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她不记得是怎么走回煜王府的,不知不觉就已经走到了雕花阁。
织云和梳雨就守在雕花阁门前,她好像没看见似的,只是怔怔出神。梳雨瞥眼看见她奇怪地问“玉姑娘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织云也拉住她的袖子“是呀,玉姑娘脸怎么了,这么红是不是病了?”
玉垅烟这才回过神来,忙摇头“我…没事。”“皇上赏下的东西领回来了?”织云见她手里空空的就问。
玉垅烟脸上有点不自然,掩饰地说:“大殿下出府去了,让我过几天再去取。”梳雨咦了一声“明明特意派过人来说今天过去领的,怎么又出府了,大殿下也真是的。”玉垅烟别开头问织云“二殿下怎么样?”说着她走到门前。
“今天二殿下表现可好了,从早上起读书就还没歇过呢。”耳内听着织云的回复,眼睛看向雕花阁内那身着华贵衣饰的背影,那背影看起来好像和平时有一些不一样。
她想了一想才豁然发觉,是耶律重琰和先生换了位置,原来他坐在里面,面朝门外,而今天他坐在外面,面朝向里。而那个背影显得太恭谨严肃都有些不像他了。她心内闪过猜疑,慢慢推开门走进去。
“二殿下。”她叫了一声。那背影一僵,极不情愿地回过头来。织云和梳雨都大叫“长安!”
她们没想到一直坐在先生对面听课的居然不是二殿下,而是长安,他穿了二殿下的衣服,背向门口而坐,不注意看的话很难发觉。
长安苦着一张脸叫苦不迭。二殿下也真是的,非要他假扮他坐在这里受罪,听着先生迭迭不休地讲书他都要睡过去了,却害怕
馅只能强撑着。
自从玉姑娘来到煜王府,长安越来越觉得二殿下有点不正常了。本来玉姑娘是皇上分下来侍侯二殿下的圣女,二殿下居然会不认识,非要他找一个新来的长着琉璃
眸
的丫头,害他一顿好找,临了还被殿下好一顿批,原来殿下口中的丫头就是新来的圣女。
这也倒罢了,新来的这个圣女外表看起来如同纤纤弱柳,一阵风来了也怕把她刮倒了,没想到却是胆大包天,连二殿下都敢打,害他长安心疼的肠子都断了。
那两天二殿下手肿的跟胡萝卜似的,却总是坐在榻上傻笑,长安真不明白主子的心思,手都被打成这样了,还笑得出来。主子却说这个玉垅烟很有意思,居然连他也敢打。长安直挠头,有意思归有意思,挨打归挨打,这哪是一桩事啊。
这两天眼看风平
静,二殿下也肯好好上课了,长安才把心放进肚子里,没想到二殿下却又来这一出,明知道这个玉垅烟不好惹,他还非要惹她不可!
幸亏他有先见之明,求玉垅烟把杖手的刑罚给免了。“长安,怎么是你坐在这儿,二殿下呢?”
玉垅烟声音虽轻却冷冰冰的,长安身上起了一层
皮疙瘩,不由自主的就想供出实情,他连忙把嘴巴紧紧闭起来,准备任她怎么
供他也不说。
玉垅烟先向先生赔礼,先生边摇头边走了。心想连这个长安都比二殿下强多了,这个奴才虽然什么都听不懂,但起码会好生生的端坐在他对面做个样子给他看。
织云和梳雨都急着向长安使眼色,叫他说出二殿下的下落,哪知长安只是低着头,二话不说。
“好,既然不说那你就替二殿下受着吧,去雕花阁门口站着,站到二殿下回来。”玉垅烟说。长安慢慢站起来走向门外,这时只听一声“慢。”
长安紧紧闭上眼,心里哀叹,二殿下这是唯恐天下不
啊。话声未落,耶律重琰已经从屏风后面转了出来,他身着一身下人的衣服,却难掩身上的贵气。
“一人做事一人当。”他清清脆脆地说,含笑的眼睛看向玉垅烟“是我叫长安这么做的,该罚的也是我才对。”玉垅烟深
一口气“二殿下为什么要这样做,你不觉得这很过分吗。”
“没什么理由,好玩而已。”他脸上仍是笑
的,眼睛挑衅地看着她。织云和梳雨心内大叫不好。玉垅烟的面色果然变了一变“那罚站是不是更好玩,二殿下就请吧,织云梳雨,告诉厨房今天的晚膳不用准备了,二殿下要面壁思过直至三更。”
耶律重琰脸上的笑容更灿烂“罚站还不是最好玩的,杖手不是更好玩吗,是不是,玉垅烟?”
