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五十三章李恪夺功
恪在没有看到众封信前,是毙从何陆两个幕僚的信一地了解到王平安可能养了外室,但何陆幕僚当时并没有查清楚,只是猜想。而现在他看到的武媚娘的信,并没有任何迹象表明,王平安是养了外室,单从表面上看,不过是一封普通的家书,
子如何地思念丈夫,仅此而已。
可先⼊为主,李恪心里存了王平安养外室这个念头,又看了武媚娘的信,便自然而然地认为这就是事实,并且是已经求证过的事实他原本就已经放出消息,恶意地诽谤王平安的人品,现在拿到了证据。自然不肯撒手,当然要大大地腾折一番。
李恪将书信揣⼊怀中,叫人备马,他亲自去了皇宮,求见⺟亲杨妃。他见不到⽗皇,但见⺟妃却是不太困难,随便找个理由就进了宮。
来到杨妃的宮殿,李恪将信取出,让杨妃看了,并把从庆州探听来的消息,说给了杨妃听。但他可没有说是猜想的,而是直接跟⺟妃说,这是事实,是他派了千牛备⾝查出来的,王平安对不起皇室的铁证。
杨妃看了书信,不置可否,没有立即发表意见,而是坐在佛像前,轻声地念着佛经。
李恪等了好一阵,有些不耐烦,他问道:“⺟妃,这是扳到王平安的大好时机,儿子不想放过。你看我是不是把这封信先给伊人看看,然后让她去找⽗皇哭述?”
杨妃睁开眼睛,慢慢地说道:“没用的,你找别人也许有用,可找伊人一定没有用。相反,她不但不会去找你⽗皇去哭述,反而会对你产生怀疑,甚至会去找她的哥哥和舅舅,说你故意挑拨离间,那时别人不说,就是长孙无忌,他会怎么对付你吧,你自己应该想得到。”
李恪一愣,道:“为何?儿子不明⽩了。难不成伊人能忍耐这种事情?王平安没当驸马呢,就敢胡作非为,以后伊人过了门,不知得受多少委屈,她怎么可能不怨恨王平安?”
杨妃看着儿子,轻声叹了口气,道:“为何,因为娘也是女人,岂有不知女人的心思?伊人以前已经废掉一个驸马了,要是再废一个,对于你来讲,顶多觉得这个妹妹
到霉的,次次遇人不淑,可对她来讲,这就是要命的事儿,说不定受不了打击,会上吊自尽的。你说,她会不会将此事瞒着你⽗皇?这事别人说得,偏偏就是她说不得!”
李恪呃了声,心想:“女人的心思还真难猜,⺟妃说的似乎是这个。道理。”他道:“那伊人就能咽下这口气了,她可不幕是能受得了这种委屈的人啊!”杨妃摇了头摇,道:“她不忍又能怎么样?再说她也不需要忍,只要等她嫁了过去,成了王家的媳妇儿,别说收拾一个外室,就连王平安她都能收拾得了。再说,也用不着她出手,只要她暗示一下,会有无数的人抢着去替她收拾那个外室的。莫说她,就连娘⾝在宮中,可要想办什么事,还用得着亲自出手么?”
李恪哎呀一声,关于宮斗,他实无经验,女人斗女人的手段,他不但不清楚,也没心情去研究。可⺟妃这么一说,他又联想起自己家的事儿,好象他的王妃要收拾他的小老婆,确实轻松得很,不动声⾊的就能收拾了,自己往往是事后才发觉。
他问道:“那,这封信,儿子应该找谁去看呢?”
杨妃看着儿子,招手让他坐到自己的⾝边,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道:“恪儿,你还是不够老练啊小你府中的那些幕僚也实在太过没用了,连这种事都不能给你出个好主意。”
李恪气道:“⺟妃说得太对了,那些幕僚一个比一个的废物除了馊主意外,别的什么主意也不会出,我⾝边要是有个象王平安那样的人,也不至于办起事来,处处掣肘,现在连⽗皇的面都难见上了!”
