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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1,霸道的男人亦多情(玉卉下落
 沐飞烟带着浅微来到御花园的时候,十几个朝中大臣你一言我一语准备朝皇帝的寝殿而去。

 “众位大人,你们这是要去哪啊?”

 大臣们抬头就见一袭紫锦裳,衣抉飘飘,头上只带两只金步摇,素面朝天却依旧风华绝代,嘴角含笑,眼眸却冰冷刺骨的沐飞烟端庄大方的看着他们。

 饶是见多大场面的大臣,都不免震惊,四王妃居然有如此气场,比起四王爷几乎有过之而无不及。

 “臣等见过四王妃!”

 沐飞烟摆摆手,淡淡的说道“都免礼吧!”

 “谢四王妃!”

 “谢本妃做什么,你们谁能告诉本妃,你们嚷嚷着是要去哪里啊?”沐飞烟说完,嘴上的笑瞬间隐去,带着一股冷厉。

 众大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一个大臣站出来“回四王妃,臣等准备觐见皇上,求…”

 “放肆!”沐飞烟厉喝一声,上前几步,看着面前这个满脑肥肠的大臣,冷冷的问“你算什么东西,难道你不知道父皇生病了要静修么,你看看你们,这么多人去,吵着父皇,让父皇病情加重,这个责任你们谁承担的起?”

 沐飞烟字字如诛,带着指责,让众大臣心一慌。

 他们原本就和君非墨不对盘,如今四王爷去了边疆,宫中又是大王爷和七王爷做主,他们想着要是因此能讨了大王爷,七王爷的心,那是上上之策。

 可谁知道,半路杀出一个四王妃。

 “四王妃明见,微臣绝无此意!”

 “绝无此意?”沐飞烟冷冷一哼,眸光扫视了那些个大臣一眼,没有翰林大学士苏大人,也没有京兆府张大人。

 而这些大人,平时也不曾见过,却一个个油头粉面,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我看你们是想造反了!”

 “四王妃,臣等绝无此意,臣等只是想…”众大臣一见沐飞烟那冷眼冰霜,浑身散发出来的威严。

 一个个心中开始发怵。

 或许他们就不应该受人挑唆,要见什么皇上。

 “想什么,想让父皇的病更加严重,如今四王爷远在边疆,为国奋战,你们倒好,不祈祷四王爷次次打胜战,却想着为自己谋福祉,哼,一个个居心叵测!”

 沐飞烟说完,转身从怀中掏出一块令牌,递给浅微“浅微,那这块令牌,让京兆府张大人速速进宫面见本妃!”

 “是,王妃,奴婢这就去!”浅微接过令牌,立即出宫。

 沐飞烟看着跪在地上的大臣,也不喊他们起来,扭头对身后的宫婢说道“去给本妃搬个椅子来,这么站着还真是累呢!”

 “是…”

 一会,宫婢搬来了华丽的椅子,沐飞烟懒洋洋的坐上去,冷眼看着跪在地上时不时抬手拭汗。

 不免想着,这个年代,有钱有势就是好。

 瞧瞧这些人,在外面一个个拽的二五八万,一般人见着都要溜须拍马,如今见着皇家唯一嫡媳的她,还不是恭恭敬敬的行礼,因为她几句话,一个个跪在地上表明忠心。

 “这是怎么了?”恭亲王大步走来,他的身后是一袭蓝色锦袍的君珩。

 沐飞烟站起身,朝恭亲王微微行礼“侄媳见过皇叔!”

 “侄媳如今你身子重,这行礼之事以后都免了吧!”恭亲王虚扶了一下,见沐飞烟面色红润,心中倒是微微放了心。

 刚刚听见宫人说,几个大臣嚷嚷着要见皇上,如今这皇宫哪来什么皇帝给这些大臣见。他闻讯急急忙忙赶来,就怕出了什么漏子。

 君珩目不转睛的看着沐飞烟,心中不停的呐喊,希望沐飞烟能看他一眼,可由始至终,沐飞烟都没有看他一眼,忽然越过恭亲王,走到沐飞烟面前“见过四嫂!”

 沐飞烟看了君珩一眼,笑着点了点头“都是一家人,这些虚礼堂弟以后莫要…”

 恭亲王打断沐飞烟的话,摇了摇头道“不不不,你是嫂子,都说长嫂如母,珩儿向嫂子行礼应该的!”

 最主要恭亲王还是知晓君珩的心思。

 明眼人瞧着他对沐飞烟身边的浅微姑娘极其上心,可他这个做爹的却是明白,君珩的心思。

 如若真那么容易变心,当初就不会为爱癫狂。

 他会这般举动,无非只是想有个理由能够靠近沐飞烟罢了。

 如今沐飞烟虽嫁做人妇,而且那人还是老四君非墨,这对君珩打击也很大,如果只是一般人,他就是拼了命也要为儿子争取一次,可非墨那孩子又岂是轻易动心退让之人。

 偏偏珩儿还期盼着,沐飞烟能够回心转意。

 沐飞烟闻言,倒是错愕了一下。

 长嫂如母,她可不是长嫂,再说君珩的母妃还活着,恭亲王这话说的道有些意有所指了。

 “王叔,您来了也好,如今父皇病重,王爷又去了边疆,如今这宫中就数你辈分最高,还请皇叔主持公道!”

