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大爱无疆 12
第十二章 大爱无疆
有丫鬟进来,跪在
前替他摩按,隋太医说,睡得太久,若不这样,怕他⽇后走不了路。打发了她们下去,让我来。
他睡得太乖太安逸,可是我一点都不喜
。
我还是喜
那个对我耍着无赖的元承灏。
苏衍进来的时候已近未时,他将药端过来,我忙扶他起来。药喂进去,又顺着嘴角流出来。
“隋大人…”抬眸看着一侧的太医,他皱眉往前,拦着苏衍示意他别再喂。
苏衍看看我,低声道:“还是烦劳娘娘喂药吧。”
点着头,含了一口在嘴里。
猛地皱眉,这么苦啊。
他若醒着,又得说隋太医的药配得越来越苦了。心头苦笑着,俯⾝吻上他的
,冰凉的,让我觉得心悸。
太医们都下去了,只我独自守在他的
边。
紧紧握着他的手。
“灏,一定要好起来。”不嫰辜负这么多人的期望,不能让巨蟒⽩死了。
半夜里,他的⾝子突然又热起来,我吓坏了,太医进来看了,又说瞧不出什么。我与隋太医,都想起了那一次在宮里,他突然⾼烧不退的样子。
是心情,是因为心情。
靠在他的⾝侧,轻轻问着他:“怎么了?”
那修长的十指忽而微微地反扣住我的手,我吃了一惊,听他低呓着:“祖⺟…为何…”
不知为何,他的话,让我猛地想起宮里的那个人。
要是换成了我,我也想问一句为什么。
一手,环住他的⾝子,低声哄着:“没事了,灏,没事了。”
前一晚奔波来回,我也着实累了,
糊糊地睡过去。也不知何时,渐渐升起些许意识,朝窗外看了一眼,才知天都已经亮了,而他⾝上的热度竟是退了下去!
我又惊又喜,才要起⾝喊隋太医进来,他的十指又微微地动了,继而将我的手圈紧。心仿佛被什么东西狠狠地蛰了一口,有些疼,更多的却是奋兴。
回眸,瞧见男子的睫⽑微微抖动着,继而缓缓地睁开双眼。
“呜…”没出息地哭出来。
他轻轻皱眉,我胡
擦着眼泪,俯⾝看他:“哪里不舒服么?”
他摇着头,再次握了握我的手,浅声道:“饿了。”
狠狠地点头,忙唤了丫鬟下去给他准备吃的。
“我让太医进来给你看看,可好?”
他也不说话,只闭了眼睛。
两位太医都进来了,仔细地替他把脉,又检查一番。
“隋大人,如何?”我急急问着。
他放心地开口:“娘娘放心,没什么事,皇上⾝子虚弱,好好休养一段时⽇便无碍了。”
我听了,也放心。
丫鬟送了吃的东西进来,我接过来,只是简单的一份清粥。喂给他吃,恰巧见元非锦进来,他喝了一口道:“真小气,怕朕吃穷了他。”
抿着
笑,元非锦一庇股坐在他的
边,竖着眉⽑开口:“原来皇上知道?那赶紧养好⾝子回您的皇宮去。”
他也不看他,只不紧不慢地开口:“小时候吃了朕那么多东西,全给朕吐出来。”
我忍不住笑出来,元非锦铁青着脸,半晌,才嘟嚷着一句:“多久的事了,谁还记得啊。”
喂他吃了东西,问他是否要休息,他忙头摇,只问:“璿儿呢?”
元非锦忙起了⾝:“臣弟去。”
“妡儿,扶朕起来。”
“皇上…”
“快扶朕起来。”
拗不过他,只得扶他起来,让他靠着我。
元非锦很快便抱了璿儿来了,孩子正醒着“嗯啊”地举着手玩。我将孩子接过来,抱在怀里给他看。他怜惜地伸手摸抚着孩子的粉嫰的小脸,低声道:“璿儿,是⽗皇啊,看着⽗皇。”
孩子像是懂了事,明亮的眼睛转了几圈,而后,落在他的脸上,定定地看着,忽而笑起来。
“真像朕。”他低语着。
是啊,真像。
元非锦接过我手中的孩子,开口道:“皇上还是歇着吧,先养好了⾝子再说。璿儿也要睡了,来,王叔抱你去睡。”他亲亲孩子的脸,笑着起了⾝。
元承灏望着他的背影,忽而问:“你⽗王呢?”