他不等她回答,就伸出手来,那双手已经回复如初,修长而白净“瞧,我的手不知是不是因为刚刚好,所以这两天就格外
起来。”
长安闭眼,手啪地一下捂在脸上,完了,二殿下是不是精神被刺
的有点胡言
语起来了,织云和梳雨脸上的汗也滴下来,二殿下这是怎么了,玉姑娘都已经说罚站了,他为什么还要求杖手呢?玉垅烟本以为她的一顿“杖刑。”
已经颇有功效,这个顽劣异常的二殿下已然有些“改
归正。”了,她的心也踏实下来,看他每天听先生讲明明已经背诵的滚瓜烂
的诗书,心内还对他多了一份怜惜,谁知道好景不长…他居然故伎重施,而且还这样的…心内一阵失望,当即转身走出了雕花阁。
这两天玉垅烟都住在织云的房间里,连她自己的寝处都不曾踏足过。每天早晨她也不去过问耶律重琰的功课更不去关心他的饮食,她只在房内揽看那轴字画。
耳内听织云和梳雨提起耶律重琰,说他近几天不肯好好进食,轻则摔碟摔碗,重则大发雷霆。
尤其听不得丫头们在他在前提到她的名字。织云和梳雨也曾多次劝她去看看二殿下,言犹过耳,她只是淡淡的不予回应。太阳慢慢落下去,煜王府一片夜
蒙。玉垅烟的寝室就在耶律重琰寝殿侧面,距离极近,从外面看几乎是他寝殿的一部分。
虽说她只是服侍他的人,寝室的布置却还高雅明净,更重要的是它配有一间独立的浴房,那是只有圣女和皇室贵族才可以享用的原木浴房。
此时玉垅烟正思绪微茫地躺在檀香木浴桶内,百花的香气随着烟雾袅袅在空气中蒸腾。侍侯她的琉璃,如意替她添了热水,将折叠整齐的衣物和特制密药准备停当,就被玉垅烟遣出去了。
她轻轻拭净自己的身体,轻拈玉蕊香魂慢慢涂抹在身体上,口中噙着那丸无果泠丸,在舌尖停了一停才咽进去。
她的表情镇定中透着一丝木然,然而内心却是不平静的。今天修嬷嬷派丫头把她叫进房中,她走进去时,修嬷嬷背对着她,还没转过身,第一句话就是斥责,说谁借给她的胆子,二殿下金枝玉叶,连皇上对他都宠爱有加,她竟然敢对他施以杖手刑罚,如果皇上知道了,她的罪责不轻!
第二句话就是叫她跪下,警告她以后类似的错误不可再犯。想到耶律重琰的种种顽劣,听着修嬷嬷严厉的斥责,她虽然跪在地上,却心有委屈和不甘。
修嬷嬷后来和缓了语气转了话锋,说自从她来后观察二殿下的反应,看他从排斥到开始慢慢接受了她,虽然二殿下还是有时偶尔别扭,但内心还是很喜爱她的。
现在时机已经成
,是该她履行圣女另一项职责的时候了。圣水对于皇子们来说是成长中必备的,现在二殿下和她基本已经磨合的差不多了,哺
圣水的事情再也不能耽搁。
玉垅烟几乎把这件事都快忘记了,现在她才意识到自己的身份,原来不过是耶律重琰身边的一名圣女。
做他的圣女一天,她对他就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她从没想过自己会和男人这样亲近,那几乎是她本
做不到和无法忍受的,耶律重琰虽然是个孩子,但毕竟也是异
,况且这些天她对他心有芥蒂,连见他都不想见,更不用说会让他这样亲近自己…
但是不管她多么不愿意,她已经走到了这一步,她深知皇权不可抗拒。
***翠绿的抹
,轻纱薄翠如同蝉翼,袅袅飘摇,乌黑如缎的长发被绿丝带轻轻拢起,
出一张玲珑面庞,如玉的眼眸,轻盈若柳的身姿,衣带飘拂间,一股淡淡的香融进空气的微尘中,她经过的地方,空气如同酒
般让人
醉,看到她的人都不由自主的愣怔住,只痴
的目送那窈窕的背影。
琉璃,如意将她送至寝殿外就悄悄离开了,她略略迟疑就揭开了帷幔,寝殿内并没有人,她轻轻舒了口气,坐在硕大而有些陌生的
榻上,镇定如她心儿也不由得突突跳起来。
等了半天,却没有一点动静,紊乱的心开始平定下来。就在她认为他不会来的时候,缦帐被轻轻揭开,耶律重琰走了进来。