 沐飞烟说着,扑通一声跪在恭亲王面前,双手平放在地,额头磕在手背上。

 “飞烟,侄媳…”恭亲王被沐飞烟的举动吓懵了。

 面前这个女子,当初饶是刺客来袭,还能泰然处之,含笑的对他说“恭亲王,你走不了了。”

 可如今,她贵为四王妃,将来的皇后娘娘,母仪天下。

 可她却能够屈尊降贵,跪在他面前,只为主持公道。

 这公道,恭亲王自然知道是为什么。

 可还是有些接受不了,沐飞烟的转变,太快,太大。

 “王叔,父皇病重,宫中御医皆说需要静养,万万不可吵着,惊扰。可这些大臣,一个个大声嚷嚷着要见父皇,还闯入后宫,如若不是侄媳闻讯赶来,他们怕是…”

 后面的话,沐飞烟没有明说,可那指责之意却甚是明显。

 指责怕还小,看沐飞烟这当众告状,还不惜下跪,怕是不把他们置于死地不罢休。

 一个个面色苍白的看着沐飞烟,几个胆小的大臣已经忍不住颤抖起来。

 “这…!”恭亲王结巴了。

 曾经什么大场面没有见过,但是,他却从未见过一个女子有这般的智慧胆识和心计。

 伸出手要扶沐飞烟起来,毕竟她还怀着身子,这可是皇家第一个孙子辈的孩子,别说就连他多少也是有些期待。

 沐飞烟抬起头,眼眸里满满的都是拒绝,开口淡淡的说道“王叔,请听侄媳慢慢道来!”

 沐飞烟说着,眸子扫向那些大臣,如利剑,不带一丝感情。

 “王叔,你看这些大人,他们可有什么不同?”

 恭亲王闻言看去,只见跪在地上的大臣,一个个皮肤白皙,身子臃肿,一个个垂眸,不停的擦汗,一瞧就是那种胆小却最爱溜须拍马墙头草,那边有好处就往那边倒之人。

 看来今闯宫面见圣驾的确大大有问题存在。

 恭亲王顺着沐飞烟的话询问道“那依侄媳的意思是?”

 “侄媳的意思很简单,父皇病了需要静养,可这些大臣一个个居心叵测,明眼人瞧着,他们是担心父皇的病情,担忧这天下社稷,可是他们明知道父皇不能打扰,一个个却还大声嚷嚷,不顾尊卑闯入这后宫,其罪可诛,要知道,擅自闯入后宫者,历代以来都是严惩不贷,如今父皇病了,安妃娘娘侍疾左右,分不开身,而皇后娘娘去给父皇祈福,如今还未回来,几个王爷还未娶亲,所以侄媳斗胆,已经吩咐人去请京兆府张大人,我想张大人应该马上就到!”

 恭亲王算是明白沐飞烟的意思了。

 今这些大臣无论如何,不管有罪可否,都要去京兆府大牢走一遭。

 这也算是杀儆猴,不然今这个大臣不高兴了,闯入后宫嚷嚷着要见皇上,明那个大臣有急事要见皇上,还不如一次就震慑住他们,让他们不敢轻举妄动。

 “侄媳忧心了,只是这地上终归冰凉,如今侄媳还怀着身子,有什么话起来再说!”恭亲王说着,伸出手拖住沐飞烟的双臂,扶沐飞烟起身。

 松手的时候,轻轻拍了拍沐飞烟的手臂,示意她安心。

 沐飞烟点点头“王叔,既然您来了,侄媳终归是个妇道人家,都说后宫不得干政,剩下的事情就交给皇叔处理了!”

 “也罢,如今皇上病了,本王拿着俸禄,理应为君分忧为民排难!”恭亲王说着,不免感慨。

 曾经的他也是雄心壮志,想要好好辅助皇上管理这天朝大好河山。后来皇上处处猜忌他,慢慢的他也把手中兵权了出来,做一个闲散王爷。不曾想过,他的心都淡了,侄媳还丢了这么一个重担给他。

 或许,她也是看出,他的心一直都还动着,想要做些利国利民的事情,所以才有下跪告状一举。

 这个女子啊,着实不容小觑。

 想他当初真真是被猪油蒙了心,把她给拒之门外,几乎差点毁了珩儿的一生。

 “有劳王叔了!”沐飞烟说着,朝恭亲王微微俯身“王叔,侄媳先告退了!”

 沐飞烟冷眼看了跪在地上的大臣,眸子里冰凉不带一丝感情,淡淡的移开眸光,嗜杀一片。

 别以为躲在大臣中,她就看不出一丝端倪,就能蒙混过关。

 只要进了京兆府大牢,她有的是办法让他张嘴。

 恭亲王刚想开口,其中一个大臣颤抖着开口道“四王妃,臣等忠心耿耿,只是忧心皇上病情,一时间失了分寸,王妃何苦一定要对臣等赶尽杀绝?”

 “赶尽杀绝?”沐飞烟看着那个大臣,淡淡的开口重复他的话,嘴角慢慢的挂上一抹冷笑。

 “大人贵姓?”

 “微臣姓江!”

 “江大人,你任职何处?”沐飞烟又问。

 “微臣任职工部编修!”

 “那工部尚书曲大人可在?”沐飞烟话落,四周安静的连针掉落都听得见。

 是了,工部尚书都未出面,一个工部小小编修居然越拘觐见皇上,其中包含了多少居心怕是只有他自己知晓了。

 “既然曲大人都不曾前来,江大人还是想告诉本妃,曲大人授意你前来闯后宫,觐见皇上?再说,我只是实话实说,又不曾对诸位大人如何,江大人你凭什么说本妃要对你们赶尽杀绝?”

 沐飞烟接连几个质问得江大人节节败退,涨红了脸,张着嘴想说些什么,却不知道应该怎么说。

 “再说了,就算本妃要对你们赶尽杀绝,你觉得你们还能活着跪到现在吗?”

 沐飞烟自问,就算是她身怀六甲,要杀面前这些大臣,几乎不用吹灰之力。

 可她不能,不能肆意妄为,因为君非墨在乎。

 “王叔,江大人藐视王权,污蔑侄媳名声,还望王叔还侄媳一个公道,如若不然,别说无颜见王爷,就是亲人朋友,也会纷纷指责侄媳心狠手辣,侄媳到时恐怕只有一死以谢天下!”

 “侄媳放心,王叔定会还你一个公道!”恭亲王话落,京兆府张大人在浅微的带领下急急忙忙前来。

 “微臣见过恭亲王,见过世子爷,见过四王妃!”张大人恭恭敬敬的行礼,眸光扫向跪在地上的大臣,心中突突直跳。

 恭亲王摆摆手“张大人来的正好,这些人未的传召,擅闯后宫,污蔑王妃名声,你说该当如何?”