那⾝影有些微微的停止,却没有回⾝,只低声道:“知道你不想见他,不如不见了。”
在世人眼里,景王已经死了,琼郡也已经是元非锦的天下了。不过元非锦是个孝子,会为景王安排好一切的。对他来说,忠孝两全,如今,不正是最好的局面么?
我忙扯开了话题:“要睡会儿么?”
他回了神,半笑着:“再睡,就睡傻了。”
我一怔,男子的双手圈着我:“陪朕说说话。”
“嗯。”“朕这次,吓倒你了。”
用力握着他的手,抬眸对视着他的眼睛,开口道:“那你⽇后可不能这样了,你若有事,我就是天下的罪人。”
他浅浅笑着:“朕于西周来说是皇帝,可于你来说却是丈夫,是璿儿的爹。再说,朕就算死了,这西周也少不了主子。”
他的话,说得我一怔。半晌,才小声问:“皇上看见了?”
“看见了。”他脸上的笑缓缓敛起“那晚上,就看见了,和朕,一模一样的脸。”
摇着头:“不一样的,你永远只有一个。”
他点着头,请问着我的脸:“朕知道。”顿了下,他又言“他一定在找朕。”
忙安慰着:“他找不到的,你放心。即便,找到了,王爷会站在你这一边,我们,还有杨将军啊。”这一场仗打起来,谁胜谁负还不一定呢。
他却道:“不,朕…不想让天下人知道还有另一个人的存在。”
我吃了一惊:“皇上打算放弃这江山么?”
他瞧着我,眼眸略撑了撑,嗤笑道:“这江山是先帝给朕的,朕就这么稀里糊涂地丢了,岂不叫他看了笑话?”
不免笑了,这才是元承灏,这才是我的元承灏啊!
他圈紧了我,将脸埋⼊我的颈项,低言道:“朕最怕醒来看不到你,怕醒来得知你在他的⾝边。”
“皇上…”
“叫朕的名字。”
“灏。”
“朕听闻你说,他想让我们的璿儿无法认祖归宗,朕…朕心痛的不能言语。是朕无能…”
“不,不许你这么说!”捂着他的嘴。
听他低笑一声:“谢谢你一直这么相信朕。”
低头,一吻落在他的眼睛上,释然笑着:“傻瓜,我不相信你,相信谁去?”
“朕不傻。”他傻傻地反驳着。
凝视着他,想了想,才开口:“还记得那次在渝州,我和你说的话么?”
他只问:“哪一句?”
“关于我姐姐的那句。”
他怔了下,忽而缄默了。
我忙道:“现在该相信了,是么?要杀你的不是我姐姐,也不是我啊。当⽇,我见你落⽔,胡
将你拖上岸,心里害怕,也不曾逗留,就跑了。”我说的都是事实,不过隐瞒了之后出现的王婆。
他终是开口:“朕的人找着朕的时候,说看见一个影子,瞧着,像是女人。”
幸好当晚天很黑,几乎看不见东西。开口道:“事到如今,你还以为是姐姐么?”
他低笑一声,只道:“朕不找她算账,却要找你算账。真会演戏,还能假装在內湖沉下去。”
只能低声道:“谁让你要姐姐跳舞,我生气了。”
“朕也生气了,还让朕跳下去救你,真冷。”
我“扑哧”笑出声:“谁让你下来的?”
他拧了眉:“还敢犟嘴!”语毕,狠狠地咬住我的
。
我吃了一惊,本能地动了动,听他含糊地叫着“痛”到底是一动都不敢动了。
到了晚上,丫鬟进来送饭,元非锦竟也来了。
吃了东西,又有丫鬟送药进来。那碗药,也不知放了什么东西,黑漆漆的,看着就知道很苦。他皱了眉,指着它问:“这什么东西?”
元非锦笑着:“药啊。”
“什么药,能这么黑?”
元非锦说得不以为然:“再黑也没皇上黑心,多厉害啊,能将叶蔓贞指给臣弟。”这事,他还耿耿于怀啊。
元承灏抬眸看着他,嗤声道:“那是教训你的。”
他的脸⾊一变,起⾝跪在他
前,拉着他的⾐袖道:“好皇上,您收回成命吧,就当臣弟求您了!”
“那叫朕的脸往哪儿搁?”
“这…那就诏告天下是臣弟悔婚。”
“那叫太皇太后的脸往哪儿搁?”