她的心突的一跳,身子立刻紧绷起来,可是他只是站在门口张着一双明亮的黑眼睛静静看着她。空气里安静极了,他既不走近也不说话,但是他的眼睛却透
了他的心情,它是快活,新奇和清亮的。
她被他看的低下头去,知道自己再不能这样木然坐在他的
榻上任他无休止地看下去。她深
了口气,手指慢慢解开了
间的丝带,轻纱褪到了手臂上,
出光洁的肩膀,她手指颤抖地向后移去,轻轻拉开了抹
的丝绊,翠绿的抹
滑落下来,香沟深深,两团圆润如同傲人的雪峰轻轻跳
出来。
少年的眼睛定住了,定在雪峰上那两朵珍贵的胭脂豆上,本就漆黑的眼眸更加深郁,那是他见到美丽景物的自然反应,但他的眼睛仍如泉水般清亮,没有沾染一丝一毫的情
。
他慢慢走过来,如玉雕琢的脸庞靠在她的
前,她将他的头轻轻揽住,让他斜靠在她的怀里,他丹珠一样的
开启,含住了她的
头。
她的身子一颤,一种陌生的感觉涌了上来,他在轻轻的
,她能感觉到,那种陌生的感觉很快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越来越清晰的母
柔情。
她几乎能感觉到随着他的
,身体里有什么有汨汨
淌,慢慢的淌进他的嘴里。这种
体仿佛一条神奇的线把她和他蓦然联系起来,随着它慢慢在她身体里
失,那种母
的温柔却越来越强烈。
他变得那么安静,真像一个大孩子,漆黑的发拱在她的怀里,她的
口有热热的麻麻的针刺感,他的一只手很自然地放在她的右
上,一动不动的。
眼轻阖着,睫
是那么长,安静的时候,他的脸更像是玉雕般精致。丹珠一样的
含着她的左
,好一会儿才放开了,又含住另一边,那么
稔自然,好像以前他都是这样的。
因为纳仁
娘告诉过他,不能只吃一边,那是以前的规矩。只是她的
汁太盛,虽然被他放开了,却依旧滴沥,圆润的
白色汁体一滴一滴打
了他的锦衣。
半个时辰以后,她悄悄地退出去,耶律重琰的意识已经有点模糊,似睡非睡间她听到他
齿间的呓语,他在叫着“姆妈。”他仍把她当做了纳仁
娘,有了这个认知她的心突然有点放松下来。
从那天开始,每天晚膳过后,她都会有半个时辰的哺
时间。这种特别的身体间的亲昵让他们的关系有了新的改变。
耶律重琰仍是顽皮但却不再顽劣,而她对他的态度也温和了许多。每次在他快要睡去的时候,她都会听到他喊她“姆妈。”那个时候内心总会变得柔软起来,她的手会轻轻抚在他的头发上,怜惜而温柔。
但他的调皮还是让她头痛,特别是晚上洗澡的时候,其实陪侍皇子洗澡本应是圣女的职责,但玉垅烟来后却并没参与,仍是由他的贴身侍女织云和梳雨服侍他,她只是在门外侍侯。
直到服侍他入寝,她才会回自己的寝室。可是每次洗澡他都会因贪玩耽误了时间,她往往在门外就听到里面的欢笑声还有水珠飞溅的声音,他们三个人在里面简直把房顶都要掀翻了,织云和梳雨服侍惯了他,看他玩的起劲,本来年纪也都不大也跟着闹起来。
非要她在外面提醒殿下入寝的时间已经到了,他们三个才慢慢腾腾地出来,她都不知道在她未来之前他们会闹腾到几点才睡觉!
这天也不例外,眼看着就寝时间已经过了,他们三个却闹得更
了,她只得拍门提醒织云梳雨快服侍二殿下穿衣,她的声音一响,浴房内马上安静了,织云和梳雨齐齐答应了“是”字,门吱扭一声打开,她心里正纳闷平时没有这么快时,就见耶律重琰站在门内,黑发
漉贴在身上,身上竟然还一丝不挂,带着点点水珠,眼睛漆黑含笑中闪着促狭。
这一看不打紧,她吓得几乎魂飞魄散,惊叫一声,连忙用手捂了脸,手指下脸滚烫的如同发烧。很快耶律重琰的大笑声就传进了耳朵里,他回头嚷着说:“看,我猜着了吧,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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