 张大人心一惊,低头思索了一会,还真不知道要怎么说。

 说轻了得罪四王妃,说重了,也得罪四王妃。

 “按照天朝律法,理应…”

 “启禀王妃,刑部袁大人求见!”一个太监打断张大人的话,大声又尖锐的说道。

 沐飞烟错愕了一下,刑部袁大人,她曾经见过一次,那是一个老古董,不懂得变通,在他眼中,一就是一,二就是二,谁要说成是三,他就是拼了命,也要和你争个脸红脖子

 他怎么来了呢?

 “既然袁大人求见,那就请袁大人吧!”她倒要看看,这袁大人有什么好的见解。

 那些大臣忽然间明白一件事情,那就是恭亲王对四王妃的话一点质疑都没有,甚至还很敬重四王妃。

 这个想法很诡异,但是他们心中就有这么一种想法。

 就连张大人也错愕了。

 因为那太监禀报时,眼光只看四王妃,最后也只朝四王妃行礼,最后离去时也是。

 难道…

 有什么想法从心中一闪而过,张大人却没有抓住它。

 以至于后来,他追悔莫及。

 一会功夫,袁大人铁着一张脸,步伐稳健快速却不失庄重“微臣见过四王妃,见过恭亲王,见过世子爷!”

 “袁大人,你来的正好,有些问题,本妃凑巧不解,想要询问一二!”

 “四王妃请问,微臣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袁大人说着,看着跪在地上的大臣,冷冷一哼。

 这些大臣,一个个都是酒之徒,没一个好东西。

 今落到他手中,指定要他们一层皮。

 “袁大人,未的传召擅闯后宫是何罪?”沐飞烟问。

 “按照天朝律法,未的传召擅闯皇宫者去顶戴花翎,闯后宫者去顶戴花翎,打五十大板,家产充公!”

 这么狠?

 沐飞烟到是没有想到,可见先人对自己的权势和后宫很是严格。

 “那污蔑王妃名声呢,又当如何?”

 “污蔑王妃名声,轻者抄家,全家发配边疆,重者满门抄斩,诛九族!”袁大人声音不高不低,很刻板,也很平稳。

 几句话不像是在说大刑伺候,倒像是在说,今天天气真好,阳光明媚。

 “既然袁大人读天朝律法,那么这些人就交给袁大人处理了,王叔,你看?”沐飞烟说着,看向恭亲王,询问道。

 “袁大人是刑部尚书,把人交给他,自然是极好的!”恭亲王赞同的应声。

 三人你一句,我一句,就把那些个擅自闯宫的大人定下了下场。

 那些个大臣一个个瞠目结舌,不明白以前也有人闯宫,下场最多是被皇上呵斥几句,要不就是罚俸禄一年半载。

 为什么到了自己身上,下场会这么凄惨。

 “王爷,四王妃,臣等知错了,知错了!”

 袁大人看着那些大臣,笑了笑,却泛着一股冷飕飕。

 江大人想要上前求饶,却被宫中侯在一边的侍卫带了下去,不知道谁点了他的道,让他连求饶的话都说不出来。

 “王叔,世子爷,今多谢了!”沐飞烟说着,朝恭亲王和君珩微微福身。

 “烟…”君珩张嘴想要开口,刚刚唤出一个字,恭亲王就狠狠的咳嗽了一声提醒君珩注意,要明白沐飞烟已经是别人的,他的四嫂。

 君珩顿时觉得心中苦涩,看着含笑却带着一股疏离的沐飞烟,半饷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四嫂,反正我现在也无所事事,要是四嫂不嫌弃,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

 如果能因此多见几面,君珩也觉得心满意足了。

 就怕她不声不响把他支得远远的,要见一面还要费尽心机,耍尽手段。

 “恩,堂弟放心,要是有需要,嫂子一定会开口的!”沐飞烟淡淡的应声。

 却没有把君珩的话放在心上。

 总觉得君珩能为情癫狂,而且那个人还是她这身体的本尊,她还是避着点比较好,免得叫人说闲话,徒增不愉快。

 说到用人,沐飞烟到是想起一个人,扭头看向还侯着没有走的张大人“张大人,令公字如今可在朝中任职?”

 张绍忠瞧着就是一个正直果敢的男子,当初能对她和小九伸出援手,在城门时,为了躲避盘查,肯对一个守门者笑脸以对,而看那守门人的态度,相当的稔,想必这张绍忠是一个精明的人,如能为己所用,那倒是一员良将!

 “犬子如今还闲职在家中,那听他的意思想要去边疆,这几一直在准备去边疆所需的东西!”

 对于儿子张绍忠,张大人是很满意的。

 家中虽然还有几个庶出儿子,但精明能干没一个比得上绍忠,所以就算他多么的宠爱小妾,也绝不允许小妾趾高气昂,欺到原配头上。

 却没有想到四王妃会忽然问起。

 莫非四王妃认识绍忠?

 “去边疆,也是好的!”沐飞烟说着,不免有些黯然。

 君非墨已经去边疆半月有余,但是一封书信都没有捎回来,也不知道他那边的情况如何。

 如果不是怀着孩子,沐飞烟势必会跟去。

 有她在身边,对君非墨来说,是一股不小的阻力。

 现在她能做的就是准备好粮草,兵器和冬天需要的棉衣,还有将士们需要的药材。

 其它的,一切都只能看天意,看君非墨带兵打仗的本领了。

 “王叔,刑部那边还请王叔多多担待些,不要给那些有私心坏心的人有可乘之机!”

 恭亲王一听,顿时明白了什么“侄媳放心,王叔明白的!”

 “恩,王叔累心了!”沐飞烟说着,脸上藏不住的疲惫和对君非墨的想念。

 君珩看着这样子的沐飞烟,心疼的不行,跨一步想要上前说几句安慰的话,恭亲王一把拉住他“那侄媳,王叔带着珩儿先去刑部看看,你好好养胎!”

 “王叔慢走!”