“这…那能不能叫叶蔓贞悔婚?”
“不行!”这回轮到我叫了出来,谁不知道叶蔓贞喜
元承灏,她若是可以悔婚,再有太皇太后撮合,三年选秀,她不得进宮了?
二人都惊讶地看着我。
我自知失态,忙开口:“王爷急什么,你不是有三年戴孝么?”
他瘪瘪嘴:“三年也是弹指一挥间啊。”
我暗笑不已:“谁让你不信皇上,你活该。”
“好你个阿袖,你…”“非锦,没大没小。朕说过再让朕听见你喊她名字,朕要你好看。”
元非锦一脸挫败:“你们…你们联手欺负我。”
我笑着:“王爷还不起来,让人看见了笑话。”
他很不情愿地起⾝,听元承灏又道:“蔓贞是朕的人,不是太皇太后的人,你怕她作何?”
他又在
边坐了,开口道:“可是臣弟还不想成亲。”
元承灏笑了:“三年后,就想了。”
“也不想。”
“那你还想出家不成?莫不是朕让你抄了那么多年的经文还抄出成果来了?”
“我…”元非锦的脸⾊铁青着,被他堵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我憋着笑,见他们这样,心里比什么都舒坦。
三⽇后,已是除夕。
吃过饭,元非锦进来,听元承灏道:“朕还是头一次在琼郡过年。”
“那皇上⾼兴么?”小声问着他。
他点着头,朝元非锦道:“怎么,不尽尽地主之谊,带朕出去瞧瞧么?”
元非锦忙趁机道:“臣弟带您出去,那婚事就算了,可好?”
我真是服了他,这几⽇,他脑子里,就光想着这事了。
元承灏也不要他扶了,只转⾝开口:“隋华元…”
“皇上…臣弟没要求还不成么?”他叹息着扶他起⾝。
唤了阿蛮进来,一起替他换了⾝⾐服。也没叫人跟着,三人坐了马车出去,琼郡的街头,大家都吃了团圆饭出来玩耍了。
孩子们放着烟花,对岸还有传来爆竹的声响。
马车缓缓地穿梭在街道上,我侧脸看他:“若是累了就说。”
他笑着握住我的手:“不累。”
外头,有好多孩子的声音传来,掀起了窗帘瞧出去,见一群孩子围着一个小摊。我皱了眉:“今儿除夕了,怎么还有人出来做生意的么?”
元非锦忙道:“不是生意,那是琼糕,今儿不做买卖,是送给他们吃的。琼糕是这里的特产,让他们以后不管走多远,都能记得他们的家乡。皇上要吃么?”他说着,跳下马车去。
望着他的背影,我小声道:“王爷对你真是上心的,隋大人说你的病要巨蟒的蛇胆做药引,他二话不说就去为你取来。”
握着我的手微微一滞,听他低语着:“朕知道。”
“那叶三姐小的事…”
“朕心里有数。”他抬眸看看我“今⽇,什么都不想。”
听他如此说,我也便放心了。
回王府的时候,元承灏朝我道:“妡儿,你先进去,朕和非锦说几句话。”
应着声,起⾝下了马车。
隋太医见只我一人进去,吃了一惊,忙问:“娘娘,皇上呢?”
笑着道:“没事,和王爷在一起呢。”
他这才点了头,我笑着:“隋大人今夜不去享受天伦之乐么?”
才问着,便听苏衍叫着他:“爹,倾月要给您倒茶呢。”见我也在,他顿了下,忙道“原来娘娘回来了。”
点着头,真好呢,他也原谅隋太医了。
阿蛮抱了璿儿来,我忙道:“隋大人快去了,皇上没事。”
他这才随着苏衍进去了,我抱着璿儿站在院中。
夜空漆黑漆黑的,只院中明亮依旧,长廊上的灯笼三步一盏,五步成双。
也不知他们兄弟说了什么,元非锦扶他进来的时候,已经很晚。璿儿早已经睡着了,他上前来,小心地从我手中接过他,我有些担心,他却笑着:“朕还不曾好好抱过他,嗯,小家伙
沉的。”
阿蛮忙笑着开口:“皇上,殿下长得可坚实了。”
“皇上进去休息吧。”我劝着他。
“朕今⽇⾼兴。”
我也不再劝,今⽇除夕,他说什么都不想。那就什么都不想吧,在我眼里,也只有他,只有孩子。什么不⾼兴的事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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