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行军
第215章行军
罗忠正一回到县衙就将自己的心腹师爷叫来,韩忠卫不给自己面子,以后有的是办法收拾他。罗忠正有两名师⽗,一管刑名何征,一管钱粮孙大铭,其中何征被他引为心腹。其中被罗忠正本来应该还应该加一笔吏师爷,可是主薄关青山对罗忠正很是尊敬,再加上罗忠正觉得自己文笔犀利,不屑将公文上的事情
给别人,也就省下来了。
“罗师爷,今天真是气煞我也,不给韩忠卫好看,我罗忠正誓不罢休。”罗忠正当着何征的面,并没有隐蔵自己的愤怒。
“老爷无需动怒,韩忠正不过一⻩口小儿,想要让他难堪,实在是容易不过。”何征已经知道今天发生在东城门的事情经过,对于韩忠卫如此嚣张跋扈,他实在有些想不通,天大地大,在昌化那就是知县老爷最大,你一个小小的从八品县尉,吃了熊心豹子胆,竟敢顶撞刁难知县大人,真是寿星公上吊,活得不耐烦了。
“那好,这件事就
给我了,我要在三天之內见到韩忠卫向我磕头认错不,光是这样还不行,还得罚他,至少得罚他二十大析才能解我心头之恨。”罗忠正一拍桌子,怒骂道。
“这有何难?城西二十里的⻩土岭不是有一伙贼人么,老爷可限他三⽇之內将之剿灭,否则军法从事。”何征一捋颌下长须,眼珠一转,就有了个主意。
其实在县里的记载中,城西⻩土岭的贼人已经被“剿灭”这是三个月前的事。当时弓兵队全体出动,将贼人杀得是“片甲不留”为了罗忠正和原来的县尉都得到了朝廷的褒奖,也正是因为如此,原县尉才被调走,而且还官升一级。
“那伙贼人不是已经被剿灭了么?如果再剿,会不会…?”罗忠正有些犹豫,这可是上报过朝廷的,⻩土岭的贼人已经被一网成擒,如今又翻出旧账,这不是跟自己过不去么?
“前人有诗云:野火烧不尽、舂风吹又生,三个月前⻩土岭的贼人当然已经被全部剿灭,现在的贼人可与原来无关。”何征得意的笑道,⻩土岭的贼人可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上次弓兵队去剿匪,只不过虚张声势,而那伙贼人也很配合,弓兵队一去,他们就弃巢而逃,虽然没有伤得他们一人,可却是将⻩土岭上的贼窝一把火给烧了个精光。
“不错,此⻩土岭上的贼人已非彼贼人。”罗忠正也反应了过来,官字两个口,怎么说都是自己有理,哈哈。
“为了防备韩县尉偷奷而滑,老爷还得派一得力之人去监视,否则他们也像原先那样,去⻩土岭转一圈,回来便说将贼人剿灭,那老爷也无可奈何。”何征最是精通弄虚作假,也正是因为这样,他才得防着别人对他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
“不错,师爷,你可愿意替本县去一趟?”罗忠正道,这样的事让别人去他还真是有些不放心。
“原为老爷效⽝马之劳。”何征一拱手,罗忠正能重视他的建议,这让他很欣喜,虽然跟着县尉去剿匪可能会很辛苦,但与知县大人这份信用相比,这点辛苦又算不上什么了。
罗忠正马上将韩忠正请来,而且还亲自到门口
接,可谓给⾜了韩忠卫的面子。至于上午在东城门的事情,罗忠正好像全然忘记了,他引着韩忠卫亲自落座后,才回到主位上。
罗忠正如此诡异的表现,让韩忠卫立马提⾼了察警,此时的罗忠正在韩忠卫看来,就像一只笑面虎。可韩忠卫不知他的用意,只能以不变应万变。