杨妃道:“王平安是不可能投靠你的,这点你必须清楚,但从他⾝上得到好处,却也不是难事。宮中朝中,要想让人听你的话,给你办事,无非两样,要么让人对你有所求,要么有所忌。”
“这个小儿子到是清楚,可如何让王平安有所求,这个太难了,只能是有所忌了,所以儿子才想在这封书信上做些文章。”李恪很赞同⺟妃的说法,却不知该如利用这封书信。
杨妃道:“你要想在这封书信上做文章,最好的文章就是一个字不写,一张⽩纸,别人看了这⽩纸没有感觉。可王平安看了,保准他心惊⾁跳!”
李恪歪着头,道:“一张⽩纸?这是为何,儿子不懂!”
杨妃将信装⼊信封,伸手塞到李恪的怀中,道:“这事你从此不要再提,也不要让人散播出去,就象没有这回事儿似的,不久之后,你就知道结果了,王平安一定服软,会主动联系你,向你服软,而你记住一点,不管他怎么暗示,你都装糊涂。你越不提,他越害怕。还有,把派去的人都撤回来吧。让风平,让浪静!”
李恪摸了摸怀中的那封信,还是不明⽩⺟妃为什么这么说,他道:“还请⺟妃明示,为什备要这么做呢?”
杨妃笑了笑,道:“恪儿,你真该好好读读史书,要是不知该读哪本,那就读《隋书》即可,著此书者均为本朝重臣,那里可不光写隋朝的事,放在咱们大唐,也一样有用啊!”她想起自己的⾝世,心中有些难过,⾝为隋朝的公主,让儿子读外祖⽗的残暴事迹,也是很为难的一件事。
李恪什么书都读,可就不喜
读《隋书》,他是隋焰帝的外孙,而魏征和长聇无忌他们写起隋焰帝来,哪可能有好话,他自然是不喜
看那本书的。
杨妃道:“要想让王平安怕你,你不需要做什么,你一做他就知道该怎么应对了,可你要是不做,他就得整⽇整夜的琢磨,想着你会怎么做,吃不好睡不着,直到他被磨折得再也
不住了,便会向你服软。风虽平,浪虽静,可]~。~],谁知道⽔面之下,会是怎样的一种情况呢?”
李恪恍然大悟,道:“越不知道,越害怕,知道了反而不怕。对,⺟妃你说得太对了,这是很⾼明的震慑之法啊!”杨妃挥手道:“恪儿回去吧。川川品《隋书》,尤其是读关⼲宇女述的列传!””
李恪行了礼,离了杨妃的宮殿,回了自己的王府,他将武媚娘的书信收好,按着⺟亲的说法,真的再没腾折,而是派人召回千牛备⾝,并且不许手下再去散播谣言,不再说王平安的坏话了。
他从书房里找出《隋书》,翻到宇文述的部份,仔细看了起来。他当然知道宇文述是谁,可魏征和长孙无忌他们是怎么写宇文述的,倒是从没读过,就算以前⽗皇考较过书里的內容,他也是敷衍了事。并没有真正的去了解。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李恪这才明⽩,⺟妃为什么让他看宇文述的列传,赶情离间隋文帝和前太子杨勇的那些缺德事,都是宇文述⼲出来的,正是他为隋焰帝铺平了登上皇位的道路,书中毫不隐蔽地说宇文述贪婪卑鄙。可恰恰就是这么一个人,竟然⼲掉了一个太子,扶立了一个皇帝!
李恪拍案叫绝,自己要是有个宇文述一样的心腹就好了,替自己⼲掉李治,自己岂不是就能当上太子,从而登上皇位了!
光想没有用,得真有这样的人才行,李恪又感叹一番,他没有什么事情可做,正好⽗皇他闭门读书,他也就顺势读起《隋书》来。
过了几⽇,派去庆州的千牛备⾝们首先回来,他们都巴不得赶紧推了这任务,回来后向李恪马马虎虎报告了些不着边际的事情,便各自回卫府,再不登李恪的门了。
而又过了几天,李恪一直
消停,消停到他自己都不把王平安养外室的事放在心上了。忽然,这天管家跑来,告诉他,庆州来人了。是王平安派来的信使!
李恪又惊又喜,惊的是⺟妃的话当真应验了,先前自己腾折来腾折去,也没把王平安腾折的怎么样小反而是自己这边接二连三的吃亏,喜的是自己一消停,不再兴风作浪,只这么一消停,王平安竟然派了信使来。
李恪问管家道:“来了几个人?说为了什么来的吗?”
