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落幕
大殿里边静悄悄的一片,大家都在瞧着赫连鋆,连贺兰静云手下的羽林子都一动不动的站在哪里,眼睛只是往慕太昭仪和魏凌那边看过去。
小皇上即位才半年不到的时间,没见他办什么大事,朝堂里边的权力倒慢慢的转移到珲右相手中去了。封了珲右相为太原王,赐了封地,又兼任大司空之职,很多奏折都是由右相直接批复,各位大臣早已颇有微词。现在听着珲巴达竟然说出这样一个石破天惊的秘辛来,如何会让小皇上将他杀死?
珲巴达抬起头来,眼睛望着赫连鋆,嘴
边上
出了一丝
诈的笑容:“皇上,你难道要过河拆桥不成?我可是留了后手的,你若要一意孤行将我处死,那另外一个秘密我也不会替你保守了。”
赫连鋆见羽林子都不动弹,珲巴达又威胁着要将他弑父的事情说出来,心中一阵暴躁,在大家还没有来得及反应过来之前,他怒气冲冲的走到珲巴达面前,从站着的羽林子
间拔出剑来,眼睛都没眨一下,直接将那剑
进了珲巴达的
膛。
这一惊变让大家都呆住了,就见珲巴达捂着
口摇晃了两下,睁着一只眼睛望着赫连鋆,脸上
出了扭曲的笑容来:“皇上,你以为弑父的事情…”他用力的咳了一句,嘴边渗出了鲜血沫子来:“难道就会由此揭过吗?我早就埋了后手呢!”
这话让赫连鋆心里一惊,握剑的手在不住的颤抖,他将
在赫连鋆身子里的剑猛的拔了出来,鲜血
涌而出,然后又狂怒的砍了下去,珲巴达的头从身子上边掉了下来,骨碌碌的滚到了一边,大殿里边的臣子们都有些不忍的将视线调转过去。
魏凌在旁边看着皱起了眉头,这珲巴达可是解决问题的关键人物,现在竟然被赫连鋆一剑给杀死了,他究竟是心虚还是怎么样?想到慕媛对她说过的话,魏凌心里有了几分肯定,走上前去,从赫连鋆手里将那把剑拿了下来:“皇上,你要冷静。”
赫连鋆虽然毒杀过自己的父亲,可那剑杀人可还是第一次,他呆呆的望着那具没有头颅的尸体,全身不由得发起抖来。他呆呆的看着魏凌将自己手中的宝剑拿开,也没有反抗,只是站在那里,目光呆滞。
“太后娘娘!”朝堂里响起了一个苍老而愤怒的声音:“老臣以为这事绝不能就这样蒙混过关,珲右相虽然谋逆,但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说不定他的话就是真的。”
赫连鋆心里猛的一跳,转过头去,站在那里的正是太史令高远,那可是连曾祖父都敢顶撞的人,听说当年曾祖父拿刀架到他脖子上,他都不肯有半分的屈服。高远虽然已经老迈,头上皓发如雪,可他的目光却是那样的犀利,就像一把刀子样在赫连鋆面前晃来晃去,凉飕飕的寒光让赫连鋆不住的躲闪着,不敢看高远的眼睛。
“先皇身子健旺,如何出军南汉尚未几
功夫就撒手西去,老臣一直对此有所怀疑,于史书修补上迟迟未落笔墨。今
听说珲右相死前之语,方知期间另有隐情。”高远一边说着话,眼睛似乎有泪光闪烁:“太后娘娘,老臣请求彻查先皇驾崩之事!”
这不正是慕媛拜托自己的事情吗?魏凌心中一喜,也不看赫连鋆那沮丧的目光,点了点头道:“因为此事涉及到皇上,故哀家以为这些天皇上可避居深宫,不再上朝,由太昭仪娘娘临朝称制,哀家主管寻找先皇驾崩之真相。”
众大臣都知道先皇与太后娘娘的感情,见魏凌以不可辨驳的口吻说出这番安排,皆点头赞成,赫连鋆在旁边呆呆的站着,根本没有他说话的份儿。见到两个羽林子朝他走了过来,赫连鋆突然清醒了过来,自己怎么能任由他们说了算呢?他猛的抬起头来,大声喝止住了那两个羽林子:“朕乃是皇上,你们怎么能不听朕的命令而听从太后娘娘的?”
