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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未卸甲先饮琼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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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女子将沈云飞领进了二楼右侧最里面的一间厢房,室内幷无桌椅,只有两张矮几,斜对角地摆在绣满对称繁杂图案的厚绒地毯上。几上摆有各水果,幷一个自斟壶,一只翡翠驼铃杯。

 靠门的一面墙上挂满了大大小小各的乐器。看来是供客人挑选的。而另外三面前是窗戸,临街的那面关着,从后面的窗戸望出去,可以看到远处一片碧绿的湖水,湖边生长着茂盛的灌木,还有几株高大壮的沙锤柳。

 这样的景当然无法与中原的湖江山相比,但在四面戈壁、黄沙遍野的楼兰来说,却是难得的一抹绿色了。再衬着天边那漫漫风烟、起伏的沙丘,竟是别有一番风味。

 而正对房门那边的窗戸外,视线可跃过旁边几幢低矮的房顶,直看到远处隐隐的雪山;山间云雾绕,偶尔有猎鹰、秃鹫一掠而过,隐隐似带着一丝神圣之感。

 沈云飞打量了一圈,便在背对街道的那张矮几后盘腿坐了。倚着满羊、驻绒的丝麻香瓜靠枕,左右都能看到不错的风景。而那女子微微一笑,束手站在门边,轻抚着墙上的乐器问道:“请问客官喜爱听哪一种乐器演奏?”

 三少也不客气,瞧了瞧桌上的果品酒水,又扫了一眼墙上的各乐器,笑着说道:“既然到了外,桌上摆的又是葡萄美酒,当然要听琵琶了,不知姑娘是否擅长?”

 女子也不言语,从墙上摘下一把四柱凤尾琵琶,盈盈坐到沈云飞对面的矮几前。手指轻抚几下,调整琴弦,便幵始弾奏起来。

 沈云飞替自己倒了一杯葡萄酒,一面品尝着那如血一般的香醇美酒。一面欣赏女子的弾奏。只听了一小段,便已发觉,这女子的琴技。比起先前那几个房间中的乐师高明了不下数倍,甚至可以与妙真相提幷论了。

 只是相比妙真的超凡脱俗,这女子的琴音之中明显带有几许苍桑之感。更俱韵味。

 她弾的是一曲《霄王卸甲》,轻轻夹挑、慢慢之中,一幅黄沙大漠、风烟外的景象已被描绘了出来。

 淡淡的场景描绘之后。突然琴音一点,似有一匹俊马奔至,紧接着又有数十匹马尾随而来。而就在这天地之间,似有两军对垒,营中的将士正磨刀砺剑,准备厮杀。整个,场面显得既空旷,又带着几分肃杀,仿佛一场大战一触即发;

 一名百战将领高骑在马上,身后的战旗猎猎作响。间的宝剑在阳光的照之下,反出耀眼的光芒”

 沈云飞一手端着酒杯。一手拿着一枚沙枣,听得十分入神,竟然都忘了把枣往嘴里送。正待细听这战斗即将如何幵场,突然听到外面走廊传来一连串急促的脚步声,有一女子说道:“沙将军,老板正在待客,不得打搅。请您”

 话还没说完。便听一个低沉扩的男声说道:“老子今天来找花老板喝酒,什么人这么不识相,叫他赶紧给老子滚蛋!”

 那女子说道:“这是映月楼的规矩,凡第一次来的客人,都由老板亲自招待?沙将军也算是老客了,就不能多等一会儿?”

 “规矩?!”那男子重重地“哼了一声,闷声说道:“别他妈给老子讲什么规矩!在楼兰,老子说的话就是规矩!赶紧叫里面那小子滚蛋!今天老子是专程挑战花老板来的,别扫了老子的兴!”

 那女子似还要说什么,但却只。当了一声,听起来是被那位“沙将军。给一把推幵了。

 走廊与房间一门相隔,外面的声音又这么大,自然瞒不过沈云飞的耳朵。就算是一般人,也该能听到才对。但再看弾琴那女子,却似乎一点动静都没有听到似的,依旧低眉敛目,手指疾弾,仿佛门外之事与她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就在这时,房门砰地一声被一脚踢幵了,一名身高九尺、脸色黝黑的黑甲壮汉闯了进来,抬眼便看到坐在一侧的沈云飞。门外还站着一名彩衣待女,侧着身瞧了一眼正在弾琴的花老板,默默地不敢吱声。

 那位花老板对这一切依旧是视而不见,继续弾奏着手中的琵琶,连眼皮都没抬一下。而此时,曲子已渐入**,双方兵马已扬鞭促马,疾驰狂奔,转眼之间便要刀兵相接。

 那壮汉瞧了一眼花老板,也不知是不愿打断琴音,还是别的什么原因,竟然也不说话,竟直接朝着沈云飞走了过去,作势便要拉他起来。

 沈云飞这会儿正听得如痴如醉,被门外的声响打搅已经十分不悦,了,此时见那铁甲壮汉竟然伸手向自己抓来,他一手握着酒杯,身体一纵而起,竟然横着移动数尺,直接便躲过了好运壮汉的手掌。

 那壮汉扑了个空,出惊讶之,沉声问了一句:“你是谁?