 恭亲王拉住心不甘情不愿的君珩离开,直接去了刑部。

 直到没有人时,君珩狠狠甩开恭亲王的手,站在一边生着闷气。

 “珩儿…”恭亲王走到君珩身边,伸出手轻轻的放在君珩的肩膀上。脸上是满满的担忧和歉意。

 君珩扭头看着恭亲王,眼眸里带着埋怨。

 如果当初不是父王的阻止和隐瞒,那么娶到烟儿不是四哥,是他君珩。

 “珩儿,你在怨恨父王,对吗?”恭亲王小声问。心中苦涩一片。

 是啊,应该是恨他的吧。

 虽然君珩从来没有说过,但是他从小看着他长大,他的心思又这么瞒得了他这个做父亲的。

 “可是珩儿啊,你不要忘记了,如今她已经是别人的,她的心中眼中,只有她的夫,不论你多钟情她,都必须深深的埋藏起来,人言可畏,不然你的爱会成为她的负担,最后还会害死她!”

 一个已婚妇人和自己的堂弟纠不清,说出去多少人会对她指指点点。

 男人别人会说风,那女子呢,除了三尺白绫了事,再就是浸猪笼,沉塘,绝无活路可走。

 “父王,我…”

 君珩从不曾想过,他的爱会成为沐飞烟的负累。

 也不曾想会害死她。

 “珩儿,如果你真的有心,就把这份爱深深的埋藏起来,默默的对她好,默默的除去一切对她不利的人和事,把这份爱换为关怀!”

 “父王…”君珩张着嘴,想说些什么,却什么话都说不出口。

 “珩儿,父王知道你的心思,一直都知道,但是珩儿,…”恭亲王说着,叹了口气“罢了,父王找个日子,让你和她见一面,有的事情,有的话,父王说的再多,也没有用!”

 “父王,谢谢你!”

 君珩想着,或许只有从她口中听到明明白白真真切切的拒绝,才能磨灭他心中的爱吧。

 “傻珩儿,和父王还说什么谢不谢的,走吧,虽父王一起去刑部!”

 君珩点点头,和恭亲王去了刑部,时不时偷偷回头,想要看看,好不好在那忽然间的回头,就看见了他心心念念的人儿。

 就像多年前一样。

 期盼着,最后也失望着,煎熬着,却依然爱着。

 直至癫狂。

 沐飞烟看着还未离去的张大人“张大人,你可还有事情要禀报?”

 张大人犹豫了一会后道“回四王妃,微臣想着如今四王妃在宫中,不能随时出宫走动,内人娘家有一侄女,生的明眸皓齿,能说会道,若王妃不嫌弃,微臣让她进宫陪着王妃解闷!”

 沐飞烟闻言,眼眸微微眯起,看了张大人好一会,见张大人一直低垂着头,暗骂一声,老狐狸。

 可惜在狐狸,也不过是狐假虎威罢了。

 “也好,那就明吧,明让令公子陪着一起进宫吧,免得她一个姑娘家,第一次进宫,走错了地方,那就得不偿失了!”沐飞烟意有所指的说完,也不去管张大人,带着浅微和一干宫婢离开。

 张大人站在原地,只觉得背脊心都透了。

 兜兜转转走了几个宫殿,沐飞烟忽然问身边的宫婢“你知道皇宫最高的地方在哪里吗?”

 “回王妃,是望京楼!”

 望京楼?

 “那你带本妃过去吧!”沐飞烟说完,又吩咐一个宫婢去告诉安妃,事情已经解决,免得她担心。

 站在望京楼上,看着在眼下的京城,一切的一切那么渺小。

 而边疆,远在天边,看似伸手可触摸,当伸出手,却遥不可及。

 “非墨…”

 轻轻呢喃一声,才发现自己的脸庞有些润,从怀中掏出手绢,轻轻的拭去脸上的泪水。

 什么时候开始,她也会因为思恋而流泪了。

 浅微站在一边,想要上前说几句安慰的话,却发现自己嘴笨,生怕说错了徒惹沐飞烟伤心。

 任由沐飞烟从白天站到黑夜。

 “天黑了吗?”沐飞烟轻声呢喃,转身朝浅微淡淡一笑。

 却让浅微都忍不住心酸。

 “小姐…”

 沐飞烟摆摆手“我没事,回去吧,不然她们要担心了!”

 回到大殿的时候,大殿很安静,沐飞烟轻轻的走进殿中,看着大殿里的摆设和原先没有什么变化,却似乎有那些地方不一样了。

 眼光扫向大边的花瓶时,嘴角慢慢的勾起一抹舒心的浅笑。

 “这花是谁送来的?”

 “回四王妃,这是侯府赵小公子送来的!”一个宫婢上前说完,又迅速恭恭敬敬的退了下去。

 宝儿。

 沐飞烟痴痴一笑,暗叹这孩子总是这么贴心。

 走向前,看着花瓶里五颜六的用锦缎做出来的假花,伸出手指轻轻的摸过去,一朵朵,她都能感受到宝儿在做这花时的认真和努力。

 一个才六岁的孩子,到是难为他了。

 “浅微,你去看看宝儿睡了吗,要是没有,你把他带过来,晚上和我睡吧!”沐飞烟说完,忍不住自问。

 有多久没和宝儿一起睡,讲故事给他听了。

 浅微错愕了一下,随即点点头,退了出去。

 沐飞烟先是去沐浴更衣,出来的时候,见宝儿已经端端正正的坐在小凳子上,埋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宝儿,在想什么呢?”

 宝儿抬起头朝沐飞烟咧嘴一笑“娘亲,我没想什么!”

 “真的没想什么?”宝儿的话,沐飞烟可不相信,刚刚还见他冥思苦想呢。

 “真的!”宝儿应声,见宫婢端着吃食进来,他也明白沐飞烟没有用晚膳,心疼却也莫可奈何。

 大人的世界他还太小,不懂。

 但是他却心疼沐飞烟的身体,待宫婢把精致的膳食摆在桌子上,立即起身拿了筷子夹了菜肴放到沐飞烟嘴边“娘亲,你尝尝看,猜猜这是谁做的?”

