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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第十一章】

 半个月后。

 中午,纱月亲自下厨做了一锅素食细面给大伙儿吃,她还亲端了两碗面到书房,与丈夫一同用餐。

 “君畅,你在给谁写信?”见他神色凝重,她猜测道:“是不是有阎君明的下落了?”

 “没有。”搁笔,阎君畅起身绕过书桌,来到子身边,搂着她,亲了她额头一下。

 “先吃面吧。”她淡笑,随即担忧的问:“无荤食,你吃得惯吗?”

 有感于家中之前戾气太重,阎阔遂决定府里上下全吃素一个月,希望能藉此化戾气为祥和。

 “可以。”他微笑道:“只要家中平安,要我吃素一整年都没问题。”

 纱月安心一笑。她就担心他吃不惯,这半个月来,他整个人都瘦了一圈。

 落坐,才举箸,她不轻喟了声“除了阎君明逃尚未找到,我们家应该算平安了吧。”

 半个月前,洪秀玉和苏红在公厅闹腾腾一事,最后苏红被洪秀玉用发钗刺而亡,阎君明乘逃,洪秀玉除了害死苏红一案,加上雀儿指证受她指使毒害三爷,两罪在身,她是不了死罪。

 雀儿其实也未真疯,只是受不了良心谴责,又险遭杀害,还被阎君明玷辱,每每忆及这些事,情绪常会失控崩溃,旁人才会误以为她是疯了,她自白认罪愿意被关,这样她的心反而能安定沉静。

 翠珠也无脸再待在阎家,便自请回老家。

 至于年花则早被气得半死,加上养子叛逃,丈夫已得知所有内情,气若游丝的她不忘指控丈夫的无情,才会导致今这些不幸之事发生,她还主动招认君畅二哥小时候爬树掉下来摔瘫,也是她指使的。

 阎阔自然是然大怒,不但要报官抓她定罪,还说要休,年花听了怒气攻心,当场吐血身亡。

 阎阔直叹家门不幸,也自责自己太没用才会让大房为所为,害得儿子、媳妇还有小孙子惨遭毒手。

 逝者已矣,阎君畅纵使心中悲痛,还反过来安慰爹亲不要太自责伤心,表示既然已揪出真凶,冤死的家人就能安息了。

 念及数十载的夫情,纵使年花心如蛇蝎,阎阔还是替大娘办了后事,毕竟这个家当初是她娘家的金援才兴起的。

 大掌覆在纱月的手背,阎君畅坚定的说:“我会尽快派人把阎君明揪出来,绝不会让阎家人再陷危机。”

 这个阎君明可真会躲,除了官府严加搜查,他也派人四处寻找,可半个月过去了,还是没见他踪影。

 “我可不怕他,我是厨子出身,要是让我见到他,我肯定刀子一拎,狠砍他一刀!”提到他,她就不免气腾腾“苏红肚里怀有他的孩子,他见苏红被刺,居然没拚命去救她,反而还趁机溜走,这种男人真是…真是令人发指兼罪大恶极!”

 见她气呼呼,他不莞尔,随即一脸担忧地提醒“若见到他,你可别真提刀和他拚命,现在的他肯定全豁出去,杀人绝不眨眼。”只恨当时一团,他手下一时大意,才让那败类逃。

 “他呀,躲都来不及,哪会让我遇见。”

 阎君畅摇头“他身无分文,没钱当大爷肯定比死还痛苦,我猜,等他准备好了,定会再回来的。”

 当初阎君明一定是因为一时慌张才会直觉想逃,等他想通了,肯定会回来争产的。

 纱月一脸愕然,虽不懂他因何如此臆测,但一听到阎君明会再回来,她振奋地拍了下桌面“回来好呀,他一回来就通知官府把他抓起来关!”

 “如何关得了他?我大哥是大娘授意苏红去买通山贼杀的,我二哥是洪秀玉让丫鬟下毒害死的,他置身事外,全然不知,何罪之有?”他凉凉道。

 听他这么一说,她懂了“你的意思是,阎君明会将所有罪过推给其他人,他全然不知,无罪一身轻。”她恨恨的咬牙“那怎么办,就任由他放肆逍遥?”

 “当然不可能!”阎君畅锐眼一瞇“要定他罪也不是没办法,只是时间又得拖长。”

 他原先是倾向找出罪证,让他们那帮凶手俯首认罪,再由官府定夺治罪,现下,死的死、关的关,独剩最狡猾的阎君明,就算被抓到,他只要大声喊冤,矢口否认,把罪推得一乾二净,官府恐怕也奈何不了他。

 非不得已,他只好决定动用自己手下,先官府一步找到他,私下解决他,以确保阎家人不会有生命安全之虞。

 “这事你不用心,我会处理。”阎君畅坚定一笑。

 突地,纱月想起有事要问他,碍于前些日子家中要处理的事太多,不想烦扰他,她遂一直搁着未问。

 “君畅,你是不是有事瞒我?”她斜睨他问。

 阎君畅一笑,猜到她想问何事,却故意捉弄道:“我保证,我阎君畅今生只娶纱月一人,绝不纳妾,也不在外头窝藏女人。”

