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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〇九节男儿何不带吴钩
 第二〇九节男儿何不带吴钩

 这一段拚杀也的确消耗了张子文不少真元,想到这,他反而停了下来,迅速退往街边的一处巨大的石柱旁,把四周的桌椅在身前堆成半圆形,泼上油点燃。熊熊大火立刻燃烧了起来。他这才靠在柱子后面坐在了地上,立刻调息起来。

 他瞧得出来,围杀他的帮派人士都是原来临安地下世界的几大势力,不外乎与青虎帮对着干的猫眼帮、黑狼帮、毒蟒帮、铁鹰帮这四个帮派。缘由嘛简单地不能再简单了,青虎帮垮掉了,楚辰跑路了,楚家三花被高层大佬保护着不能动。

 可是几个帮派想要攫取临安市的势力,还真的就要跟青虎帮的后人对着干的,数来数去,张子文这个一直跟三胞胎呆一块的学生就成为了最佳的下手对象。张子文没有横杀几百号人,而是且战且退,那是为了楚家三好,也是为了隐匿的力量。

 一个先天级强者,若非张子文配合着,哪怕再多几千号人,端着械,也不一定能伤得到张子文。国术修行到冥冥之境,想死都比较的苦难,当然张子文还没有抵达那一个境界,像是小师叔就是驻颜有术啊,跟十六七岁的俊美少年一般。

 “你这儿…伤得重不重?”突然一阵绵软的声音从怀里传了出来,虽是如此恶劣的环境,仍让人感到娇甜腻人。问他的当然是赵轻烟了。张子文低下头看向这个正怯怯看着他,手指着他右肩的美女,奇怪问道受伤?我时候受伤了?”

 “这儿啊,你别骗我了,刚才突围的时候,有个人砍向我的脖子,你用左肩挡了一下。那,你看,血都把你的衣服浸透了。”赵轻烟急忙说道,张子文低头扫了眼左肩,难得微有些破损的部位让他想起了刚才发生的事。

 刚才从人群里突围时,有个家伙一刀砍向途中醒的赵轻烟,大概想以此牵制张子文的精力,最少让这美女惊叫两声,扰一下张子文的心神也好。可这美女头脑也算十分清醒,这样的时刻不能让张子文分神,所以咬紧银牙不出一声,眼看这锋利的钢刀直奔的脖子而来。

 其实张子文早注意到了,可他一直装着没留意到。他想再试试这赵轻烟,毕竟还是有点不放心。可谁知那家伙连一丝迟缓的神色都没有,毫不犹豫地向赵轻烟的脖子砍来。可见,这美女的确是颗不知情的可怜的棋子,完不成任务就被毫不留情的牺牲了。

 这应该是这群人事先计划好的,而把赵轻烟蒙在了鼓里。因此几乎刀锋就要贴上赵轻烟的肌肤了,张子文才一晃左肩,将那刀卸开。事出突然,也因此肩上的衣服微有破损。张子文暗叹一声,说道真的没有,不信你摸摸,上面的血全是那群家伙的。”

 赵轻烟抬起手慢慢的伸了,轻轻碰了几下,证实张子文所言非虚,这才收回了手。不过马上,这美女的眼眶就红了,一串晶莹如玉的泪珠顺着脸庞滑落了下来。显然她也想到那时的情景,明白了是个多么可悲的角色。

 缓缓褪下那枚被张子文识破装有一毒针的莲花戒指,把它扔进远处的火堆里,赵轻烟一把搂住张子文的身体,把头埋到他的膛上痛哭起来。凄哀之声,有若天鹅死前的悲鸣一般,让人魂断神伤。

 张子文紧紧搂住这个可怜的风月女子,心下恻然。这世上,不知有多少像她这样任由别人摆布的可怜人,她们的命运,就只有像那无的浮萍般,任由老天爷了。望着这还有一百多米就可以冲出去的小街,和身前一圈火堆,张子文静静地思索着身的办法。