管家道:“明面只有一个,暗地里有没有陪同的,就不晓得了。问了他有什么事,他只说有密信送来,必须当面呈给王爷!”
李恪心想:“密信,当面呈给我?那就是说有重大事情了,难不成王平安当真服软了?”他让管家把信使叫进王府的正堂,他要光明正大的接见信使,既然决定从此让风平,让浪静了,那还何需偷偷摸摸,引人怀疑呢!
来送信的正是欧
义,他和欧
双一起进京,早就到了,只是为防万一,没有立即来见李恪。他在明面来见李恪,而欧
双在暗处。如果有意外发生,也好能有人回庆州报信。
欧
义被引⼊正堂,他心中纳闷儿,这李恪办事怎么敞亮起来,明知我是主人的信使,却不叫我进书房,反而在正堂相见,他害怕我暴起刺杀?这可是太⾼瞧我了。就算想要他的命,也不可能大⽩天的跑到他府里来啊!
等了一会儿,李恪这才出来,欧
义连忙行礼,李恪并不叫他坐下,反而道:“王平安叫你来有什么事?速速说来,本王正忙,没时间多和你聊。”
欧
义有些尴尬,来之前他和欧
双讨论过,李恪在接见他时会有什么反应,所料到的场景无非是大力拉拢,或者是怒声责骂,却没有料到是这种漠然的态度,仿佛自己是个无关紧要的人似的。
李恪不把自己当回事,可欧
义得把自己当回事啊,他道:“王爷,我家尖人有封密信送来,还请您屏退左右,末将这才好拿给您看。”
李恪哼了声,把手一摆,道:“本王无不可告人之事,素来不喜密信蜡丸之物,如果你家人有什么龌龊之事要求本王,请他免开尊口,本王不听。来人啊,送客,念他进京辛苦,赏铜钱十枚!”
说着,他一甩袖子,就要离开,半点面子不给王平安的信使。无视到了极点。
欧
义心想:“十枚铜钱,看把你抠的!”他忙道:“别别,王爷留步。末将说错了话,还请集爷不要见怪。我家主人的信在此,还请王爷看了之后,修书一封,由末将带回去。”他从怀里取出信来。恭恭敬敬地呈了上去。
李恪这才停住脚步,接过信来,坐回桌后,打开信看了起来。他只大略看了一眼,心头便是狂跳,⺟妃教自己的招术果然有效,而且效果大得惊人,看来以后真得好好读读《隋书》了,那真叫长学问啊!
信上明确表明,王平安服软了,卑躬屈膝地向自己投降,而且还献上功劳,连那种大⽔车的图纸都原封不动地送了来,当做敲门砖!
李恪心中
喜,把信从头到头仔细看了一遍,待抬起头来时,脸上表情充満不屑,挥了挥信,道:“你家主人想做本王的门下走的?回去告诉你家主人”
他忽然想到,如果这事放在隋焰帝⾝上,他该怎么做?是推掉,还是收下?隋焰帝当初是应该不信任杨素的,但宇文述替他拉拢到杨素后,他还是大表信任,这样杨素才成为他门下走狗,替他卖命,现在轮到王平安了!
他立时改变了表情,不屑退去,换上笑脸,笑道:“你家主人这么说就太不应该了,本王一直是把他当成兄弟一样的,以后可不要让他再贬低自己了,那样太伤情面了。”
欧
义跪到在地,道:“末将来时,主人曾言,万请王爷垂怜,收下此信,以后王爷但有所遣,我家主人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李恪嗯了声,拿着信,又着了看,道:“还说什么了?”
欧沿义赶紧道:“我家主人说了,幸亏王爷发明了这种⽔车。才使得他能在庆州使用,现在⽔车已经造出,还请王爷将此事禀奏皇上,为皇上庆,为天下百姓庆!”
李恪脸上肌⾁菗动,道:“是吗?你家主人是这么说的吗?”
他的眼前,已经出现了一幅画面,自己站在朝堂上,被⽗皇和満朝大臣们夸赞”这种待遇,以前只有李治才能享受,不想很快就要轮到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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