那两个羽林子也呆住了,站在那里望向了魏凌,伸手摸了下后脑勺,貌似赫连鋆说的也没错,他是皇上,天底下最大的人,怎么能不听他的话呢?一时间朝堂内都静了下来,空气似乎不再
转,一种让人窒息的静谧在这里悄悄的蔓延开来。
“皇上,先皇临终前曾有遗照。”张延之见众人僵持在那里,心中很不好受,赫连睿和赫连鋆都是他的学生,这期间的轻厚很难取舍。只是出于心中一种正义,他不能不站出来说话:“遗诏我和路昭大人已经
付给了慕太昭仪。”
赫连鋆心头猛的一惊,转过脸去看向坐在偏座上边的慕太昭仪,声音颤抖着说道:“什么遗诏,为何要交给慕太昭仪,却不给朕?”他只觉得喉间有一种苦涩,慢慢的绵延上来,似乎是有人用什么堵住了他的嘴,半天说不出一个字来。
慕太昭仪在偏座上坐得端端正正,见赫连鋆望向她,这才从容的从袖袋里摸出了一份明黄
的绫罗来交给了身边的保义姑姑:“你念念罢。”
“大虞瑞宗皇帝有诏云:…”保义姑姑拿着那份遗诏,慢条斯理的念了起来,朝堂里边一片安静,大家都静静的听着那遗诏的内容。
保义姑姑念完以后,慕太昭仪向众人看了一眼:“有没有质疑这遗诏的?如有疑问,可派人来验证真伪。”
太师太保是先皇生前最信任的两个人,他们亲自将遗诏送到了慕太昭仪手中,自己还去质疑这遗诏的真伪,岂不是自讨没趣?况且先皇本来便是慕太昭仪的徵宫开蒙,太后娘娘乃是他从小的伴读,感情深厚,这遗诏不该有假。想到此处,群臣皆朝慕太昭仪和魏凌手指玉笏行礼:“还请太后娘娘和昭仪娘娘共同临朝称制。”
慕太昭仪轻轻点了点头,缓缓站了起来,雍容华贵,凤目里有说不出的威严:“各位大人,本宫与太后娘娘皆是深宫妇人,凡事还得仰仗各位大人多多劳心劳力。国不可一
无君,皇上现在卷入弑父一案,本宫建议由太子赫连煌暂时戴为监国。”
群臣皆是一愣,这太子还只是两岁大的娃娃,能监什么国?还不是拿出来做幌子,这朝政便由慕太昭仪姑侄两操纵了。可是慕太昭仪说的实在是有理,没有人找得出指责她的破绽来,只能恭顺的应了一声,纷纷赞同慕太昭仪的主意。
赫连鋆被两个羽林子一左一右夹了胳膊,看上去是扶着他,实际上加了些力气把他推着从侧殿离开。庆丰公公见皇上被抓走了,心里像擂鼓似的,两条腿打着颤儿,眼巴巴的望着慕太昭仪,不知道自己是否也会受到牵连。
“庆丰,本宫有话问你,你需着实回答。”慕太昭仪瞄了一眼站在旁边筛糠儿似的庆丰公公,沉下了脸,示意保义姑姑把他揪到前面来:“那把酒壶究竟藏了什么秘密?”
“酒壶?”庆丰公公呆了呆,眼珠子转了又转,心里一阵惊骇,慕太昭仪怎么连这个都知道?自己要不要将知道的说出来呢?