 怀里的赵轻烟哭了一会,然后抬起头说道要不我们找处房子躲躲,等到天亮了再…”

 “不行,躲进房子那是自陷死地。他们只要用人死死围住,再放上一把火,你就跑都没得跑了,绝对等不到。”张子文摇摇头道。

 “也对…”赵轻烟哽声道“而且开始我听他们说,黑狼帮的人让电信局对这片地方以线路检修的名义掐断了所有线路,我们就算去房子里找到也没法和外面联系。”娘的,够狠,想得还蛮周到的嘛。张子文原先还真有过这方面的念头。

 “从屋顶上走也不行,我听他们说,在屋顶上不但也布置了许多人,还有不少弓弩,你一上去,只怕会被得像马蜂窝一样。”赵轻烟又说道。这个早就有所察觉,所以根本想都没想,张子文暗道。这小街不宽,而且人多,障碍也多,否则那些弓弩早就下来了。

 这时,有人在弧形火堆对面的屋檐下了,难道你以为这几堆小火苗能保你平安吗?乖乖地滚出来,也许我们帮主高兴了,赏你个全尸。否则,就赏给狗吃”这人的声音好似嘴里同时嚼着沙石一般,尖利刺耳,让人听得难受至极。

 张子文冷冷一笑,牵着赵轻烟站了起来,把她掩在身后,踢散了一处火堆,走了出去。对面并排站着三人,中间是一身形瘦小,面容枯槁,头上稀稀拉拉几银发的老头,此人就是刚才之人,范于,毒蟒帮左护法,一身外家功横行江湖数十年,罕逢敌手。

 他左侧是一个一团福态,好似个富家翁一般,圆脸笑嘻嘻的老者“笑面虎”宗宽,他身后的奇门兵刃在江湖上也是凶名卓著。

 站在范于右侧的是一满脸病容,腊黄的脸上一脸苦相的中年汉子,微微佝偻的身躯使得他看上去更像个痨病鬼一般。此人名为赵海隐。这三人缓缓走到张子文身前十余米开外,呈一内凹的弧形站住,隐隐将张子文罩住。

 那宗宽此时说道张子文你若不乖乖束手就擒,休怪我们抓住你后将你削去四肢做成人,扔在那大街上。”此人说出如此狠毒之语的时候,仍是一副笑眯眯的模样,不愧他笑面虎的称号。

 赵海隐阴沉着脸看着张子文,狠声道你重创我毒蟒帮会中干将,就算爬今天也别想爬出这条街去”

 范于这回没有。本来在他一开始看来,搬动几个帮派中如此多的人力,还招来他们这些帮中的壁柱,对付这么一个头少年,实在有些小题大作了。原本出于帮主的面子,他才来阵而已。结果没想到经过方才一番斗,这少年的实力远超他起初的想象,没办法只好亲自出手了。

 本来他还以为这三人一面,这少年就算不当场吓得跪倒在地上痛哭涕,也该面惊惧,想法逃跑才是。可他没有从眼前这少年脸上看到丝毫畏惧的表情,反而如一汪深潭般寂静无痕。

 非但如此,他还,这少年望向他们的目光中,有种怪异的神色。嘲讽,他大感不妥,却又不知问题出在哪儿。突然,他这少年手中不知时候多了一把暗沉宝剑。他心中咯噔一下,正要出声喝问的时候,就见眼前一花。

 一柄三尺九寸,剑身狭窄,黯淡无光的宝剑宛如魔术般落到了这少年手中。剑尖一转,一阵尖锐的啸声由弱至强,响彻整条小街,随即一点银芒暴开,转眼便化作满天细碎的光雨,如鲜花般盛开在这天地之间。

