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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来没有谁能像你这般,让我满心焦躁
  简美凉最终选择海鲜饺子,看着菜谱像是最简单的一种。

 简美凉在食材里找了半晌,也没找到菜谱上说的面皮,最终只找到一小袋面,她了口气,拿着一小袋面往小盆里倒了一半,然后又加了点水。手伸进去了两下,看着不够,又竖着柳眉再加了一些,一不小心就倒了一大半进去。她撇了撇嘴,抬手又拿着面袋往里面加面粉,感觉差不多了,就两手并用。

 很快纤指便被沾了面,黏黏的,拨下来一块又会黏到另一只手指上。

 折腾了半晌后,沮丧的弯着身将手指陷进面里,开始扯着嗓子唤:“Harris!进来一下。”

 Harris一直站在门口,似乎是料到她会喊自己,听着里面不悦的女声,不觉勾了下角,摇头推开了门,语气轻松:“哎?有事吗?辂”

 简美凉看着他的得意模样,瘪了瘪嘴:“还不快进来!磨蹭什么?”

 Harris低笑了一声,走了进来:“怎么了?简厨师?”

 “快过来给我把这些面弄走,黏的我手指难受死了!”简美凉一边嚷着一边不耐烦的看着手指:“我的指甲不会坏了吧?邋”

 Harris走过来一看,无奈的瞅着她被黏得不成样子的指甲:“你偏要选这么高难度的来吗?”

 “是你!为什么不买现成的面皮。”简美凉抱怨的声音越嚷越低,没面子的不去抬头看他。

 Harris牵起她的手,带到水池边,弯着替她去弄干净黏在雕花上的面粉,一边拿温水替她冲洗一边宠溺的点头:“好好,都怪我。那罚我和面,行吧?”

 简美凉不领情的睨了他一眼,嫌弃的开口:“你会吗你?你以为你是食鲜楼的厨师吗?”

 Harris没回应。简美凉吃东西向来挑剔得很,饺子也只吃得惯海鲜陷。那时候为了养好她刁钻的嘴,他没少下功夫去学。像和面这些小事,早已得心应手。

 随便编了一家餐馆的名字,她就一记记了好多年。

 只要她喜爱,又有什么关系?想到这儿,Harris随口问了一句:“怎么突然想到展示厨艺?你以前可是最闻不惯厨房的味道。”

 简美凉抬起洗干净的右手,垂着头拨了拨头发,回答的声音很低:“今年过年,要回顾家。”

 Harris不解的抬头看了她一眼,又专心替她清理指甲:“这和我问的有关系?”

 简美凉咳了咳,语气尽量显得很随意:“我前阵看了个婆媳关系的剧,过年是最爱折腾儿媳妇的了。”

 “虽然说,那女人不是美斯的亲妈,我也不能丢了面子不是?”

 简美凉意识到他的手僵住,咬牙切齿:“不许笑!”

 Harris垂着头勉强挤出个笑容:“他自己都懒得应付那个女人,你这么心血来做什么?”

 “他一直在帮我,无论是对邓韶娅还是对简雁齐,我都看在眼里。”简美凉从Harris手里挣脱出来,仔细端详着纤指,呢喃:“我也想着做点什么,不用很多,他能感受到一点也是好的。”

 Harris撑着理台直起了,眉眼始终低垂着:“你出去吧,我弄好面皮再叫你。”

 简美凉摇摇头,语气坚决:“我还要拌馅呢,这个我必须亲自来,不然可真没用了。”她说着已经拿起陶瓷刀,细细的切着。

 Harris偏过头,看着她挽起的发髻,的白色脖颈上是粉围裙的细带。

 他见过她太多种样子,却唯独没想到还会看到这一种。

 而这改变并不是因为他,他竟没来由觉得堵得厉害。不该是这样的,他的Amber,不是应该一直高贵冷不食人烟火的么?

