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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八七节 为谁痴狂笑
 第二八七节为谁痴狂笑

 但是即使他可以容忍任何灾难的发生,这口气却不能不出,他的心头燃烧起熊熊的火焰,本中的嗜血完全被jī起,飞扬的片刀和鲜血在空中跌落飞洒,手打得累了就用脚踢,脚踢得累了再用打,没有人是他一合之将,无论是被他短打到还是飞腿踢到,结局都是惨不忍睹。由网友上传==

 他杀得起,开始还留点余力,尽量不杀伤人命,到后来被jī起凶扫面门,脚踢下,无所不用其极,有人被他脑门上打得凹进去了一块,颅骨碎裂毫无疑问,有人被他踢中子孙带,估计某些功能要永远丧失了。

 而他也不见得轻松,俗话说“蚁多咬死象。”面对200多人的围攻是怎样的一副景象?虽然这些打手都不难对付,虽然他不断地各个方位移动尽量避免大包围圈的形成,他的身上仍然挨了好多下,好在还没有刀伤,不然血也死了他。

 对所有人来说,今天晚上都像在经历一场噩梦,最恐怖的一场噩梦,在这面积巨大的地下赌场里,在这密闭的空间里,张子文就像一个杀神一样不断地收割生命,他像一股带着死亡气息的黑色旋风,卷到东边。

 东边的人就要倒下一片,卷到西边,西边的人也要倒下一片,所有人的心里都涌起死亡的恐惧和难以对抗的颤栗,面对一群人的时候不可怕,可怕的是面对一个比一群加起来还要厉害的一个人。

 在他的面前,冲上去的兄弟都变成了豆腐和沙包,变成豆腐的是被他的短打中的,变成沙包的是被他踢飞的,他没有很多的招式,来来去去就是子提起落下,飞腿提起落下,只是每一和每一腿都是那么势大力沉那么无可抵挡。

 铁柱很郁闷,眼睛已经血红血红,作为青蛇帮的第一打手,眼看着帮主身死,兄弟们死伤枕藉,而敌人也明明就在眼前,他却至今连对方一都没抓到,不是他不够勇敢贪生怕死躲在后面,而是他根本跟不上张子文的脚步。

 张子文实在转得太快,铁柱刚提刀冲到他的面前,眼睛还没来得及眨一下人影就不见了,但是身边兄弟的惨叫声却是那么真真切切的,他愤怒非常,像猛张飞一样须发皆张,虎吼连连,叫骂着让张子文与他公平一战,张子文却根本理都不理他,仍然闪电一样左奔西突,争取占据场上的主动,他现在纯凭一口气在支撑,这要是停下来了那口气松了,离死也不远了。

 铁柱干脆停了下来,他知道他就是再追也追不上的,他打架凭借的就是天生神力和一股凶狠之劲,在他的手下死伤的人命也有数十条之多,这其中也有身手比他好的,然而终究拼不过他的蛮力和狠劲,如今都已变成枯骨。

 青蛇帮能有今的成就,倒有一半是他铁柱打下来的,道上的人听到青蛇帮铁柱的名头,哪个不是闻风丧胆两股战栗?却没想到今天不但被人打到头上来,不仅老大被杀,而且似乎青蛇帮还有倾覆的危险,而他这个第一打手居然身在当场却无力可使,叫他怎能不郁闷?

 他站在当中,开口叫道:“退后,全部给我退后。”剩下的人如奉圣旨,全部退到了他身后,几个退得慢的一样逃不过张子文的追杀,都被张子文踢倒在地,死活不知。

 张子文感觉自己的手脚都好像肿大了一倍那样恐怖,抓着短的双手神经地颤抖,他浑身浴血,身上一袭黑衣基本上没有一处是干的,更有多处刀伤,所幸伤得还不算深,却也皮开绽,十分恐怖。

 他站立当地,努力调匀紊乱的气息,借以恢复体力,双目冷电一样扫视着剩下的众人,凡事被他目光扫到的,都升腾起被死神盯上了的恐怖感觉,最后目光停留在身高2米的铁柱身上。

 双方又形成了对峙。

 铁柱发现还能够站到自己身后的竟然只有三四十人了,诺大的青蛇帮,200多人围攻一个人,在不到一刻钟的时间里,对方依然站着,自己这边却只剩下了三四十人,这说出去有人相信吗?这人***还是人吗?

