笑:“没事,你们别担心。”

 虽然嘴里安抚别人,可是她的心里并不踏实,最近所做的那些奇怪的梦,还有口痛,以及咳⾎,这些都不是好形像,连她都搞不清楚哪里出了问题,但是她可以肯定一件事,她没有生病,也没有感染瘟疫,所以这事才奇怪。

 但她暂时还不想让任何人知道这件事。

 草棚边,龙二正候着,看到云染走过来,赶紧的过来,⾼兴的开口:“娘娘,草棚里的馒头已经生出霉菌来了。”

 云染点头,示意所有人在草棚外面候着,她走进去查看,最后确认馒头确实长霉菌了。

 不过还要再等等,等这些菌种成一些,效果会更好一些,不过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

 “楚文轩,你立刻去和村长说,这些药有一个不好的地方,那就是有些人对这种东西会过敏,本接受不了,那么这一类人同样会死,本来按照道理应该再等一些时间,慢慢的制成另外一种东西,先进行⽪试,不能用的人不用,但现在时间本来不及,如果等我制出来,只怕荷花村所有人都死了,现在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但是必须和感染瘟疫的人说清楚,要他们自愿服用才行,他们自愿服用能活下来便活下来,不能活下来,大抵也是一个死的下场。”

 这是她所做的最大的努力了。

 楚文轩点头,立刻应声离开,一路往村子里走去,去找村长了。

 云染一直守在草棚边,龙一和龙二取了几个馒头过来给云染吃,这些是没有放进草棚的馒头,几个人简单的吃了一些,便算早饭了。

 云染刚吃完东西,前面一名御医急急的走过来,飞快的开口:“娘娘,今儿个感染瘟疫的人更多了,而且死的人数也增加了,若是再没有药,只怕大部分都要死了。”

 云染点了一下头:“很快就好了,估计下午就可以服用了。”

 云染一说,御医松了一口气,想起另外一件事:“皇上在村口等着皇后娘娘,让皇后娘娘过去看看他。”

 云染想起了和燕祁每⽇一见的约定,赶紧的起⾝往村口走去,叮咛龙一和龙二两个人守在草棚边。

 燕祁看到云染的第一眼便心惊了,‮夜一‬过后,染儿的脸⾊好苍⽩,怎么会如此苍⽩呢。

 “染儿,你发生什么事了,脸⾊好难看。”

 云染哪里把自己做梦心痛吐⾎的事情告诉他,若是告诉他只怕天要蹋了,何况她自己都没有搞出这是什么原因。

 她勾轻笑:“没什么,昨夜没睡好,再加上最近一直劳累,所以⾝子有些累了,才会这样,你别担心,不会有事的。”

 燕祁的心还是紧揪着,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他的脸⾊陡的变了,飞快的开口:“染儿,你是不是感染了瘟疫,所以脸⾊才会如此难看。”

 云染笑着‮头摇‬:“燕祁,我没有感染瘟疫,你别胡思想了,我说了最近一连串的奔波,再加上觉没有睡好,所以才会脸⾊不好看,不过现在霉菌已经长出来了,很快就没事了,我们大家伙很快就没事了,所以你别担心我了。”

 燕祁的手指紧握起来,眸光盯着云染,一眨不眨的叮咛着。

 “染儿,你一定要好好的,若是出了什么事,不许瞒着我,一定要告诉我,知道吗?”

 云染笑意浓厚:“我知道,你忘了,我心心念念牵挂着你和儿子还有女儿,所以无论如何我也不会有事的。”

 两个人又说了一会儿话,云染菗⾝回草棚边,再没有离开一步。

 楚文轩找了村长,村长和感染瘟疫的人说了一遍,所有人都愿意试一试,生死由天了,活着是老天厚爱,死了也是他们的命,他们不怨恨任何人。

 下午的时候,云染开始派人取出长了霉菌的馒头,一一的分发到感染的百姓手中,⾜有三百多人,现在这荷花村有一大半的人感染了鼠疫,还有一小半的人没有感染。

 所有人感染的人都开始服用霉菌馒头,接下来所有人都在等候,若是有用的人可以接着服用第二批,若是没有用,过敏的人,只有等死的份了。

 云染一直在草棚边等候着最后的结果,直到星星爬上夜空,终于有一批快的人有反应了,脸上的黑气退了下去,淡了,持续多天的⾼温竟然降温了,可是正如云染预估的一般,其中有人对于霉菌有过敏反应,这批人不能再继续服用,只有等死的份了。

 不过这一类人很少,大部分人陆陆续续的退掉了⾼热,持续了多天的鼠疫,终于暂时的控制住了,整个荷花村的人都⾼呼了起来。

 不过云染⾝边的龙一和龙二在这时候感染上了瘟疫,好在这两人发展的是轻型鼠疫,而且服用霉菌的时候没有半点的过敏反应,这让云染松了一口气,若是龙一和龙二出什么事,只怕她承受不住。

 夜幕深沉,荷花村內一片腾之声,虽然有人对于霉菌有过敏反应,绝大多数人却是起了效应,看来不用死了,这对于他们来说是天大的喜汛,所以能活的人个个欣起来。

 云染则松了一口气,歪靠在草棚边,望着远处的光影,角擒着笑,眼睛不自觉的又闭上了,她想‮觉睡‬,她想知道接下来她的梦发展成什么样了,也许自己心痛和吐⾎都和这个梦有关,也许这个梦就是她的前生,她就是梦中的女子丹儿。

 那就是她的前生,前生她怎么了?

 为什么一想到这个,她的心便有一种悲悲凉凉的感觉,有一种沉闷感困扰着她。

 云染闭目‮觉睡‬,不远处的楚文轩负责守候她,龙一和龙二因为感染了瘟疫,现在在东村进行隔离。

 云染睡着后,果然如她猜估的一般,接着上回的梦往下做。

 她梦到了自己的孩儿五岁了,那是她和心爱的人第一个孩子,是一个男孩子,粉嫰可爱,聪明可人。

 梦中的场景一转,转换到了另外一些画面,朝中皇帝宠信道士,道士当道,各处的道观俨然第一道教,道观香火旺盛,随处可见的道士都盛气凌人的,这些道士欺男霸女,百姓怨声载道,而皇帝却不管,他只知道炼丹追寻长生不老之法,对于道士执掌朝政,祸‮家国‬的事情,庒就不问。

 正因为这个,所以朝中一些大臣心生别的念头,燕云二位将军和丹儿的夫君情最好,几个人偷偷的躲在她的府邸里议事,打算推翻旧的王朝,建立新的王朝,燕云两大将军一致推祟她的夫君为新朝的开国皇帝。

 夫君迟疑不定,征询她的意见,她笑着说道,夫君之才⾜以当得一‮开代‬国皇帝,何况不是还有她这个贤吗,她可以帮助他啊,助他一臂之力,定可以让新朝成为天下万民拥戴的皇朝。

 这时候夫君眼里似乎有了别的深意,可惜的是沉浸在‮奋兴‬中的丹儿并没有多想,接下来推翻旧王朝的道路开始了,燕云两大将军府,再加上他们楚府,可谓朝中的半壁江山。

 在他们一连串的策划之下,旧朝陆续的倒蹋瓦解,在最后的一场混战中,她⾼坐在马上,指挥着手下万千将士攻破城门,一路杀进皇城,杀道士,废荒的朝官,她在万人之中看到自己的夫君,他笑面如花的望着她,她欣喜的大喊,想飞奔过去,和他好好的拥抱庆祝,他们终于胜利了,终于推翻了旧朝建立了新朝。

 可是她看到了一把小弓,一把金⾊贴着黑宝石的小弓,在千万人之中,本没人注意到这把弓箭,可是她却清晰看到了,她⾝上的⾎急速的凉了,她在千万人之中心菗疼得想死过去,她用力的‮头摇‬,不,她眼花了,对,是她眼花了,她的夫君怎么可能拿着一把金弓对准她呢,那小金弓甚至还是她改良送给他防⾝的,怎么可能现在这把箭对准了她呢。

 她凄然的笑,可是那枝箭并没有消失,它如一道破风之剑朝着她疾过来,她在马上朝着他展开一抹笑,不躲不避不闪不移,如果这就是我爱上一个人的代价,那么我受着,只求此后永生不相遇。

 箭矢之中,她于千万人面前稳稳坠落下马,她以为她会死,但是她并不有死,再醒过来,她被囚噤在一个昏暗不见天⽇的地方,整整昏了五天才醒过来,她醒过来后看到他,只淡淡的一笑,瞳眸中再无半点爱意,有的只不过是对于陌生人的漠然。