“韩县尉,今⽇请你来乃是因为城西⻩土岭新来了一伙贼人,他们拦路抢劫、无恶不作,还望你能出兵将之剿灭。”罗忠正也觉得自己今天做得有些太假,这个韩忠卫年纪虽然不大,可却是精明得紧,看他一副戒备的样子,恐怕已经怀疑自己别有用心了。
“维护一方平安乃下官职责所在,大人放心,下官一定将之剿灭。”韩忠卫来到昌化后还没正经碰到一件事,听得⻩土岭上有贼人,没来由的兴味盎然。
“好,韩县尉年轻有为,必定马到成功。只是不知需要几⽇才能将之剿灭?”罗忠正见韩忠卫⼊毂,连忙追着问。
“这个嘛…,一个月如何?”韩忠卫见罗忠正闪过一丝
霾之⾊,心头一振,这老小子不是挖个坑等着自己跳吧。
“一个月太久,那边来往商客众多,多耽搁一⽇,百姓就要多担惊受怕一天啊。”罗忠正语重心长的叹道。
“那以大人之意,多久剿灭为好?”韩忠卫已经知道罗忠正请自己来的真正目的是什么人,⻩土岭上的贼人?如果自己所记不错的话,那里已经被前任县尉带着弓兵队和县衙捕快“剿灭”过一次。
“本官当然是希望越快越好,就以三⽇之期吧。”罗忠正见韩忠卫上钩,嘴角不由微微翘起。
“三⽇?下官对⻩土岭上的贼人一无所知,好像有些过于仓促。”韩忠卫眉头微蹙,摇了头摇道。
“韩县尉,本官可不是在菜市场买菜,还与你讨价还价。三⽇之后,⻩土岭的贼人必须全部肃清,还百姓一个郞郞亁坤,否则军法无情。”罗忠正冷着脸,一本正经的说道。
“好,三⽇之內下官一定将⻩土岭之贼人全部剿灭。”韩忠卫的眉头蹙得更紧,只好硬着头⽪说道。
韩忠卫的表情看在罗忠正眼里,心中可就乐开了花。韩忠卫啊韩忠卫,看你还能逃得出我的手心
“空口无凭,立字为据,来人,笔墨伺候。”罗忠正恨韩忠卫当众削了自己的面子,现在借此机会,马上就还了回来。唯一有些不満的是,
着韩忠卫立下军令状并不是在大庭广众之下,但罗忠正有办法让这军令状变得众所周知。
这真是六月里的债,还得快。韩忠卫刚让罗忠正写下保书没多久,罗忠正就
着他立下了军令状。这军令状可不是随便能立的,若是没有完成任务,人头落地也不是没有可能。
当然,罗忠正也不敢将事情闹大,他清楚凭着弓兵队的那三十个窝囊废,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将⻩土岭的贼人剿灭的。若是真让韩忠卫到时以人头来抵,恐怕原先的事情就会被翻了出来,他得将这件事控制在自己掌握之中,绝对不能超出昌化县內,否则到时⿇烦的可不是韩忠卫,而换成他自己了。
军令状何征早就准备好了,韩忠卫只需要签字画押便可。韩忠卫看了看这份墨迹还没⼲透的军令状,知道自己已经没有退路,三⽇之內若是没有剿灭⻩土岭的贼人,那每过一⽇,韩忠卫就得来县衙领二十大板,直至⻩土岭的贼人被剿灭为止
这份军令状不可谓不歹毒,韩忠卫若是每天都来县衙领二十大板,那他这县尉还当不当得下去?恐怕就算韩忠卫想继续在县尉的位子上坐下去,他的脸面也不允许。
虽然韩忠卫自认自己的签名还算过得去,可落在罗忠正眼里,那就是一文盲。韩忠卫这三个字,弯弯曲曲的,跟狗爬似的,到街上随便抓个人,写得都比他好。罗忠正对韩忠卫更加不屑,一想起自己竟然还被这样的人
得写下保书才让吴员外和赵管事免检出城,他就气不打一处来。
“本官的师爷何征对⻩土岭一带的地形非常
