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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菱探险记(一)
 故事是从若菱因为发现自己没带手机而找到一名神秘老人的家开始的。若菱在冬天的雨夜里疾速奔驰,到最后,她的车出现问题,她因此被迫停了下来。

 冬天的雨夜是若菱内心世界的真实反映。她在一个荒郊野外的山区里,没有手机、没有汽油,感到很孤单。这依旧让我以象征的方法联想到若菱的自我失、与外界失去联系、缺乏生活动力的状态。不过还好,她的视线扫到了一些余光,这就是她与象征智慧老人原型的神秘老人的初次见面。

 不过在此之前,我认为有必要探讨一下若菱的背景音乐。

 每个人的头脑里都会经常播放一些背景音乐,这些背景音乐可能被我们察觉到,也可能是我们察觉不到的。像若菱,她的背景音乐就是她从小到大不曾缺席的一句话“活着好累!”当然,一个人的背景音乐可能不只一首,就如我们的手机铃声一样,会时常变化。

 我们的心境,时常受着背景音乐的影响。那一句经常在我们脑海里回响的话,那一个经常被我们不自觉想起的情景,或是那一首真真实实存在的歌曲,或是那一出真真实实存在的电影或电视剧的片段,都可以化为我们的背景音乐。当我们情绪低落、或觉得意志消沉时,若我们能够问一问自己:“这个时候我内心想要说出的一句话或心声是什么”也许我们就能发现此时此刻的背景音乐了。

 若菱的背景音乐一直伴随着她的一生,至少从她见到那神秘老人之前一直持续着。我们也不难看出,她在生活里遇到的许多事,包括她与她老公志明的婚姻,还有她的出生与原生家庭,都神奇地“验证”了她的背景音乐是何等的准确。她的背景音乐仿佛是一座磁场,吸引了她周遭的事情。

 我也有我自己的背景音乐,而且我到现在已经察觉到不只一首了。我是一个很容易自卑、时常否定自己的人;要我肯定自己,真是难上加难。对我来说,评判就是生活里从不停息的背景音乐,无时不刻将我定罪和审判。我背负了一副庞大的十字架,累得我不过气来。评判的声音就好像雷声,也像冲击波。它以各种不同的具体形式存在,困扰着我生活中的每一个细节。

 我很害怕有人会对我说:“你知道吗?你从来就不是一个善良的人。”我也很怕有人会对我说:“我可以对天发誓,你从来都没有真正拥有过快乐。”似乎其他人都比我聪明,他们能看到许多更高层次的东西。这其实是我的低自我价值感的明显表现。我难以相信我自己已拥有的东西,而一面对评判,我就会摇身一变变成了一个受伤害的孤儿——那是我内心一个很需要被滋润的部分。

 我已经非常清楚地记得我的背景音乐在我日常生活里对我造成的负面影响是多么的大!它夺走了我做事的动力,用许多不存在的恐怖念头让我进行自我欺骗,并且使我无时不刻地感到受伤害…看来,我的背景音乐也仿佛一座磁场,为我吸引了许多我认为惨不忍睹的生活事件。

 要处理自身的背景音乐虽是一件难事,但也并不是不可能的事。不过一开始可能会有点儿无厘头,觉得莫名其妙。这就是若菱遇见那奇怪的老人之后的感想。

 老人向若菱抛去了一个问题:你是谁?

 这个问题是多么的理所应当,但却让若菱答不上来。当有人问我这样一个问题时,尤其是当我遇见了像若菱那样的意外时,我不免有许多紧张。我脑子里会快速闪过许多画面,并且最后强迫自己去定格一个稍微让我觉得安全的画面。因此,我会选择一个让别人听起来觉得“我需要帮忙”的答案。

 若菱跟我差不多,她一开始是慌忙地说出了自己来到这间小屋的目的——打电话。而当她发现这不是老人要的答案时,她才报出了她的姓名。但是,这还不是老人要的答案。

 若菱困惑了。

 老人究竟要的是什么答案?其实要是我,我也不知道怎么回答。

 当一个人像我问“你是谁”时,我会先想想,那个人要的是哪个方向的答案:他是想要知道我的姓名?还是想要知道我做某事的目的?

 记得我参加心理沙龙时,若遇见第一次访问的参与者,沙龙的成员都必须自我介绍一遍。每当我进行自我介绍,我都只会介绍自己的姓名,或是我希望被别人如何称呼的昵称。除此之外,我不愿意有更多透。我想,这会不会说明了我趋向于认同别人对我的看法呢?

 也许是吧。

 而若菱却老实地代了她的许多真实情况,因为那老人具有神一般的催眠力。若菱先后介绍了她的单位、工作,以及她的不幸遭遇,还有她的正面评价。然而,可惜的是,这都不是老人要的答案。最后,若菱干脆对老人抛出一句“我是一个身心灵的集合体!”

 老人揭示了若菱在自我介绍时的两种身份认同,一种是认同于自己的遭遇,而另一种则认同于自己的正面评价。然而,这都不是真正的她。

 那么,她究竟是什么呢?

 看到若菱一头雾水,老人只好用“以上皆非”的否定法来帮助若菱一点点弄懂她究竟要若菱看到的是一幅什么样的图景。

 若菱用“我是一个身心灵的集合体”来诠释她自己,然而,老人却让若菱自己分辨,她是她的身体吗?她是她的心吗?她是她的灵魂吗?

 诚然,我们每个人都拥有一副身体,我们每个人也拥有自己的思想和情感,而且一部分人认为,我们还拥有灵魂。然而,我们是自己的身体、自己的思想、情感和自己的灵魂吗?

 这听起来有些拗口,但却揭示了主体和客体并非一回事的事实。

 当我们被问到“你是谁”时,都会说出不一样的答案。就如我而言,我会说出我的姓名,若需再继续介绍,我则会说出我的性格。那么,我们所说出的内容,便是我们对自己认同的部分。

 打个比方,如果你的回答是“我是一名医生”显然,你认同于你医生的角色作为你自己。这不让我想到身份认同危机的问题。假设一个人所认同的角色消失了,那是多么令人崩溃的事啊!

 为了让若菱分辨主体和客体不是同一回事,老人用了“以上皆非”的否定法让若菱自己意识到“我是谁”这个问题的答案。当然,那也不是真正的答案。但是,不只是若菱,包括我们每一个人,当我们能够意识到“我不是我的身体,我不是我的思想,我不是我的情感,我不是我如今所处的任何身份”时,我们必然会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我们肩上不知扛着多少不能代表我们的东西,我们也不知疲惫地使它们膨。当我们看着它们被喂养时,心里的滋味会非常好受;但是,那个真正的自己,真正的  M.NkOU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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