 她被关在漆黑的密牢中,不知道那是什么地方,当吃就吃当睡就睡,只是迅速的瘦了下去,她很少说话,对于那个人的到来已经漠然了,后来那个人后悔了,眼中満是愧疚,说他做错了,说他不该这样对她,说他不该害怕她的強大而担心她有朝一⽇会夺他的江山谋他的皇朝,最后他甚至求她出密牢,重新回到他的生活之中。

 可是她再也没有给他一个笑脸,再也没有和他说一个字,一场爱带给她的不过是一场致命的毁击,所以此生永生只求我们不要再相见。

 她在密牢中待了一个多月,便支撑不下去了,即便吃睡依旧,却如一朵盛开得正茂的花朵迅速的凋零,她在最后的时光里,在密牢一角刻下了自己的一生,虽然渺渺数语,却道尽一个女人一生的辛酸,她最后死在他的怀里,她看到了他的眼泪,可是那又怎么样,她临死的时候,以⾎设咒,只愿此生永生再也不要与他相遇,她只愿在每一次的相逢中与他错⾝而过,永不相识。

 她甚至设下世间最恶毒的生死咒,若是⽇后她再爱上他这样的一个男人,宁愿蚀心吐⾎而亡,只求他们生生世世再也不要相恋。

 这似乎就是一个女人完整的一生,云染在梦境的最后看到了丹儿刻下的字,正是她在护国寺的地下密室看到的东西,原来丹儿就是方寒丹,而丹儿喜的男人不是别人,正是大宣的开国皇帝楚元英。

 梦境的最后一刻,云染才看到丹儿,也就是方寒丹的‮实真‬面容,她竟然和现在的她长得一模一样,而楚元英,不是别人,正是现在她喜的人燕祁。

 云染从睡梦中惊醒过来,脸颊之上温漉漉的,她的心脏在这一刻忽地剧痛无比,原来她就是方寒丹,而燕祁是楚元英,他们兜兜转转的竟然再次的相遇相爱,而她之所以心痛心疼,吐⾎,却是因为她自己曾经设下的生死咒,若是她再爱上楚元英,那么她宁愿自己蚀心吐⾎而亡,从此灰飞烟灭。

 真相竟然是这样的,云染心中剧痛,忍不住笑起来。

 她不知道如何说自己现在的心情,心中依旧有方寒丹的痛,那个骄傲的她,最后宁愿一死,只求此生永生再不相遇,只求在她和楚元英每一次的相逢时错⾝而过。

 可是现在她却依旧爱上了他。

 她的脑海中好似放电影一般,从前世到今生,种种画面飞过,前世的娇痴贪颠,曾经她和楚元英夫相爱,她助自己夫君从小小的一个参将爬到了后来的镇国大将军,更甚至于助他登上皇帝之位,可是最后那男人却因为害怕她太聪明而谋她命。

 她到死都没有再原谅他,更甚至下了生死咒。

 前世发生的事情清晰如昨⽇,可是今生,他们又彼此的相爱,燕祁爱她如命,待她情深意种,毫不犹豫的捧她登上监国皇后,他再也不是从前的他了。

 她尤记得前生她死在他怀里前,他失声痛哭,眼泪如雨一般的打在她的脸上,那是他第一次哭,终其一生他只哭了那么一回。

 可惜她太骄傲,宁愿⽟石俱焚也不愿意再给他一次机会,并许下永生不再相见,形同陌路的生死咒。

 云染想着前世今生的种种,那些久远的画面慢慢的淡去,唯有一件事清晰的映在眼面前。

 她再也没办法陪着他了,爱也好,恨也好,她都终将离开他和他们的孩子。

 云染脸颊一抹淡淡的笑,望着楚文轩:“楚文轩,你相信这世间有前生后世的事情吗?”

 “这。”楚文轩错愕,没想到娘娘竟然问他这件事,他一时还真不知道如何回答,云染再次的笑起来,淡淡的挥了挥手。

 “我没事,你别担心。”

 楚文轩却觉得不放心,总觉得皇后娘娘似乎哪里不对劲似的,究竟哪里不对劲呢,楚文轩又说不出来。

 云染依旧歪靠在大树边,闭上眼睛,一想到自己快要死了,再也没办法陪伴在他和孩子们⾝边了,她只觉得生不如死,更甚至在这一刻后悔了,后悔曾经那样骄傲的自己,后悔曾经许下那样咒心咒情的生死咒,使得自己今⽇全无半点退路。

 云染的思绪反反复复,脸⾊一⽩再⽩。

 十二月的夜风刮在⾝上,冷澈冰寒,令人止不住的簌簌发抖,楚文轩看她歪靠在大树上,那么的孤单,忍不住开口:“娘娘,你去休息吧,这里属下来守着。”

 云染却‮头摇‬,眼睛没有睁开,挥了挥手:“你去找个地方休息,今夜我来守夜。”

 “娘娘。”

 “去吧,别吵我,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楚文轩还想说话,看云染闭目不和他多说话,只得转⾝自去不远处找地方休息,云染则闭目养神,此刻的她心头煎熬,哪里睡得着,只不过歪靠着休息罢了。

 暗夜中,荷花村里一片安静,很多人睡了,因为连⽇处于生死一线之中,所有人都极疲倦极累,这会子看到了希望,有些人吃了霉菌,⾼热退去了不少,所以沉沉的睡着了。

 只有少数几个人对于霉菌没有反应,不但没有反应,还因为服用霉菌而引起不良的反应。

 但因为自己的亲人可以活,所以心里还是很⾼兴的。

 云染闭目,神思空明,暗夜之中有人从荷花村的西北角疾而来,几个起纵越过荷花村一路往荷花村前面的山林而来,这草棚便搭建在山林前面的半山上,这人一奔过来,闭目养神的云染便感受到了,她⾝子一动,瞳眸凌厉的睁开眼睛,冷喝出声。

 “什么人?”

 她一喝,不远处休息的楚文轩,飞快的闪⾝奔过来,拦在了云染的面前,朝着喝道:“什么人?”

 一个⾝穿着大红袈裟的老和尚从暗影之中走出来,这人竟然不是别人,乃是在护国寺修行的老和尚广元子。

 云染一看到广元子,心思一动,挥手让楚文轩退开。

 “没事,是广元子大师,你且退下吧。”

 楚文轩退开,云染走过去,望向广元子:“大师,深夜到此是否有事。”

 “是,老衲有事求见皇后娘娘。”

 广元子双手合什,神情严肃的望着云染,瞳眸之中暗嘲奔涌,他已经看到皇后娘娘的脸⾊现出了死气,先前他夜观天像,发现凤星晦暗,一点光泽都无,他不由得大惊,这凤星衰弱,难道是皇后娘娘凤体违和,在荷花村感染了瘟疫不成,所以他才会深夜前来荷花村。

 只是观娘娘的气⾊,本没有中瘟疫,既然不是瘟疫,娘娘为何一脸的死气呢。

 这事极其重要,所以广元子不想让楚文轩知道。

 云染一挥手,示意楚文轩退下去,去远处守着。

 楚文轩望了一眼广元子,确认广元子不会害皇后娘娘,才抱拳退了开来。

 等到楚文轩离开,这里只有两个人的时候,云染缓缓开口:“大师深夜到此,是不是夜观天像,发现了什么事。”

 广元子沉重的点头,也不避违云染,嗓音暗沉的开口:“老衲夜观天像,发现凤星晦暗,心里担心娘娘,今⽇一看,皇后娘娘脸⾊竟然笼罩着一层死气,这是怎么回事?难道娘娘生了什么重病。”

 云染‮头摇‬,飞快的开口:“大师,我问你,人是否有六道轮回之说,是否有前生后世之说。”

 广元子大师温和一笑:“世间自然有六道轮回的,若没有六道轮回,又何来的前生后世之说,又何来的报应之说,又何来的修前生积后生之德。”

 “我梦到了我的前生,前生我死之时曾经下了生死咒,若我重生之后再爱上负我之人,我将蚀心吐⾎而亡,从此灰飞烟灭,世上再没有我,也没有六道轮回。”

 云染的话落,广元子倒菗气,⾝子忍不住倒退,睁着一双眼睛盯着云染:“娘娘,你好狠。”

 “是的,我很狠,宁愿⽟石俱焚,也不愿意再原谅他,只因爱得深,恨得也深。”

 她说到这个,心依旧还会痛。

 可是现在她最关心的是另外一件事,这世上生死咒是否有解。

 “大师,生死咒是否有解?”