 铁柱也没有把握能够打赢眼前魔鬼一样的男人,但是有些事情却必须得做,他不相信这世上真有这么厉害的人物,就算他真的这么厉害,他已经打了那么久,身上受的伤也不少,难道自己一个健全的还打不过他重伤之人?不打一下,那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甘心的。

 铁柱吼道:“你***有种就别跑,跟老子打一架。”

 张子文冷笑,道:“打就打,废什么话,你以为我怕你啊。”

 铁柱怒气发,提起他的大砍刀径直往张子文的头上劈来,直有排山倒海之势,张子文早有准备,却是不避不让,直到砍刀到了头上几寸的地方寒气得头皮生疼的时候才向右侧闪开,右手提起短狠狠地敲在砍刀的刀背上“铛”地一声巨响,双方都是手腕剧震,差点拿捏不住手里的兵器。

 张子文大忌,刚才的兵器比拼,其实自己借着招式的优势是占了很大的便宜的,普通人受他这一下必然兵器手虎口爆裂,没想到这黑铁塔不仅没有兵器手,反倒震得自己手臂酸麻,果然是天生神力不可轻视。

 张子文试出了轻重,马上改变了战略,改硬拼为游斗,以快打慢,针对他身材高大转身不灵的特点,将身法发挥到极致,专门打他的身后和关节等脆弱的地方。

 所谓“一力降十会。”这铁柱虽然动作不灵,转眼间已经被张子文打到了多处,却都没有造成什么实质的伤害,此人真如金刚一样,张子文的铁腿踢上去竟然也可以当没事一样,反倒是张子文被他抓住机会狠狠地拼了几刀,避无可避之下只有硬接,虽然只有几下,张子文却觉得比打倒100多人还要辛苦,一双短似乎也已经握不住了。

 又硬拼了一下之后,张子文右手短铛地一声落地,他身形急退,避开了铁柱当头一刀,闪出了2米开外,继续与铁柱对峙。

 张子文知道自己已经接近油尽灯枯的境地,前面的100多人也不是白打的,要是放在平时,是绝对不可能一打不落这黑铁塔的砍刀的,游斗也不是长久之计,那边还虎视眈眈地站着三四十个人呢,目前还能够站着的可都是相对的高手,可没有原来那些那么好打发了,怎么办?

 生死之间,也顾不得使用暗器的卑鄙了,活着才是硬道理,他身上还有贴而藏的八枚飞钱,从不离身,乃是救命保命的最后本钱,事到如今,生死悬于一线,这个时候不用还什么时候用?他一边气,一边偷偷地扣上了两枚飞钱。

 铁柱动,他也动,大吼一声,双脚在地上一蹬,身形拔高数尺,跃在空中,铁柱不知是计,抬头向他看来,却被巨大的顶灯的白光闪了眼睛,下意识地闭眼,张子文等的就是这一刻,两枚飞钱打出,刹那之后就没入了铁柱的两只眼睛。

 张子文轻轻地落下地来,远远站开了去,铁柱双眼骤然失明,惨叫连连,一手捂着眼睛,另一手将砍刀胡乱挥舞,防止张子文趁机偷袭,一个打手想上前扶他,被他劈成了两半,肚肠了一地。张子文待他停下手来以刀柱地的时候,又一枚飞钱打出,切断了他的咽喉。

 杀一个人是杀,杀一群人也是杀,既然出手了,就没有为自己留下隐患的理由。

 铁柱的身体轰然倒地的声音还是震慑了好多人,剩下的人甚至都不敢再多看他一眼,一个一直躲在一边的猥琐的男人颤抖着向着楼梯爬去,张子文吼了一声“站住。”那人回过头来,扑通一声向他跪倒了。

 之后扑通扑通地跪倒了一片,整个地下大厅里,除了他,没有一个人是站着的。

 生命是宝贵的,因为生命只有一次。所有东西失去以后都有可能挽回,唯有生命,失去了之后没有挽回的可能,因此人可以不珍惜任何东西,但绝对不可以不珍惜生命。

 珍惜生命是所有动物的本能,作为万物灵长的人类,更懂得生命的宝贵,因为活着才有荣华富贵,才有金钱美女,才有一切,即便这人是混黑道的,天天在刀口上添血,又或许正因为现在拥有的一切是打生打死拼回来的,才更在意自己能够活着享受这一切。

