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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第 38 章
 与下九层层出不穷的状况相比,上九层的情况反而显得简单得多,这里只有两个人的矛盾,仅是凉阖和凉弈的问题而已。

 曾经他们是手足情深的兄弟,现在却沦落到凉阖成了凉弈的敌人。

 凉家历来斩妖除魔,凉弈想不到自己昔日最憧憬崇拜的哥哥竟成为魔尊,迫害家族,凉弈的心情十分复杂。

 凉弈的魔尚不稳定,力量起伏变化极大,魔气在他体内窜,时不时伤到自己。他不能很好的控制自己的动作,连续攻击凉阖几次均没打中,他开始气加剧,愈发力不从心。

 他稍稍扶了扶窗棂,站稳身子。

 凉阖站在不远处,冷冷地打量凉弈,依旧没有出手还击的打算,凉弈连他一头发丝都碰不到:“怎么,凉家当家就只有这点能耐?就凭你也想杀了我?”

 凉弈不理会对方话中的讽刺,摇晃着往前走,他的手化为了利爪,在四周留下道道划痕。

 “你真应该看看自己现在是什么模样。”凉阖淡淡说道“唯有低等魔才不能好好控制自己的力量,维持不了自身的形态,以你目前的这种程度,连下九层关的那些魔物都不如。”

 “我变成什么样与你无关,不需要你说教。”凉弈皱眉,随即笑了“难道尊敬的魔尊会因为一个小魔物相貌丑陋而感到脸上无光?”

 凉弈话音刚落,忽觉眼前的凉阖不见了,当他回过神,对方已至跟前,紧紧地掐住自己的脖子。凉阖的力量里透出一丝愤怒,凉弈骤然呼吸不顺,脖子几乎要断了。

 在他呼吸不了之前,他的身体被对方猛地丢了过去。

 凉弈从走廊飞入外屋,撞翻了屋内的桌椅。

 他浑身都在痛,不仅仅是这一刻的撞击,身体的魔化让他非常不舒服,他讨厌自己的变化,嫌弃这般丑陋无力的自己。耳边嗡嗡直响,体内回着喧闹的声音,他感到自己几乎就要疯了。

 凉弈刚挣扎着站起来,转眼又被凉阖甩出去,他一头撞到木桌,一个木盒掉了下来。

 木盒落地之后,打开了。

 一张小纸片从盒内轻轻地飘了出来,瞬息间,纸片忽地化作了一只狼挡在凉弈跟前。纸狼体型巨大,威风凛凛,它发觉凉弈受伤了,立刻低吼一声,呲牙咧嘴扑向伤害凉弈的人。

 然而它的动作嘎然而止,它仔细闻了闻空气中弥漫的气息,顿时放下了警惕和威胁,温顺听话地走到了凉阖脚边。

 一切变化的那么快,那么突然。

 凉弈笑了,笑容极冷。

 这一只本应保护自己的纸狼竟去了凉阖的脚边以示忠诚,对此,凉弈没有任何怨念。这只纸狼本就是属于凉阖,凉阖交给凉弈纸狼,告诉凉弈纸狼会保护他。

 此时此刻,纸狼真正的主人出现,它怎会不回主人身旁。

 自从凉宅出事以后,凉弈封存了凉阖的一切,他把纸狼放入盒内,他觉得自己这辈子不会再使用了。哪知下一次使用纸狼时,就是这只纸狼转身对付自己的时候。

 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难过,曾经一度,他以为自己将永世活在梦魇,他以为这辈子再也不会见到凉阖。