 和面和海鲜陷完成后,老陈也很配合的替她将面板端到餐桌上,让她包饺子的时候可以坐的舒服。

 简美凉看着整整齐齐的面皮,闪着的眼眸里有了羡慕的神色:“Harris,你什么时候有的这项本领?我竟然不知道。”

 Harris不理她,在她旁边的位置站着,看着卖相十分不好的海鲜陷,又看了眼面板上的面皮:“你确定你会包?”

 简美凉扬了扬下巴,一脸得意的眨了眨眼:“看过视频了,小case。”说着就挽起衣袖子,拿过一张面皮,盛了一勺海鲜陷,往面皮上放。

 像模像样的动作,看着十分赏目,连一向不表情的老陈,也出了一丝笑意。

 但是很快,那张小脸就垮下来了,简美凉看着破了一个小的面皮,竖眉:“什么面皮呀?中看不中用!”

 Harris无奈的摇了摇头,拿过一张面皮,没一会儿一个样貌俱佳的饺子便展现在掌心里。

 简美凉看着那有点眼的饺子,下意识咽了一口:“你是得了食鲜楼的厨师的真传吧?”说着不满的瞪了他一眼,重新拿起一张包了起来,破了再包…周而复始。

 顾美斯下了车,便透过落地窗看到这一画面,简美凉拧着柳眉,一遍遍的尝试,看得他心口一热,直想快步走进去将她拥进怀里。目光瞥到一旁的Harris时,那双含着柔情的目光,让他的好心情,消了一半。

 他折回车边,不耐烦的敲了敲车窗。

 赵守正要倒车便看到老板又折回来,忙降下车窗。从里面探出头来,目光向上一瞟便看到顾美斯那张阴沉沉的脸色,心里顿时泪满面,这都好不容易到家了,又是哪出了错啊?

 说着目光顺着他的方向看过去,叹口气摇头,心里不指责:你说你个混血儿,偶尔收收你那垂涎三尺的目光不行吗?

 还没等想好词和顾美斯解释一下,就听他懒洋洋的声音传过来:“年度颁奖礼应该有很多事要忙?”

 赵守不解他为什么会突然将话题转到这儿,点了点头,便听到他又加了一句:“叫主办方打个电-话给他叫出去,十一点以后再回来。”

 这个他当然知道指的是谁,赵守有些为难的扶着车门,低声询问:“老板…这颁奖礼和经纪人没多大关系——”

 话还没等说完,一道不悦的目光便扫了过来,赵守立马点头,语气严肃:“这必须得有关系,相当大的关系——老板您放心,我这就打电-话过去!”说着便缩回车里。

 掏出手机还没等拨,又是顾美斯闲闲的一声冷哼:“开远点在拨,有没有脑子?”说完转身重新往顾园走。

 赵守看着自家老板的背影,哭无泪,这已经不能用晴不定来形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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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陈替顾美斯开了门,从他手里接过大衣,还不忘夸赞了一句:“太太在给您包饺子。”

 顾美斯挑了挑眉,正要开口,里面又传来一串愉的闹笑声,他不着痕迹的敛了眉眼,径直上了楼。

 老陈站在原地看着他往楼上走的背影,一脸愣怔,要说先生这几,回来便是先找太太,怎么今儿个直接上楼?

 按理说,知道太太在帮他做晚餐,应该更加乐不思蜀才对。

 这样想着,还是将衣服递给佣人,转身回了餐厅。

 简美凉看到老陈走过来,眉眼一挑:“他回来了吗?”说着还向后退了几步,往老陈身后打量,看到空无一人时不竖了竖柳眉,前一秒还神采飞扬的表情,消失得无影无踪,看着窗外漆黑的夜:“这么晚了,他是不回来了?那刚才是谁敲门?”