 广元子凝眉,眉⾊満是肃重,他双手合什,道了一声阿弥陀佛,想到皇后娘娘经历的一切,忍不住叹息一声:“问世间情为何物,直叫人生死相许,世间几多痴男怨女,娘娘这是害苦自己了,这生死咒以一生的寿元为咒,奉⾎为祭品,是世间最毒却又最灵验的一种咒术,老衲从没有看到有人会下这样的生死咒,现在要想‮解破‬此咒,不是易事,不过老衲一定会查清楚如何‮解破‬此咒,娘娘请安心,老衲一定会找到解咒之法的。”

 云染忍不住飘渺的轻笑,原来生死咒,竟是世间最毒的咒术,那么她还能活命吗?还有办法活命吗?到最后只不过是一个死字,她不怕死。

 只是她不想让燕祁知道真相,不想让他知道她之所以会死,乃是因为前世他负她的原因,因为前世她设下了生死咒,所以今生她和他是不能相爱的。

 他们注定了永远不能在一起。

 云染想着想着,忽然间,心中的心结‮开解‬了,他们已经从前世走到了今生,今生燕祁爱她敬她,他没有负她,没有因为她的能力而对她有所忌掸,所以她不恨他了,原谅他了,前世她只是太骄傲了,如若骄傲得少一些,也许最后她就不会下那样重的咀咒。

 云染想着,望向广元子,笑着挥手:“好,你回去找看看能不能解咒,本宮等你找到办法。”

 广元子点头,一甩袈裟转⾝自离去,他走了几步,云染唤住了他:“广元子,如若本宮不幸离世,你记着,不要告诉皇上,关于前生后世的事情,也不要让他知道本宮前世曾经下的生死咒。”

 广元子一怔,心里竟然奇异的难受,为这个坚強的女子,前生她一定是个很美好的女子,只可惜为情所伤,所以才会下了那样重的咒术,可是到头来,她还是爱上了那个负了他的男人,也就是皇上。

 真是孽缘啊。

 “娘娘不会有事的。”

 广元子迅速的离开,他一定要找到解生死咒的法子,救皇后娘娘一命,她是命定的凤星,又是大宣的开国皇后,她不会有事的,一定不会有事的。

 广元子一离开,楚文轩走了过来,飞快的问云染:“娘娘,广元子大师过来⼲什么?”

 “他过来看看本宮有没有感染瘟疫,你知道他和本宮是有些情的。”

 云染笑着说道,然后望向楚文轩:“夜⾊还早,你去多休息一会儿,今夜不会有什么事,明儿早上中鼠疫的人不出意外,情况差不多可以稳定了下来,若是大家伙的情况稳定了下来,那这次荷花村中鼠疫的事情就没事了。”

 “荷花村能顺利解除鼠疫,一切都是娘娘的功劳。”

 楚文轩笑起来,看云染脸⾊不好看,关心的说道:“娘娘去休息吧,让臣守着吧。”

 “你去吧,我在这里守着,我想到大伙儿没事了,心里⾼兴,一时睡不着。”

 云染说得认真,楚文轩不疑有她,不过也没有离开得太远,他远远的守着云染,龙一和龙二感染了瘟疫,现在娘娘⾝边没人,若是皇后娘娘发生了什么事,皇上肯定饶不了他,所以他不走,他陪着娘娘。

 云染坐在草棚边,认真的想着接下来该如何做,她不会傻到等到广元子找到解生死咒的配方,前世的她精通五行八卦,各种咒术,深知这生死咒,乃是世间一大奇术,要想解此咒,绝非易事,也许世间有人能解,但是广元子本还没有到达那个境界,所以她最后只有死路一条,而她不想让燕祁目睹她吐⾎而亡,灰飞烟灭的一刻。

 如果真的让他面对了,他会崩溃的,虽然前世直到死时她都没有原谅他,但是今生她终是原谅了他,不但原谅了他,她还希望他好好的活着。

 云染在草棚边坐下,静静的抬头望着天上的星月,冷霜打她的周⾝,她丝毫不觉得冷。

 一直坐了两个时辰,眼看着天快亮了,她才起⾝,安静的从随⾝带着的药丸中取了一些药服下,她要借着鼠疫的手,离开荷花村,离开梁城,离开所有人,她要找一个地方,安静的死去。

 只要一想到这个,她的心脏便剧烈的菗搐起来,可是她不想任何人伤心难过,就让她一个人悄悄的沉睡过去吧。

 云染转⾝飞快的从草棚一侧找到了纸和笔,这是她先前记录霉菌用的,她给燕祁写了一封信,让他看在孩子的份上好好的活下去。

 写完了信,云染叠好了信,手中的信仿似有千斤重,她真希望天永远不要亮,可是天幕慢慢的青了,⽩了,天快要亮了,而她也该离开了。

 荷花村的鼠疫,很快就会解除了,而她该去自己该呆着的地方。

 云染⾝形一动好似幽灵似的飘了出去,直奔闭目休息的楚文轩⾝边,她像一只狸猫一般的敏捷,內敛了气息,无声无息间靠近了楚文轩,在他惊觉的时候一伸手点了楚文轩的⽳道,使得楚文轩动不了,同一时间她还点了楚文轩的哑⽳,让他连话都说不出来。

 楚文轩瞪着大眼望着云染,不明⽩皇后娘娘想做什么。

 此时云染脸颊绯红,隐隐有着黑气,她飞快的开口:“楚文轩,我感染了鼠疫。”

 楚文轩的眼睛猛的一睁,难以置信的望着皇后,发现娘娘的脸颊红,脸上隐有一层黑气,看上去真的像感染了鼠疫。

 楚文轩心急说话,娘娘,你可以服用链霉菌。

 云染飞快的望向楚文轩,沉声说道:“链霉菌是我制的,我对它有过敏,我本不能服用,若是服了,必然死得更快,所以现在我只有等死的份,而我不想让皇上感染上鼠疫,也不想让皇上看到我死,所以我决定离开荷花村,你放心,我会躲得远远的,一个人静静的等死,你把这封信给皇上就行了。”

 云染说完把一封信放在楚文轩的脚边,楚文轩挣扎着想动,想叫想说话,娘娘,你不要走,有什么事我们大家想办法,娘娘,你要是走了,皇上怎么办,皇上一定会‮狂疯‬的。

 可惜云染却没有办法留下,如果可以,她真想永远的陪在燕祁和孩子们的⾝边,可是她不能,因为她会死,如若让燕祁知道她是因为生死咒而死的,那么不知道后果怎以样,所以就让他以为她是中鼠疫死的,就这样吧。

 云染转⾝,态度坚决的转⾝离开,此时天⾊已经慢慢的亮了,她回⾝望了一眼楚文轩,淡淡的笑着挥手:“保重,楚文轩,来生再见。”

 她慢慢的融⼊淡薄的蒙之中,很快消失不见了。

 楚文轩的心剧烈的菗疼起来,眼眶嘲,他一个大男人看着那样孤寂的背影,只觉得満心的酸楚,娘娘,你不要走,你不要走。

 楚文轩不知道,云染比任何人都要痛,因为心中的牵挂和思念,所以她的心脏狠狠的菗搐在一起,剧痛袭击着她整个人,她息着,如小兽一般,可是不想让楚文轩看见,坚強的撑着,一路迅速的离开,待到行驶了一段路,她忍不住咳嗽了起来,嘴里甜腻的⾎气噴出来,她再次的咳⾎了,生死咒越来越严重了,她不能再耽搁了,若是留下,只怕燕祁会发现的,所以她必须尽快离开这里。

 荷花村不会有事的,楚文轩一个时辰后会自动‮开解‬⽳道,等到他‮开解‬⽳道去禀报给燕祁,她已经离开了荷花村了。

 早晨的光千细万缕的从空中洒下来,整个荷花村一扫之前的死气沉沉,焕发出生机出来。

 荷花村的村口,停靠着一辆马车,马车之中歪靠着一个尊贵优雅的男人,正是大宣的皇帝燕祁,燕祁昨夜没有睡好,天近亮的时候才眯了一会儿眼,所以手下没人敢惊醒他。

 燕祁虽然没有进荷花村,但是一颗心一直绷着,生怕染儿染上瘟疫,不过眼看着荷花村的鼠疫要解了,他总算放心一些了。

 马车外面,有人气吁的狂奔而来。

 楚文轩急奔而来,一奔过来便心急的大叫起来:“皇上,不好了,娘娘出事了。”

 本来歪靠着的燕祁周⾝陡的涌起寒凌凌的煞气,飞快的一掀车帘,从马车上跃下来,几大步冲到了楚文轩的面前,一把提起楚文轩的⾐襟:“你说皇后娘娘怎么了?”

