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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胡闹
 崔立见他们走出三丈外,才说:“杭州太守那滴水不漏,太守府是承自上任,未做大整修或修葺,百姓口碑也不错,皆说是个严肃律己的。倒是有个儿子,不似其父,颇为风,是青楼的常客,出手虽不至于阔绰,但也不小气。可见,家底也是丰厚的。其他官吏就多是作风豪派,常常聚集喝酒寻作乐,尤其以杭州司仓杨泰康为最。此人本是商人贩盐出身,家境丰厚,时时请其他官员吃吃喝喝。或许可以从他下手。”

 “唔…”梁纾文听得崔立说青楼,有丝心虚。

 “大人,刚才那女子是…?”崔立问道,衣着丽,面容姣好,莫非是哪家官员想攀亲?!

 “咳咳…那个…她是杨泰康送来了…咳咳…但我认识她在先,应该没有什么问题。你莫理她便是了,我自有分寸。”梁纾文满脸的不自在,做贼心虚。

 “是,大人。”崔立是这次来杭州才刚跟的这位大人,不太了解大人,于是不敢造次多言。

 “这两天,你再跟跟那杨泰康。今天你也辛苦了,下去吧。”梁纾文挥手示意。

 “是。属下告退。”梁纾文皱眉,陷入沉思中。不知过了多久,门外传来一阵吵闹声,隐约听得是小四。

 梁纾文紧颦眉头,喝道:“小四,吵闹什么呢。”不一会,小四推门而入,委屈地向梁纾文抱怨:“公子…我给您送茶过来,这个女人不知羞非要送过来,这些事情向来都是我做的,她懂什么…”

 说着怒瞪了眼,跟进来的苏瞳。苏瞳炫耀地故意扭着小蛮,从小四身边蹭过,把茶杯放在梁纾文手上,嗲声嗲气地说:“大人…您请喝茶…”

 然后转身对小四飞了个媚眼:“哎哟…小四小厮啊,不是我说你啊,你怎么眼这么拙啊,你没看出来我和你家公子情非浅吗?非浅哟…”

 小四被那媚眼弄得后背起皮:“你…你胡说…我家公子是什么身份,你又是什么身份…”

 “呵呵呵呵…”苏瞳掩嘴娇笑:“小四啊,你还小,不懂。男子和女子是不份,只分进出的…”梁纾文听她越说越混,急忙打断:“小四,你出去吧,这里有她伺候就够了!”

 “公子!”小四虽没明白那狐狸的话,却听出了公子对她的维护之意,急坏了。

 “呵呵…小四小厮啊…乖哦…听你家公子话,别打扰我们俩了,我们有正事要谈,我可是能帮到你家公子的哟。”苏瞳像赶小样挥手让小四退下。

 小四不敢不听公子的话,两眼冒着地狱之火,向苏瞳,边退边瞪着苏瞳,小眼睛的眼珠都快掉出来了,直到完全退出。

 “哈哈哈哈…”苏瞳朗大笑,小四小朋友真是太好逗玩了。

 “咳!你逗他做什么,还是个半大的孩子,还说那样的混话…”梁纾文埋怨到后面,脸变粉红。

 苏瞳笑够了,把梁纾文手里的茶端过,仰头一口牛饮而下。

 “唉…喝慢点,小心呛着…”梁纾文苦笑,果真是不干活服伺人,还抢主人的茶喝。

 苏瞳喝完,放下茶杯,举手拿衣袖要擦嘴角的水渍,被梁纾文的手挡住。

 “你怎么没点女人样啊,唉…”梁纾文掏出绢帕轻柔给她拭去水渍。苏瞳一楞,心中温暖,却仍是嬉皮笑脸地用前柔软蹭蹭男子手臂,娇媚的声音:“人家是不是女人,你不知道么…”

 “你…你…就没刻正经的时候么?”梁纾文白皙脸上涌现红云。

 “好啊,正经,看你对我还不错的份上,我就帮你一帮。”苏瞳拉过旁边的椅子,挨着他坐下,双手托腮:“说说看,你这次来杭州,是有什么任务的?”

 梁纾文楞住,没想到苏瞳会问这个,还问得如此直接直白,这可是朝廷中事:“我…”

 “哎呀,不用多想,我只是想帮帮你,看你愁的。你若是不方便讲,不说也无所谓。”苏瞳刚才虽走远了,但凭她的内力,还是把崔力和梁纾文的对话听了个遍:“不过,就算你不说,也不外乎两件事,一是权,二是钱。但,小女子觉得应该是钱的问题。”

 “哦?此话怎讲?”梁纾文心想,果然是写出那『为赋新词强说愁』的人,居然猜了个半中。

 “很简单,官场权势和利益密不可分。但你来此,应该不是为了权。一来杭州最近也没听说过什么冤案大案,二来百姓生活还是很安稳的,所以不应该是地方官只手遮天、权盖京城。

 剩下就是钱啦,杭州地处水运机要,繁花似锦、琼楼玉酒、安定富足…难道是皇帝眼红…”