“怎么,庆丰公公年纪轻轻,难道就这般不记事了?”慕太昭仪笑
的望着他,看着庆丰公公的脑瓜子上边溜下了一长溜的汗珠子:“本宫可是花了一万两银子才将你那宝贝酒壶买到手呢,可别和本宫说你忘记那酒壶是怎么来的了。”
听了这话,庆丰公公瘫坐在地上,气息都
不匀称了。他抖着手从怀里摸出了一张银票来,双手呈了上去:“娘娘,小的愿将银票退还给娘娘。”
慕太昭仪浅浅一笑,朝保义姑姑点了点头。保义姑姑会意,伸手接过了那张银票,俯下来对庆丰公公大声说道:“这酒壶究竟是从哪里来的?你若是想得条活路儿,便在这朝堂里爽快
代了,否则去了廷尉府,恐怕那份罪你可受不起。”
庆丰公公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珠子,磕头如蒜:“娘娘,我说,我说。这酒壶乃是那
在校场皇上送先皇征南汉时用的酒壶,皇上吩咐小的将酒壶去熔了,可小的见这酒壶精致,一时舍不得,所以将它偷偷留了下来,不想被娘娘买走了。”
才用过一次的酒壶,如此精致,为何皇上要将它去熔了?慕太昭仪眼中闪过一丝
光,这酒壶大有奥妙!她吩咐保义姑姑快去将酒壶接到朝堂上边,转头问庆丰公公:“这酒壶里的蹊跷你可知道?”
庆丰公公哭丧着脸道:“小的也不知道哇,见那酒壶是黄金做成,十分的精致,壶柄上又有着那么大的宝石,想来很是值钱,所以偷偷的留下来了,至于有什么蹊跷,小的可一概不知。”
庆丰公公努力思索着,把那
校场的情景回想了一次,皇上拿着那酒壶斟出两杯酒,一杯给自己,一杯给了先皇,两人同时一饮而尽,他摇了摇头道:“娘娘,若是说皇上弑父,他和先皇都喝了酒,为何他自己却一点事情都没有?请娘娘明察,不要中了那
相的
计,他定是死前想要给皇上下个套儿呢。”
皇上若真是弑父,那自己还能有什么风光?无论如何得保住皇上才是。
“哟,你这忠心的奴才。”慕太昭仪淡淡一笑,摇了摇头:“如果皇上只是敬了先皇一杯酒,那为何要吩咐你将酒壶熔掉?”
庆丰公公抬起头来,呆呆的看着慕太昭仪,懊悔得要将自己的舌头咬掉,怎么自己刚刚都没了头脑,竟然把那些话说了出来!
第一百九十二章
一把金灿灿的酒壶摆在那里,折
着外边照进来的阳光,滟滟的耀着人的眼睛。慕太昭仪出神的望着那酒壶,陷入了沉思。
这些天里因为忙着应对珲巴达的背叛,她没有来得及去研究这个酒壶,现在叫保义姑姑将这酒壶拿过来,她看着那把酒壶,心里总隐隐觉得哪里不对,可又说不出不对在哪里。朝堂里边的群臣们也目不转睛的看着那把酒壶,确实十分精致珍贵,若不是另有隐情,皇上绝不会让庆丰公公去将那酒壶熔掉。
“太后娘娘,昭仪娘娘,司珍所的黄总司来了。”保义姑姑朝魏凌和慕太昭仪欠了欠身,一个穿着深蓝色常服的人从一旁走了过来,走到了龙椅旁边。慕太昭仪指着那酒壶道:“黄总司,你来得正好,你且看看这酒壶,可有哪里不对。”
黄总司应诺一声,将酒壶拿在了手里,轻轻的敲了敲壶壁,又放在耳边摇晃了下,再打开盖子看着酒壶的接驳处,这时他的眼睛睁大了几分,然后又将手伸了进去敲了敲壶胆内壁,脸上泛起了一丝笑容来,转身对保义姑姑道:“劳烦姑姑拿个酒杯来。”
保义姑姑虽然有些
惑不解,可还是遵从了他的吩咐,转身到旁边的偏殿里寻了一只干净杯子来。黄总司将杯子放在桌子上边,提起酒壶,慢慢的将壶口倾斜了下去。朝堂里众人皆是好奇的看着他的动作,方才那酒壶被大家翻来覆去的传看了个够,已经不见有半点酒水的痕迹,为何黄总司还要故弄虚玄的来这一手?
只听着细细的水响之声,酒壶里边竟然滴出了一道细细的水
,点点注入了酒杯里边,大家的眼睛都惊奇得瞪得溜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空空的酒壶里还能倒出酒来?