 刘屹就是这样一个人,作为青蛇帮的智囊,他的脑子转得绝对够快,其实在他的老大刘震东死的时候他就有不好的预感了,但是铁柱还活着他是不敢逃的,况且他也想看看到底有没有人能够在青蛇帮200多人的围攻下逃出生天。

 情势逆转地太快,不过一刻钟的时间,猎人变成了猎物,而猎物变成了猎人,直到铁柱倒下的时候,他就知道青蛇帮完了,即使眼前这个魔鬼一样的男人放过他们,他们也逃不过其他帮派的打和追杀。

 青蛇帮此役精英尽丧元气大伤,一直被他们踩在脚下的兄弟会和其他几个小帮派是绝对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地盘保不住不说,说不定走到大街上都会被人砍,他想要逃跑,不是想去挟持了秋晓寒威胁张子文,而是真的想跑路了,这几年他瞒着刘震东也捞了不少了,省着点用估计几辈子也花不完,还是性命最要紧啊。

 但是张子文的一声吼破灭了他的希望,在这个杀神面前他根本连一点反抗的心都生不出来,双膝一软,马上跪了下去,他这一跪不要紧,带动了整个青蛇帮上下一应人等全部跪了下去,包括赌桌上负责开盘发牌的庄家老千、穿着暴的服务员等,那些赌客还是躲在包厢里,当然外面这么天翻地覆,安心坐着不动是不可能的,几乎每一间包厢的门都开着一条

 在黑道上,跪下了就意味着低头了。现在他们祈求的只是能够活命,一个苟延残的机会。

 刘屹痛哭涕,磕头磕得咚咚直响,嘴里含混不清地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张子文也没心情去听,走到他的面前说道:“我刚才看到你站在你们帮主后面,应该也是个不小的人物吧,你能不能告诉我,你们抓回来的那个女孩子关在哪里?”

 “我说,我说,她就在…就在楼上,我们一点也没有难为她,求你饶命,只要你肯放过我,青蛇帮的东西你随便拿,你要做大哥也可以。”

 “做大哥我没兴趣,你马上给我起来,带我去找人,只要她没事,你们就都没事,她要是有事,我要你们全部陪葬,都给我站在原地不许动。”他后面几句却是对大厅里跪了一地的人说的。

 他说完拎起刘屹就要他带路,顺手制住了他身上大,刘屹疼痛难忍,却也不敢哼哼,老老实实在前面带路。一路上无人,很快到了关押秋晓寒的房间前,刘屹抖抖索索地拿钥匙开门,门里门外一阵紧张。

 门开了,刘狗头先进去,还回头讨好地看着张子文,谁成想他刚伸进去一个头,一个大大的烟灰缸就砸到了头上,可怜的军师马上就倒了过去。这变故倒吓了张子文一跳,仔细一看,拿着烟灰缸砸人的正是秋晓寒,不由惊喜地叫了一声“晓寒。”

 秋晓寒看到是他“哐铛”一声烟灰缸落地,扑到他怀里痛哭失声。

 原来秋晓寒已经抱定必死的决心,决定以死维护贞洁,因此听到开门声马上抓了个大烟灰缸埋伏到门后,本想临死之前捞点本钱回去,只可怜了刘屹大好的狗头顿时血如注。

 张子文轻抚着秋晓寒颤抖的背,安慰道:“不用怕,现在没事了,都是我不好,害你受了这么大的惊吓。”

 张子文身上被鲜血浸透,腻非常,血腥味浓重,秋晓寒初时不觉,等到发现自己身上也沾满了血迹的时候,惊叫着离开了张子文的怀抱,问道:“你身上怎么那么多血?”待看到他身上无数的刀伤的时候,又叫道:“啊,你受伤了,怎么受了这么多伤啊。”

 张子文看到她没事,心中早已喜乐无限,身上些许微伤,哪里会放在心上,只说没事。秋晓寒心疼非常,黯然说道:“都是我害了你。”

 张子文说道:“别傻了,最重要的是你没事,只要你没事,我就是死了也心甘情愿,这些不开眼的黑社会分子,竟然敢绑架你,我就是要让他们知道知道,这世上有些人是他们永远惹不起的,以后要是还有谁敢对你不敬,我要他们十倍百倍的还回来。”

 秋晓寒正想说话,刘狗头已经挣扎着站了起来,捂着脑袋尴尬地看着他们两个,张子文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正拉了晓寒就走,刘狗头却又忽然跪下了,拉着他的手又开始痛哭涕,张子文说道:“我放过你了,你还要怎么样?一定要我赶尽杀绝啊?”