 现在秦和王大娘两人没事,就比起厨艺来,偏偏两人的厨艺都是极好,秦擅长精致华丽的菜肴,王大娘的菜肴偏向简单大气,味道却不俗。

 各有各的特色。

 沐飞烟张嘴接住,咀嚼了几下,细细品味,却硬是猜不出,便朝菜肴看去,只见菜肴糊糊的一盘,硬是看不出这到底出自谁的手笔。

 “娘亲,你猜啊,这到底是谁做的?”宝儿问着,大大的眼睛在夜明珠的照耀下璀璨生辉,惹人怜惜。

 沐飞烟摇了摇头,拿起筷子夹了放入口中,细细品味。

 “还真猜不出来呢!”

 “那娘亲,你说着菜好吃吗?”宝儿问道,满眼都是期盼。

 沐飞烟思索了一会,她吃过好东西太多了,这道菜“怎么说呢,菜一般,就香味来说,最多只能打五十分,不及格,但是总觉得其中有一种滋味,把这滋味又给提高了不少,所以,娘亲在味道上,可以给七十分!”

 “呵呵!”宝儿闻言,呵呵的笑了起来,急忙又夹了菜递到沐飞烟嘴边,游说道“那娘亲,你多吃一点!”

 沐飞烟愣了愣,如果到此时此刻,她还有什么不明白,那她就是傻子了。

 张嘴接住菜肴,这一次却是用心品尝,忽然之间觉得,这菜肴香味都是那么的好,就是一百分也不为过。

 谁也没有说话,宝儿挑了好几样菜喂给沐飞烟,又舀了汤,看着六岁的孩子忙忙碌碌,小小的身子在桌子边来来回回的穿梭

 说不出的感动,最后化成心暖,悄悄的藏在心中,在那岁月孤寂的时候,可以拿出来慢慢的回味。

 吃好饭,宝儿又牵着沐飞烟在大殿里走了几圈消食,一副小大人的模样给沐飞烟讲故事。

 似乎把那些伤心的事情都抛在脑后,却在沐飞烟看不见地方,他低头的时候,那明亮的眼眸瞬间黯然下去,化着浓浓的思恋和担忧。

 睡梦中,宝儿一直不安生,时不时紧紧抓住沐飞烟的衣袖,低低哭泣,喊着姐姐快跑,姐姐快走。

 沐飞烟的心深深的被揪起,深深的疼着。

 这孩子到底要多大的决心和懂事,才能把一切都埋在心底,独自一个人承担了一切。

 卉儿,你到底在哪里…

 思恋或许会传到很远很远的地方,传递给在乎的亲人。

 玉卉咻的惊叫一声,从上一跃而起,大口大口的气,眼泪早已经模糊了视线。

 回眸看了一眼躺在她身边一动不动的男人,紧紧的抱住自己的膝盖卷缩到一边,头埋在膝盖里,无声哭泣。

 如果早知道她会落入他手中,当初她就不会那么好心去救他,就不会被他掳走,害的家里人担心,她夜夜不能寐。

 “你又在哭什么?”冷雨寒冷冷的问道。

 他就不明白了,这个女人白天坚强的百折不饶,不管你怎么折磨,她都不会向你屈服,那怕是他强行要了她,她也只是紧紧的咬住嘴,不言不语,不给他一丁点的动作和表情。

 可在夜深人静她好不容易睡去后,总会从睡梦中惊醒,然后卷缩起身子,躲到角无声哭泣。

 回应他的还是无声哭泣。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不愿意开口说话,无论他用什么办法。

 那怕是当着她的面杀了和她好的丫鬟,她也只是冷漠的看着,然后垂眸,不言不语。

 深深的出一口气,冷雨寒下了,倒了水,用内力捂热,递到玉卉面前,直到杯中茶水凉了又捂热,在凉掉。

 两个人就这么僵持着,直到天明。

 天亮时刻,玉卉机械的从上起身,越过冷雨寒下,走到衣柜边,看着一衣柜时下最新款的衣裳,却没有一件是她喜爱的。

 屋子里有些冷,浑身赤的玉卉却感觉不到冷。

 再冷又如何,她的心在冷雨寒无情占有她那一瞬间,就已经碎成千万片,再也拼凑不起。

 此时此刻,她最想的就是,无论如何,都要活着,活着回家。

 就算是死,她也要死在那个温暖的家中,死在姨的怀中。

 冷雨寒看着如行尸走一般的玉卉,原本洁白无瑕的身子,因为他的索求,有了青青紫紫的吻痕,然后被冻得浑身发紫,看不出是吻痕,还是被冻的。

 而她已经在衣柜前站了足足两个时辰,木呆呆的看着衣柜里的衣裳,却不拿出穿在身上。

 她在嫌弃。

 她嫌弃这里的一切,包括他。

 用力砸掉手中的杯子,冷雨寒上前几步,扣住玉卉的肩膀,把她绊过身,伸出手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抬起头看着他的眼睛“你说,你想要什么,到底要什么,只要我有,我都给你!”

 有史以来,第一次低声下气,冷雨寒都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

 玉卉闻言,冷眼看着冷雨寒,然后轻轻的抬手排掉他的大手,从衣柜里拿出一套属于这个国家的衣裳穿上,赤着脚走出屋子,看着漫天飘下洁白的雪,伸出手轻轻的接住,看着它在掌心融化。

 “姐姐,等下雪了,我们喊上真姨一起,堆雪人吧!”

 这些话被她深深的藏在心中,在触摸到雪冰凉的时候,玉卉似乎听见宝儿在喊自己,蓦然回头,雪白一片,除了站在门口处的冷雨寒,再无一人。

 心瞬间跌落至谷底。

 “唔…”一股腥甜随着喉咙冒到口腔,然后溢出嘴角,沿着嘴角下,滴在雪白的狐狸围脖上。

 玉卉垂下眸子看了看,是血。

 她居然吐血了。

 多大的年纪,她居然吐血了。

 回不去了,再也回不去是吗?既然回不去了,还活着做什么,做什么。

 绝望的闭上眼睛,身子用力的倒下。

 就在就要跌落在地的那一瞬间,一只有力的大手紧紧的揽住她的“为什么,为什么?”