黄总司约莫倒出了小半杯酒,那壶嘴里边才没有酒再滴出,他拿起酒壶对魏凌和慕太昭仪道:“这是我师祖的绝技,他已经很久不出山了,也不知道谁寻了他帮着做了这酒壶。这酒壶有双层内胆,壶柄上这宝石便是机关,
着这宝石到一定的位置,内壁里的酒水便会被
出来,若是松手,这酒壶便与一般酒壶无异。”
慕太昭仪沉着脸望向那小半杯酒,咬着牙齿道:“将这酒拿了去彻查!”
朝堂里边一片安静,即便现在还没有出来结果,大家都有几分心知肚明,可还是寄希望在这检查结果里边,大虞的皇上换得太勤密了,要是真扶一个才两岁大的孩子当皇上,这天下还不知道会不会大
呢。
“众位大人,我想留几位到这来共同等候结果,其余大人可退朝了,你们先推举几位大人留下来罢。”慕太昭仪见大殿里一片寂静,也知道各位大臣在打什么小九九,嘴角撇了一撇,难道女人便不能执政?她来坐这江山未必会比大虞那些皇帝要差!只是那些人思想观念
深蒂固,女人凌驾于男人之上总是不能被人接受。慕太昭仪转着眼珠子,心里迅速思考起临朝称制要如何才能将这大好江山牢牢控制在手里。
张延之和高远是当之无愧的被推举出来的,另外还有三位大臣也在推举之列,几个人一起陪着慕太昭仪和魏凌在朝堂等待结果,其余的大臣们纷纷离开了大殿,可大家都没有离开,只是站在大殿外边,三个一群四个一伙的在焦急等待着。
过了大约一个时辰,张延之等人从殿内走了出来,众位官员纷纷
了上去:“张大人,这结果如何?”
张延之摇了摇头道:“喊了酿酒大师和太医一起来彻查杯中酒滴,尚不能完全得出结论,拿酒分别喂了一只狗和一只
,看看它们会有何等症状。”先皇可是行军五天后才出现的症状,若酒中真有毒,那
与狗也该过五天才会有反应,这等待的时间可还有那么一阵子呢。
赫连鋆现在心情极其紧张,他被羽林子带回了太清宫,贺兰静云忠于职守,亲自带人在太清宫外边守着,他便是想出去将那
和狗给杀了也没得办法。他呆呆的坐在内室,望着外边寂静无声的一片,心里很是惆怅,难道他就这样坐以待毙不成?等着他的即将会是什么结局?
他烦躁的在屋子里走来走去,扬起声音大喊道:“传朕的旨意,朕想见太后娘娘。”
魏凌听了宫人来报,惊愕的看了伏在地上的内侍一眼:“皇上想要见我?”
“是。”内侍很卑微的说道,身子不住的在摇晃:“皇上说若是太后娘娘不见他,他便要绝食而亡。”
这是什么一回事?魏凌嘟囔了一句,这赫连鋆是被宠坏了罢,竟然拿绝食来要挟她。可她也想听听这位侄子究竟打算和自己说些什么,于是朝那内侍点了点头:“你让皇上吃
饭,我今晚便去看他。”
赫连鋆得了信儿,很是高兴,晚上吃
喝足坐在桌子旁边打
嗝的时候,魏凌应约而来,见赫连鋆吃得一副心满意足的模样,朝他笑了笑:“皇上,你有什么事情要见我?”
“母后,你救救鋆儿。”赫连鋆扑通一声跪了下来:“父皇是鋆儿杀的。”
虽然心里知道赫连睿可能是被赫连鋆杀害的,可听他亲口说出来又是另外一回事情了。魏凌瞪视着他,眼睛都要掉出了眼眶:“你竟然弑父!”
“母后,鋆儿一时糊涂才做出了这样的事情。”赫连鋆脸上也懊悔不已,一双手在不住的颤抖着:“鋆儿受了珲右相的挑拨,原本没有这心思…”
“你那时贵为太子,万里河山在你父皇百年之后便都是你的,你何苦要这样做?”魏凌简直不能理解赫连鋆的思维,这不是多此一举吗?若是几个皇子夺位倒也罢了,有狠心的人朝自己的父亲下手,可这事情完全不一样啊,赫连睿只等他一个儿子,这江山不给他又会给谁?
