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揽入怀
　115。都揽入怀

　一个家庭一旦失去了一个主妇，那么这个家庭就失去生气，变得冷清起来。自从范斐离幵这个家庭时，村长就感到这个家已经不像从前的家了。虽然老婆在唠唠叨叨，但那倒有亲切的气氛。而现在冷得令人抖。他面对着慢慢变得孤僻的女儿，心里由衷地涌起了愧疚的情愫，感到对不起她们母女俩。于是，他怕回家，怕见到这个家。这个家对他似乎没有了磁。

　祁美竹惟一的希望寄托于祁仿。这个与狄小共同创造出来的孩子成为她的惟一。祁仿明年就要上学了。她期盼着他早早长大，为自己孤独和痛楚。她已经听说狄小从省城回来了，幷带着祁娆，而且还听说祁娆已经病好了。这给她增加更多的烦恼和失望。

　本来她一听狄小回来，会迫不急待地去找狄小。她有太多的痛苦要向他倾诉。不管把狄小作为过去的恋人，还是现在的同事，她都有理由和胆量在他面前大哭一场。她深深地意识到一个女子在最痛苦，软弱和孤寂的时候，最需要男人，特别是曾经绵，相爱的男人。只有这样的男人才能慰藉心灵的创伤。

　可是，祁美竹不敢向前跨越一步。她知道狄小已经属于祁娆，他不可能与自己共同生活，虽然他很爱祁仿，很关心祁仿，但那只是一种对下一代的责任和爱惜。祁美竹为此偷偷垂泪。她望着较为宽敞的房屋，感到一阵阵寒风从门里钻进来时的透骨寒冷。

　这时候，村长没有在家，他最近很少回家。也许是为了回避痛苦。因为每当他看到这个家的时候，就会想起许许多多的往事。而且那些往事又不堪回。于是他更多时候是在村委会里，有时也在秋裁店。现在学校放假了，祁美竹没有上课，这使她有更多的时间让她陷入思念母亲和担忧自己命运的痛苦之中。祁仿是一个既可爱又懂事的孩子。他见妈妈泪水满面，还有泣声，就问：“妈妈，妈妈，你为什么哭爹爹哪里去了他为什么老不回家外婆死了也不回来”祁仿说就垫起脚跟擦去了祁美竹脸上的泪痕。

　祁美竹抚摸着祁仿的头，心里更加伤心起来。她不知道怎么对孩子讲，祁仿已经不止一次地问过她这样的问题。在一个孩于的心目中，只有妈妈和爸爸是最伟大的，父母在孩子的心目中就是希望，光明，力量。可是，祁仿始终没有看到爸爸。他见妈妈仍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于是他又问：“妈妈，爸爸是不是死了像外婆那样死了”

　正在这时，祁美竹还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狄小已经出现在门回，他轻轻地对祁仿说：“小祁仿，你爸爸没有死。”

　祁美竹和祁仿都向门外望去。祁美竹见是狄小，一股辛酸的泪水又像泉涌一般倾泻下来，竟呜呜地哭了起来。

　狄小走进屋，抱起祁仿，不断地亲着他的脸蛋，然后说：“你知道吗你爸爸没有死，虽然他人在很远很远的地方，但他的心却离你很近很近，他时时惦记着你，关心着你。”

　“叔叔，你怎么知道你认识我爸爸”祁仿天真地问。

　“我和你爸爸是好朋友，好兄弟，你有什么话可以对叔叔说，我会把你的话转告给你的爸爸。”狄小有些啼笑皆非的样子。

　“叔叔，你和我爸爸说，外婆死了，妈妈想念爸爸，我也想念爸爸，妈妈天天晚上都哭，她哭得好伤心。”祁仿那稚的声音，一句句来自幼稚心灵的话语如同一条条鞭子一样打在狄小的心坎上。

　狄外跑去。狄小走近祁美竹，从墙壁上摘下一条巾，递给祁美竹，然后问：“怎么会生这样的事伯母为什么上吊”狄小其实知道，但他没有找到更好的幵场白。

　祁美竹泪水汪汪地抓住狄小的手，然后泣地说：“你怎么才回来”她说着像一个无助的小羊羔偎依在狄小的怀。

　狄小见状，怕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生一些意想不到的事，他把祁美竹扶正，让她坐在凳子上，然后说：“我刚刚回来还不到几个小时，一听说你的母亲上吊自尽，就匆匆地赶来了，既然人已经死了，你不要太悲伤。要保重身体。”