 “娘娘她,她感染了瘟疫。”

 燕祁一听,用力的一推楚文轩,大踏步的往荷花村走去,⾝后的一⼲手下谁也不敢拦,此刻的主子,就像一个煞神似的,谁敢拦估计就灭了谁。

 ⾝后楚文轩飞快的开口:“皇上,娘娘走了,娘娘不在荷花村了。”

 楚文轩话刚说完,只觉得⾝边一阵旋风刮过,他的⾝子便被人提了起来,燕祁吼声如雷的对着他的耳朵一阵咆哮:“你说什么,娘娘走了,娘娘不在荷花村了,她去哪儿了,你怎么不看住她。”

 楚文轩被吼得心跳加快,差点儿脫气,他挣扎着扬了扬手中的信:“娘娘留下了一封信给你,皇上,这是皇后娘娘留下的一封信。”

 燕祁修长的手一伸便夺了过去,飞快的打开信,信中并没有写太多的话。

 燕祁,我感染了鼠疫,本来我以为不会有事的,可没想到终究没有躲过去,我研究出来的霉菌,本不能服用,因为我会过敏,所以鼠疫是没办法解的,我不想让你看到我死的样子,所以我会选一个没人的地方,安静的死去,我知道你会难过,但是请为了我,为了我们的孩子,好好的活着,把孩子抚养长大,爱你的染儿。

 燕祁看完信,一瞬间,整个人好像被菗⼲了灵魂似的木纳呆板,好半天没有反应,待到他反应过来,他‮狂疯‬似的对天大叫起来:“啊,啊。”

 “云染,你就是个混蛋,你说不会有事的。”

 “云染,你是个小骗子,我一定会找到你的,若是让我找到你,我不会放过你的。”

 “要死我们死在一起。”

 燕祁的怒吼声在荷花村上空回,待到他吼完,一双瞳眸充斥着⾎一般的颜⾊,他森冷嗜沉的声音响起来:“方沉安,立刻调监察司的所有人去找皇后娘娘,一定要在三天之內找到皇后娘娘。”

 方沉安恭敬的领命,飞快的开口:“是,奴才立刻去办。”

 燕祁望向楚文轩,冰冷的开口:“楚文轩,这里便给你了,尽快处理好荷花村的事情。”

 “是,皇上。”

 楚文轩看到燕祁绝望伤痛的神情,不由得心疼,想到皇后娘娘最后离开时的傲然和绝决,娘娘之所以离开,便是想让皇上好好的活着吧。

 “皇上,你要保重⾝体,娘娘不会希望看到你这样伤心。”

 楚文轩话一落,燕祁陡的掉首凶狠如狼的狠盯着楚文轩:“闭嘴,她都不辞而别了,管得了朕吗?不过她别以为这样朕就不会找到她,等到找到她,朕一定会狠揍她的,一定会的,这一次朕不会心软的,让她这样对朕。”

 燕祁转⾝,直接的上了马车,命令外面的手下:“随朕去追她。”

 他就不相信,她一个感染了瘟疫的人能跑多远,能躲到哪里去,依照她的心,她感染了瘟疫,自然不希望传染给别人,所以肯定找僻静的地方待着。

 只要一想到她此刻一个人承受着这一切,燕祁便觉得周⾝的疼痛,痛到一点力气都没有,他好想把她搂在怀里,给予她安抚,若是她感染了鼠疫,他愿意陪着她,即便死,两个人也要死在一起。

 不过这一次燕祁想错了云染,因为云染并没有感染瘟疫,再加上她知道燕祁一定会顺着僻静地方查她的下落,所以她选了一条官道,雇了一辆马车,一路前往淮南郡的凤台县,当初她住的⽔榭小筑,她希望自己安静的死在⽔榭小筑里,葬⾝于那片⽔天接的天地之中。

 马车里,云染的脸⾊越来越⽩,她的心脏越来越疼痛,随着咳嗽,吐起了⾎,她用帕子捂住,怕吓着外面驾车的一个老伯。

 饶是这样,老伯还关心的询问:“姑娘,你是不是生病了,要不要找个大夫看看。”

 云染淡淡的苦笑,她就是大夫,若是有病她倒不会这样痛苦了,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样希望自己中的不是什么生死咒,而是生了一场病,有病还有希望,而她现在没有一丁点的希望,离开荷花村三天了,她想念燕祁,还想念自己的两个孩子。

 可随着这份想念加深,她的生死咒越来越重了。

 但愿能撑到凤台县。

 …

 荷花村的鼠疫终于解除了,楚文轩留下了五城兵马司的人协助村长,监察劫后余生的一些人,若是再发现有人发⾼热,一定要第一时间服用‮物药‬,不能再把鼠疫漫开来。

 楚文轩一直盯着皇上那边的消息,知道皇上出动了监察司所有的人,都没有找到皇后娘娘,

 听说皇上三⽇没有吃一丁点的东西,听说皇上像疯了似的,对于朝堂上的事情不管不问,心情越来越糟糕。

 楚文轩只觉得着急,他想起皇后娘娘之前在荷花村的事情,好像之前娘娘的脸⾊就有些不太好了,他们问娘娘,娘娘说没事,后来护国寺的广元子大师还来看望皇后娘娘了,两个人单独谈了话,他总觉得皇后娘娘有些不对劲,可是皇后娘娘不肯说,至于娘娘感染瘟疫却是最后的事情,明明晚上还好好的,忽然的就感染了瘟疫。

 娘娘的脸颊通红,脸上还蒙上了一层黑气。

 这情况不对啊,鼠疫最快也没有这么快,半夜的功夫不但发⾼热,还脸上有了黑气,所以娘娘并没有中瘟疫,娘娘⾝上是发生别的事情了,这件事情不出意外,广元子是知道的。

 楚文轩一想通这个道理,立刻马不停蹄的领着人进宮。

 宮中,燕祁整个人都不太好,精神已有些疯颠,⾎红着一双眼睛,周⾝腾腾的杀气,一连三天都没有吃东西,他一直端坐在云华宮的大殿上,等候消息,可是监察司带回来的消息,一直不太好。

 他们所有人已经追查出去二三百里地了,也没有找到皇后娘娘的下落,看来皇后娘娘是打定了心思不让人知道的。

 她若不想让人知道,只怕他们本查找不到,可是皇上不承认啊,一直让他们去找。

 云华宮殿门外,方沉安飞快的走进来。

 “皇上,锦亲王府的世子进宮来了,在殿外求见皇上。”

 燕祁一听到楚文轩,整个人不好了,因为云染便是在楚文轩手里弄丢的,现在皇上特别的厌烦楚文轩和荷花村这个地方。

 若是他见到楚文轩,保不准能要了楚文轩的命,但理智上,他知道这不关楚文轩的事。

 “让他滚。”

 燕祁吼,三天没吃饭没‮觉睡‬,直接导致他整个人瘦了一大圈,眼窝深陷,头发凌,一向有洁癖的燕皇帝,此刻整个人十分的落魄,而他毫不在乎。

 下首的方沉安看到皇上这样,很是心疼,不过想到锦亲王世子所说的话,神情一振,飞快的开口:“皇上,锦亲王世子说他想起一些关于皇后娘娘的事情,所以进宮来见皇上的。”

 本来一直端坐在云华宮大殿不动的燕祁,⾝形一动,像一道旋风似的冲出了云华宮,冲到了楚文轩的面前,他的面容憔悴不已,眼神一片⾎红,眼窝深陷进去,整个人显得十分的不好,如若皇后出事,皇上他,楚文轩不敢往下想,飞快的开口唤:“皇上。”

 “说,你想起皇后什么事了?”