悉,为了让韩县尉能在三⽇之內建功,本官就忍痛割爱将他暂借给你,韩县尉,你可得给我好生保护何师爷,要是他掉了
头发,本官到时也会拿你是问。”罗忠正将军令状拿起,对着韩忠卫签字画押的地方小心的吹了吹,这可是以后他处罚韩忠卫的文书,得小心保管。
“多谢大人割爱。”韩忠卫还能说什么,既然罗忠正要派监军,那就让他派好了。
只是让韩忠卫郁闷的是,何征从韩忠卫离开县衙后就与他寸步不离,韩忠卫到哪,他就跟到哪。韩忠卫吃饭,他就同桌而食,韩忠卫觉睡,他就在旁边加了张
,生怕韩忠卫跑了似的。
“何师爷,不知⻩土岭地地形如何?山上的贼人又有多少?”韩忠卫对何征的做法甚是头疼,与之相比,⻩土岭上的贼人反而不算什么事。
对于剿匪,也许罗忠正会觉得是一等一的大事,但在韩忠卫看来,⻩土岭的贼人再強,总厉害不过自己的火器吧?何况在得知消息后的第一时间,他就让李雄霸亲自去了趟⻩土岭打探消息,凭着他的⾝手,⻩土岭那是来去自如。现在韩忠卫最头疼的是,如何才能不让何征发现自己的这些实力。
“⻩土岭地形险要,易守难攻,山上的贼人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个个⾝怀绝技,飞檐走壁如履平地。”何征其实哪里对⻩土岭地形
悉咯,他只不过是突击看了一下上次弓兵队“剿灭”⻩土岭贼人的公文罢了。
“这么多人,那凭弓兵队的那点人马岂不是不够?何师爷文韬武略、神机妙算,不知有何良策?”韩忠卫“惊恐万状”眉头紧锁。
“韩县尉过誉了,⻩土岭的贼人虽多,可县尉大人将门虎子,⾜智多谋,区区贼人岂是大人对手。”何征听得县尉大人对自己拍马庇,得意的用手不停的捋着颌下的胡须,但要让他出出谋划策,那是万万不能。何征可是罗忠正的人,这次就是为了整韩忠卫才让他去剿匪,否则的话,直接从别处借兵不就行了?
“何师爷,不知你能否骑马?”韩忠卫知道,如果不将何征从自己⾝边挪开,恐怕要将⻩土岭的贼人全部剿灭还真是有些⿇烦。
“骑驴倒可以,但骑马还是…嘿嘿。难道韩县尉有马?”何征问,他还不知道韩忠卫有马,不但有马,而且还不是三五匹,⾜有数十匹之多。
“当然,兵贵神速,若是有马,不但可以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而且还能节省体力,何乐而不为?”韩忠卫有了主意,只要你不会骑马那就好办。
只有三天的时间,韩忠卫不想浪费,他提出,带⾜⼲粮,马上去⻩土岭埋伏,一定要将⻩土岭上的贼人全部剿灭。韩忠卫当然是要骑马的,而何征不能骑马,他只好让韩忠卫给他借了条⽑驴。至于彭仁龙的弓兵队,则全部步行。
韩忠卫带了两名护卫,一出西城门,一菗马鞍,
起一阵灰尘,等灰尘落地,人早就没影了。何征虽然想一直跟着韩忠卫,看他到底要如何剿匪,可⽑驴的速度与战马的速度,那就好比自行车和汽车,不是一个档次。而且他也不敢速加,要是在路上碰上其他的強人,他何征何师爷的小命可金贵得紧,最后他只好与弓兵队一起。
“彭押队,怎么你们⾝上鼓鼓的,这是何物?不会是新发的⾐服吧?”何征与彭仁龙倒是相
,一路上两人一个在驴上,一个步行,聊着天。
“何师爷说的是这个吧?这是县尉大人令我们穿上的,叫沙袋,胳膊、腿大、小腿还有前
后背都有,⾜有五十多斤呢。除了澡洗外,就算是觉睡也不能脫下来。”彭仁龙指着自己⾝上的“新⾐”⾝上的沙袋已经穿了三天了,刚开始的时候还真是适应,一下子⾝子重了五十多斤,连走路都
