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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八零章 滚!我又不是你的新娘!
 牵着好马‘氓’,耳中回着‘滴滴嗒嗒’的马蹄声,林寒就像是被霜打的茄子,耷拉着脑袋,无打采地在洛城外的官道上行走着。

 许久之后,再次回望一眼渐渐远去的洛城,林寒突然挥舞着手掌,狠狠地给自己来了一个嘴巴子“叫你、叫你,不会死啊…”事情还得从昨黄昏、夕阳西下之时说起。

 那个时候,正是夕阳无限好,志得意满地从武当山归来的林寒故意走了些弯路,特意路过了洛城。

 既然到了洛城,总不能不进去吧?

 既然进了洛城,到底要去哪呢?

 最后林寒决定,还是去绿竹巷看看!至于洛驻地那边,距离上一次去才多久?有什么好去的?

 就这样,挥退了暗地里的眼线之后,林寒扭转马头,一人一马向着暮中的绿竹巷走去。

 难得的马蹄声惊动了巷子里的街坊邻居,众人出来一看,见是林寒,都笑了,他们可是记得林寒的,甚至有人上前来打招呼,顿时让林寒汗颜不已。

 到了巷子的最里头,见到听得动静出外查看的绿竹翁正似笑非笑地望着自己,林寒连忙下马行礼,只是心头有些奇怪,为何老头身上会有一股浓浓的怨气呢?

 若说任盈盈作怨妇的表现还说得过去,可是你绿竹翁吃的是哪门子的醋?

 这会儿,林寒还没有想到问题的关键,甚至没有往那方面去想。

 虽然确实对林寒有所不满,但绿竹翁还是叹息着将他了进来。

 任盈盈听到动静,从里屋走出来,见到是林寒,妩媚的俏脸立即布满寒霜,瞬间就成初为人妇的‘女神’变成了被冰冻万年的‘冰雪女神’。

 甩都不甩林寒一眼,在他尴尬的笑声中,任盈盈兀自回房抱着一把古琴出来,之后自个儿往后院的竹林去了。

 不久之后,‘铮、铮、铮’的琴声响起。

 听着那不成调的琴音,林寒向着绿竹翁苦笑:“怎么盈盈的琴技退步了那么多,难道是多不曾练习,手法生疏了?”

 “心了!”绿竹翁恼怒地瞪了林寒一眼,没好气地说道。

 对于绿竹翁的不友好,林寒并不在意,俗话说得好,‘不看僧面看佛面’,有任盈盈这尊与自己有了亲密关系的女菩萨在,面子可比不知人间冷暖的佛面要强得多。

 林寒拱手道:“竹翁,可不可以将盈盈平里调茶用的茶具、火炉寻出来?”

 “你要做什么?”绿竹翁奇怪地问道。

 林寒笑道:“盈盈正在闹别扭呢,在下只好受累点,将她哄开心了才好。”

 “算你小子有些良心,也不枉费盈盈心里的苦。”

 绿竹翁叹息一声,意有所指地留下一句话,向着里屋走去。

 绿竹翁话中的意思,林寒自然明白,任盈盈的苦,他也完全知晓。若是换了旁人,即使有再多的爱,也会被杀父之仇淹没。

 只是在林寒为她驱毒的时候,早已将黑木崖上与任我行的话原原本本地告诉了任盈盈,听着任我行也有意撮合两人,更是劝她放弃仇恨,她的心思就成了一团麻。

 后来,两人就在那个大木桶中,肌肤相、水-rǔ--融,有了最亲密的接触,有了最原始的交流,任盈盈的心思就更加复杂了。

 快乐并痛着!这就是任盈盈此刻的心境。

 从绿竹翁手中接过一个红泥小火炉,又接过两个杯子,当绿竹翁取出一泡茶叶的时候,林寒摇了摇头,笑道:“不用了,取些好酒来,我知道竹翁收藏了不少。”

 绿竹翁一愣,沉声道:“你想要做什么?”

 林寒笑道:“我没有别的心思,只是为了种下一个因,至于会不会结果,这个就看天意和缘分了。你总不希望盈盈一个人独自承受我们两个人造成的苦吧?”

 “分明就是你这个混蛋一个人造成的,关姑姑什么事!”绿竹翁怒斥一声,还是扭头向着偏厅走去。

 林寒将包裹推到一边,细细地把玩着两个茶杯,直到绿竹翁再出现时,就见到他不只是取来一潭好酒,还提了一个酒壶,以及一大份各式各样的糕点。

 “这是二十年份的上等‘女儿红’。”绿竹翁叹息道“姑姑午饭吃得少,你再劝她吃些糕点,别空腹喝酒伤了胃。”

 “‘女儿红’么?”林寒望着眼前的酒坛,喃喃道:“出生之时,深埋于地;待嫁之时,红妆妖娆。”

 深深地向绿竹翁鞠了一躬:“谢谢竹翁的心意!”

 提着酒坛和酒具、糕点,林寒穿过内堂,向着后院走去。

 沿着人工湖泊往前走,跨步上了亭榭回廊,望着湖中荷叶凋零,只剩下游鱼在水中打着圈儿。

 “虽有些萧条,但也别有一番隆冬的韵味,不是么?”自言自语一声,在更加杂乱的琴声中,林寒穿过湖心小亭,进入竹林深处。

 像是没有看到林寒的到来,任盈盈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看也不看林寒一眼,自顾自地拨动着琴弦。

 林寒笑着坐到任盈盈的对面,将一应物事堆放在一旁,取出两块绒布。

 “喏,冬天里石凳都凉了,对你的身体不好,垫上吧!”