 “不是…不是…我不是为我自己求你,我…我是为青蛇帮求你,我们是对不起你,不该冒犯这位小姐,但是我们也已经付出了代价,青蛇帮知道惹不起你,也不敢起报仇的心思,希望你能放过我们。”

 “剩下的人只要不反抗,我全部放过,这样可以了吧。”

 “我不是这个意思,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今天即使你放过我们,我们青蛇帮也肯定完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我敢保证不出十天临安的地下社会将会天翻地覆,青蛇帮将会被除名,我们这些人过得了今天,未必能够过得了明天、后天。”

 “那跟我有什么关系啊?那是你们自作自受。”

 “黑道上强者为王,你单匹马就挑了我们青蛇帮,证明你足够强,我们想请你做我们青蛇帮新的老大,领导我们重新走向辉煌。”

 张子文觉得他这辈子听过的最荒谬的话莫过于此了,他打上门来几乎灭了人家满门,结果人家却还要他当老大,这人被秋晓寒那个烟灰缸砸傻了吧?

 开玩笑,黑社会老大啊,能随随便便就做的吗?他又不缺钱,干吗要去做这种脑袋别在带上的危险事情啊?嘿嘿,老大,听起来威风,但是有几个老大是得了善终的?搞的小了被人并,搞的大了被武警围剿,何必呢。

 刘狗头又继续说道:“青蛇帮元气大伤,必然会被其它的帮派围攻,我们总也不能坐以待毙吧,临安地下又要掀起一场腥风血雨,不知道有多少人要死,有多少人要残废,这些可都是你直接引起的,你于心何忍?”

 张子文火大,吼道:“我靠,那还是我的错了?是我叫你们绑架我女人的啊?你们这些人渣死光了我才开心呢,你们去火并好了,管我事啊。”

 刘狗头继续絮叨:“你错了,我们黑社会的存在不仅不是治安的毒瘤,一定程度上反而是社会稳定的基础,黑道越是统一,小偷小摸就越是少,犯罪率也会下降,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所以如果由你出面统一临安地下社会,再严加管束,绝对比警察还管用。

 所以即使不是为了青蛇帮考虑,为了临安的安定考虑,你也一定要做我们老大,今天晚上的事情马上会传出去,你在临安黑道会成为神一样的人物,到时候你一声令下,谁敢不从?

 张子文大摇其头,这狗头军师真的中毒太深了,没救了,因此坚辞不受,实在被他扯得烦了,才道:“好了,老大我是肯定不做的,不过我可以给你出去代一下,扶你上位,你好好整顿一下帮务,跟其它帮派谈判决定新地盘的划分,你放出我的名头,想必他们也不敢就来围剿你们,除了贩毒,其它的随便你们搞,这样够仁至义尽了吧?”

 张子文不再管他,带头往地下大厅而去,刘狗头只好跟着,到了大厅里,看到那些人还是跪在那里,他也不心头涌起一阵不忍,这其中固然有罪大恶极之人,也或许有些是无奈为之,今天自己做的确实血腥了点,躺在地下的人,死了多少不知道,但是残废那是至少的了,果然还是那句话,出来混,迟早要还的。

 秋晓寒看到现场惨不忍睹的情景,一阵反胃,马上就吐了出来。

 张子文安抚了她,让她站在自己身后,高声说道:“我本不,奈何你们青蛇帮实在欺人太甚,绑架了我的女人不说,100万元竟然还换不回来她的自由,我张子文也不是随便让人捏的软柿子,人敬我一尺,我还他一丈,但是人欺我一分,我也必定还他十分。

 你们这些剩下的人,我都不为难了,以后你们青蛇帮就由刘屹作主,有其它帮派敢找你们麻烦的,报我的名头,自认为比我强的,不妨试试看。你们当中有想报仇的、不服气的,也可以来找我,随时恭候。”

 又接着道:“至于各位尊贵的赌客,你们还是青蛇帮的贵宾,今天希望你们都没带眼睛,没带耳朵,当然自信躲得过我千里追杀的,尽管嚼舌,到处去说,悉听尊便。”说罢带着秋晓寒扬长而去。