 苏瞳YY过头,着下巴。梁纾文骇道:“你居然敢编排起皇上来了,这可是大不敬,若被外人听见,你性命难保。”

 “嘿嘿,是是,不是看你是我内子,才说的嘛…”

 苏瞳不与受三纲五常教育长大的人辩驳平等民主思想,却调戏起梁纾文来。

 “胡说什么呢?!”梁纾文粉脸通红的,男自尊受到了损害,提出严重抗议,但却也为苏瞳展示的亲密之意暗喜,转移话题:“你倒是聪慧,官场之事竟看透了几分。”

 “嘿嘿,那是,我可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人见人爱花见花开棺材见了打开盖的大天才啊。”

 这得意劲,就差把尾巴翘上天了。“呵呵…”梁纾文好笑又松了口气,没有哪家的探子或别有目的的人,会如此嚣张狂妄真情:“你和小四说,能帮我,如何个帮法呢?”

 谈话“那就要看你能和我说多少了,以及我的心情了。”苏瞳吊而郎当的陷进椅子中去。梁纾文苦笑:“有些关及朝廷之事,自然不能说。但,也确实和钱有关。并不是我怀疑你,而是…”

 “行了行了,我明白我了解,不用说得那么明白,我还不想知道呢。”苏瞳不耐烦地挥手:“你要钱是吧,这好办啊,那些个大人不都给你送礼嘛。

 再明示暗示一番,让他们送钱过来就好了啊。”

 “这不是受贿吗?!怎可以如此,我深受皇恩,绝不会做出此等污浊之事。”

 梁纾文很正气凛然地说道。“你第一个死板脑筋。”苏瞳摇头,早料到他是这种人:“我问你,是好官狡猾还是坏官狡猾?”

 “那当然是那些国家蛀虫,狡猾不已了。”

 “那如此说来,好官不够坏官诈狡猾,岂不是都被坏官给陷害或被踢下马?”

 罢飧觥杂猩霞豆倮裘鞑烨锖痢!薄敖苹褪嵌玫叩故欠牵偾迕鞯纳霞豆倮羧粲黾缮嗳缁傻幕倒俸妥员绮磺宓暮霉伲蓟嵯嘈呕倒佟S只蛘倒僦圃煨矶嘈榧僦ぞ堇聪莺霉伲幢闵霞豆倮裘靼缀霉俚奈薰迹参薹?眩侨绾问呛茫克运担粢龊霉伲偷米龈霰鼗倒俑担忍肮俑暗暮霉佟!?“啊?!”梁纾文傻眼,第一次听说这奇谈怪论:“如此一来,那好官还依旧是好官么?”

 “那当然了。这便要看他的目的是什么了,贪官自然是为了中私囊,若是为了国家大义国家利益便是好官。”苏瞳言之灼灼:“水至清则无鱼,太刚则易折,若老摆个清廉、不可侵犯的样子,人缘必定会差,人缘差自然很难展开手脚,还谈何为国为民做事。

 而且人七情六难免,贪念是正常的,就看上位者如何控制和引导了。

 大人,我看你的仕途应该不太顺畅吧。”苏瞳贼笑得看着梁纾文。

 “唉…,的确。”梁纾文长叹口气:“朝中老臣排资论辈自然是不太理睬于我,同窗则多是低级官职,也素不与我往来。

 幸得皇上,不拘资历,极力提拔我,对我多处扶持,才担任了这两江总督,我定不辜负皇上的厚爱。”说着朝京城方向一拱手。

 “切…”苏瞳嗤之以鼻:“你也莫要太过感恩,定是你有利用的价值,才会力于你,要不然就是利益牵涉多方,找个非任何派的人,来做此事,方能安慰各方派。

 要不然就是,皇帝要培养新势力,以对抗旧势力。总而言之,你就是个炮灰,或是个试探的棋子,若幸运,便万事大吉,若不幸失手,那你能保住性命已是万幸。”

 “我…”梁纾文虽然聪慧,但所学都是服从君王之论,何曾敢从君王的高度来看这一切:“你…如何会这样想?”

 “以史为鉴,你看那些史书就知道了。虽然史书都是对当代君王歌功颂德,但你若从中丝剥茧,便会发现了。

 你说现在的皇帝如何?圣明不圣明?”“自然是圣明的。”梁纾文喃喃道。

 “若是圣明的皇帝说明他帝王之术高明,所谓帝王之术,大部分便是御人之术,如何利用臣子,如何利用臣子派之争,如何把握其中的平衡。必要是牺牲部分棋子。没有道德没有好坏,能维系皇朝千秋万代便是好的对的。

 若牺牲好官员能得到最大利益,圣明的皇帝必然是会舍弃的。”苏瞳如开闸的水滔滔不绝:“这些话,你可莫要跟任何人说,是我说的,任何一个人!否则我性命不保啊,你可愿意启誓?”半认真半开玩笑地说。