 楚文轩沉稳的说道:“臣经过前思后想,想到娘娘得了瘟疫这件事有些奇怪,明明晚上的时候娘娘还没有感染瘟疫,可是天近亮的候竟然感染了瘟疫,不但如此,娘娘的脸上还一团黑气,这应该是感染瘟疫两三天才会有的症状,所以臣猜测皇后娘娘本没有感染瘟疫。”

 燕祁一听,愣住了,染儿没有感染瘟疫,如若是这样的话,她为什么要这样做。

 难道是她遇到别的什么事了,所以她没有办法,才会这样⼲的,如此一想,心中更痛,剧痛使得他支撑不住,往一边歪去,楚文轩飞快的伸手扶住燕祁的手臂。

 “皇上,臣之前已经发现皇后娘娘神⾊有些不对劲,但是臣问她,她一直说没事,现在想来,娘娘一进荷花村便有事了,只是她瞒着我们,另外之前广元子大师还偷偷的进了荷花村,臣想着,广元子说不定知道皇后娘娘怎么了?皇上不如前往护国寺走一趟。”

 “走,立刻前往护国寺。”

 燕祁冷声,大踏步的往云华宮门前走去,楚文轩赶紧的跟上,方沉安等人也赶紧的跟上。

 护国寺法堂里,上首端坐着脸⾊黑沉的燕祁,他的⾝侧陪着护国寺的方丈和护国寺的法堂长老,法堂中间的位置上站着广元子,广元子恭敬的向燕祁行礼:“老衲见过皇上。”

 燕祁冷喝:“广元子,你说,皇后⾝上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广元子一愣,想起这三⽇功夫得到的消息,皇后娘娘感染了瘟疫,为怕传染给别人,所以悄无声息的给皇上留了一封离开了,有些人甚至于猜测娘娘恐怕已经凶多吉少了。

 这世上大概只有一个人知道娘娘不是感染瘟疫,而是中了生死咒,所以不得不这样做。

 三⽇的功夫,广元子一直努力的查找关于生死咒的‮解破‬之法,可惜收效甚微,护国寺的蔵经阁里,关于生死咒的解术很少,有的渺渺数语一带而过了,本没有全面的‮解破‬之法。

 广元子的心里比任何人都急,可是却无计可施,没想到皇上竟然知道娘娘没感染瘟疫,內中有蹊跷,他要告诉皇上吗?

 广元子迟疑,娘娘临走的时候可是叮咛了他,千万不要把她中生死咒的事情,告诉皇上。

 以免皇上心头难过,可是现在皇上不知道,照样心头难过。

 楚文轩见广元子迟疑不说,不由得大怒喝道:“你还不快说,若是你再耽搁,只怕要害了皇后娘娘的一条命,到时候皇上一怒,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燕祁瞳眸満是⾎雾之⾊,周⾝的煞气,森森的开口:“若是皇后出了事,朕不在意拿这护国寺上下一⼲和尚陪葬,而这都是你造成的,你将会成为护国寺的罪人。”

 一言使得广元子大骇,连护国寺的方丈都忍不住开了口:“广元子,娘娘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你还是快点说吧。”

 广元子望向上首的燕祁,想到一切的起缘皆因为此男前生负了娘娘的原因,而娘娘临死还不想让他知道,是怕他知道难受吧,既然他想知道,他又何必瞒着。

 “这件事老衲只告诉皇上一个人。”

 燕祁一听,立刻望了法堂內的所有人一眼,挥手:“都退出去。”

 楚文轩望了广元子一眼,确定这家伙不会对皇上出手,才领着人退出了法堂,法堂里只剩下燕祁和广元子。

 燕祁急切的开口:“皇后怎么了?她究竟怎么了?”

 广元子双手合什,端庄的禀道:“皇上不要问老衲皇后娘娘⾝上发生了什么事,老衲只要给皇上开了天眼,让皇上看到自己和娘娘的前世,就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开天眼,朕和皇后的前世,我们竟然有前世,”燕祁低喃,光是想,他中竟然有一股庒抑之感,心口十分的疼痛,尤如巨石庒迫其上,让他不过气来,前世,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他忽然有些害怕。

 但是他想知道染儿究竟怎么了,所以沉稳的点头:“好,给朕开天眼,朕想看看前世究竟是怎么回事?”

 广元子立刻在法堂里做法,结印,封坛,画符,符化成⽔,⽔滴进了燕祁的眼里,广元子再次的做了法,法堂內忽地掀起了一股強风,伴随着強风的还有广元子的大喝:“开天眼,皇上请看桌上的⽔晶球,前世的法像已现。”

 风止,法堂內一片安静,燕祁飞快的望向桌上一颗‮大硕‬的⽔晶球,只见上面果然出现了画像,可是画面却是一头猪,只生活了五个月便被人斩杀了,燕祁错愕,难道他的前世是一头猪,那他和染儿有什么集啊。

 “朕看到的是一头猪。”

 “你往前面翻,”广元子脸⾊僵硬了一下,他没想到皇上前世竟然是一头猪,看来他罪孽不轻啊,要不然怎么会投生为一头猪呢。

 燕祁依言往前面翻,但是依旧没有看到他和染儿的画面,反而是看到了一个穷困潦倒的叫花子,沿街乞讨,最后被人打死在了雪地上。

 燕祁有些不敢相信,这是他的前世,他一直往前翻。

 ⾜⾜翻了九次,这九世里,每一世都是以凄惨的下场告终的,不但穷困潦倒,还寿命极短,从乞丐到一头猪,从人到畜生,什么都投生过,燕祁忍不住猜想,他是做了什么人生共愤的事情了,竟然九世不得善终,每次都以凄惨下场告终,还都如此凄苦,不是被人打死的,就是被人害死的,要不然就是被人杀死吃⾁的。

 九世之前,他终于看到了他和染儿的一世,及笄之年的少女,如明珠一般耀眼,好似枝头最嫰的花骨朵儿,他看她一眼便被深深的昅引了,好在那样一个如花似⽟的骄傲女子,竟然喜上他这样没家世没背景的男子,凭着当时的她,完全可以嫁一个将相王候。

 看着画面中活泼娇丽的容颜,燕祁忍不住伸手去摸,仿佛前世那个人儿还在他的面前。

 ⽔晶球里的画像迅速的闪过,他和丹儿相爱,成亲,婚后夫唱妇随,恩爱和合,丹儿是个才貌双全的女子,文能提笔,武能上马,中自有三千谋略,他能顺利的从参将爬上大将军之位,这其中有一半的功劳都是丹儿的。

 ⽔晶球里的画面一转,到了前朝混时期,他和燕云两个好友密谋商议,推翻旧朝,建立新朝,燕家和云家都愿意推他上位,他有些犹豫,回去告诉丹儿这件事的时候,丹儿直接豪气⼲云的说道。

 我的男人当个皇帝还是绰绰有余的,何况还有一个我呢?

 楚燕云三家联手推翻旧朝,宮门前浴⾎一战,丹儿率千军万马和守城门的兵将厮杀一团,最后终于打开东城门,领着数万兵将杀进了城门,而他率军从西城门而进,两个人遥遥相对的一刻,丹儿笑颜如花,而他竟然鬼使神差的取了一把金⾊的小弓,拉弓搭箭,对着丹儿狠狠的了过去。

 画面转到这一刻的时候,燕祁只觉得整颗心都揪紧了,他对着⽔晶球中的自己大骂:“楚元英,你个疯子,你为什么要杀她啊,为什么啊?”

 眼眶里漉漉的,滚烫的泪⽔滑落下来,他看到了丹儿绝望的脸,好心疼好心疼,仿佛有东西狠狠的砸他的心,让他生不如死。

 原来前世是他负了她,她那样爱他,助他,倒头来他却因为害怕她能力太強而杀了她。

 难怪史书上有记载,大宣开国皇后方寒丹在最后一战中,不幸丧命。

 原来那竟是自己杀的她啊,他真该死啊。

 燕祁如遭雷击一般的呆怔在原地,看着画面转换,丹儿被关在了护国寺的地下密室里。

 原来丹儿没有死,她被他给关在了护国寺的地下密室里。

 燕祁伸出手摸着画面中丹儿的脸,一迭连声的道谦:“丹儿,对不起,是我的错,我该死,我该死啊。”

 密牢之中的丹儿,再也不是从前笑颜如花的模样,她迅速的消瘦,生命力迅速的流浙,就像一朵开得最娇的花儿,以惊人的速度衰弱,画面中的楚元英看着这样的丹儿,心如刀绞,他后悔了,求她饶恕,求她回到他的⾝边,求他给她一个机会。

 可是丹儿是骄傲的,她是那种宁为⽟碎,不为瓦全的,她宁愿一死也不要这样有了裂痕的爱情。

 最后她死在了他的怀里,她死前抬起虚弱的眼神,角是一抹飘渺的笑。

 “楚元英,只求来生不相见,若是来生我再爱上你,便让我蚀心而死,灰飞烟灭,永世不得超生。”

 她竟恨他如斯,死前以⾎为祭种下了生死咒,宁愿永生不相见,宁愿灰飞烟灭。

 画面之外的燕祁终于明⽩染儿⾝上发生了什么事,她当⽇所下的生死咒已应验了,所以她才会悄然离开,悄悄的一个人等死,一个人灰飞烟灭。

 这都是他当⽇所做的错事啊,为什么要让丹儿和染儿来承受啊。

 燕祁‮狂疯‬的对着半空大吼,心神俱裂,原来他当⽇负了丹儿,所以今生染儿应了劫,一切都是他的错,最该死的那个人是他啊,可是结果却让染儿承受着,想到她此刻一个人承受着生死劫,终将灰飞烟灭,世间从此再无这么一个人,燕祁只觉得肝胆俱焚,生不如死。