 魔气在他手中聚集形成了一把剑,他的动作不够娴熟,剑也不够锋利。

 凉弈握紧剑柄,剑刃杀气涌动,纸狼感觉到了凉弈对自己主人的杀机,不满的怒吼。凉弈瞬间释然。

 所有的一切不过如此而已,所谓的保护他的纸狼,首先保护的人永远还是自己的主人。

 凉弈当初居然信了凉阖的话,纸狼一生只守护一人,确实是一人,可是凉阖忘了告诉他,这个人不是自己。

 凉弈扬剑直奔凉阖而去,纸狼嗖的腾空而起,扑向凉弈,凉弈根本不搭理纸狼的攻击,他的剑只用来消灭凉阖。

 纸狼长大嘴巴,一口咬住凉弈的手。

 弹指间,纸狼突然被火焰点燃了,燃烧起来,纸狼显得格外惊恐,没有机会挣扎,随即飘然落地,化为尘埃。

 凉阖站在原地,纹丝不动,这一切并非他出手,他既没有给纸狼下命令,也并未动手杀掉纸狼。

 而是这只纸狼从一开始的契约中,保护凉弈是第一条也是最后一条命令,一旦违背,顷刻毁灭,不管它为了任何目的。

 纸狼烧尽,凉弈思绪一滞,曾经会保护自己的纸狼没了。

 那么凉阖呢。

 说过了会保护他,所做的一切算什么。

 凉弈的剑攻击力不足,气势欠缺。

 这一次,凉阖根本连避都懒得避,他身旁环绕的魔气径直挡住了凉弈这一剑,凉弈加大手中的力度,依旧没有丁点作用。别说伤到凉阖,恐怕他连碰到凉阖都不太可能。

 从小到大,他再清楚不过,自己和哥哥完全不在一个水平,哥哥非常优秀,而他仅是淌着凉家血的平凡无奇的小孩而已。

 所以,他怎么也想不明白,如此优秀的哥哥为什么始终不愿继承这个家。

 为什么要抛弃这个家?

 凉弈下手略微迟疑,凉阖轻易觉察到了,问道:“你在想什么?”

 “我想什么与你有关?”凉弈反问。

 凉阖声音极度平稳,未见丝毫波澜:“你的答案将决定你什么时候死。”

 “我在想你…”凉弈的声音忽然放轻放缓了。

 万万没有料到对方突然会这么说,凉阖的表情稍稍一僵。

 下一瞬,凉弈勾起嘴角:“什么时候会遭天罚,万劫不复。”

 凉弈不再多说,握紧手中的剑,频频袭向凉阖,凉阖想要的答案,他永远也不会说。

 下九层,呆籽以顽强不屈的精神,永不放弃的碎碎念达到了成功。

 小金猫终被收买了。

 这时,小金猫已轻手轻脚地溜进了铁笼,玉箫被睡梦中的猛兽挥来打去,挪到了铁笼非常里边的位置。

 呆籽相当的不懂,这儿的猛兽为何晚上睡觉如此不安稳,梦魇魔到底在它们脑中留下了何种程度的噩梦,使得这些魔物睡觉跟打仗似的。

 他要求不高,取出玉箫就成。

 小金猫动作轻巧,灵敏绕过猛兽,它张嘴咬住被住的玉箫往外扯。呆籽守在笼子外负责接应,紧张的手心都出汗了。

 好半天,小金猫把玉箫从猛兽后爪下拽了出来,刚要离开,冷不丁,猛兽伸手一把抓住了玉箫。小金猫一惊,但是没有立刻松开玉箫。

 呆籽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仔细一看,好险,原来猛兽没有醒。既然没醒,那为什么有这般举动,呆籽不懂猛兽的心思,或许只是运气不好,猛兽仅是抬手顺势一挥,哪知不幸的就抓住了玉箫。

 种种意想不到的变故,玉箫唯有叹自己命苦,跟着一个不爱它的小种子,偏偏这只猛兽又爱它太深,死活不愿放手。

 接下来,情况变成了小金猫与梦里的猛兽争夺玉箫。

 猛兽身躯比小金猫大了数倍,兴许把玉箫当成了绝不能失去的宝贝,它怎么也不松手,尤其感到有人在与它抢之后。

 小金猫卯足了力气,尝试半天未果。

 呆籽恨不得拽住小金猫的尾巴往后拖,可惜,他的胳膊根本够不到小金猫的位置,只能在笼子外面着急。

 凉夜实在看不下去这一种子一猫继续浪费时间,他取出一条绳子打了一个绳结。这是凉家用来捕捉猎物用的绳子,结实耐用。

 他把绳子抛向小金猫:“拴住玉箫。”