 张子文尽管不愿,却仍然不可避免成为了临安地下之王,口口相传中的神话。

 当他放下狠话,带着秋晓寒扬长而去,留给众人一个充满想象力的背影,青蛇帮不仅没有报警,反而掉转头,统一口径,声明刘震东死有余辜,青蛇帮今后奉张子文号令等等,同时开始了造神运动,张子文的勇武被充分夸大,通过口头传诵。

 他渐渐变成了临安所有混混心中的偶像,地位之高,直可与关二爷相提并论,以至于后来张子文的“云玄真武会馆”开出来的时候,报名的人差点踏破了门槛,这其中竟然有半数以上是“充满理想”的小混混。

 这些都是后话,张子文自己是不知道的了,张子文带着秋晓寒走出澳奇农庄,找到自己的车子,拎出后备箱里的强子扔在地上,开上车飞奔而去,说实话他可不是超人,也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极限,刚才的凶狠全凭一口气在支撑,如果再打下去,胜负还真是难以预料呢。

 开车的时候,他的脸色就已经变得很难看,外面沾满鲜血的外套早被他了下来,他的外套上沾的大多是别人的血,但是衬衫上的血可都是他自己的了,这件衬衫也不比外套好多少,白衬衫都快变成了红衬衫,破碎的口子更多达十多处,皮外翻,有些血块已经凝结,有些却还在渗血,模样甚是恐怖,而最恐怖的却不是外伤,而是真元的过渡消耗带来的虚弱之极的感觉,秋晓寒十分担心,关切地问道:“你没事吧?”

 张子文给了她一个难看之极的笑容,说道:“暂时没事,不过能够支持多久就不知道了。”

 秋晓寒沉默,张子文能够理解她的想法,说道:“你不用自责,这些都不是你的错,古时候有烽火戏诸侯的故事,我觉得周幽王是最懂得爱情的人,国家为轻,美人一笑为重,哈哈,我张子文不敢跟他比,但是我也不管别人怎么看,怎么说我,为了你莫说是杀几个黑社会分子,千夫所指又何妨?我的伤不碍事的,去医院包扎一下,再休息个几天就好了。”

 秋晓寒还是沉默。

 张子文又问道:“你不是担心我身上杀气太重吧?我那也是迫不得已,要知道我开口一百万换你的自由他们都不肯答应,还说把你…把你那个了,我才出手的,其实这些黑社会分子危害社会治安,我这是在替天行道除暴安良呢。”

 秋晓寒摇头,说道:“你还是少说点话快点开车吧,快点去医院包扎一下,你身上好多个口子又血了,我没事的,你不用担心我了。”

 张子文总觉得秋晓寒有点怪怪的,但又说不出什么,只好由她去,他也确实需要包扎了,于是不再说话,加速向医院开去。

 堪堪开到医院,张子文就因内耗过大和失血过多昏了,秋晓寒拖着他又是好一阵手忙脚,其实这也要怪张子文,他没有采取就近原则,而是下意识地把车开到了许淡悦住院的医院,多走了好多路。

 张子文觉得自己像是跌入了无边的黑暗,无力和痛楚的感觉包围着他,仿佛漂浮在海面上的一叶扁舟,命运似乎再不由自己掌握,风往哪里去,他也往哪里去,他做了一个噩梦,梦见晓寒在絮絮地跟他说着什么,但就是听不清楚。

 说完了她转身离去,他想要叫住她,想要抓住她,但是他的声音已嘶哑,他的手像碰触到了空气,晓寒像一个影子一样随着黑暗的来临而离去,他想要去追,却迈不开脚步,身体像被冰封,他心急如焚,眼看着晓寒即将隐没,他终于拼尽全力喊了出来“啊…”他倏然惊醒,睁开了惊恐的眼睛,才发现自己身在病房,冷汗浸透了素白的病号服,眼前一左一右坐着两个熟悉的身影,正是秋晓寒和许淡悦。

 两人几乎同时抓住了他的一只手,焦急地问道:“你怎么了?做噩梦了吗?”

 张子文很尴尬,两女也很尴尬,张子文悄悄放开了许淡悦的手,抓进了秋晓寒的手,紧张地说道:“晓寒,我刚才做了一个好可怕的梦,梦见你要离开我,你说你不会离开我的是不是?会一直陪在我身边的是不是?”