 “染儿,我才是最该死的那一个啊。”

 痛到极致,几‮狂疯‬,他头上的乌丝竟然眨眼间⽩了一半,黑⽩错,惊骇人心。

 广元子大惊失⾊的叫起来:“皇上。”

 燕祁‮狂疯‬的大笑:“哈,哈,哈,朕才是最该死的那一个,是朕负了她,朕该受到惩罚,朕该死啊。”

 广元子看着疯了似的皇上,越发的心惊,正想开口说话,看到⽔晶球一闪一闪的,似乎还有什么发生了,不由得颤声叫起来:“皇上,快看,⽔晶球里还有事情发生。”

 这⽔晶球中的法像,他是看不到的,只有当事人才能看到,本来他以为⽔晶球到此就结束了,可是没想到⽔晶球还在闪,说明后来还有事发生。

 燕祁痛心疾首的望向⽔晶球,便看到一个得道⾼僧,正在开坛做法,那人一⾝仙风道骨,一看就是个得道⾼僧,他脸⾊凝重的望着楚元英,沉声开口:“皇上,你确定要这样做吗?用自己现在的寿命加上九世劫难来‮解破‬生死咒,只为了召唤她与你重逢,只为了爱她一世,只为了不让她灰飞烟灭。”

 画面里的楚元英毫不犹豫的点头,尊重的望向了那得道⾼僧:“没有了她,朕只觉得人生再不圆満,空有万里江山却形同虚无,是朕负了她,朕愿以余生所有的寿命加上以后的九世劫难,来换回一个她,只求她原谅朕。”

 得道⾼僧看着这位开国皇帝,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既然皇上心意已决,那他只能遵命行事了,开始用皇上的寿命进行改命,又用九世劫难设成了龙魂召唤**,此魂法可召回皇后的灵魂回归,不但如此,龙魂**之中设有皇帝陛下的魂灵,此魂灵可‮解破‬生死咒。

 画面中的得道⾼僧设了龙魂**之后,脸⾊迅速的苍⽩起来,此等⾼深的术法乃是噤止,施法之人轻者可伤真元,重者直接毙命,但是为了皇上,他伤了真元又如何。

 “皇上,龙魂**已成,他⽇皇后娘娘定然会重回大宣与皇上团聚,皇上放心吧。”

 此时的楚元英脸⾊苍⽩,神⾊不比施术者好多少,他好像大病了一场,虚弱的抱拳向那施术者道谢:“谢大师了。”

 “不谢,只是陛下还要早做安排,陛下⾝上的龙魂以失,很快就要魂归地府了,接下来就是皇上的九世劫难了,老衲不知道皇上⽇后是否后悔。”

 “若是重来一回,朕还是会这样做。”

 楚元英笑,领着那得道⾼僧出了皇宮的地下秘宮。

 十⽇后楚元英毙命于自己的寝宮,寿终只有三十岁,他遗命立太子楚晏为大宣的新帝,着朝中三公辅助新帝。

 ⽔晶球里面的画面,到这里的时候,忽地静止黯黑下去了,燕祁丝毫不为自己曾经所受的苦难心疼,要他说,前生就是他活该,三十岁便毙命了也是他活该,如果他当⽇没有杀丹儿,他的一辈子会和和美美开开心心的,既然他做出这种错事,就要受着。

 不过现在他最⾼兴的事情是当初自己有先见之明,竟然设下了龙魂**,以自己的龙魂‮解破‬生死咒,这样说来,染儿不会有事了,染儿不会死了。

 一想到这个,燕祁只想狂呼,只想大叫。

 他⾼兴的望向了广元子:“太好了,前世朕曾经请了一个⾼僧,以自己余生的寿命替皇后改了命,并用九世劫难设了龙魂**,现在这龙魂**这中便困着朕多年前的龙魂,龙魂可破生死咒。”

 广元子一听,同样⾼兴起来:“老衲恭喜皇上了,不过皇上现在快点找到皇后娘娘,若是皇后娘娘生死咒应劫,就算有龙魂也没有办法助她度劫。”

 广元子的话一落,燕祁清醒过来,⾝形一闪直奔法堂之外冲去。

 ⾝后的广元子双手合什道了一声阿弥佗佛,真正是人间痴男怨女啊,但愿皇上和皇后娘娘顺利度过此劫,此劫一除,他们一生幸福无忧。

 燕祁从法堂冲出来后,门前的楚文轩和方沉安等人赶紧的跟上他。

 一众人看到走出法堂的皇上,头发竟然⽩了一半,黑⽩错,甚是刺人的眼目,所有人不由得变了颜⾊:“皇上,你的头发。”

 燕祁低首便看到肩上的头发有一半竟然⽩了,他略一想知道头发之所以⽩了一半,乃是因为他心境大受刺的原因,所以才会使得头发⽩了一半,不过现在他不关心这个,他关心的是染儿的下落,她会去哪儿呢。

 燕祁一路往护国寺外走去,后面一众人紧跟着他,楚文轩紧张的追问:“皇上,现在什么情况。”

 先前在法堂內的情况,他们谁也不知道,不知道广元子大师和皇上说了什么,竟然使得皇上的头发全都⽩了,看来是什么大事。

 燕祁飞快的开口:“皇后娘娘中了生死咒,现在我要尽快找到她,若是生死咒最后的关头,只怕大罗神仙也无能为力了。”

 一想到这个,燕祁只觉得心中窒息似的疼,手指悄然的握起来,染儿,你一定要好好的,千万不要有事,求你了。

 眼看着一众人出了护国寺,后面有一个小和尚追了过来,飞快的递了一个木符给燕祁,小心的禀道:“皇上,这是广元子大师给皇上的,说可以护住皇后娘娘五天的心脉。”

 燕祁手握木符,迅速的离开护国寺,楚文轩一脸的郁结:“皇上,天下这么大,皇后娘娘会在什么地方呢,我们到哪里去找她。”

 燕祁虽然心焦,不过脑子飞快的动着,染儿最有可能去的地方,按照道理,应该是揽医⾕,但是儿女和大长公主现在在揽医⾕,所以她不会去揽医⾕,如果不是去揽医⾕,那么她最有可能去的地方是?燕祁脑中灵光一闪,忽地想到了一个地方,他和她初次见面的地方,淮南郡凤台县的⽔榭小筑,那里有她师傅的影子,她一定去凤台县了。

 “走,前往凤台县。”

 燕祁翻⾝上马,⾝后的数人紧随他的⾝后,一路离开护国寺直奔淮南郡而去。

 …

 轻雾弥漫着整个山林,拢在密林之中的⽔榭小筑,在薄薄的雾气之中如梦似幻。

 清澈的河⽔这中,一个朱红的竹排轻轻的浮在湖面之上,一个⾝穿红衫的女子端坐在木排之上,红⾐素手的弹着琴,琴音渺渺,却少了往⽇的活力,显得空洞而虚软,她的脸苍⽩得没有一丁点的⾎⾊,神思昏沉,整个人很疲累,想闭上眼睛‮觉睡‬,可是她却知道,只要一闭上眼睛,她再也醒不过来了。

 这红⾐女子正是一路奔赴凤台县的云染,一路上生死咒发作了几次,现在越来越严重了,不但如此,她开始大口的吐⾎,她知道自己离死不远了,所以她决定临死前再弹一次琴。

 她的记忆如嘲⽔一般的涌现,两个人初次见面,他抵她于墙角,冷冷的借吻,兜兜转转的倒底还是相爱了,可是她没想到自己前世竟然和他纠结在一起,还许下了生死咒,也许她之所以从二十一世纪穿越而来,也是受到了命定的召唤,所以她才会从二十一世纪穿越到这里,遇到了命中该有的一劫。

 云染虚幻的笑,手指再没有力气去弹琴,⾝子虚弱的往木排上倒去,她努力的睁开眼,透过枝叶往外看,一片蒙,什么都看不到,她角勾着淡淡的笑,这样也好,死在鸟语花香的地方,不远处便是师傅的坟墓,她可以陪着师傅。

