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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四章 脱衣服
 天宁殿。

 当墨离将宁天歌放到榻上时,楼非⽩紫翎与郁瑾风亦闻讯赶来。

 “久闻冉院正大名,今⽇一见,果然气度不同凡响。”紫翎早对这名闻遐迩的冉忻尘充満‮趣兴‬,此时见了免不得拍他两句马庇“冉院正⾝为天下第一名医,把阿七给你,我们可就放心了。”

 冉忻尘却谁也不看,放桌子上放下药箱,不带一丝感情地说道:“我诊脉的时候不喜有其他人在场。”

 宁天歌将头扭向榻里侧,嘴角已不可抑制地扬起,这冉忻尘还是那个脾气,紫翎这马庇可谓拍到了马腿上。

 紫翎的笑容僵在脸上,她知道冉忻尘生刻板迂腐,却不想竟然不通人情世故至此,她这不是热脸贴上了人家的冷脸么?

 楼非⽩忍着笑,安慰地拍了拍她的肩。

 墨离已微微笑道:“既然如此,我们便在外面等候冉院正的诊断结果。”

 冉忻尘也不应声,只是极轻微地点了点头,算作回应。

 紫翎见墨离也未在冉忻尘那里得到多少热情的响应,心里总算平衡了些,脸⾊不是很好看地走了出去。

 一时间,殿內十分安静,连殿门也让楼非⽩合上。

 宁天歌只听见冉忻尘打开了药箱,往里面取出了什么,之后走到边。

 半晌未见动静,她转过头来,却正好撞上冉忻尘轻垂的眸光,他正垂头看着她,与她的视线一经接触便立收,俊秀的脸庞除了超脫常人的平静之外,未见其他表情。

 在前百蝶戏花圆凳上坐下,他将手中脉枕放在她⾝侧,才执起她的手搁在上面。

 三指轻轻搭脉,一如以往。

 他的手指尤其修长,骨节分明,清瘦⽩皙,那一截⾐袖洁⽩若雪,一尘不染,与记忆力中无异。

 他微微垂着眸,如以往任何一次诊脉时那般专注,只是多⽇不见,他本便清瘦的⾝子似乎又单薄了些。

 看起来,他似乎过得并不是很好,东陵帝可有因为他上次私自离宮之事为难他?

 感觉到她的眸光停留在他脸上,他往旁边侧了一些,只留给她一个五官分明的侧脸。

 她垂了眸,只看着他搭脉的那只手。

 他好象,并没有原谅她。

 时间一点点过去,冉忻尘的眉头也越皱越紧,宁天歌神情淡然,并未有很大的失望。

 她本便未抱多少希望,同意墨离找冉忻尘来,也不过是想给墨离与自己一个确定的结果。

 从未有象这次这样把脉如此长久,等冉忻尘移开手时,已是半个时辰之后的事。

 他并未去看宁天歌,只是缓缓站起⾝来走到桌边,将脉枕放回药箱中,之后便朝殿门迈开步子。

 “冉忻尘。”⾝后一声清晰的低唤,宁天歌望着他直的脊背,问“你可还在生我的气?”

 冉忻尘的背影略显僵硬,不曾回头,也不曾回答,半晌,只道:“你放心,我会把你治好的。”

 说罢,便开门走了出去。

 宁天歌哑然,他以为,她之所以如此问,是担心他不给她好好治么?

 ——

 殿门一开,候在殿外的众人立即围了过来。

 紫翎张口就想问,话到嘴边又缩了回去,不想再次碰一鼻子灰。

 “冉院正,情况如何?”楼非⽩跨前一步,见到他紧锁的眉头已经心下一沉。

 “不好。”冉忻尘的答案直接又直⽩“她体內的筋脉俱损,內腑又曾受极寒之气侵蚀,病情又耽误至今,医治起来极为棘手。”

 说着,便神态极冷地看了眼墨离。

 “只是棘手,说明天歌的病还有救,是么?”墨离精准地抓住他话中的关键。

 小五小六等人皆是一喜。

 “我只是这么说,并非就一定可以将她治好,甚至,未有一点把握。”冉忻尘一语又将所有希望扑灭“她受损的筋脉未能及时补养,此时已错过了医治的最佳时机。更何况,这种补养的‮物药‬需由多种珍稀草药炼制而成,而这其中最重要的一味药,普天之下只怕无人能找到。”

 “这里是皇宮,汇集了天下最好的药材,冉院正想要什么尽管开口。”郁瑾风立即说道。

 冉忻尘淡淡看他一眼“莫说皇宮,便是放眼天下,都未必能有。”

 “冉院正所指的是何药?”紫翎再也憋忍不住“我无觅阁眼线遍布天下,没有人的消息能比无觅阁更灵通,冉院正只要说出那味药的名称,我们便是将整个天下翻过来,也要为冉院正找来!”

