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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原来你什么都知道。”电话那头发出轻轻的笑声。是自己太紧张了还是真的只有这么三个字可以说?执袂把后背靠在了茶水间的饮水机上,微微仰起头来,然后仿佛受不了头顶上橘黄的灯光似的轻轻闭上了眼睛。

 然而就算闭上了眼睛也没办法让拿着手机的手停止颤抖。“我们,”执袂又徐徐地睁开了眼睛“还是不要再见面了。”一瞬间电话那头陷入了沉默,空气仿佛都凝固了,打破了这层坚冰的是宁致颤抖的沙哑的声音:“为什么?”

 “你读过那首词吗?”执袂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倏忽之间有了咏唱词曲的闲情逸致“宝髻松松挽就,铅华淡淡妆成。青烟翠雾罩轻盈,飞絮游丝无空。相见争如不见,有情何似无情。笙歌散后酒初醒,深院月斜人静。”

 念完整首词又忍不住后悔自己未免太迂腐了。在这种时候背什么诗词,自己到底是哪神经搭错了?就为了一句话,背出整整一首词来,自己是不是太夸张了?但是好像不背出整首词来就不能表达现在自己的心情,就算宁致觉得自己迂腐、夸张也没有办法。

 果然宁致完全不为所动:“你想让我像《毕业生》里那样,在你和爸爸结婚的时候,冲到教堂把身为新娘的你绑架上公车吗?”***

 和图书部的学弟学妹们一起最后走出图书馆,把大门锁上之后,宁致跟大家说了一声“我把钥匙还到校工办公室去”然后就和大家分手了。等走到校工办公室门前,目送大家的身影全都消失在积雪的回家路上,他这才重新回到图书馆里去。

 回到刚刚自己亲手锁好的大门前,周围已经渐渐黑了下来,整个周六的校园一片寂静。宁致停住脚步,确认了一下附近没有人,这才打开锁。随着一声沉重的咯吱声,门开了。

 宁致再次环视了一下四周,然后关上门,蹑手蹑脚地走上楼去,来到图书部活动室。如果老师来了可怎么办?上次和执袂在这里见面的时候就碰上了校工来执勤,虽然没有被抓住,但是也把自己和执袂吓得不轻。

 但是就算被老师逮住了,宁致也不会后悔。他真的很想把这里当作和执袂分别的地方。若是在执袂还没来之前就有老师过来了,只要回答说为了整理图书回去晚了就行了。

 可能老师会对自己一个人在这里又不开灯感到奇怪,但只要告诉老师说自己正准备回去就不会引起怀疑了。可是这样的担心似乎的不必要的。很快宁致就听到了轻微的一声咯吱声,然后就是上楼的脚步声。

 宁致走到图书部活动室门口去接。脚步声停了下来,门把手转动起来,很快执袂的身影就闪了进来,因为有些匆忙加上做贼心虚,她一下子竟然站立不稳,绊上了门旁边的物体,一下子摔倒在宁致的身上,两个人登时齐齐跌倒在地上。

 好久没有见面了,见面又还没有开口说一句话,就这么突如其来地有了身体上的接触,想想看还真是神奇。然而人与人之间一旦有了身体上的接触,彼此的距离就会一瞬间被拉得很近。

 重逢的种种复杂心情渐渐地淡漠下去,占据头脑之中的,是终于再次见到执袂并且拥抱执袂的喜悦心情。

 “放手啊!”执袂开始扭动着身体挣扎了起来。然而意识到这或许是最后一次拥抱执袂的宁致不管不顾地更加紧紧地抱住了执袂,在两个人的攻防之中,位置做了一个调换,宁致在了执袂的身上。

 执袂的脸颊近在眼前,轻微的鼻息芳香拂过宁致的面颊。两个人的视线交接之后,无法控制自己的宁致轻轻俯下身子吻住了执袂的嘴。然而这一次的接吻,不知为何,他的脑海里竟然浮现出任雪穗的面影。

 当任雪穗的影像在他的眼前浮动起来的时候,他一下子惊慌失措地松开了执袂的嘴,从她的身体上滚落下来。

 终于摆了宁致的控制的执袂慢慢地从冰冷的大理石地面上站了起来,用手指整理了一下散的头发,然后拉了拉衣襟。等把自己整理好了之后再回过头来看着宁致,黑暗中淡淡地开口道:“快把耳环还给我吧。”