 许淡悦一阵黯然,秋晓寒却也好尴尬,用力往回自己的手,奈何张子文抓得很紧,不嗔道:“你说什么胡话呢,快放开我。”

 张子文坚持道:“不放,我就是不放,除非你答应我永远也不离开我。”

 秋晓寒大羞,着恼地说道:“你也不顾场合就跟我说这种疯话,你再不放开我可就再也不理你了。”

 张子文讪讪地放开手,不甘心地问道:“那你到底答应了没有啊?”

 秋晓寒故意板着面孔说道:“你就不能老老实实地养伤啊?医生可是说了你的伤很严重的,在你好起来之前再也不要跟我提这些东西,再也不许胡思想,听到了没有?”张子文马上赌咒发誓一定用最快的速度恢复健康,装憨的样子把秋晓寒也逗笑了。

 他注意到许淡悦在一边有些黯然,于是问道:“淡悦,你不是还在住院的吗?怎么来看我了?”

 许淡悦的声音有点伤感,说道:“我已经好了,你已经昏一天一夜了。”

 张子文有点惊讶自己居然昏了这么久,但是许淡悦恢复健康到底还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笑着说道:“你已经好了啊,那就好啊,哈哈,没想到风水轮转,现在换成我住院了。”

 张子文与她们嬉笑了一阵,又沉沉睡去,毕竟他是被噩梦惊醒的,精神也不是很好,他试过潜运真元,竟然一点也提不起来,丹田像是被空了一样虚弱,无奈之下也只好作罢,等伤好了再试试看了。

 一个医生过来叫去了秋晓寒,病房里只剩下了许淡悦和沉睡的张子文,许淡悦看着睡得安静地张子文,一会儿微笑,一会儿皱眉,抚摸着他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上的包扎,喃喃地道:“张子文啊张子文,如果哪天你也能对晓寒这样对我,不,我只要有一半这样对我,我就是死了也心甘了,你知道吗?”

 顿了顿又道:“你终究还是爱她多一点,为了他连性命也不顾了,一个人就敢去救人,你可知道你的生命不是你一个人的吗?你可知道你受伤了我的心痛吗?你可知道如果你死了我也会陪你一起死吗?”

 说着说着竟然潸然泪下,而张子文依然无知无觉,死猪一样沉睡,直到泪滴到了张子文的脸上,许淡悦才忽然发觉失态,擦干自己脸上的泪珠,待要擦张子文脸上的泪时,心中一动,伏下身去,用双c混wěn去泪痕。

 门外似有响动,许淡悦匆忙抬头,虽毫无所见,却也已经脸上火红,再也不敢以c混wěn泪,走到窗边,装作看窗外的风景。

 这之后的几,与他关系较好的几个女孩子相继前来探望,云芊芊更是在他面前大大地发了一顿脾气,至于发脾气的原因,不要说张子文莫名其妙,估计连她自己都莫名其妙。

 陈雨微和林若语都只是向他汇报了一下各自工作的进展,嘱托他早康复之类的,并没有什么突出的表现,倒是原来云氏企业里很多同事来看他倒是让他觉得比较意外。

 坐他对面的小张着他答应武馆开业后一定要收他这个徒弟,一些女同事马上附和,表示武馆也一定要让她们报名才行云云,张子文没想到自己还躺在医院,送上门的徒弟倒是不少了,高兴之下,一概答应。

 只是这几张子文一直觉得秋晓寒有些怪怪的,也说不上什么,总之就是觉得好像要有事情发生一样,却又摸不着头脑,只好安慰自己想多了。

 他的伤好得很快,将养了三四天之后医生就说他可以出院了,正式出院的日子,来接他的人不少,却唯独缺了秋晓寒,张子文打她手机,空号;打她家座机,还是空号,他彻底傻了,疯了一样寻找,而这回,她就真的像蒸发了一样一点痕迹也没留下,去她公司,说早就辞职了;去她家里,空留四壁,邻居说前几天就搬家了,问过了所有人,没有一个人知道她的下落。

 有一天偶然翻那天的衣服,掉出一封信来,正是秋晓寒的手笔,大意是说她走了,到了他找不到的地方,许淡悦是他良伴,望他好好珍惜,勿以为念有缘再见等等,张子文看得心痛如绞,知道这回晓寒是真的消失了,他的噩梦成真了。