 人踪灭剑现。

 范于终于明白了这少年眼中那一缕嘲讽之的含意,不过他再也没感慨了。面对张子文有如滔天巨*般的攻势,他丝毫感觉不到身旁两人对他有帮助,就好像独自面对这眩目的光点一般。但他清楚的,身旁的两人同样被这玄异莫测的剑法攻击得叫苦连天,这少年绝非单独挑上了,而是同时攻向他们三人。

 这究竟是样的武功?这究竟是个怎样的少年?他真的还只是个普通大学生吗?范于心生寒意,首次有了退却的意思。

 不过他不愧为毒蟒帮内几乎可与第一红花双比肩的人物了,面对如此险恶的境况,一双枯手不退反进。而他身侧的宗宽和赵海隐,则完全一副被动挨打的阵势,追命爪和夺命剑苦守着主人身前三寸之地,摇摇坠。

 一连串急促的噼啪之声响起,宛若骤雨打上芭蕉叶一般。胜负立分,血雨飞溅。范于踉跄着后退了近十米,枯槁般的脸上已是一片惨白之,身体在那不停的颤抖。赵海隐闷哼一声,整个身子飞跌开去,在半空中出一大口鲜血,像雨一样落了下来,凶器已断成无数节,不知去向。

 宗宽一声惨叫,向后暴退,一股坐到了地上,前两道深可见骨的血痕画出一个触目惊心的叉号,利刃也断成两截,静静的躺在地上,哀叹的命运。

 光雨终于散去,张子文肃立于他们前方,左肩以下的衣袖已然完全不见踪影,五道清晰的爪痕从肩头一直延伸到手肘处,鲜血从中不停的渗出,顺着手臂下,滴落到小街的石板路上…为了再帮三一把,张子文同学愣是故意让人砍了一下。

 范于惨然一笑,说道小好功夫,我们毒蟒帮再也无颜留你,请便吧。”他在派内的地位仅次于帮主,帮主对他也要恭恭敬敬的,自然有资格说这个话。身受重伤的宗赵两人更是连都有些困难,更别提想再罗嗦些了。

 赵轻烟这时从张子文身后走出来,看到他左臂上鲜血直,明白这次是确确实实受了不轻的伤,赶紧把脖子上的丝巾解下来,想给张子文绑住止血。可那丝巾实在太过短小,似乎难起作用,美女立时急得眼泪又掉下来了。

 张子文轻轻拭去她脸上的泪珠,摇头示意了一下并不大碍后,开口对范于说道你告诉那几个家伙,以后不准再找赵的麻烦,还有不的,尽管冲着我来。”说完,转身就牵着赵轻烟向街口走去。

 范于心中苦笑,还找麻烦,非要弄得天下皆知,让整个临安都看毒蟒帮的笑话吗,想来帮主也不会愿意这么做的,反正帮主又没有吃实质的大亏。

 过了没多久,几个帮派的人大都退得干干净净,只留下少数人打扫街道,清楚血迹,抬走尸首。很快,小街似乎又恢复了往日幽静闲适的模样…

 终于伴着张子文走出了身后那条让她心惊胆寒的小街,赵轻烟宛如重见天般长出了一口气。在她二十年的生命里,她从没想过会有一段路走得如此艰难,会有一段时光如此惊心动魄。

 寒光四的兵刃,血飞溅的躯干。那好似修罗炼狱般的景象让她真真切切体会到了真正的江湖争斗是模样。以前那些在酒吧,在夜总会里发生的江湖中人争风吃醋的打斗和这一比,简直就像小孩子过家家一样可笑。

 为以前有几次居然还对几个看去身手不凡,帅气俊朗的家伙心生仰慕?赵轻烟啊赵轻烟,你真是太幼稚了,在社会上打了这么多年的滚,还如此的没有眼光?那些只知甜言语的小白脸整个一花架子,哪比得上…比得上…