 冷雨寒在看见玉卉嘴角和狐狸围脖上的血迹时,一声声的问。

 可回答他的除了怀中女人细微的呼吸,紧闭的眼眸。

 抱着玉卉回到屋子,把她放在上,拉了被子替她盖上,冷雨寒坐在边,直直的看着玉卉。

 他不明白,这个女人到底要什么。

 无论他怎么示好,怎么迁就她,由始至终,她都是冷着一张脸,连一个笑容都吝啬,不肯施舍给他,

 犹记得在天朝,睁开眼睛时,她那甜甜暖暖的笑,还有满满的担忧和关怀。

 那一瞬间,他冰冷的心似乎有一瞬间愈合了。

 “主子,灵王来了!”

 冷雨寒闻言,轻轻的把玉卉的手放回被窝,起身“好好看着她,要是有一丁点闪失,你和你的家人都别想活!”

 冷雨寒的话是威胁丫鬟,也是在提醒玉卉。

 杀一个人或者杀一家人对他来说,没有多大的差别。

 “是!”丫鬟被冷雨寒的话吓得大气都不敢出。

 要知道伺候这个姑娘的人,才短短一段时间,已经死了三十多个了。

 在姑娘第一次逃走被抓回来的时候,那一夜主子当着姑娘的面几乎把这个院子的人全部杀掉,一剑下去,就像在切白菜萝卜一样,轻而易举就斩断了那些人的头颅。

 后来

 姑娘不吃饭,送饭的人也被杀掉,不愿意沐浴,伺候的丫鬟被杀掉,姑娘要是对着谁皱一下眉头,那么这个人第二天肯定不会在出现。

 小环想着,抬头看了一眼躺在上瘦骨嶙峋的玉卉。

 其实玉卉刚来的时候,她偷偷瞧见过的,那时候,她肤红润,满脸愁容,不像现在,一副死气沉沉的样子。

 “多好的姑娘,可惜是个哑巴!”小环嘀咕一声,叹了口气。

 是了,从来没有听过玉卉说话,自然而然以为她是一个哑巴、

 玉卉闻言,忽然睁开眼睛,扭头看着小环,吓得小环跌坐在地上“姑娘,姑娘饶命,小环不是有心的,小环…”

 玉卉看来一眼小环,起身坐在边,然后起身赤脚走到柜子边,拿了鞋子袜子穿上,走出屋子。

 灵王来了?

 这个灵王,玉卉曾经听说过一次,他好像是浩瀚王朝的王爷,而冷雨寒是他的结拜兄弟,专门帮他杀人。

 “姑娘…”小环见玉卉走出屋子,立即追了出去。

 “姑娘,你要去哪里?”小环见玉卉不理会她,随即问道“姑娘,你是要去找主子吗?”

 玉卉闻言站定脚步,看向小环,点点头。

 “王爷在书斋那边,姑娘,您走错方向了!”小环小心翼翼的提醒。

 然后她就见玉卉转身朝相反的方向走去。

 一路上,小环不停的指路,只要玉卉走错了,她就出言告诉玉卉,顺便说些外面的趣闻。

 “姑娘,你知道吗,我们浩瀚王朝和天朝大战了,还赢了三座城池!”

 玉卉闻言,身子一僵。

 打战了。

 天朝输了。

 那四王爷呢,姨呢,宝儿呢,家人怎么办!

 或许她应该做些什么,比如赢得冷雨寒的心,让他和灵王反目成仇。

 但是,玉卉更明白,冷雨寒这样子的男人,不能对他太好,太热情,转变也不能太大,不然…

 书斋

 冷雨寒坐在椅子上,喝着茶,他的一边坐着一个衣着华丽的男人,男人看了一眼埋头不语,不停拨弄杯中茶叶,却不喝茶的冷雨寒,眸光里闪过一丝不悦,淡淡的问“在想什么?”

 冷雨寒闻言放下茶杯“没想什么,灵王,这次前来,有什么需要雨寒去做的吗?”

 “本王要你去边疆,刺杀天朝四王爷君非墨!”灵王说完,身边的侍卫立即拿出一个锦盒,放在桌子上。

 “这是这次的酬劳,不管成功与否,都是你的了!”

 冷雨寒朝身边的人点点头,一个面容枯瘦的老头上前几步,打开箱子,看着里面的整整一箱子的夜明珠,每一颗都如大人拳头一般大小,足足有十二颗。

 老头倒是惊喜了一下,扭头看向冷雨寒,只见他由始至终都没有任何表情,也没有任何动作,立即把箱子关上,回到冷雨寒身后站好。

 灵王错愕了一下,冷雨寒这人武艺高强,没什么大的爱好,就是喜爱奇珍异宝,尤其甚爱夜明珠。

 “怎么,不喜爱?”

 冷雨寒摇摇头,站起身“不是不喜爱,只是忽然不想杀人了!”

 他永远不会忘记,在他去杀一个人的那晚,她偷偷跑掉,看着空无一人的屋子,那种彻底的绝望和心慌。

 在他当着她的面杀掉那些伺候她的人时,她脸色苍白,面无表情,却崛起的站着。更忘记不了,早上她嘴角和围脖上的血,和她绝望倒下的身影。

 “不想杀人,这是什么意思?”灵王站起身,走到冷雨寒身边,不悦的问。

 他和冷雨寒一直以来不都是他收集奇珍异宝,冷雨寒负责帮他杀人吗?

 而冷雨寒最喜爱的事情不就是杀人吗。

 到底是什么,让冷雨寒再无杀意。

 “灵王,这桩生意,我不接,你去找别人吧!”冷雨寒淡淡的说着,心中已经下了一个决定。

 或许这是唯一可以赢得她的心,唯一的方法了吧。

 “雨寒,不必这么急着拒绝,你在考虑考虑!”这个天下,如果冷雨寒不愿意出手,还有几个人能够杀得了君非墨。

 “姑娘,主子在见灵王,你不能进去!”