 记忆陷⼊黑暗前,她听到了耳边的低吼,甚至于感受到有人紧紧的搂着她,那暖暖的怀抱,让她贪恋,忍不住用力的昅了两口气,这梦境真好啊。

 这搂住云染的人是燕祁,他在最后的一刻赶了过来,也许老天给了他们过多的磨难,但也给了他们的机会,在最后一刻,不多不少的时间里,燕祁赶了过来,看到木排上那软软倒下来的⾝影,他的心揪紧了,疯了似的冲过来,抱住了她,看到了她苍⽩的脸颊上,虚弱的笑,他紧搂着她,失声痛叫:“染儿,染儿,我来带你回京了,你不会死的,你不会有事的,我们会好好的,大家全都好好的。”

 看到她昏过去,燕祁飞快的取了先前广元子命人送给他的木符戴在云染的前,护住了云染的心脉,他大手一伸紧抱着云染,闪⾝冲上了岸,楚文轩和方沉安等人看到皇上手中抱着的皇后娘娘,脸⾊惨⽩,没有一点的⾎⾊,似乎昏了过去,一点动静没有,所有人心惊胆颤,跟着燕祁的⾝后迅速的离开了⽔榭小筑,直奔大宣梁城而去。

 本来该是十⽇的路程,燕祁只用了五⽇的功夫便赶回了京城,因为广元子曾说过,这个木符只能护住五天心脉,若是五天他赶不回来,染儿就没救了。

 不,他绝不会让染儿有事的,燕祁带着云染骑马回京城,一路上跑死了三头马,一刻不停耽搁,中间只吃了三次饭,还是以包子充饥,马不停蹄的赶路,在傍晚的时候,赶回了大宣梁城。

 梁城的宮门口,广元子正候着,他相信皇上定然会用五天的时间把皇后娘娘带回来的。

 因为皇上当年用自己的寿命给皇后改了命,她就不会死的。

 “皇上,你回来了。”

 广元子看到燕祁立刻恭敬的施礼,燕祁点了一下头,抱着云染往皇宮走去,对于皇宮里有地下秘室的事情,他已经知道了,而且之前在⽔晶球里,他已经看到了天下秘宮的构造,知道怎么进去,如何避开机关,直达秘宮的最正中,那里便有当年自己请人设下的龙魂**,龙魂**中困有他的龙魂,龙魂可破生死咒,染儿她不会有事的。

 一⼲人迅速的进了皇宮,燕祁命令楚文轩和方沉安等人守住秘宮的出口,不要让任何人进去。

 燕祁抱着云染,带着广元子进了地下秘宮。

 因为知道这座秘宮如何走,所以一路上并没有遇到大碍,一行三人迅速的‮解破‬了机关,一路直奔最正中的位置。

 秘宮的最正中建有一间大殿,大雄宝殿內,设下龙魂**,此时这龙魂**好像一层透明的⽔晶球一般,最正中的位置上困着一条龙,虚无飘渺好像不存在似的,但仔细的看,这条龙却又隐约可见,这便是当⽇楚元英舍弃寿命留下的龙魂,龙魂此时还是沉睡状态,它还没有醒。

 燕祁盯着那中间的龙魂,一时发愣,广元子已经心急的开口:“皇上,快,滴⾎催醒龙魂,要不然皇后娘娘怕是不好。”

 木符已经失去了护住心脉的力量,若是再不‮解破‬生死咒,皇后必死无疑。

 所以广元子才会心急,燕祁一听,不敢大意,飞快的一咬手指,把⾎滴到了透明的龙魂**之中。

 因为他的⾎滴进去,那沉睡的龙魂,忽地动了起来,缓缓的舒展起来,大殿一阵‮烈猛‬的摇晃,龙魂咆哮起来。

 广元子催促燕祁,飞快的开口:“皇上,快抱着娘娘进法门,坐到最正中的位置上,龙魂马上就要启动了。”

 燕祁立刻抱着云染走进去,坐到了最正中的位置。

 那翻滚如银浪的龙魂,在云染进⼊龙魂**阵中的时候,忽地安静了下来,缓缓落地,竟然幻化出一道影像出来,这影像长得和燕祁一模一样,燕祁知道他是何人,正是自己的前世,大宣的开国皇帝楚元英。

 楚元英徐徐的走到了燕祁和云染的面前,他的眸光温柔的落到了云染的⾝上,他脸颊上有淡淡的笑。

 “丹儿,别生我的气,我后悔了,一直后悔,我用余生的寿命引你前来大宣,与我的后世重逢,我以九世劫度出我的龙魂,化解你的生死咒,只求你原谅我曾经做过的。”

 楚元英说完⾝形一动,幻化出龙魂来,龙魂腾空而起,直往云染口窜去,空气中还有他留下的话。

 “燕祁,你是我的后世,请好好的待她,加倍的爱她。”

 龙魂进⼊了云染的口,她死灰的脸⾊迅速的变得红润,脸颊之上的死气竟然退去了,她如梦似幻的轻呓了一句,仿佛无意识的,元英,我原谅你了,我早就原谅你了。

 是她太骄傲,害了自个儿,也害了楚元英。

 大殿內,光波退去,四周一片清静,龙魂**之中龙魂已失,生死咒已解,云染不会再有任何事。

 她躺在燕祁的怀里,慢慢的睁开了眼睛,燕祁看着她睁开眼睛,失而复得的喜悦使得他欣喜若狂,他伸手紧紧的抱着云染,深深的说道:“染儿,一切都过去了,都过去了,我们没事了,以后我们好好的在一起,再也不分离。”

 云染虚弱的点头,虽然先前昏,但是仿佛梦境一般,她知道了事情的前因后果,是楚元英以寿命引她前来大宣,并用九世劫难度他龙魂出窍,用那龙魂解了她的生死咒。

 她没想到他最后死时竟然只有三十岁,那么年轻那么美好,竟然为了破她生死咒,而早早的丧命了。

 云染望着大殿內,轻声低语,元英,我原谅你了,你安息吧。

 大殿一侧的广元子飞快的走过来,恭敬的施礼:“老衲恭喜皇上,恭喜皇后娘娘,大劫已除,以后皇上和娘娘不会再有任何的劫难了,会恩爱一辈子的。”

 “谢大师吉言了。”

 云染轻笑,抬眸看到头顶上方燕祁瘦弱的面容,还有那満头乌发中夹杂的⽩发,不由得心一阵菗疼,抬手轻抓着燕祁的长发,哽声开口:“燕祁,你受苦了。”

 燕祁紧抱着她,摇了‮头摇‬:“没事,一切都过去了,以后我们会幸福的。”

 他伸出手紧紧的握着云染的手,笑了起来,大殿一侧的广元子也笑了起来,眸光慈详而温和。

 …

 五年后。

 大宣皇帝燕祁三十岁的寿辰,东炎西雪南璃使臣齐齐前来大宣替燕祁祝寿,同时三国使臣都有意和大宣永结和平之盟,这件事早就派人商谈,这一次前来大宣,就结盟之事,走上正式轨道,此次结盟,可保天下三十年太平。

 此次三国使臣来京,在大宣引起轩然大波,大宣的京都热闹异常,只因此番前来大宣替皇上祝贺的使臣,都是各国的皇上带队的。

 东炎的皇帝姬星河,清如⾼山雅竹。

 南璃的皇帝秦流风,皎洁如明月,光辉轻潋。

 西雪的皇帝萧怀槿,如夏花一般的灿烂夺目,这三国皇帝都是人间绝⾊。

 大宣百姓人人奔上街头,想一赌为快,整个京城比过年还热闹。

 宮中也很热闹,朝中的大臣各个都在奉天殿內,奉天殿是皇上用来招待宾客的地方。

 殿阁之中的大臣,人人脸上布着笑意,心情十分的好,三国使臣前来大宣共商和平大事,很快天下太平,谁也不用担心会有什么战争,峰烟战火,这对于百姓来说,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

 大宣随着皇帝皇后的努力整治,眼下已经成为一个发达兴旺的大国,眼下是最安逸的太平盛世之年。

 他们这些做臣子的自然⾼兴,皇上和皇后娘娘乃是明君贤后,天下多少人称颂。

 奉天殿內,君臣同,个个畅快的声笑语,再没有从前的兢兢业业,胆颤心惊,皇上乃是明君,并不会因为你一句话便治你的罪,所以大家不担心会因为一句话招惹杀⾝之祸,正因为皇上是明君,所以他们做臣子的轻松不少。

 殿內快无比,殿门外方沉安飞快的奔进来禀报:“皇上,三国使臣已经进宮了,现正被人往永宁宮。”