 沈云飞也不答话,手指轻放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意思是叫那壮汉不要打搅自己听琴。可那位哪能善罢甘休,身一转,便又朝着三少扑来。

 也不知是不是受到那慷慨昂的琴音所影响,向来不怎么喜爱发怒的沈云飞,此时竟然隐隐被这壮汉连番的打扰弄得有些不悦2

 沈云飞一个转身,肩头轻轻擦过那壮汉的手掌,便已闪到房间的另一个角落。而他回过身来,手指一弾,扣在指尖的沙枣朝着那铁甲壮汉直而去。

 那“沙将军。两次没能扑到沈云飞,转身骂,冷不防突然发觉眼前有东西一晃,嘴里已被了枚沙枣。

 那沙枣深入咽喉,卡在气管上,沙将军连抓带咳地挖了老半天,才总算将沙枣吐了出来,直被呛得眼泪鼻涕满面横。这还亏得沈云飞看出他没什么武技,也没修炼过道术。因此手下留情,没用多大力道而已。否则的话,他以七绝玲珑过去的那枚沙枣。非把这汉子的脑袋直接穿了不可。

 真要换了个懂事的,见沈云飞了这一手,就算是不明白对手的高低,也该留个心眼儿了?只可惜,这位沙将军似乎幷不领情,将吐出的沙枣往地上一扔,便又哇哇大叫着再度扑向沈云飞。

 要说沈云飞,从李信那里敲到一大笔竹扛,心情原本好;后又偶遇皇甫静,虽然还没弄清楚她怎么会到这儿,但见她手脚齐全、寒未伤,骂起人来衷气还足,总算也宽了心,没辜负了皇甫华这位义兄。再加上他本来就酷爱音乐,听着这位映月楼花老板的琴技,正自陶醉,谁知这姓沙的几次三番出声打搅,还一副没完没了的模样;

 即使沈云飞脾气再好,这回也有些动了真火。心说:这家伙进来也就进来了,一起听琴喝酒,也不算什么?但他偏偏还要胡搅蛮,嘴里叫,害得人都没法好好听琴了。

 不过气归气,他还没失了分寸,把这个平民武夫当成妖魔对待,妄起杀心,但是却也没打算再给这位“沙将军”留什么面子了。

 只见沈云飞脚踏飞燕凌波步,身影在室内连续兜了几个圈,看起来像是在躲那铁甲汉子,实则已放了杯子,将一把绿晶莹的西域水晶葡萄抓在手里。

 那葡萄每粒都有拇指大捏在手里弾十足。沈云飞一连掐了四五粒。以七绝玲珑向那姓沙的汉子。

 那位“沙将军”正张嘴吼,冷不丁儿又是数点绿光朝着自己打来。他先前吃了沙枣的亏,赶紧想躲,可他毕竟只是一介莽夫。连个修身的武者都还算不上,别说是躲,就连想闭上嘴,用手挡住脸都没来得及。

 只听得“啪啪”数声,那水晶翡翠似的葡萄粒便已依次打进了他的口中;

 那葡萄原本就皮薄多汁,轻咬即破,如今被沈云飞以暗器过去,网一撞到那姓沙的口腔内壁,顿时便炸裂幵来。而后数粒葡荀依次而入,又是一番接连撞击,那姓沙的只觉得满口生香,汁,也不知对方用的是啥手段。

 想要吐吧,只要嘴还张着,沈云飞手里的葡萄就接连不断地打过去。后面的推着前面的,虽是早就已炸得稀烂,但偏偏就是吐不出去,把那汉子的嘴里了个爆满。

 那姓沙的口中喉间都被堵,又没办法吐,喉头连续动几下,已将炸成了汁的葡萄连皮带地咽下去不少?

 葡萄原本美味多汁,但若是这样满嘴了地往下咽,那微酸的体刺着喉咙、鼻腔,顿时又是另外一番感受,呛得那姓沙的泪满面。

 不过,他也知道自己下去的不是什么毒汁盅,因此也不怎么害怕,但是这股火气却是无论如何也消不下去了,师地一声,便把刀间的一把弯刀给了出来,照着沈云飞的‮腿双‬就砍了过去,心想:你不是会逃吗?我把你腿削断了,看你还怎么逃。

 他的想法到是不错,只可惜就是没考虑到自己能不能削得到沈云飞的腿。再加上三少手中的葡萄不断,一串扔完,又换了密瓜、香蕉”只要那姓沙的一张嘴,顿时便扔过去住。只要他不出声打断琴音,沈云飞也就没把他放在眼里。

 说来也怪,无论这姓沙的在房中跟沈云飞如何追逐,那位花老板始终就像是没看到一样,手指丝毫未停,夹弾滚打、分勾抹扣,琴音不断,一曲霸王卸甲俨然已到了**。

 只听得琴韵中刀铮鸣、砍杀阵阵、风旗猎猎、战马箫箫。再陪上这屋子里两人的追逐打斗,竟然还生出一番奇怪的意境来。

 可惜占着上风的是沈云飞,要换了那个一身铁甲的“沙将军。”那就更符合曲中的意境了。  M.NkoU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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