 小金猫瞅了瞅绳子,它没有立刻张嘴松开玉箫,而是用爪子把绳子刨到跟前。之前,它有咬腿的教训,咬住的东西绝不能松口,一旦开口,嘴里的东西都没了。

 它偏了偏脑袋,将绳结挪到玉箫上,凉夜收紧了绳子。尽管玉箫表面比较光滑,但是绳结收拢之后却系得很稳,早就考虑过捆绑皮肤滑溜溜的猎物。

 凉夜看了一眼呆籽,他就奇怪了,呆籽为何还站在那儿不动,自己的玉箫居然也不过来帮忙。

 好在呆籽这比非常快的看明白了对方的眼神,他乐颠乐颠上前与凉夜一起拉绳子。小金猫取了教训,要么不答应,要么答应了得到之前绝不松口,它死命咬住玉箫和他们一道努力往回拽。

 不幸的是,力量悬殊,猛兽蛮劲大,丝毫不含糊。呆籽非常想敲开猛兽的脑袋看看,这家伙到底在想什么,睡觉拽住玉箫不松手算什么事。

 体力活这种事,当然少不了凉昼。不久,凉昼也加入了这一场争夺战。

 绳子勒得手痛,凉昼无奈:“你说,先祖们为什么偏偏喜爱抓这些身形巨大的。小的魔物也是魔物,关起来还没这么费事,修大笼子比修小笼子不知多花去多少银两。”

 呆籽表示认同。

 继续耗下去不是办法,凉夜琢磨一会儿,说道:“屏住呼吸。”

 呆籽听话,闻言立刻就老实的屏住了呼吸,凉昼却仍纳闷,重复道:“什么?”

 与此同时,凉昼闻到了一股刺鼻的气味,引得他连打了几个嚏。笼里的猛兽与他相同,也感到了鼻子不舒服,进而打了一个嚏。它的手中的力量一缓,玉箫瞬间没了。

 呆籽此刻是卯足了全力,对方忽然一松,他猝不及防,顿时扯住绳子往后一仰,玉箫连同小金猫一道飞了起来。

 小金猫在半空急速翻身,换了一个姿势,敏捷的跳开了。

 呆籽牵住绳子急忙收回玉箫。

 玉箫闷声叹道:我的,要断了…

 呆籽干笑两声。

 凉夜解开绳结,呆籽拿起玉箫珍惜的用布擦了擦,担心没擦干净,又呵了一口气,继续擦。

 玉箫抹泪:求清水清洗。

 呆籽认为有道理,他取出自己装水的小瓶子,顺着玉箫倒了一些水,仔细的把玉箫清洗干净。

 玉箫心情好了也懒得吭声了。

 几个人商量一番,决定先到七楼,确定了楼上的情况,再做打算。

 重明鸟也被药粉呛了,在咳嗽,似乎比凉昼咳得还厉害。

 呆籽拉住凉夜,既然大家一致说这只是神鸟,理应带它一起走,凉宅的地牢没有囚神鸟的道理。

 重明鸟一边咳,一边扑打翅膀,铁链拴住了它的爪子,它挣脱不了。片刻,重明鸟表情痛苦,吐出一颗黑色的石头。

 吐出石头,重明鸟呼了一口气:“憋死我了。”

 “我们要上楼,你和我们一起去吗?”呆籽问道。

 重明鸟瞅了瞅自己的爪子:“一个魔把我关在这儿,他非常强大,我打不过他,他捆的链锁,我也解不开。”

 “强大的魔?”呆籽心里掠过不好的感觉。

 重明鸟补充道:“我在这儿等一个人,她还没有回来。”

 呆籽忍不住追问:“你在等谁?”

 “一个小女孩。她答应我会很快找琼浆玉回来,但是,她却再也没有出现。”

 那一天,重明鸟飞过山岭,发现魔气异常,它飞下来看情况,遇到了一个小男孩和小女孩。

 他们身负重伤,正在逃命。  m.NkoU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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