 老陈看着太太明显兴致降下来的表情,忙开口解释:“先生今天可能太累,上楼先去洗澡了,等等就下来。”

 简美凉一听点了点头,看了眼被自己包的奇形怪状的饺子,皱了皱眉,还是抓紧时间包了起来。

 Harris看她焦头烂额的样子,拿起面皮,帮她一同包了起来。

 顾美斯下楼便看到那两抹相挨着的身影,嫌弃的哼了声,双手揣在袋里,慢悠悠的走过来。径直绕到吧台前去给自己倒了杯水,转身拿着杯抿了口,抬眼发现竟没有一个人将目光放在他身上,包括老陈!

 顾美斯倚着吧台摩挲了几下杯壁,慢步走餐桌前。老陈这才看到他的存在,快步走过来替他拉开椅子。

 顾美斯斜睨了他一眼,没有说话,在简美凉对面正襟危坐。

 简美凉一门心思放在手里的面皮上,连看他一眼都没有,小脸沾着面粉。顾美斯清了清喉咙,咳嗽了一声,才换来她的抬眸,顾美斯手臂伸过去,指腹将她脸上的面粉抹去:“这些就够了。”他说着就吩咐老陈端下去煮。

 老陈明显看出他此刻不悦,也上前端下来递给佣人,还不忘给太太使眼色,可是对方完全将目光看向被端走的饺子上。老陈摇摇头,跟着进了厨房,为了避免一场血雨腥风,还是厨房安全一点。

 简美凉哎哎哎了半晌,不乐意的绕到他这边瞪了他一眼,手指上还沾着面粉,语气不悦:“干嘛呀你?!我还没包完呢。”

 顾美斯出桌上的巾,拾起她的手,替她擦拭手指上沾着的面粉,余光不着痕迹的扫了眼Harris:“够吃了。”说着还不忘看了眼腕表,薄微弯。

 简美凉指了指Harris:“我们三个人呢!”

 话音刚落,Harris的手机便响了起来,接起来听了几句,目光就看向依旧神色坦然的男人身上,应了几声后站起身对简美凉代了一句:“我要出门。”

 简美凉竖了竖柳眉,不解的看着他:“这么晚去做什么?”

 Harris似笑非笑的看了眼顾美斯,转过身挥了挥手臂:“你们吃吧,我有约会。”

 没一会儿便消失在餐厅门口,简美凉偏过头:“约会?Harris什么时候了女友、我怎么不知道?”

 顾美斯将巾丢在桌子上,端起水杯喝了一口,语气不善:“你又不是他的经纪人,女友这种事,有必要向你汇报?”

 简美凉手指戳了戳他的角,一下接一下:“怎么了?今天不高兴?”

 顾美斯微微侧过脑袋,一口咬住她的食指,在她愕然的目光里,用牙齿磨了几下。

 简美凉从他齿间挣脱出手指,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转身进了厨房。

 探身看过去的时候,愣在原地,看着锅里一个个和海鲜馅分离的面皮,老陈在一旁轻轻咳嗽:“还是有一些好的。”

 简美凉弯了弯角:“好了,你们去休息吧。我自己来。”

 待老陈出去后,简美凉拿着漏勺将饺子捞出来,分开了两碟,一碟是面皮和馅,一碟是完好无缺的饺子。

 她仔细瞧了瞧,完好无缺的全是Harris的手艺。简美凉低垂着脑袋,端着完好无缺的那一盘走了出去,放在顾美斯面前,递过去筷子,还没等回去端另一盘,便听到顾美斯的赞叹:“没看出来,我太太,真有这个手艺。”

 简美凉跺了跺脚,大步走回厨房,将那盘卖相难看的饺子端了出来,放在餐桌上的时候不觉用了几分力。

 拉开椅子气鼓鼓的落座,拿起筷子去夹盘里的面皮,再夹海鲜馅。

 顾美斯托着侧脸,余光扫了扫那盘卖相不佳的饺子,瞬间明白她在恼什么。不由弯了弯角,修长的手指捏着她面前的盘沿拉到自己眼前,在她错愕的目光里,一声不吭的吃了起来。

 简美凉作势就抬手去挡,有些不好意思:“不要吃了,这么难看!”