 “我不会还给你的,”宁致苦涩地笑起来“你不记得了吗?在你送我那个耳环的时候,我曾经说过,我会一直戴着它的,我会把它当作一生的珍宝,我会一直戴着它的。”

 “现在情况已经不一样了。”执袂把视线转移到窗外。北国的冬季,一过下午五点就已经入夜了。宁致没有开灯,房间里却并不阴暗。不知何时飘起的雪花在月光下熠熠发光,映照进了房间里。

 “那时候我很喜爱你,可是现在,”停顿了一下,执袂接着说“我已经不喜爱你了。”“骗人!”

 一下子从地上跳起来的宁致瞪圆了双眼,双手也恨得握成了拳头,那一声“骗人”尖利地撕破了房间的寂静氛围,雪花的飘舞仿佛也在那一瞬间有了片刻的停歇。

 “我没有骗人,”执袂表现出异常的宁静“那时候我真的很喜爱你,但是现在,一切已经回不去了,我已经不再爱你。”

 就算真的要分手了,也不能说出这样刺伤人的恶毒的话语。气得肺都要炸掉、心都要碎掉的宁致无法忍耐地冲上前去,猛地把执袂拉近,在窗边的雪花与月光的织之中再次吻住了她。宁致的双异常火热。就这样,执袂被他拉着右手,走进了隔壁的房间。

 在看到这个房间居然还有一张铺的时候执袂一下子惊慌失措起来,然后抵挡住她的反抗宁致很快就把她到了铺上继续热吻。

 “你说你曾经喜爱过我吗?”松开执袂的嘴之后,宁致的心跳已经扩散到耳膜,他紧张到连刚才自己讲了什么都不记得的程度。然而却清晰地听见挣扎中的执袂略带疑惑地在黑暗之中点点头。

 “是、是的。”气吁吁的执袂老实地回答。“把衣服掉!”突然被命令衣服的执袂不要怀疑自己的耳朵有没有听错似的睁大了眼睛。她大概没想到自己会这样直白地命令她衣服吧。

 “你已经不是小孩子,而且也不是第一次跟我做这种事了,所以没有什么好害羞的吧?现在我要你证明给我看!”这样说着宁致还气不过似的猛地踹了执袂一脚。

 “证明?”被宁致突然高傲起来的语气弄得一脸不快的执袂在黑暗中目不转睛地盯着宁致,满是疑惑和愤怒的表情似乎点燃了黑暗。

 “证明你曾经喜爱过我啊!”见执袂哑口无言,宁致又踹了她一脚:“证明给我看啊!”“证明给我看,你曾经也是喜爱我的!”短暂的沉默过后,执袂抬头问道:“做了爱,就可以理解了吗”宁致一副泣的表情,低下了头:“别说这么坏心眼的话。”宁致当然也知道,问题不在这上面。

 “好啊,”没想到在宁致想要放弃的时候,执袂突然大声喊叫了起来“证明就证明,你以为我不敢吗?”从上站起来的执袂暴地掉宁致身上的衣物,还故意把内丢到宁致的脸上。

 在被惊愕支配的时候还好,等到惊诧的冲击一过,宁致发现自己全身赤地站在执袂的面前时,突然又羞得无地自容。

 “躺到我的身边来。”说完执袂就狠狠地踹了宁致下体一脚,登时扑倒在上的宁致,在执袂那如同麻药的声音的严厉催促下,宁致不由得应了一声“是”然后乖乖照做。接下来又被执袂猛踹了三脚,然后就是天昏地暗的接吻。

 有如狂风暴雨的舌尖烈地挑弄着宁致。在受到几乎令人晕眩的深吻的同时,宁致的下半身也在执袂的掌握中。

 在几乎是立刻硬起那强烈的快中,宁致的分身持续被爱抚着,刚开始还强忍着的宁致要不了多久就宣告投降,向执袂要求解放。

 然而,执袂却完全没有要让他解的意思,直到那股热已经在体内窜的时候,宁致再也克制不住自己的声音,叫了出来:“放、放手啊、我受不了…”

 执袂捂住他的嘴,在他耳边低声说:“别叫得这么大声,你想把校工还是老师叫过来呢?房门还没有上锁,你想让全校师生都知道你在干什么吗?”

