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第十章】
由于送信进宫一事刻不容缓,小褚子无法久等名厨做好菜,于是就成了铺子今
午餐的美馔佳肴。
华茜想,这一切都是托九皇子的福,九皇子福气大,还很有口福呢。
原本一切都很美好,关祯卿来到铺子,一路平安,也顺利请小褚子送信入宫,她和郭天蔚也如愿的安静独处一会,中午还能品尝名厨的菜,如此美好的心情却被一位不速之客给破坏殆尽。
“光看桌上这些菜,就知道你们不会点菜…”郭天豪举箸腾在半空中,指着桌上的几道菜。“这位厨子最拿手的是红烧蹄膀,要不就点个雪贝排翅羹,还有那个…”
华茜微微撇嘴,这个郭天豪还真是游手好闲,有空也不去帮忙看顾自家茶庄生意,身上无银两的,就在街上闲晃,方才闻香而来,好歹都是自家人,他又硬赖着,他们也不好赶他。
“那些本少爷都吃腻了。”关祯卿本就不喜爱他,在郭家大房和二房各自为政,大房有客人,二房是不可能帮招呼的,是以关祯卿和他也没说上话,但他就是讨厌这一身
里
气的男人。
关祯卿从餐桌上唯一的一盘有
食的梅汁排骨中,夹了一块排骨,吃得津津有味。
“这道菜,还勉强算是可以。”
郭天豪正
举箸夹一块排骨品尝,关祯卿和他争抢,还贴心的帮同桌每个人都夹了一块,唯独跳过郭天豪,一眨眼盘底见天,最后一块他也没让,直接进了自己的肚里。
郭天豪恼怒的瞪他一眼,念在他是兰秀仪的表亲,又极可能是她爹外头的私生子,他不跟这没礼貌的小孩计较。
唯一的一盘
食见底,其余的他光看就不想吃,郭天豪放下筷子起身告辞,临去前,当郭天蔚的面对华茜句了一下眼,故意用暧昧的语气说道:“嫂子,我们之间的…秘密,你可记得千万不能说。”
华茜心一惊,见郭天豪嘴角高挂着得意的笑容,便知这人幼稚得很,他故意这么说,就是知道她绝对会守口如瓶,她越是不说,天蔚便会心头郁闷,外加捶
顿足。
郭天蔚直瞪着堂弟,他的话他可不信,目光移转至坐在身边的
子身上,凌厉眼神顿时温柔。
华茜正想说没什么秘密,用善意的谎言先安抚他,未料坐在另一旁的关祯卿马上出声反击,为自己师傅报仇。
“秘密有什么了不起,我和秀仪姐姐之间的秘密可多了!”
关祯卿话一出,华茜顿时倒
了一口气。
郭天蔚面
惊讶的看了他一眼,霎时眼神黯下,心头烦闷。他的
子怎么到处跟别人有秘密,连个孩子都和她有秘密,独独他这个丈夫没有!
见华茜一脸紧张,关祯卿立即装出孩子气的模样,对郭天豪皱了皱鼻头,说:“哼,可我就不跟你说!”
“呵,兔崽子,你能有什么秘密,没人想听你的秘密。”郭天豪嗤笑,不以为然地对华茜挑眉一笑,拍拍**走人。
“哼,我的秘密多得不得了,你就算给我跪下磕头,我也不跟你说。”关祯卿气呼呼的瞪着郭天豪的背影:“你最好跌一跤,跌得四脚朝天!”
“卿儿,坐下吃饭,别理那人。”
华茜才唤他坐下,门外就传来伙计的惊呼声:“二少爷,没事吧?!”
“谁!是谁把我绊倒的,害本少爷跌了一跤!”郭天豪气嚷着。
华茜惊讶地看了关祯卿一眼,关祯卿对她咧嘴一笑,她笑瞪他,这孩子怎说什么都灵!