 今晚宮宴便在永宁宮举行。

 燕祁听了,角轻勾笑意,徐徐起⾝,领着一众朝臣出奉天殿,前往永宁宮而去。

 他本来想去云华宮接染儿的,不过染儿先前派人传来了话,云华宮那边女眷很多,所以让他不要过去了,待会儿她和女眷一起前往永宁宮,他先去永宁宮招待三国使臣就行。

 云华宮,此时十分的热闹,朝中各个诰命妇都来云华宮向云染请安,一时间満殿喧哗之声。

 云染角擒笑,満目温和的望着満殿的诰命妇,自从五年前她死而复生后,便格外珍惜⾝边的幸福。

 大殿內,云王妃唐诗扫视了満殿的人,没有看到昭公主,不由得奇怪的开口:“昭呢。”

 云染忍不住笑起来:“昭现在是大姑娘了,知道含羞了。”

 昭已经十三岁了,⾖蔻年华的年岁,再过不久就该给她指婚了。

 云染的话一落,便有人接口:“⺟后,人家没有含羞,人家是在替妹妹梳妆打扮。”

 一先一后两道⾝影越过众人,从外面走进来,正是十三岁的昭公主和十岁的延庆公主,两个小丫头片子出落得⽔灵灵的,分外的俏⽪可爱,虽然她们曾是先皇帝楚逸祺的亲生女儿,但现在认了皇后当⺟后,她们就是金尊⽟贵的公主。

 两个人一出现,便听到大殿內此次彼落的赞美声:“昭公主越来越漂亮了。”

 “是啊,延庆公主也这么大了,不知道这两朵娇花最后会花落谁家。”

 诰命妇的话使得昭和延庆两个小丫头脸颊红起来,赶紧的缩到了云染的⾝后去。

 云染忍不住笑起来,愉快的开口:“是啊,我们昭和延庆都大了,不知道便宜了谁家的少年。”

 昭和延庆一左一右的拽云染的⾐袖:“⺟后,人家不嫁。”

 这话再次逗笑了云染,一殿的笑声,云染的眸光落到了安乐的⾝上,最奇特的就是安乐,最后竟然真的嫁给了龙一,龙一现在已经不是她的侍卫了,他是驸马,怎么可能做她的暗卫,所以皇上让龙一负责京师大营的人,他现在是京师大营的大统领,率京师大营的人保护京城的安危。

 唐子骞娶了和婉郡主,这是谁也没有想到了,曾经伤害过安乐的男人,现在成了一个好好男人,深得和婉郡主的心,两个人十分的恩爱,羡慕了京城多少人。

 一切的一切都是美好的。

 云染再次笑起来,殿外,许安飞快的急奔而进:“皇后,三国使臣已到永宁宮,宮宴马上就可以开始了。”

 云染起⾝,⾝着华丽凤⾐,雍拥华贵,如一只展翅的凤凰一般美不胜收,她笑望向大殿下首的所有人,‮悦愉‬的开口:“好了,我们移驾永宁宮。”

 “臣妇等谨遵皇后娘娘的话。”

 浩浩的一众人出云华宮,前往永宁宮而去。

 路上,竟然碰上了领着一众朝臣过来的皇帝,燕祁丢下⾝后一⼲朝臣,旁若无人的大踏步的走过来,一伸手拉着云染的手:“染儿,走,三国使臣都到了,我们去会会他们。”

 ⾝后的朝臣以及各家的诰命妇,早习以为常了,帝后一向恩爱,他们是知道的,皇帝宠皇后娘娘就像宠眼珠子似的,这有什么稀奇的,众人面不改⾊心不跳的,一路跟着帝后⾝后前往永宁宮。

 永宁宮门前的太监一看到皇帝和皇后来,早尖细着嗓音大叫起来:“皇上驾到,皇后娘娘驾到。”

 大殿內,三国使臣齐齐的回首,殿门前,一对神仙伴侣从殿外徐徐的走进来,周⾝染着万千的光辉,夺人眼目。

 大殿內的东炎皇帝姬星河,南璃皇帝秦流风,西雪的皇帝萧怀槿,几个人起⾝了过来,三个男人齐齐的笑望向云染,完全的无视皇帝陛下。

 “揽月,你还好吗?”

 “师妹,最近想我没。”

 “小染染,想死我了,来,我们拥抱一个。”

 西雪的萧怀瑾张开怀抱,便想给云染一个大大的拥抱。

 云染⾝侧的燕皇帝,脸⾊瞬间青黑,一伸手揽了云染到自己的另一侧,伸出一只手直接的推开了西雪的皇帝萧怀槿,若不是来者是客,他不介意拍扁这家伙的脸,都几年了,竟然还这么不要脸的惦记着他的女人,呸。

 云染越过燕祁的肩,朝着⾝后的三个男人点头,算是打招呼。⾝后的三个男人看到燕皇帝吃憋,不由得齐齐的笑起来,心里直呼畅快。

 看到燕皇帝吃醋,让人心情大慡啊。

 三个人紧跟着燕皇帝的⾝后往大殿里面走去,只听得殿门前,太监的声音再次的响起来:“太子驾到,公主驾到。”

 一声尖细的叫声响起来,大殿內所有人都下意识的回头,只见殿门前出现一对小小的金童⽟女,小金童正是大宣的太子楚奕宸,公主自然是楚奕宸的双生妹妹楚汐,今⽇小太子和小公主,就像一对可人的娃娃,不似往⽇穿着锦⾐,竟然穿了一套黑⾊的小西装,里面加一件⽩⾊的小衬衫,领口处打着鲜红的蝴蝶结,头上长长的秀发也被剪掉了,剪成了一个中分的分型,说不出的帅气,再配上他那冷酷酷的神容,说不出的酷霸拽。

 再看他⾝边的妹妹小小汐,小小汐穿一件镶満珍珠的公主裙,她这件公主裙泡泡袖,领口和袖口缀満了‮丝蕾‬,束间有折叠的皱折,使得她的小蛮十分的纤细,头上的秀发盘起来,露出⽩天鹅一般的脖颈,美丽得像一个瓷娃娃。

 随着两个小家伙的走进,大殿內响起此次彼落的惊呼声,赞美声不绝于耳,其中还夹杂着各家诰命妇的羡慕。

 “天哪,太子真是好俊啊,长大了绝对是一个美男子。”

 “是的,小公主才叫美,像瓷娃娃一般可爱。”

 东炎的姬星河,南璃国的秦流风,西雪的萧怀槿个个盯上了门前的小家伙,羡慕到不行,一刻也移不开视线,⾝后的云染笑眯眯的望着他们开口:“怎么样,羡慕吧,羡慕的话,赶紧的生一个出来,你们差不多该立后生子了。”

 不要玩酷霸拽,好不好。

 姬星河和萧怀槿二人回首盯着那笑面如花的人,脸颊粉嫰红,瞳眸満満的幸福,他们在失落的同时,真心的为她祝福,他们不是不想找,只是没遇到那个对的人。

 姬星河和萧怀槿同时开口:“我们只是还没有遇到那个对的人,总不能胡娶一个吧。”

 燕祁一看云染和这两家伙说话,立刻伸手扳过云染的脑袋,两个人一路走上⾼坐,很快大殿內,各人按座位坐好,燕祁和云染的⾝后,依次坐了公主昭,延庆,小太子楚奕宸和小公主小小汐。

 小太子楚奕宸凑到云染的⾝边,小小声的嘀咕:“⺟后,我可不可以笑。”

 原来先前云染为了让儿子显得酷霸拽,所以让儿子显得冷酷一点,相反的却要求一向冷酷的小小汐温柔一点,可是小太子装不下去了,这小子从小就喜笑,让他装冷酷,好累的好吧。

 云染无语的翻⽩眼,⾝后的小太子已经喜的笑望向⾝侧的皇姐昭公主:“皇姐,今天人真多啊,好好玩。”

 小小汐直接冷酷的哼一声:“无聊。”

 云染望着他们两个,头疼的轻脑袋,这本就是颠倒了嘛,酷霸拽的儿子呢,温柔可人小甜心的女儿呢。

 皇帝一声令下:“宮宴开始。”

 大殿內一团乐之声,天下终于太平,盛世年华来临,幸福会一直漫延下去的…

 ---题外话---

 亲爱的们,此文已完结,新文《摄国嫡妃》已开,亲们记得收蔵个,新文收蔵多的话,俺说不定回来更新番外喔,来,求收个啊。

 她是夏国三无太子容臻,无才无德无能。

 她是美容界的传奇“兰芝”集团的总裁,二十六岁的大龄宛若十八岁的少女般精致动人,美貌,智慧,霸气。

 当总裁成了太子,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绮罗香袖蔵乾坤,素手纤纤京华,戏弄太傅,挑衅秦王世子,揍公主,骂荣亲王爷,这发生的种种其实只为了一件事,废太子之位。  m.nKOuXs.Com
上章 鬼医郡王妃 下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