 他对一切都失去了兴趣,甚至包括寻找晓寒,回思相识的种种,总如烟云过眼,飘渺难捕,当有些东西真的失去的时候,才知当初的执著乃是虚妄。

 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若离于爱时,无忧亦无怖。说得简单,有几人能做得到啊?心如死灰,形容枯蒿,张子文开始颓废,武馆不开了,生意不做了,他只知道烟和酒,以及沉沦地颓废。

 惑着心门的花,被理智一次次拒绝了。只有那碰巧闯到怀里来的一支,幸运地说出了久已埋藏心底的温柔hu爱”的靶心,无缘让“爱”的箭镞中,一羽呼啸,却每每以“靶”的姿态有意背离心仪的十环,滚烫的箭头,在卸不掉的悲凉无奈中凄然转身…

 有时我们明明在等待什么,却又说不清在等待什么。说不清的等待,往往是一种最具惑力的等待。爱浮噪人间一切擦肩而过的缘份。许是一个眼神,许是一种体温。如果想要的只是一个wěn,那就给彼此一个wěn。

 我们在生命中行走,看不同的风景,遭遇不同的陌生人…有一些往事从来就没有试图以其完整的面目示人。那或者只是一个少年时候的符号,是一种不能用文字表达的意象。在空气之中飘浮不定的忧伤的气味,某一个时刻突然袭至心灵,毫无预兆。

 似乎每个人的过去就是由这么些偶然存在的事件组合起来的,当初连绵不绝的感情曲线,被时光的舞步所,如今仍然刻骨铭心的,可能只是咖啡里不断冒出的热气,或那个秋天特别的温度。

 不过几天时间,张子文就像完全变了一个人。

 极难得的,一颗心冷然漠然的张子文也想着颓废一回,他的过去,他的责任,他的未来,注定了张子文会是一个光明的大人物,这时候能在掌门师傅给与的机会中尝试一二,也是幸事。

 原来他给人的感觉是很坚硬,很阳光,但是现在任何人看到他,恐怕都不会觉得他坚硬或者阳光了,他像颓废的游yín诗人,浑身散发着一股糜烂的腐朽气息,不经修剪的胡子胡乱地布满他的嘴c混和下巴,眼圈乌黑,眼神苍凉而又,像是灵魂被走了一样。

 不用走近他的身边,熏人的酒味和呛人的烟味就能让人皱起眉头,他在四处游,不是为了寻找,不是为了什么,只是无目的地游,他这几天喝掉的酒,怕是比他以前一年喝掉的还多,他的手机早就不知道被他扔到了哪里,他也几乎就没有在家里过夜过,甚至在醒来的时候,都不知道身处何方,要到哪里去。

 酒吧是他最常去的地方,奈何以前酒量一般的他,想谋一醉却醉不了;奈何他身上杀气太重,想打一架却没人敢招惹,直到酒吧打烊,他还会拎着一瓶红酒或者芝华士继续在街上晃,无人的街道,寒夜的路灯更照出他的凄清与落寞,一道苍凉的背影,在摇摇晃晃中渐行渐远。

 花间一壶酒,独酌无相亲。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月既不解饮,影徒随我身。暂伴月将影,行乐须及。我歌月徘徊,我舞影零。醒时同,醉后各分散。永结无情游,相期邈云汉。

 此刻的张子文,正在他家楼顶的天台上,月影徘徊,却照不出第三个影子来,酒意朦胧的张子文捡起一竹竿,也学前人舞剑,一口酒,一句诗,一剑式,越舞越是癫狂,到后来快捷无伦,渐渐看不清人影和竹影,只觉得一阵风在来去,早已超出了这首诗的意境,这几句yín完还不过瘾“昔有佳人公孙氏,一舞剑器动四方。观者如山沮丧,天地为之久低昂…”

 杜甫的名句也被他顺口念了出来,意与神合,神与剑会,体内热血如沸,真气鼓,渐渐地竹竿的顶端竟然冒出了嗤嗤的声音,他却似全然未觉,心未停,思未停,形未停,在这全速运动的过程中,仿佛他所有的痛苦都得到了释放,他再记不得自己是谁,为什么在这里,在这里干什么,一声穿石裂云的长啸以后,酒意加上疲累,竹竿碎裂成粉,他则失去意识昏不醒。

 他真想永远也不必醒来,在梦中,他终于见到了思夜想的晓寒,他很想问问她为什么要离开自己,为什么要这么狠心,难道真的只是为了信上的只言片语?难道她真的不明白自己的心意?难道他们真的是有缘无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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