“我…”赫连鋆抬起头来望了望魏凌,母后还是那样高贵
人,脸上皮肤莹莹玉洁,一双妙目让人看了心动:“我那时糊涂,一心想着父皇驾崩便能娶母后。”赫连鋆一边说着一边爬了起来,揪住了魏凌的衣袖,用哀求的眼神看着她:“母后,是你一手将鋆儿带大,你就能忍心看着鋆儿去死不成?”
魏凌望着赫连鋆,心里一阵反胃,她用力一推便将赫连鋆推到一旁:“这是你咎由自取,你有什么结果都是自找的。”
赫连鋆垂头丧气的站在那里,看着魏凌越走越远的背影,一脸吃惊,喃喃自语道:“不,她绝不是母后,母后不会这样对我的。”
过了五
以后,那只
与狗皆开始发病,和赫连睿当时的症状差不多,不住的在打着摆子,张延之和路昭见了那
和狗的模样,心中便想到了当时赫连睿发病的情形,不由得老泪纵横:“没想到先皇仁心宅厚,却死在自己儿子手里!”
经过朝堂上大臣们的讨论,最终还是给赫连鋆留了一条命,将他囚
在景
宫里边,对民间称赫连鋆身子不当,想撒手去当太上皇,由张延之拟好禅位的圣旨,贺兰静云抓着赫连鋆的手盖上了印章。
三岁不到的赫连煌登基,遵大虞瑞宗皇帝的遗诏,由慕太后和慕太昭仪共同临朝称制。赫连煌根本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情,登基的时候坐在龙椅上睡得烂
,直到礼炮的声音将他惊醒,他才抹着嘴便的涎水问道:“完了吗?”
内侍赶紧应承着:“完了。”刚刚说完,便觉得不吉利,一把封住了自己的嘴巴,这都是在说什么话!皇上登基大典竟然问“完了”没有,而自己也回答“完了”他不住的拍着脑袋,懊悔得要命。虽然登基大典有些吵闹,可旁边慕太昭仪还是听见了,心思有些活泛了起来,或许大虞真的可以完了?
当晚,魏凌来到徵宫。慕太昭仪有些惊奇的望着她盈盈一拜:“求娘娘成全。”
慕太昭仪低头不语,这魏家小姐实在胆大,竟然将文晖调到宫里任
卫军统领,晚上长乐宫里边便是夜夜长乐。现在她这模样,是打算求自己赐婚不成?“你疯了吗,哪有大虞的太后再嫁之理?”慕太昭仪见魏凌一双眼睛亮晶晶的,两颊通红,便有些动气:“虽然你不是媛儿,可你现在却顶替了她的身份,自然要为她的名声着想,若是长乐宫的闲话传了出去,你让媛儿在青史上留下骂名不成?”
“虽然我才来求娘娘放我出宫,我已想到一个两全其美的法子。”魏凌站起身来对慕太昭仪道:“听
杏说皇后表嫂曾放走过一个绵福,就是现在皇上的生母,我也想用这法子走掉,请太昭仪成全。”
慕太昭仪猛然想起了梅绵福来,难道媛儿真这样放她走了?慕太昭仪望了望魏凌,见她一脸兴奋,看起来已经想得很通透了,心里也不住的盘算起来。现在朝堂的形势逐渐的朝她的期望方向发展。张延之等老臣最近都上书致仕了,她逐渐的提拔起自己相信的人去担任要职,例如贺兰静云,他已经接替了珲巴达的位置变成了大司马,侄子慕熙也在朝中担任了要职,再锻炼几年,她自然会
着赫连煌退位,将政权彻底交给她。大臣们若不服女帝的管理,那便先将侄儿扶持起来,这大虞的政权自然还给了大燕。
魏凌走了也好,朝政大事便可由自己一手把持了,有她在,别的事情不
手,军队方面她总有自己的看法。想到此处,慕太昭仪点了点头:“好罢,那本宫便成全你,只是你和文晖必须走得远远的,不能被人发现。”
“那是当然。”魏凌心中兴奋,朝慕太昭仪行了一礼:“还请太昭仪赐了
杏和蓝灵给我,她们想去寻访皇后表嫂的下落。”
一想到慕媛,慕太昭仪心中一阵疼痛,那是她一手带大的孩子,她多么希望慕媛还平平安安的活在这世上!眼泪从慕太昭仪的眼眶里涌了出来,朝魏凌点了点头,她带着浓重的鼻音道:“本宫也准了,寻到了务必派人报信给本宫,让本宫也心里踏实。”
“这是当然。”魏凌答应得很快,带着
杏和蓝灵转身走了出去。
一个月不到,太皇太后娘娘便得了不治之症,太医多方医治,可终究针石无效,大约在得病后三天,太皇太后娘娘撒手西去,再也没有睁开眼睛。
报丧的云板响了起来,沉重的在大虞后宫的上空盘旋着,景
宫里边的赫连鋆听得清清楚楚。他一骨碌爬了起来,大步走到门口往外边张望,就见穿着素白衣裳的宫人们在路上不住的走来走去。谁过世了?能让宫人们全部穿孝的只有…他的心一阵发紧,朝门口的侍卫大喊了一声:“你且过来!”