 “我就喜爱吃这样的。”顾美斯一手按住她的小手,继续优雅的吃着盘里的裂开的海鲜陷。

 他眉眼微弯,吃完一个嘴角会不自觉上扬,简美凉将小脸埋在他臂弯里,闷声闷气的:“顾美斯,谢谢你这么给我面子…”

 顾美斯拿过餐巾擦了擦角,单手扣着她的纤,将她放在膝上。由着她的小脸紧紧贴着臂弯,下巴抵在她松软的发上:“是我要谢谢你。很美味。”他说着拨开她额间垂下的发丝,吻了吻她的眼角,呢喃低语:“这还是我第一次吃家人做的饭。”

 简美凉眼里一热,抬起小脸,侧着脸望着他满含笑意的眼眸,轻唤了一声:“顾美斯。”

 顾美斯有些累,向后靠了靠椅背,懒洋洋的回应:“恩?”“顾美斯。”她又唤了一声。

 顾美斯蹙了蹙眉,修长的手指挑了挑她的下巴:“这么情-的唤我做——什么?”

 简美凉方才涌上心头的情绪,被他厚颜无的语言浇个彻底,作势从他身上跳下来,转身就往餐厅外走。身后没有追上来的脚步声,她一时有些不是滋味,似乎是习惯了她跑他追的场景,可还是尽量直着身体,往楼上走。

 最近真是越来越在乎这个家伙的反应了,这怎么行?!

 呼啸而来的脚步声才抵耳边,还没等回头,身体就被人从后面捞了起来。眼前一阵天旋地转,她便落在他肩头,下巴被他拇指和食指捏着,顾美斯偏着头睨了她一眼:“能耐了你?说跑就跑?”

 说完便大步上了楼,带上房门,将她扔进大里。抬手将薄衫下来,出结实的线条,白皙的灯光,在夜里显得格外人。

 简美凉撑着双臂,眯着眼打量他的肌线条,还状似欣赏的点了点头,抬手勾了勾手指:“今晚就你了。”

 顾美斯眉梢一挑,抬腿跪上沿,语气懒散:“看来对我很满意?——是对哪里满意?”

 简美凉弯了弯角,挑眉看了他一眼,手指拂过角。

 顾美斯倾身上前撑着双臂在她身体两侧,简美凉手指覆上他的肩头,随着指尖下滑,慢慢放松身体躺好。

 顾美斯不慌不忙的看着她的动作,直至手指滑向腹,垂垂落下之前被他接了起来,递到边吻了吻,濡的舌尖,过她手背肌肤,看着她眯起双眼。一只手臂撑在她头上方,一手顺着衣摆下方摸上去,覆上柔软时,不忘垂头在她耳侧低语:“怎么今天没穿睡裙?”说完顿了顿,掀起角:“不穿也对,毕竟家里现在住了个不明生物。”

 简美凉被他不正经的语气逗笑,手指推搡了下他的膛:“Harris哪里得罪你了?”

 顾美斯没回应她,一手撑起她的,手指慢慢拂过,将她的休闲,一点点退了下来,手指连在她内-周边。冰凉的指间所触之地,均是燃起一团团热火。

 他倾身含住她的角细细吻着,在她动情回应之时,退出了舌尖,在她角一吻,轻笑:“别这么急。”

 简美凉脸色一红,开他的控制,钻进被子里,后背对着他,脸颊热的发烫。又不是第一次了,可今晚似乎格外——格外不同似的,心脏跳得格外厉害,全身都跟着发烫。

 被角被他在身后生生拉起,一阵凉风拂过,他滚烫的膛便贴近了她的脊背。他一手搂住她的,一手捏着她的柔软:“后天陪我参加公司年会、恩?”简美凉一听年会,立刻摇头拒绝:“人很多,Harris也说了既然要隐退,最近还是少出现在公众场合的好。”

 顾美斯再一次听到Harris的名字时,手指一顿,极低的咒了一句,倾身着她的后背,从身后含住她的耳垂:“听谁的呢你?我才是你老公!”