两人不约而同看向坐于他们中间的郭天蔚,只见他绷着脸一点笑容都没有,许是还在为郭天豪方才说的秘密,无法释怀。
“卿儿,吃饭。”孩子在场,她不好解释,此刻多说只会越抹越黑,还是先让他自个儿先冷静一下,晚点有机会再安抚一番。
见郭天蔚不说话,低头一口接着一口吃着饭,那样子像个孩子似的,华茜不
在心中窃笑,她身旁坐着两个孩子呢!
晚上,三人在铺子待得晚些,一来今
又是进货
,郭天蔚习惯亲自监定点货,自然是忙了点,再者,他答应让关祯卿一窥非卖品的真面目,白天有客人来来去去,将它取下观看也不妥,另外,当初他爹
代过,除了他和他娘子之外,谁都不许看,若随意取下就是违背爹的命令,是以,自然是等到所有人都回去了,关上了门,他才将它取下。
郭天蔚先取下玻璃罩,再将那只非卖品花瓶拿下来:“秀仪,你陪着九皇子看,我去后头仓库把货再点一回,等我回来我们马上回去。”他看了关祯卿一眼“我们别太晚回去。”
华茜点头,她知道他的担忧,虽然九皇子身分尚未被识破,但一切还是得小心为上。
郭天蔚看了花瓶一眼,像
坏的花瓶虽不起眼,但的确是古物没错,他也想跟着细看,只是心系仓库的货,加上还得尽快护送关頼卿回郭家…
是以他决定先去仓库,等他回来他们也看好了,时间才不会耽搁到,再说这只非卖品,
后他有的是时间可以观赏。
郭天蔚前脚才离开,关祯卿已迫不及待拿开花瓶的瓶盖:“这还真没什么,看起来就是很旧很普通的花瓶嘛。”
“九皇子,小心点,别把它弄破了。”华茜也好奇,其实放在高处和取下细看没什么两样,横看竖看都是
坏样。
“秀仪姐姐,这花瓶底好像有东西。”关祯卿忽然惊讶说着,手已深入瓶中。
“小心点,拿不出来就别拿,可别弄伤手。”华茜担心他受伤。
“我拿到了。”关祯卿笑着,手臂从瓶口拔出来后,手上已抓着瓶中物。“这是什么?好像是条手绢。”
关祯卿好奇的将取到的物品摊开一看,惊静道:“还有一封信。”
一条手绢一封信,华茜马上联想到郭天豪和她说的秘密。当初那些追杀天蔚爹娘的人误抓郭天豪,就是希望能找到手绢和信。
“九皇子,给我看看。”华茜取饼一看,发现手绢的材质极上等,上面还绣着一只凤。
“这上头绣了一只凤,肯定是皇后娘娘的手绢。”
关赖卿的分析,华茜也认同。
这条手绢的绣工精致,肯定是出自皇宫,若是绣凤,那肯定是皇后的手绢无疑。
“为什么皇后娘娘的手绢,会放在师傅家的非卖品中?”
关禧卿的疑问也是华茜纳闷不解之处,不过她细想了下,猜想这两样东西肯定是导致天蔚爹娘被追杀的主因,而派人追杀他们的主谋,很可能就是…皇后娘娘!
华茜心口莫名地惶惶然,直觉这两样东西一出,肯定又会引来杀机。
“九皇子,您在瓶中发现这两样东西一事,暂时别跟您师傅说。”她下意识地将手绢和信藏入袖口。
“为什么不跟师傅说?”
“这…”“噢,我知道了,又是秘密对吧!”关祯卿装出一副大人样:“欸,本皇子跟你之间的秘密越来越多。”
华茜苦笑着,后头郭天蔚
感的疑问声伴随脚步声响起:“什么秘密?”
他一直忍着没问她和天豪之间有什么秘密,想等到回府后,关起房门夫
俩私下再细谈,可这会他似乎又听到九皇子说起秘密。
见华茜神色一惊,关祯卿机灵的把话转开:“师傅,你听错了,我是说这花瓶里怎么什么秘密都没有,它看起来很普通,若藏着秘密可能就值钱些。”
听到关祯卿这么一说,华茜暗松了口气,她端着笑回头问:“天蔚,你货点好了吗?”