拿着兵器的侍卫走了过来,朝赫连鋆一拱手:“太上皇,请问有何吩咐?”
“宫里头谁死了?”赫连鋆颤抖着声音问道。
“回太上皇的话,太皇太后半个时辰已经薨了。”侍卫小心翼翼的望着赫连鋆发白的脸,疑惑的问道:“太上皇,你没事罢?”
“我没事。”赫连鋆摆了摆手,由庆丰公公扶着,慢
的走回了大殿,望着那忽明忽暗的灯火,他
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母后不要我了,她追随父亲去了。”庆丰公公在旁边看着不敢说话,也不敢相劝,只是屏声静气的听着赫连鋆声音幽咽的说着一些听不清楚的话。
“母后。”赫连鋆沉浸在自己的回忆里,失神的望着那盏宫灯,母后再也不会来看自己了,她丢下了自己走了。不,不能让她就这样走了,他要追上母后,生生世世都要和她纠
在一起!
第二天早上,庆丰公公去喊太上皇起
时,发现太上皇躺在
上,全身都已经发冷了。庆丰公公吓得几步蹿了出去向侍卫说了这事,侍卫也不敢怠慢,赶紧上报了慕太昭仪。慕太昭仪听了这个信息也是吃了一惊,但心中却有几分高兴,她还在想着废掉小皇上以后拿太上皇怎么办呢,现在他倒知趣,自己先走了。
“厚葬。”慕太昭仪一脸沉痛与惋惜。
六月里边虽然有些炎热,可还是有些不怕的人在外游玩,湖畔走着几个人,为首的是一对男女,两人都穿着淡青色的衫子,身后跟了两个侍女模样的人,见着湖里碧叶连天,几人皆兴致
:“没想到宫外也有和金水湖差不多的风景呢。”
作者有话要说:这一章作为正文终章,这文就算完了,后边还有一个番外,是写慕媛与赫连睿的。
其实这里边还有一段历史,大致走向如下:根据《北魏》史上记载,冯太后在皇上过世以后,投火自尽被救回,转型为军事家政治家,设计杀了掌控大权的丞相乙浑,后宠李奕,被小皇上得知,设计灭了李奕五族,冯太后为情人报仇再次出山,小皇上年仅十八岁便禅位给才几岁的儿子,自己避居深宫,政事皆由冯太后掌控,最后被鸩杀“世人皆谓太后所为”——大家都说这是冯太后为情人李奕报仇所以才向太上皇下了毒手。冯太后从此以后尽力辅佐孙子称帝,他是史上有名的魏孝文帝,让鲜卑族全面汉化的皇帝,期间自然有冯太后的功劳。本来从诛杀珲巴达到最后,本来该还有好几年,也还有不少事情要写,可个人感觉菇凉们可能已经看得疲劳了,就干脆把赫连鋆和珲巴达的死写到这两章里边了,特地向菇凉们解释下,如果觉得仓促,就是这个原因。
冯太后是我一直想要动笔的一个人物,可因为种种原因,最终敲定了由别人穿越这个版本,因为我不想她和皇上的深情在皇上死了以后又发生了转移,所以干脆让另外一对男女在她死后出现,小说只是大致取了历史的发展,但中间很多都是自己虚构,所以用的是架空背景,希望看完这书的菇凉会感觉满意。
再一次谢谢大家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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