 简美凉被他含的,笑着想躲,可无奈腹一直被大手扣着,怎么也躲不开他濡的舌尖,末了累的气吁吁:“我还不是为你着想?我这一去,就算是不公开也是人尽皆知了。”

 “到时候,你还怎么维持单身黄金汉的形象呀?”简美凉说的有些吃味,将单身两个字咬着重音,听得顾美斯一阵舒坦,末了埋在她颈窝,声音很低,沾染着息,显得格外感:“没关系,我忽然觉着——不是单身也还不赖。”

 简美凉被薄,直接在他手臂间翻了个身,正对着他,目光闪闪的着他的眼眸里的晶亮,扬了扬下巴:“可我还不想这么早被人知道是已婚诶——你知道的,对于明星来说,已婚很掉粉的。”

 顾美斯嫌弃的瞥了眼她得意洋洋的眉眼,嘴角发出冷哼,大手覆在她下端,重重了两下:“我看你是,想直接被雪藏!”说着便翻身在她身上,抬手拎起她纤细两条白腿,跻身进她腿间,一边听着她低声惊呼,一边和她毫无隙的贴紧。

 他在她颈窝呵着热气,简美凉便在他身下扭动的厉害,惹得他十分享受,变本加厉的伸出舌尖舐着她脖颈线条。

 简美凉最终败下阵来,纤臂着他的脖颈,在他耳侧低声求饶。

 顾美斯也不再逗弄她,一会儿的功夫额间便折腾出了细汗,逗弄她的同时自己也忍得难受至极。

 此刻听着她软哝着嗓音求饶,倾身抵了进去,缓重抵,目光牢牢盯着她情动的双眼。

 其实他今晚最想说的是,你准备好接受吗?

 可还是忍耐着没有问出,他觉得必须要一个隆重的场合,郑重的开口。

 就算她想拒绝,也拒绝不得的场面。

 他根本不想去赌她心里有没有自己,只想赌她肯不肯今生只留在他身边罢了。

 -

 顾连誉怎么也想不到事情会发展的如此之快,刚离开不久的纪检委竟然会在半夜找上-门来,而且还是一帮他不大认得的人,均是生面孔。

 他穿着黑色唐装微微透出不悦,一家人端端正正的坐在沙发上,他目光不时瞟向顾墨,对方也是一副担忧的表情看着他。

 来的人很快下了楼,并没有搜出一些什么。顾连誉不悦的低沉嗓音缓缓响起:“我还真不知道什么时候突击检查也成了你们的职责了?”

 为首的人看上去是个新人,并没有被他的气势吓到,将一份文件放在茶几上:“还请顾委员现在和我们走一趟。”

 顾连誉看都未看一眼,语气森冷而不屑:“这个时间,我要休息。没什么事就给我散开,不然别怪我直接找你们部长。”

 男人欠了欠身,声音依旧平淡:“这是上头直接下达的命令,还有一件事、顾委员可能有所不知——”说着出一张名片:“我就是新上任的部长,代替前任部长之职,还请您配合。”

 顾连誉瞬间变了脸色,他昨晚才通过电-话的人,今天就被撤了职?一旁的安福向前迈了一步,顾连誉抬眼制止,站起身,眉眼依旧倨傲:“既然是新官上任三把火、还不快走?我可不想浪费晚上睡眠的时间。”

 顾墨忙在身后追了出去,探进车里,低声唤他,模样十分焦躁:“爸?”

 顾连誉抬眼看了他一会儿,最终摆了摆手:“莫慌,很快回来。”

 安福追出来站在顾墨身后,一时也是慌了手脚:“顾墨少爷,现在?”