 冉忻尘的眼神并未因她的话而有波动,甚至未有开口的意思,只因在他的认知里,这种‮物药‬早已绝迹。

 “续⽟琼脂。”最终,他还是说出名称“这味药已绝迹多年,本⾝便需数种珍药为辅,我也只是在古籍上看到过。在星宿处所得的那本医书里,上面虽记载着如何医治之法,也写明了补养筋脉‮物药‬的配制,但缺了续⽟琼脂,一切便是空谈。”

 一语毕,四下皆是沉默。

 楼非⽩闭了闭眼,沉声道:“小五小六,你们速传我令下去,命各部所有部下停接所有单子,即刻起全力以赴寻找续⽟琼脂,不管付出多大的代价,都要给我找回来!”

 “是!”小五小六神情严肃,立即领命而去。

 墨离略作沉昑“墨迹,阿雪。”

 “主子!”墨迹与阿雪立即上前。

 “你们奉我信物率人去找司徒景与苏屿,历代不少君王都会把一些珍稀之物私蔵,你们且去问问他们那里有没有续⽟琼脂。”他转眸望着殿门內“简晏那边如果有,那⽇就该拿出来,想来是没有。东陵与天祈已无望,只能在他们那里碰碰运气了。”

 “属下遵命。”

 一时间,各人领命而去,冉忻尘忽地转向受他冷遇的紫翎,紫翎被他看得莫明其妙,摸了摸头发与脸,又低头看自己⾝上——没问题吧?

 “你随我进去。”冉忻尘已转⾝走向殿內。

 “做什么?”紫翎不解。

 “脫⾐服。”他头也不回。

 脫⾐服?

 紫翎刚要抬起的脚硬生生止下,満脸菜⾊,银牙咬了又咬,強忍着骂人的冲动,紧盯着冉忻尘的后背几乎要噴出火来。

 只道这人迂腐虽迂腐,生也耿直,却未想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连其他人也呆住,饶是墨离遇事淡定,亦怔了一怔。

 冉忻尘走了几步,听⾝后并无人跟来,止步回头,见紫翎连步子都不抬,就在原处站着,不由皱了眉“怎么还不来?”

 “冉院正是要我脫⾐服?”紫翎咬着牙问。

 “怎么,有问题?”冉忻尘眉宇中间的褶痕更深。

 紫翎呵呵⼲笑“你说呢?”

 “如果你不愿意,就随便叫个宮女进来。”冉忻尘不愿在此事上多浪费时间,不耐地准备转⾝。

 “等等。”墨离已觉出他们是误会了他的意思“冉院正的意思是…”

 “宁天歌全⾝筋脉都需要⼊金针医治,她如今穿的⾐服有些厚,只能留下单薄⾐物,我叫人去帮她脫⾐服有何不妥?”冉忻尘平板的声音里似乎已起了丝火气。

 无人计较他直呼宁天歌一事,所有人都哭笑不得,尤其紫翎,真想买块⾖腐来撞一撞。

 “冉院正你早说啊。”她提起裙摆快步跨⼊殿內。

 冉忻尘面无表情地跟⼊。

 不是他的表达有问题,而是这些人的理解有问题。

 墨离朝候在殿外的宮婢吩咐“进去两人,帮着紫翎姑娘给陛下更⾐。余下的几个,在殿內多生几个火盆,别让陛下受凉。”

 “奴婢们这就去办。”宮婢们早已见过宁天歌与他的亲昵,对他的话哪里还敢不遵,立即便分头去了。

 楼非⽩微微侧脸,看着墨离,久久,一笑。

 “楼兄可有话跟我说?”墨离转过头来笑问,光下笑容清雅。

 “有,且只有一句。”楼非⽩点头,⽩袍锦纹烁着金光,衬得他越发丰神俊朗“我只想说,希望殿下能善待阿七,好好爱她!”

 “楼兄放心,我定会爱天歌胜于自己!”墨离郑重允诺“她的后半生,便是我的全部!”

 说罢,两人久久不语,又同时慢慢扬起弧。

 在这个秋⽇的早上,两名出⾊的男子相视而笑,有种默契在彼此之间无声流淌。

 因为一个女子,他们走到一起,从最初的相互抵触到后来的相,相知,直至达成一个共同的心愿。

 情敌,好友。

 隔在彼此中间的那道界线有时候似乎很分明,却又不知在何时已渐渐消失,再也找寻不见。

 楼非⽩负着双手,望着殿內的方向,淡淡而笑。

 有一丝落寞,更多的,却是欣慰。

 只要她好,其他的又有何妨。

 当初那个扎着小辫的小女孩永远驻在自己心里,这是属于他一个人的记忆,别人无法拿走,能够保留这完整的十年,⾜够了。

 郁瑾风仰头看着⾼旷的天际,亦微微地笑起。

 那个自大火中将他救出的女子,在那一刻便已给他留下难以磨灭的痕迹,不是没有心动过,却更清楚,那样的女子非自己所能拥有。

 但他,可以成为她的臣,可以成为她的左右手,尽自己的能力去辅佐她,用一生。

 可是最终,她终究要离他而去,连让他近近仰望的机会都不再有。  m.nKOu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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