 书斋外,侍卫拦住要进入书斋的玉卉,脸上却毫无表情。

 玉卉看了面前的侍卫一眼,口微微起伏,咬了咬牙,不顾一切的朝他撞去。

 那侍卫明显吓了一跳,想要还手,又怕伤到玉卉,又见玉卉这么不顾一切,只得硬生生承受了玉卉的撞击。

 可还是把玉卉给震飞了出去。

 砰一声跌落在地上。

 “唔…”一口血吐在雪地里,玉卉却呆呆的笑了。

 “姑娘,你怎么样,要不要紧!”小环立即跑到玉卉面前,担忧的看着玉卉。

 玉卉摇摇头,站起身,推开小环。

 再一次奋不顾身朝那侍卫撞去。

 她的武功内力在那晚逃跑被抓回来后,就被冷雨寒废了,她苦练多年的武功就那么一眨眼功夫,没了。

 身子落入一个熟悉的怀抱,玉卉抬起头看着冷雨寒,努努嘴,却什么都没有说,垂下眸子。

 “你找我有事吗?”冷雨寒问。

 声音里却带着连他自己都察觉不到的温柔和欣喜。

 小环见玉卉不说话,怕自己被责罚,也是有些担心玉卉,立即上前说道“主子,姑娘是来找您的!”

 冷雨寒一听,心情大好“找我什么事情!”

 “姑娘想去外面瞧瞧!”小环应道。

 “想去哪里瞧瞧?”冷雨寒盯着怀着的玉卉问道,见她嘴角有血迹,心瞬间暴怒,冷眸扫向侍卫。

 侍卫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拉下去…”

 玉卉却伸出手拉了拉冷雨寒的衣服,轻轻的摇了摇头。

 这样子的动作在冷雨寒眼中却有极大的含义和欣喜,多久了,她对他从来都是冷冷淡淡,连一丝一毫的动作和表情都不愿意施舍给他。

 这是第一次愿意为了替别人求情而拉他的衣服,冲着他摇头。

 “你是在替他们求情吗?”冷雨寒问。

 可回应他的又是玉卉的冷漠,冷雨寒不免叹息,却自己找了台阶下了“既然你为他们求情,就饶了他们这一次!”

 “谢主子,谢姑娘!”侍卫急忙连连感谢。

 “要不要去书斋看看?”冷雨寒问。

 玉卉闻言,抬起头看着冷雨寒,这是她第一次认认真真的打量他,五官俊美,浓眉大眼,却自有一股寒栗在眉间。

 尽管他此刻表现的很温和,但还是抹不去那股久经杀戮的痕迹。

 “既然来了,就去看看吧,想要去外面,也不是一时半刻就能成的事情,总要把马车和需要的东西备好!”然后抱着玉卉去了书斋。

 灵王看着冷雨寒抱着一个女子进来,错愕的愣了半天,直到下人端着一碗苦涩弥漫的药进来,灵王才回过神。

 入目就是那个以杀人为快乐,又极其有洁癖的冷雨寒,正一手端药,一手拿着调羹,搅拌着碗中的汤药,舀起吹凉了喂到那个连容貌都看不出瘦的只剩皮包骨的女子。

 灵王抬起头看向身边的人,询问是不是自己看错了。

 在得到下人肯定的点头后,灵王再次看向玉卉。

 心中瞬间想到一个妙计。

 “雨寒,这位姑娘是?”

 冷雨寒闻言,手微微一抖,看着玉卉的眸光闪过伤痛。

 因为他由始至终,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

 一是她不愿意开口,二是他问了她也不曾回答过,在心中想过无数名字,却都被他否定了。

 “她不会说话!”

 “哦…”灵王意味深长的应了一声,站起身“雨寒,刚刚的事情,你考虑一下,本王就先回驿馆了,等你的答案!”

 “管家,送灵王!”冷雨寒说完,继续喂玉卉喝药。

 知道玉卉把药喝完,冷雨寒才把碗递给身边的小环“去看看马车准备好了没有!”

 “是!”小环应了一声,急忙下去,生怕走慢了下一秒就命丧黄泉。

 屋子里,就剩下玉卉和冷雨寒。

 两人都没有说话。

 一个是无言,一个是有话想说,却又害怕说错了。

 直到玉卉站起身,打量着屋子里的一切,起身她一开始就注意到桌子上放着的箱子,可由始至终,她都没有看那箱子一眼。

 直到来到一副画前,看着那熟悉的笔锋,玉卉情不自的踮起脚尖,伸出手轻轻抚摸在画上,慢慢抚摸,寻找着熟悉的印记。

 终于,在落款的地方,她找到了,那一丁点微乎其微的痕迹。

 “你喜爱这画?”

 玉卉被冷雨寒突如其来的声音惊得一慌,差一点就惊叫出声,不过很快就把情绪稳定下来,扭头看向冷雨寒,点点头。

 她怎么会不喜爱,这是姨的画,当初画的时候,宝儿不小心在落款处滴了一滴墨,虽然姨用了好几种办法抹去,但是还是留下了一点点痕迹,只要仔细看,仔细找,还是能找得到。

 冷雨寒见玉卉点头,立即取了画卷好递到玉卉怀中“拿着吧!”

 玉卉紧紧的抱住怀中的画,很紧很紧,仿佛这样,她是心就可以回到家中一般。

 “走吧,马车已经准备好了,你不是想要出去走走吗,我带你去看看雪景!”说完伸出手想要搂住玉卉的,却在半空僵了一会后放了回去。

 玉卉路过桌子的时候,看了一眼放在桌子上的箱子。

 “想要看看里面是什么东西吗?”冷雨寒问。

 玉卉站定脚步,看了冷雨寒一眼,转身抱着画快速的走了出去。

 原本以为她会好奇,原本以为她会看一眼,原本以为她会像喜爱那副画一样喜爱箱子里的夜明珠,却不想,她根本不在意。

 不对,府中画作无数,就连寝房那边也有许多画,可她却从未对任何一幅画留恋,甚至多看一刻钟。

 刚刚她明显激动欣喜,那是一种失而复得的狂喜。

 冷雨寒走出书斋的时候,就见玉卉站在走廊处,摊开手中的画,低垂着头,仔仔细细的看着,嘴角挂着一抹舒心的笑。

 那笑就像是在破庙那一天,那么的真,那么的暖。

 瞬间在他的心中生了,发了芽,急速的滋长。

 “小姐,主子,马车准备好了!”小环走来,开口打断了玉卉的留恋,冷雨寒的静静凝视。

 玉卉收起画,轻轻像对待稀世珍宝般放入怀中。

 冷雨寒走到玉卉身边“把画给丫鬟吧,出去带着画不方便!”