 顾墨拿出车钥匙绕到车边,一边对他吩咐:“你去联系跟爸关系比较好的几位叔伯,问问到底是怎么情况,看看能不能探出点口风。我去找找我那些哥们看看有没有人知道什么风声。”说完不忘又补了一句:“记住,爸被带走调查的事情,不要和任何人提。”

 “现在还没确定是遭谁陷害,一切小心行事。”

 他说的条理清晰,看起来又是一副担心惶恐的模样,连安福都不被他紧迫的样子带动,连忙点头。

 顾墨看着他焦急离去的背影,站在夜的暗影里,慢慢勾起角,拉开车门上了车。

 车子开顾宅大院时,抬手按开了音乐,《第五响曲》稳健的节奏瞬间昂的淌在车厢里。这张碟片一直放在车里,但是他从未放过,此刻听起来连眉眼都跟着弯了起来。

 他向来没有过的情绪,高兴、痛苦、愤怒,通常能被他很好掩盖起来,但是现在完全失去了控制。

 顾墨抬手解开几颗纽扣,一路开到良景公寓楼下,在附近的超市买了一瓶酒,一边往公寓里走,一边往嘴里灌酒。

 他按了密码,电梯一路到达顶层,可能是特别兴奋的原因,酒量比平时差了不少,一瓶见底后,眼底便生出了几分醉意。

 他摇摇晃晃的走近,顶层唯独一间的房门,按了几下门铃后不见回应,直接握拳砸向门板。

 过了没一会儿,房门忽然从里面打开,他一个没注意,被撞倒在地,跌在地面上,样貌极其邋遢。

 池修立在门口,看了他一眼,转身往房间里面走。

 顾墨见他没理自己,撑着地面站起身,大步迈进去随手关上房门。

 站在玄关处,看着坐在沙发背上的男人背影,高举着双臂,大声高喊:“阿修,老东西被带走了!”

 回应他的依旧是沉默,顾墨悻悻的摸了摸鼻梁,了鞋摇摇晃晃走进去,走到池修面前站稳:“你难道不想替我庆祝一下?我还以为要等些日子呢,竟然半夜来给带走。”

 “看来那些人很了解老东西的秉,现在好了,连他的心腹都被这突然一击了阵脚。”

 “徐子维那家伙人品虽然是差,做事还是有那么几下子。这么快就敢有动作、显然是没将顾家放在眼里。”

 顾墨见对方一直没理自己,便觉得扫兴极了,他从地上拎起一瓶酒打开,顺着池修的目光朝落地窗外看去,看着夜下熟悉的教堂轮廓,勾:“还没看够呢?怪不得一装修好就来住,也不怕得癌!”

 池修终于不耐烦的看了他一眼,声音沙哑:“你不能安静的待一会儿?”

 顾墨立刻跳脚,完全不复平时沉稳的模样,不可置信的看着他:“安静?笑话,你现在给我个麦给我来点灯光再来点掌声,我就能站在你眼前对着万千夜景,扭动起来、你信不?”

 池修皱着眉听着他语无伦次的话语以及那不停歇的笑声,不着痕迹的叹了口气,语气压低:“不舒服,就回我房间哭一晚,没什么可丢人的。”

 顾墨弯着大笑的动作一顿,斜睨了他一眼:“哭?我现在恨不得把我一辈子没笑的时间和力气、统统使出来。”

 池修也不再和他搭话,目光重新落在教堂上,这几天的不安因为这个突然闯进来的小子,更加焦躁了。他抬手将衬衫纽扣解开,弯又拿了一瓶打开,指间夹着的香烟燃了一半,落了一地毯的烟灰。

 他垂着眉眼看着那脏兮兮的一堆烟灰,没来由的生出几分厌恶。绕过沙发,从茶几上出几张纸,折回来蹲下身将地毯上的烟灰清理干净。

 顾墨终于停了一会儿,看着他沉默又执着的动作,嗤笑:“你可真有闲情。”

 池修重新站起身,坐在沙发背上,了口烟,灌了口酒,语气很淡很哑:“我会不会到时也和你似的——这副鬼样子一样?”

 顾墨开始没有听明白他话里的意思,仔细琢磨了半晌,才恍然大悟的拍了下大腿,讥讽的开口:“我又不是暗恋那老东西,哪来的对比?哪来的鬼样子?”