 “我梁纾文启誓,绝不瞳儿出去。”梁纾文倒是个实心的孩子:“棋子…棋子…唉,虽是明白的,但点明了还是会难过。”

 “不是为身为棋子而难过,而是为随时会被放弃的棋子而难过吧。”苏瞳掸掸衣杉,懒懒地说道。

 “瞳儿,你真是非要一针见血才罢手啊。”梁纾文第N次苦笑。

 “哎呀,也不用这样,人家愿意利用你,说明你还有利用价值。自己注意好明哲保身就好了。”苏瞳安慰地拍拍他的肩:“好好讨好你家皇帝大人,毕竟小命在他手上,不是开玩笑的。

 一看你这人就是死板不懂得拍马了…”梁纾文无奈:“女孩子家家,说话斯文点,什么的。

 当今皇上圣明,不是那亲小人之人。”苏瞳撇嘴:“乃常人之常事也。

 再圣明的人都是人,普通人都希望别人顺着他,更何况是九五之尊呢。”梁纾文放弃了女子斯文的劝说:“但谏言是身为臣子的责任。”

 “该说的肯定要说啦,就看你是硬碰硬,还是曲线救国了。”苏瞳有些不耐烦地挥手:“哎呀,不说这些了,你准备怎样弄钱?要多少?”

 梁纾文听了前面若有所思,看她有些不耐,安抚地笑笑:“若能有五万两银子便够了。”那笑如明媚春天里的一缕和风,那么温暖那么和煦。

 “哇,这么多,拿去砸人么?”苏瞳咂舌。

 “唉,近几年,黄河泛滥,这钱就是为了今年汛期到来前,筹集,修坝之用。”梁纾文颦眉道。总觉得那白皙剑眉的脸不适合皱眉,苏瞳那挤在一块的眉:“眉头皱得多了,会变老的,那多可惜了这可爱完美的脸啊。”梁纾文狠狠瞪她一眼,抓下某人爪子,握在手里。

 某人不与理会:“修坝只是治标不治本,疏导为好,而且长久还是得种树。”

 “咿?植树?为何?好像有个人曾经提议过…”梁纾文回想。

 “树才能固定土地泥沙,减少河里的沙量,自然可以降低泛滥的程度。”

 苏瞳低头拨弄梁纾文纤长手指玩。“哦…想起来了,是有个治水官员曾提议过的。”

 “那个人绝对是个行家,找他没错了。人定了,钱呢?”手指玩完了,研究掌纹。

 “嗯,我回去查下那人的资历。钱,要抓到他们漏税收或其他把柄才行。”梁纾文掌心被弄得麻难耐,收掌握住捣蛋的红酥手。

 “把柄,还不容易。把他们的贿赂给收了,暗示古董、银子来者不拒。

 然后说要修葺河坝,皇上正头痛银子呢,识相的自然会再出笔钱,你到时候数数够不够,不够就威胁他们,说他们行贿京城官员。

 五万两银子,小意思啦,嘿嘿嘿嘿…”苏瞳眼冒金光,如同看到了座金山,乐不可抑。

 “胡闹…”梁纾文嗔怪地斜看她一眼:“若是被皇上知道了,如何解释。”

 “嘻嘻…”苏瞳知道他听进去了:“你端详下皇帝的脸色,要不就说地方官员悲悯天下孝心可佳,自愿捐钱,把地方官员名字一报,皇帝开心,地方官员也开心。要不然就实情托出,说你为了黎民百姓,出此下策,望皇上恕罪之类的话。皇帝自然是不会怪你的啦,能抓到老鼠的猫,不管白猫黑猫都是好猫,这可是伟人说的哦,嘻嘻…”梁纾文以为她又混说:“知道了,是你这个伟人是吧,我知道。”苏瞳也不辩驳,摸摸肚子,毫无形象地趴在书桌上:“我给你出谋划策,你要负责我的肚子饥饿问题。”

 “呵呵,你这人…好了,用膳吧。”梁纾文提声朝门外喊了句:“小四,准备晚膳。”听得小四应了,梁纾文伸手拉起苏瞳:“来,起来,用膳去吧。”苏瞳没骨头似的,耍赖:“饿得没力气了,抱我起来。”伸出胳膊,等着。梁纾文再次无奈,俯身抱住赖皮猫。苏瞳很自觉地手箍着梁纾文脖子,等他立直,习惯性地纤纤玉腿环住男子的

 “你…你注意点…莫被别人看到…”梁纾文这次争气没脸红,怕是习惯了吧。

 “哦,知道了,那晚上没人的时候再说…”苏瞳说完戏谑地就近了下男子耳垂。

 噌—大脑充血,梁纾文红透脸蛋:“你!下来!”

 “嘻嘻,晚上我去找你啊。对了,你有大澡桶吗?”苏瞳不以为意。

 “有,我房里有个。”梁纾文强自镇定。

 “那,太好了,你吩咐下去,晚上多烧点热水啊。走,吃饭去吧,大人。”苏瞳拽着梁纾文,不顾形象地冲向饭厅。  M.NkoU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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