 玉卉闻言惊慌的退后了好几步,朝冷雨寒摇了摇头。

 两人僵持着,最后冷雨寒还是做了让步“那就带着吧!”

 玉卉闻言,才深深的松了口气,上前几步,走在冷雨寒身边,随着他出府。

 这是她第二次离开这个阴沉的府邸,看着外面的雪,玉卉有一种错觉,这雪比起里面的干净,白,更漂亮。

 如果可以不用再回去,那该多好。

 任由冷雨寒抱着她上了马车,一直紧紧抱着手中的画卷。

 看着大街上稀稀落落的行人,玉卉只是随意看了两眼,又低下头看着怀着的画卷,陷入沉思。

 家中的人一定担忧坏了吧。

 宝儿呢,好不好夜夜都在哭泣,白天又用坚强伪装起来。

 姨呢,肚子应该好大了吧,小弟弟或者小妹妹应该也快出生了吧,不知道她以前做的小衣服有没有被收起来。

 冷雨寒看着玉卉,他忽然间,懂了。

 她想家了。

 或许一开始她逃走就是想回家,却被他抓了回来。

 伸出手想要握住玉卉的手,告诉她,只要她开口求他,他一定送她回家,可手伸至半空,在玉卉没有看见的地方,握成一个拳头,慢慢的缩了回来。

 马车在大街上来来回回的转悠,冷雨寒一直看着发呆的玉卉,也不开口说回府。

 直到一阵呛鼻的香味传来,玉卉忽然回过神来,伸出小手掀开马车帘子,四处张望。

 “停下!”

 冷雨寒冷冷的吩咐一声,马车停下“你在找什么?”

 玉卉没有回答,放下马车帘子,失落的坐回原地。真姨在浩瀚王朝,可是谁知道她和风叔叔在那个城市。

 冷雨寒伸出手拿了披风穿在玉卉身上“下去走走吧!”

 然后抱着玉卉下了马车。

 脚踏实地时,玉卉就开始左顾右盼,那种希冀落在冷雨寒眼里,生生的刺疼了他。

 他明白,她一定找到熟悉的东西,或许这就是来寻她之人发出来的信号,而他不知道是什么东西而已。

 玉卉蹲下身,伸出手抓起一把没有被车轮子弄脏的雪,用力捏成一个圆球,让后任由它在手心融化。

 站起身,肚子传来咕咕的声音。

 “饿了吗,我带你去吃东西!”冷雨寒说着,扭头问赶车的侍卫“这附近哪里有饭馆?”

 “回主子,刚刚来时,有路过一个饭馆!”

 冷雨寒闻言伸出手握住玉卉刚刚抓了雪的小手,拿了帕子轻轻把手心的雪水擦干,紧紧的握在手心,一步一步往回走。

 冷雨寒走得很慢,慢到玉卉就是小步小步走,也能跟得上。

 时不时回头看看玉卉,见她一只手紧紧的抱住画卷,手背上青筋直冒,说明她很紧张。

 紧张什么。

 就连他握住的小手,手心里都冒了汗。

 冷雨寒回过头,吐出一口气,看着面前的白雾,慢慢的有些模糊他的眼。

 如果自私一些,带着她回去就好。

 却偏偏想给她一次机会,一次找到来寻救她的人,如果找不到,那么以后他就可以心安理得的留下她。

 那股熟悉的香味越来越近,玉卉的心跳的越来越厉害,甚至开始疼起来。

 在看见那饭馆上的招牌边那熟悉的阿拉伯字母,玉卉的身子一僵,有一种想要拔腿就跑的冲动。

 冷雨寒却牵着她走进饭馆,立即有店小二上前“两位客官,想要吃些什么,小店什么都有!”

 冷雨寒看了面前这个店小二,五官端正带着一股正气和凌厉,虽然只是穿着普通,却隐藏不了那股傲气,尤其他手心的小手在店小二一出现的时候就开始发抖,却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牵着玉卉坐到大堂一张空桌子上。

 “那把你们这的招牌菜都来一份吧!”

 “好嘞,客官您嫂等!”店小二说着,笑着快速的去了后堂,只是才走到后堂,脸上的笑顿时隐去,吩咐了一个店小二几句,立即去了后院。

 冷雨寒看着心不在焉,紧紧抱住画卷,贝齿紧紧咬住嘴的玉卉,拿了筷子放在玉卉面前,淡淡的说道“这店小二还真会说话,手脚也利索的,一会得问问他,愿不愿意随我们回去!”

 咔嚓

 声音虽然很轻,但是冷雨寒还是听出来了。

 不去看,他也知道玉卉是把画卷的轴子捏碎了,却不点破,看着几个伙计不停的上了菜。

 拿起筷子夹了一样递到玉卉嘴边“不是饿了么,吃吧,尝尝味道,要是喜爱,一会把厨子也请回去!”

 玉卉看着面前的菜,熟悉的气息,张嘴接住,慢慢的咀嚼,拿起筷子挑了几样慢慢的吃着,她要吃的的,一会才有力气逃跑。

 冷雨寒却不在去理会玉卉,夹起菜慢条斯理的吃起来,味道很好,却带着一股离别的愁苦。

 放下筷子,看着以前吃每一样东西从来不肯超过两筷子的玉卉。

 心中百般不是滋味。

 他的身边真的那么恐怖,让她迫不及待想要离开。

 冷雨寒忽然冷冷的笑了起来。

 这是他的地盘,没有经过他的允许,谁也别想带走她,除非她亲自开口…  M.NkoU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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