 宁致把脸埋在枕头里拼命忍住声音。忍到极限的时候,宁致终于可以在执袂的口中解放出来,但是宁致记得自己从来没有跟执袂做过口的,光是被她一,宁致就得一滴不剩了。

 这样高密度的做,宁致还是和执袂第一次品味。被宁致正面贯穿的执袂,得到的快让全身颤抖。

 抚遍她身上每一寸肌肤的手指是令人想象不到的情。执袂被不断的下半身已然麻痹,再加上宁致不间歇的爱抚,除了息之外,她再也没有别的声音了。

 “我、我还想看看你的身体。”滔天巨过去之后,执袂静静地趴在宁致的膛上。宁致一边抚摸着她的背脊一边说。

 “看到你的身体,这也是最后一次了,让我好好看看你!”一边这样说着,宁致一边把这个休息室的头灯打开,灯罩掀向外侧,一片灯光洒在乖乖地躺卧着的执袂的身体上。执袂闭着眼睛躺在那里,低低的光亮,清晰地映照出那白皙的略显庄严的体上的起伏。

 宁致要把这些难以忘却的美好情景尽可能地铭刻在心上,一只手‮弄抚‬着执袂的头发,一只手轻轻地抚摸着她的面颊,一一吻过目光所及的处所。

 富士山形状的冷静的额际,淡淡的眉毛下被长长睫守护着的紧闭着的眼睛,纤巧而拔的鼻子,从厚薄适宜的端庄的口间微微闪着光亮的皓齿,柔软的面颊和小巧伶俐的下颌。

 宁致用力地着那洁白的脖颈,直到那里浮现出微微的晕红。不知为何宁致倏忽想到渡边淳一的小说《爱的放地》,在男女主角冲向高的那一刻,冬香突然向菊治提出“如果你爱我的话就请把我掐死吧”

 冬香说完,菊治的手伸向了她的脖颈。不过就在冬香快要断气的一刹那,菊治松开了双手。

 “杀了我吧?我幸福得直想死!”冬香的这句话成了菊治心中的一个魔咒,每次菊治以最直接的方式爱对方的时候,冬香的心中就会升起赴死的情,一次比一次清晰,一次比一次强烈,越陷越深。

 然后就在一天晚上,冬香在达到高后感到前所未有地情难耐,又一次让菊治掐死她;而这一次,菊治也被冬香的忘情感染,伸出因激动而颤抖的手,伸向冬香那白皙滑腻的脖颈,一点一点用力…

 这样想着,宁致也像菊治那样伸出颤抖的手,慢慢掐住了执袂的脖颈。可是很快,他的手就松弛了下来。他不能允许这样美丽的身体从世界上消失。

 宁致把视线从执袂的脯向腹部移去,那浑然天成的细狭处,柔软而富有弹力,预示着由那里向漾展开去的丰富的曲线,显示出没有丝毫不洁感的体的真实的韵律。

 远离灯光的腹部和部上的白皙和丰润,像是溢满在大盆里的牛,凹陷下去的肚脐显得格外清新,恰如刚刚被一颗雨滴猛然穿而过的新鲜的痕迹。

 “并不是因为父亲爱你,我才退缩的。”宁致拉起执袂的手“我现在才明白,如果爱到了自己的生命都无法承载的地步,所谓的爱,就会不得不停歇了。或许是因为我太爱你了,所以才必须和你说再见。”

 雪花仍然在不断地飘洒,万籁俱寂的夜晚,一切声音都遁形的夜晚,只有宁致的声音在耳畔响起,那温柔的声音,恍如在唱歌一般地,一遍一遍地呢喃着:

 “这一生,最深爱你的人,只会是我,所以我才能坚强地一个人看风景;这一生,最深爱你的人,只会是我,所以我才能坚强地说出这句再见。

 勇敢面对离别的孩子,才会长大。我想我应该学会了。”宁致纠结了一年的关系就在自己的这一句话中找到了答案。  M.nKOu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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