 他已另置一处宅院,等内部装置妥当,便举家搬出这座大宅,在那儿为她再举办一次风光的婚礼,正式娶她为正

 至于这座阎家大宅,自然就让他爹将外头的老伴接回同住。

 “真的?”这话他虽已同她说过,可无论听几回,还是倍感甜蜜窝心,只是甜蜜娇笑之余,她陡地想起,她根本不是要问他有无在外头藏娇…“不是,我是想问你房里为何有一个玉做的面具?还有你安在下人里的那些手下…你为什么会有手下?”她前在房里发现一副用晶透白玉雕出一只雪豹模样的半截罩眼面具,雕工之精细,令人叹为观止。

 “你说呢?”阎君畅笑笑反问。

 她看着他,期期艾艾的说:“你,不会是山贼吧?”能做那副玉面具,应该挣了不少银子,且他还有手下,她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山贼。

 他忍住想狂笑之举“纱月,你真聪明,一猜就中。”

 纱月倒了一口气“你真的是山贼”她恍悟,喃喃道:“难怪你可以打探得到大哥身亡的内情,一定是那边山贼的小弟,投诚到你的山贼窝来,把所有真相告诉你。”她看着他,表情略显怪异。

 “怎么,你是不是后悔嫁给一个山贼?”他幽幽的问。“没关系,你说,如果你真不愿跟我这个山贼过一辈子,那…我也不强迫你。”

 “呃,也不是啦。”纱月有些支吾地说:“其实山贼也不全是坏人,有的还劫富济贫,只要你们不干伤天害理的事,那、那…”她语拙,对一个无法让她心悦诚服的行业,她实在没办法再多说下去。

 阎君畅莞尔。要充满正义感的她接受丈夫是山贼一事,还真难为她了,不想见她憋屈难受,他正告知她事实,阿顺突然急匆匆前来。

 “四爷、四夫人,不好了,大爷他回来了!”

 “阎君明回来了?”纱月闻言倏地起身“快通知官府把他抓起来!”

 “我舅舅已派人去了,不过他看起来一点都不怕,还有…”阿顺顿了下。

 “还有什么?”阎君畅蹙眉沉声问。阎君明自己出面,他反而不好派人下手。

 “他还带了一位看起来像是很有钱的老爷来。”

 “很有钱的老爷?”她噗哧笑出声“阿顺,你看到的是阎家老爷吧?”

 在梅龙镇,要找出比她公公还有钱的老爷,屈指可数。阿顺憨直,恰巧公公想扫除秽气,给人焕然一新的感觉,近特地做了新衣裳,说不定阿顺真看花了眼,把自家老爷看成别家老爷了。

 “不是,我怎么可能连自家老爷和别家老爷都分不清。”阿顺猛摆手“他还说四夫人是他的小妾,他是特地来找你的。”

 “我、我是他的小妾?”纱月一脸不明所以,和阎君畅相视诧然。

 她现在还是小妾没错,可她是阎君畅的小妾,但过些日子,她就会被扶正当正了,现阶段她正忙着张罗自己的婚事,光要开喜宴菜单就够她忙的,哪有闲功夫去当别人的小妾?

 “去看看便知!”

 阎君畅走,却感觉到衣襬有股拉力,他不明所以的回头一看,只见她神色肃然悄声说:“君畅,你要不要派『下人』在大门外守着,以防阎君明再次逃?”她朝他使了个眼色。

 他了然的挑眉“你放心,他们自会判断。”看来她还真把他当山贼头子了!

 “爹,我真的不知道娘和秀玉会干出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我要早知道,就算要了我这条命,我也会拚死保护老二和老三…”

 来到公厅,阎君明果真如阎君畅所言,将所有罪错全推给别人,自己反倒像是被蒙在鼓里的无辜者。

 纱月真看不下去,上前想臭骂他一顿,忽觉他旁边的人颇为眼,她还没细看,那人已先发声。

 “老板,可让我找到你了!”

 一声老板,唤起纱月的记忆,眼前的这人不就是…“牛员外”

 “呵,你还记得我呀,当初是你说要当我的小妾,我派人给你下了聘礼,你把东西全拿走,退了一堆空盒给我,人却跑了…”见到眼前人真的是纱月,才多久没见,她不但更加漂亮,举手投足间还添了一股妩媚,看得牛富雄更加心动。

 “牛员外,你人老记也差,我可从头到尾都没说要嫁你,我要真想嫁,每天到家食肆来追我的年轻公子哥一堆,我从其中挑一个嫁,也比跟着你强!”她不疾不徐地反讽“再说,你让你的仆人,唷,就你后头那个,他拿一堆空盒来给我当聘礼,我连打开看都懒,直接退回,谁知道你根本没放东西在里头,还硬说被我拿走。”

 说完,她看了身旁的丈夫一眼,之所以说这么一长串,其实是想把来龙去脉说给他听,要不,她才懒得理这个牛老头。

 “纱月,这我可得替牛员外说句公道话了。”阎君明也过来凑一脚“你收了人家的聘礼,溜得不见人影,这可是骗婚。”

 “骗婚总比杀人害命好,何况我连骗婚都没!”她凉凉的反讽。

 “你…呵,我听牛员外说你是个风货,那你之前干啥跟我假正经?”阎君明yin笑着。

 “阎君明!”阎君畅将她拉到身后,不让他用话语欺凌她。

 “老四,你穷紧张个什么劲,那种风货…”  M.nkOu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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