 赵轻烟偷偷看了身侧的少年一眼,心如鹿撞,嘭嘭跳个不停。她轻轻的紧了紧被她几乎整个抱在怀中的手臂。这条手臂鲜血淋漓,让她的心又疼了起来。在她看来,如果没有,如果不是张子文要挡在前面,也许他就不会受伤了。想到这,她的眼睛又润了。

 出了小街,事情已经完结,她想也许她该离开了。毕竟是个风情女子,和他一起回家,他的家人会看他?可她舍不得,舍不得此时离开他的身边,而且他还因为受了伤,虽然看他毫不在意的样子似乎这伤对他不算…

 张子文似乎察觉到了赵轻烟的矛盾心情,他偏过头微笑道刚才的事情,吓得你不轻吧,你不介意的话,先去我家休息一晚。我虽警告了那些家伙,可也难保他们不把怨气发到你头上,这么晚你一个人,我还真不放心。”

 难道他全忘了刚开始也是要对他不利的吗?赵轻烟听到他关切的话语,心中,眼泪终于再忍不住,落了下来。她哽咽着说道我可是一场女子,你带我,你家人只怕会责难你,而且你又受了这么重的伤…”

 张子文洒然一笑道我家只有我和我姐,我姐她温柔善良,不会因你的身份而鄙薄你,责难我的。至于这伤,一则并无大碍,二来只怕想瞒她也瞒不住,唉,唠叨是肯定的了…”张子文想回的是沈琉璃那里,不是墨香林苑,三胞胎见了一定会跳脚的。

 张子文故意表出一副颓唐沮丧的神情,倒把赵轻烟逗笑了。她一手搂着张子文的左臂,随着张子文往家里走去。其实张子文话虽那么说,但还是希望这事能暂时瞒着沈琉璃的。所以快到家的时候,他远远眺望,希望这不在就好。

 可惜,教师公寓小楼上的灯亮着,明明白白的告诉他沈琉璃已经了。他整理了一下心中的思绪,才掏出钥匙打开房门,牵着赵轻烟走了进去。听到声响的沈琉璃就盈盈走了出来子文,你了?”

 话还未完,她就看清了张子文这浑身血迹斑斑,三分狼狈的模样。尤其是左臂,整个就被染成了红色。还好途中张子文已运气止住了不断渗出的鲜血,否则沈琉璃只怕要惊得昏了。当然,她也看见了赵轻烟,这个丽的女孩她也算是认识,毕竟是南大校花榜七仙子之一,还有几分印象,因此也不太诧异。

 不过她已顾不上其他了,掩嘴娇呼一声的她粉泪夺眶而出,几乎飞一般扑了,颤抖着声音问道子文,你…你这是…了…”

 张子文苦笑了一下,说道姐,让我先把这衣服换了,洗个澡,再告诉你好么?我没事的,真的。”

 沈琉璃仔仔细细地观察了一番张子文,确认了他除了左臂外再没有大伤后才拉起张子文已被赵轻烟松开的左臂,看着上面一道道触目惊心的爪痕哭着说道这是哪个混蛋干的,姐,姐要杀了他”

 “姐,别激动,我没事,一点小伤而已。”张子文轻轻拭去沈琉璃脸上的泪珠,柔声道。

 琉璃点了点头,擦了下眼睛道“对,你先去洗一下。姐给你去拿衣服和药。”

 “这位…”她看着赵轻烟说道,美人老师落落大方,可见着心上人受了伤,也没啥好心思的。在沈琉璃心中,张子文是最重要的一个人。

 “赵轻烟,她是被我波及到的,姐你领她去楼上的浴室吧,再找见你的衣服给她换上。”张子文答道。赵轻烟的衣服上也是狼藉不堪了。赵轻烟见他没有说出开始想要对他不利的事,向他投去感激的目光,张子文见了笑着轻轻摇了摇头。

 于是赵轻烟被沈琉璃牵了上去,张子文也赶紧走进浴室好好的洗漱了一番,身上黏黏糊糊的的确很是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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