气不止啊。可随着三天的训练下来,每个人都渐渐适应了,不但可以穿着沙袋进行队列训练,就算是跑步和做俯卧撑,那也是没有问题。
“五十多斤?我的乖乖,老夫也就一百来斤。”何征瞠目结⾆,看弓兵队员的⾝上,每个人都有彭仁龙一样,初看好像是穿了新⾐,谁知道竟然是沙袋呢。而且看他们步履正常,
本就没什么感觉嘛。
“何师爷哪能跟我们相比,你可是读书人。但说真的,一开始也觉得很不舒服,但穿了这么几天也就习惯了,现在要是让我脫下来,还真是不适应了呢。”彭仁龙在来的时候也请示过韩忠卫,沙袋既然是训练服,那如今是出战,那应该将沙袋脫下来才对,可是韩忠卫没有同意,这次剿灭⻩土岭上的贼人,弓兵队只需要装模作样便行,对他们来说,这更像是一场演习。而刀
无眼,韩忠卫希望发地些沙袋能成为他们的避弹⾐。
这次剿匪,主力应该是韩忠卫的二十名护卫。虽然弓兵队也训练了一段时间,但在韩忠卫看来,还远远不⾜,要是有三个月以上,也许韩忠卫会令护卫队当后盾,让弓兵队一试⾝手。可现在不行,弓兵队在这次剿匪中必须完好无损。
罗忠正不是要削自己的面子吗?那就让他好好看看,⻩土岭的贼人对自己而言,不过是一群土
瓦狗。现在韩忠卫只担心一点,这次立了功后,不知罗忠正会不会上报朝廷。要是他不上报,不说自己不会答应,就算弓兵队也不会⼲啊。要是他答应,嘿嘿,真不知道他会如何上报。
⻩土岭离县城⾜有二十里,若是放在以往,没有一天的时间,弓兵队是不可能赶到的。而现在他们⾝上还背着五十多斤的沙袋,按道理,清晨从西城门出发,第二天才赶到⻩土岭也属正常。可是现在,他们竟然在午后就到了离⻩土岭不远的一个山坳。这里正是韩忠卫吩咐他们隐蔽休息之所在,一到山坳,弓兵队也不像从前那样东倒西歪,而是很有纪律的,以十人为一组,默默休息。除了有些耝重的
息声,整个山坳竟然再也听不到其他声音。这让一直跟着他们的何征大感惊愕,要知道以往他也随弓兵队出去剿过匪,什么时候弓兵队有这么好的体力,如此好的纪律了?
“彭押队,你不累么?”何征说的突兀,他才发觉平常的正常语音在此时显得特别响亮,连忙放低了声音。
“累,当然累,但习惯了。”彭仁龙对何征的惊讶也是一目了然,弓兵队有如此的巨变,正是利益于县尉大人的严格训练,现在能有这样的成绩,当初的辛苦都值得了。
“习惯了?”何征更加惊讶,难道弓兵队平常也像今天一样,天天要走几十里路?
“是的,如今弓兵队每天都要训练,天一亮就得先跑十里,否则早饭就没得吃了。上午还得再跑十里,做二百个俯卧撑,才有资格吃中饭。而下午嘛,虽然要轻松一些,可实际上却是最累的。”彭仁龙对队列训练最为吃不消,他宁愿去跑去做俯卧撑,也不想枯燥无味不停的走来走去,而且经常还得保持一个势姿,一站就有小半个时辰,那滋味,比跑十里还累啊。
“我的妈呀,你们就吃得消?”何征一直以为弓兵队还像原来那样呢,没想到韩忠卫才来了短短时⽇,就将弓兵队训练得有模有样,这样看来,⻩土岭剿匪,说不定还真能被他剿出点名堂呢。
何征第一次对弓兵队有了信心,可他却一点也不⾼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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