“都好了。”郭天蔚对关祯卿的话半信半疑,可想想,关祯卿是个孩子,也许他是抱着里头藏了什么东西的好奇心,急着想一窥究竟,发现里面没东西自然就失望了。
“那我们快回去吧。”华茜转移话题,催促他。
“好,我把花瓶放回去,我们就走。”
郭天蔚把花瓶拿回原位放时,华茜和关祯卿互看一眼,她再度摇头示意他别说,关祯卿点头,她安心之余又低头沉思,心口沉甸甸的,感觉彷佛有大事即将发生。
趁着白天郭天蔚到铺子去,人在房里的华茜把昨
关祯卿在花瓶中发现的信再三细看后,惊讶的发现一个十年前的天大秘密。
这封信是皇后写给邻近小柄古萨尔汗国的现任可汗阿路尔,阿路尔的原名叫溥克泰,是皇后尚未入宫前的青梅竹马,原本皇后一心想嫁他,但是皇后的爹执意要她进宫,为他们乌瓦那氏家族挣得一片天,溥克泰得知后要皇后跟他私奔,但皇后不敢违抗父命便拒绝了他。
溥克泰一气之下弃祖国投奔古萨尔汗国,两年后赢得公主芳心顺利当上驸马爷,可他不甘愿自己的命运被皇后一家人
弄,对皇后背叛两人感情一事更是耿耿于怀。
他知道皇后的父兄为了让她顺利登上后位,私下花了不少钱运作,皇后初登后座,他们也不敢太过明目张胆敛财,但银两缺口总是得填补,于是他设了一个圈套,假意和当时镇守边关的皇后父兄暗中签下十年内互不侵犯的和平条约,要他们把朝廷甫运送到的十万军械私下转卖给他。
这是一笔大买卖,那对贪财的父子自是不会放过这个大赚一笔的良机,加上有条约担保,他们便大胆的把所有军械全卖给他。
但溥克泰后来并未遵守约定,他趁他们没军械作战之际一举攻下边关,此举奠定了溥克泰在古萨尔汗国的地位,却重创好不容易窜出头的皇后一派,以及乌瓦那氏家族的声势。
皇后父兄因此事不但丢了官职,还被关入天牢候审,硬生生的将护国大将军和安国将军的头衔拱手送给当时死命守住第二关,不让古萨尔军队继续攻城略地的容妃娘娘父兄。
当时容妃娘娘正得宠,皇后担心父兄盗卖军械一案会牵连到自己,令自己后座不保,甚至丢了命,心绪慌乱的她情急之下,只好冒险写信给当时已当上古萨尔汗国驸马的溥克泰。
皇后先是控诉他设圈套陷害她父兄,之后为自己当年没勇气和他私奔一事频频道歉,还望他能体谅她的苦衷,最后竟央求他继续出兵攻打大丰,她愿意助他一臂之力让他登上帝位,而唯一的条件就是她要当他的皇后,并且军权由她父兄掌管…
华茜两眼发直,瞠目地瞅着信。不管再看几回,都对信的内容感到惊诧不敢置信。堂堂一国之后,竟会写出如此荒谬的“求救信”!
她猜,当时皇后尚年轻,不够沉稳才会做出如此轻率之举,她许是担心皇上盛怒下会判他们一家死罪,索
先下手为强确保自家人的性命无虞。
后来也不知皇上为何没重判皇后父兄,不过当时皇后突然传出喜讯,再度怀上龙胎的她因此保住了后位。
后位既然保住,这封附有皇后手绢为信物的亲笔信函自然见不得光。
她不知这封信后来有没有送到溥克泰手中,而天蔚的爹娘又是如何得到这封信的,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天蔚爹娘就是因为这封信遇害的。
当初天蔚的爹一定是担心皇后的人马会寻迹找上他夺回此信,才会在举家返京前,将皇后通敌叛国的证物放在不起眼的古董花瓶中,先差心腹送到自家的古董铺子,还将它列为非卖品,并且叮嘱除了他们夫
,谁都不许碰它。
若不是九皇子在好奇心驱使下,执意要一睹非卖品的真面目,这个置于瓶底的重要证物,恐怕再放个十年八年都没人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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