 池修了几口将烟捻灭,仰头灌酒,锐利的眼睛却丝毫不离窗外的景,似是只有看着远处教堂的轮廓,才能安抚他不停疼的心脏。

 顾墨走到他身边坐下,拿肩头碰了他几下:“阿修,你别想太多。”他说着太阳,语气急促:“既然已经走到这里,就没什么可退的了。”

 “好比我,万一顾连誉真的下台——等待我的,可是一群虎视眈眈的狼。”

 他说着又觉得偏了题,觉得今晚估计是太高兴,才会这般没分寸,说话都跟着胡言语,他笑了几声,拍了拍池修的背:“总之,你的女人,早晚是你的。”

 “女人,可比前途好掌握多了。更何况——你们还有那么多年的纠葛在那呢。”

 “就算是经过岁月洗涤,但凡留下点情绪,都是能瞬间点燃旧情的。”顾墨越说越兴奋,手舞足蹈,挤眉弄眼,他几时这样出丑过?可就是现在他停不下来,他必须得说点什么,让自己兴奋。

 因为他想了一辈子的事,终于在今天得到了实现。

 因为他想置于死地的人,终于离死亡更近了一步。

 因为他很快就可以将顾氏毁于一旦,不留丁点可以涅槃重生的机会。

 池修看着他有些癫狂的样子,口疼的更加厉害,顾美斯的话在此时愈加清晰了起来。

 “池小子,不信咱们就看看…到时候她是会更恨你还是跟你走?”

 池修将酒瓶扔在地上,站了起来,脚下虚晃了一下险些栽倒在地。他迈开步子凑近落地窗,手指张开覆在玻璃上,这样看上去好像是将教堂捧在了手心,就像捧着她一样。池修长吁了一口气,一手捂着口,半晌转身,往楼上走。

 顾墨在身后喊他,追了上来:“诶?你到底听没听进去我给你的分析啊?走什么!”

 池修往楼上迈的动作一顿,转身俯视着他:“那不如,你再给我分析最后一次,她会不会恨我?”

 顾墨像是听到了笑话,扶着扶手息:“她感谢你还来不及,阻碍终于可以瓦解了,怎么会恨?”

 “你们当初,不就是差这个?”

 池修见他根本不状态的样子,只觉问了一句废话,这样想着转身丢下最后一句:“我睡了,你随便找地方睡。”说完快步上了楼。

 顾墨无趣的哼了几声,身体从雕栏上划了下来,跌坐在楼梯上,发出闷重的响声。他重新灌了一口酒,直呼:“没劲,真没劲!”

 “这么值得庆祝的事儿,居然连个分享的人都没有。”他边说边俯身大笑,止不住的笑声,让身体都跟着发颤。

 笑得不过气来时,他忽然向后倒去,脑袋磕到楼梯也没喊痛,只是捂着脸傻呵呵的笑,嗓音都笑得有几分沙哑难听:“顾连誉,你终于——终于该死了。”

 池修躺在上,听着外面那一声歇斯底里的喊叫,抓过被子埋在发顶,一手捂着胃部。

 有那么一瞬间,他似乎才突然弄明白现在的状态。他将自己进了死胡同,没办法出来,也没办法进去。

 而改变这一切的唯一定数,便是那个叫简美凉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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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美斯半夜接到老宅那边来的电-话,似乎是料到会是这个时间,在它第一时间响起的时候便接了起来。

 安福说顾连誉被纪检委的人带走了,问他该怎么做?

 他直接说了句听天由命,便将手机关机。

 许是声音喊得有些大,怀里圈着的女人不安的动了动,出大片雪白的肌肤,上面布满了星点的吻痕。

 昨晚他有点烈,换着法的折腾她。似乎只有不断的进,才能让空落落的心口被填满。

 眼下,他已经没有任何想法,除了这个女人。  M.NkoU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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