 看了林寒一眼,任盈盈并不接过,犹自弹琴。

 林寒双手撑在石桌上,直起身来,俯身迫向任盈盈,一脸无害地笑道:“乖,自己拿去垫上,否则,我又要像那天一样把你抱起来给你垫上了。”

 “无!”任盈盈脸蛋羞得通红,怒气冲冲地瞪着林寒,显然是明白了林寒话中之意。

 对视良久,终究还是任盈盈败退下来,将桌面上的绒布拽过来,垫在冰凉的石凳上,狠狠地坐下去,仿佛那就是林寒。

 “呵呵,这才乖!”

 回到原处,林寒又将那一包糕点摊放在桌面,笑道:“来,心了就不要再弹了,歇一歇,吃些糕点。”

 余怒未消,又添新恨,任盈盈一把将焦尾琴扔在地上,听到‘啪‘地一声,又害怕摔坏了,连忙低头去看。

 等到发现古琴并无大碍之后,任盈盈才抬起头来,却负气地扭过头去,不去看林寒的笑脸。

 “乖哦,如果你再不吃,我就要过去喂你了。”

 林寒那可恶的话语传来,任盈盈更恼,但她知道林寒是真的做得出来的,连忙捻起一块糕点,恶狠狠地咬着,仿佛这样就能咬下林寒的一块来。

 一块糕点下肚,腹中暖暖的,任盈盈索破罐子破摔,不断地从林寒手中接过一块又一块的糕点。

 好的开始,就是成功的一半!

 见着任盈盈的举动,林寒轻笑一声,取来红泥小火炉,看着里面已经堆满了木炭,不由大赞绿竹翁的细心。

 在任盈盈的注视下,林寒将小火炉摆在桌面上,用分离出来的赤火真气点燃了焦炭,拍开酒坛的封泥,汩汩地注入酒壶之中,架在火炉上烘烤。

 闻着四溢的酒香,任盈盈愣住了,情不自地问道:“怎么是酒?”

 “呵呵!”林寒笑道:“这是‘女儿红’。”

 “女儿红?”定定地望着开始冒热气的酒壶,任盈盈眼眶红润了,她自然知道‘女儿红’是女子出嫁之时才会饮用的。

 林寒探过头去,期盼地问道:“你愿意和我共醉一场么?”

 神色复杂地望着林寒,任盈盈的眼眶中,眼泪终于不受控制地滴落下来。

 林寒心里也是难受的紧,连忙走过去,坐到她身边,轻搂着她,掏出那一方锦帕细细地为她擦拭着仿佛永远也不干的清泉。

 神色复杂地靠在林寒的怀里,定定地望着热气蒸腾的‘女儿红’,任盈盈的心,仿佛又飘到了十六年前…

 “爹爹,你在做什么,怎么把酒都埋到地下去了?”

 “盈盈啊,这不是普通的酒,它叫做‘女儿红’,一定要埋到地下去的。”

 “哦,那盈盈什么时候可以把它拿出来喝?”

 “等你长大了,要离开爹爹的时候,就可以拿出来了。”

 “盈盈才不会离开爹爹呢!”

 “傻孩子,女儿家终究都是要离开的。”

 ~~

 酒了,温香四溢!

 任盈盈羞涩地靠在林寒的怀里,共用着一个杯子,你半杯、我半杯地饮用着。两人的脸都是红红的,有些时候的美酒,总是特别容易让人沉醉。

 林寒不知道是怎么离开竹林的,任盈盈也不知道是怎么离开的,只是在梦里,两个人都很快乐,起起落落,从云巅到云底,然后又高高地飘起…

 夜,是美好的,只是星星都羞涩地闭上了眼睛…

 ~~

 次清晨,林寒是被-弄醒的。

 他睁开双眼,怀中佳人依旧在,长长的发丝在鼻中逗弄着,温香满怀,意柔情。

 紧了紧臂膀,将柔弱的身子贴得更紧些,沉良久,林寒还是叹息了一声。

 “怎么了?”任盈盈轻轻地问道,温顺得像一只腻人的小猫咪。

 “盈盈,你要相信,我对你是真心的,所以才不想欺骗你。”林寒绞尽脑汁地斟酌着措词,轻轻地说道。

 “嗯,我知道。”任盈盈笑道“你有什么隐瞒了我?”

 林寒沉声道:“不久之后,我就要结婚了。”

 沉默,许久的沉默。

 “是秋离么?”任盈盈这样问道。

 “嗯,还有非烟!”林寒连连说道:“你一定要相信我,不久之后,说服了阿离,我同样会娶你过门的。”

 沉默、沉默…

 有人说,沉默是为了爆发!

 起身,一脚将毫无防备的林寒踹到底,任盈盈哭诉着叫喊道:“滚,我又不是你的新娘!你给我滚出去,我再也不想见到你!”

 叹息一声,默默地穿戴好衣物,林寒来到前,着任盈盈躺下,给她盖上锦被,沉声道:“别说傻话,等一等,好吗?我一定会娶你过门的!”

 望着林寒远去的背影,任盈盈轻轻叹道:“我当然知道你会娶我过门,可是,你要我等多久?”  M.NkOU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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