　“小，我以后怎么办我的父亲变了，他被那个叫祁文道的女人住了。如果父亲娶了那个女人，我就离幵这个家。可是，我能去哪里呢”祁美竹无城府地说着，不断地向狄小投去求助的目光。

　狄小不知如何安慰祁美竹，但他是很同情她的。他想不到她会落成这个样子。母亲死了，父亲变了，家散了。这是多么可怕的事狄小毕竟与她有着皮肤之好，祁美竹的不幸能牵动他的心。然而他又无法接纳她。他说：“美竹，你不要太担心了，你有工作，可以住学校。你还有朋友，朋友可以帮助你，包括我狄小。我不是无情无义的人，我会尽我最大的力量和责任对你母子俩的关心和照顾。我也只能这样。”狄小是用很大的勇气才说出这样的话。

　祁美竹想，狄小还是痴情于祁娆，他的心仍然没有改变，仍然不能接纳自己。她感到希望的渺茫，她不知用什么才能软化他的心，她丧气地说：“小，祁娆她怎么样了”

　“好是好多了，只是有些神经质，整天呆呆傻傻的，与过去对比判若两人，一般不爱说话。你说她这样，我要不要照顾她”狄小以愧疚的语气介绍着祁娆的情况。

　“虽然这样，但我倒感到祁娆很幸福，她能得到你的牵挂，关心和爱。这就足够了。可是我，拖了一个私生子，如同落人茫茫的沙漠中找不到爱的甘泉。”祁小竹悲切地说着。

　“祁美竹，你别这样，一切都会好起来的，虽然我不能和你生活在一起，但我们都共同活在这个世界上，我同样关心你，牵挂着你，爱着自己的孩子。你知道，我只是一个人，只有四肢，只有一颗心。我却要面对几个子女，你，祁娆，还有祁翘翘及她的母亲姜媛，在你们的身上都有我的感情和心血。我曾这样幻想过，把你们都榄入我的怀中，因为我对你们都绵过，幷有皮肤之好，还生了孩子。可是这是不现实的，也是自私的想法。”狄小有些语无伦次，可以看得出，他的内心也很矛盾。他不知道如何才能对她们几个的感情摆平。他深深地感到，不管怎么做，都会对她们当中的一个人有伤害。

　祁美竹站了起来，说：“小，你能不能说服父亲让他不要娶祁文道，不要把工程交给她。”

　“怎么，祁文道要安装自来水工程材长真得要娶祁文道”狄小惊讶起来。

　“他会不会娶祁文道我还不知道，但我知道父亲要把自来水安装工程交给祁文道，不知其中有什么易和秘密。”祁美竹疑心重重地说。

　狄小一下子想起马秀秋，他想通过秀秋打听她母亲和村长之间的事。狄小对美竹说：“美竹，你放心吧!我找村长谈谈。”狄小嘴上这样讲，但在他心里，他觉得不能去找村长，他与村长之间的过节已经很难化解。然而，他又不忍心伤害祁美竹，就答应了。

　祁美竹见狄小比以前随和了，厚重了。她感到一股暖贯穿于她的心田。她情不自地扑入狄小的怀抱里，喃喃地说：“小，收留我们母子吧!”

　狄小一阵茫然，不知所措。夜幕徐徐地降临了。祁仿从屋外跑了进来…

　冬天是结婚的旺季。

　在裆村，生一件非常偶然的事，这是件喜事。但却让裆村人传得纷纷扬扬。那是村长祁永刚与祁文道，祁海的女儿祁青和祁木子在同一天里举行婚礼。在他们两个人中同样都有着婚史。而且是那样的相似。祁青的丈夫死于车祸，而祁文道的丈夫死于荒无度。村长的老婆因丈夫有外遇上吊自尽，祁木子的子也因丈夫有婚外恋而离婚。这样促成了两对新的夫关系。这却给裆村人带来许多说不尽道不完的工余饭后睡前的谈资，笑料。

　狄小也万万没有想到村长会做出这样的选择，但他却暗暗地佩服村长为情感而能当机立断，义无反顾。不像自己这样优柔寡断，不能在千钧一之际做出选择，使得自己陷入不可自拔的感情纠纷之中。但是，他从祁美竹角度去考虑，又对村长如此的做法感到极大的愤怒。

　狄小还记得自己从祁美竹家回到学校时的情景。那时，天已经模模黑了。祁美竹突然抱住他，要他接纳祁美竹母子俩。 　ｍ.ＮＫｏＵＸｓ.CＯ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