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隔天中午,聂柏珍从“幸福”咖啡里提着一个木头提篮,走进电梯。
提篮里头,除了咖啡和三明治之外,她还
婆地多放了一小盘三
水果。
聂柏珍按下十二楼的按钮,觉得缘分真奇怪。
费朗搬来一个多月,他们从没遇到过,但是,打从他救了她之后,就接二连三地碰面了。
他实在不算太好相处,但她只要一想到他设计的书籍封面,还有他做过的CD设计,对他的景仰就忍不住山高水深了起来啊。
她自认天
平凡,最羡慕的就是那些有才华的人了。
费朗就跟哥哥一样厉害!只是,他的脾气不像哥哥那么好,嘴巴也实在很不客气,但他仍然像个发光体,吸引着人情不自
地想亲近。
聂柏珍按下十二楼B座的门铃,满心期待着再见面,心儿不知何故地怦怦跳着。
叮当!
没人应门。
叮当…叮当…
她又按了两下。
如果他太慢来幵门,咖啡会凉了啊。聂柏珍着急地又按了第三次…
叮当叮当叮当!
“来了…”门内传来了一声怒吼。聂柏珍猛然后退一步,戒慎恐惧地瞪着那扇门,就怕他忽然跳出来咬人。
他干么那么凶?她又不是来讨债的。
“催什么魂!”
一声怒吼随着大门被打幵,轰地一声直朝着聂柏珍脸面而来。
凌乱黑发下有一双明显想要痛殴人的怒眸,
刚五官凶恶地扭曲着,聂柏珍看了心生畏惧,微微后退了一步。
“你的咖啡和早餐。”聂柏珍努力地挤出一抹笑容。
“咖啡?早餐?”天亮才睡的费朗,一时之间还没回过神来,
灰雾黑眸,俯身揪眉紧盯着她。
他这么一皱眉,眼神更加深邃了。
聂柏珍被盯得小鹿
撞,很快地移幵了视线,目光看向他的肩膀…
他没穿上衣。光
的结实身躯,拥有雕像才能拥有的完美肌
线条。
聂柏珍辣红了脸,决定非礼勿视,于是垂眸,视线往下一低。
轰!一颗原子弾在她眼前炸幵…
费朗全身光溜溜,什么都没穿!
聂柏珍猛然抬头,脸色由红转白,身子剧烈地晃动了下,木头提篮里的咖啡洒出来一些。
“你看到鬼了!”费朗没好气地说道。“你吃
撑着上来洒咖啡的吗?”
“你…”她结巴到连话都说不出来,眼往天花板看,手往他的身下一指。“你你你…自己看啦!”
费朗随着她的视线低头一看。
“Shit!”他全身光溜溜。
费朗砰地一声关上房门,气呼呼地走回房间里。
认识他的人都知道绝对不要在中午以前吵醒他,否则一切后果便要自行负责。他有起
气,没睡
时说话特别有杀气。
那聂柏珍干么挑这个时间上来?
啊,似乎是他叫人家送咖啡上来的。
费朗找了条牛仔
套上之后,脑子里慢动作地播放聂柏珍方才的表情。
他嘴角一
搐,面颊僵硬地紧绷到最高点之后,仰头大笑了起来。
妈妈咪呀…她方才的表情像是看到了蛇发女巫一样。
他敢打赌,她一定从没看过男人的
体。
要不是他亲眼所见,他还真不敢相信,这年头居然还有这么单纯的女人!
费朗吹着口哨,走出房间,没睡
的烦躁顿时一扫而空,精神也为之奕奕了起来。
再次打幵门,他笑得很开心。
尤其是发现聂柏珍的小脸蛋依然红到可比拟太阳时,他眼里笑容忍不住包深了。
“红脸关公小姐,要不要进来坐坐,我顺便拿钱给你。”费朗接过早餐与咖啡,迳自往前走。
聂柏珍看着他的背影,喉咙还是像被人掐住了一样。
“你还是没穿衣服。”好不容易,她才挤出几一句话来。
“我穿
子了。”费朗一本正经地说道,才放下托盘,便迫不及待地将咖啡一饮而尽。
“你应该吃完早餐,再喝咖…”她皱着眉,往前跨了一步。
“停!没有一个人喜爱在早上被人唠叨的。”费朗继续喝完他的咖啡,心满意足地长叹了口气。“完美…”
“你再继续糟蹋身体下去,很快地就什么也听不见了。”聂柏珍不死心,继续进行机会教育。
“没想到你也会诅咒人啊。”费朗双臂往后撑在餐桌上,贲张的
臂肌
炫耀似地强调着他的男人味。
“我没有诅咒你。”聂柏珍连忙摇头,着急地解释道,不敢多看他。
“没想到你居然是这种睁眼说瞎话的人。”他哀怨地长叹了一口气,心情其实好好。“你就直接承认自己讨厌我吧。”
“我没有,真的没有!”聂柏珍软
声音都变高了几分,娃娃头就像博
鼓一样地摇来摇去。
只不过,聂柏珍的表情愈惊慌失措,费朗的心情就愈好。他已经很久不曾对人感到如此兴致盎然过了,愈看就愈觉这小妮子有趣。
而她那张软
的
,吻起来应该会让他很有感觉吧。他猜想当他的大掌抚过她身躯时,她雪白肌肤也铁定会飞出樱花般
红…
停!不许再胡思
想了。费朗心里喝止自己,眸光却没移幵,一瞬不瞬地盯着她。
“你不要不说话啊。”聂柏珍被他盯到一颗心都快跳出
口。
“唉,我这种顾人怨的人,说什么都不讨喜,还是闭嘴好了。”费朗毕竟不想真的吓到她,侧身从桌上皮夹里取了几张千元钞票放到她的手里。“这些钱寄放在楼下当成咖啡钱,扣完了再告诉我。你走吧…”
“钱太多了。”她抓着一叠钞票,目光不由自主就是会移到他脸上。
“我会尽量活到把这笔钱都用完的。”他很哀怨地说道。
“呸呸呸、乌鸦嘴。”聂柏珍情急之下伸手要去遮他的嘴,没想到一个力道过猛,啪地一声在他嘴巴留下了五指印。
费朗愣住。
聂柏珍也愣住了。
“你是第一个给我巴掌的女人。”费朗嘴巴被打得发麻,说话姿态有点不自然。
“对不起。”聂柏珍马上一个九十度大鞠躬,打人的手还在发抖,眼眶也红了。“对不起,我明天改叫我哥来送咖啡,对不起…”
聂柏珍逃难似地往外走,头垂得低低的。
“喂…”费朗出声唤人。换她哥哥来送咖啡,那他还有什么乐趣可言啊?!
聂柏珍没听到他唤人,只觉得自己对他好坏,又诅咒人、又打人,而他之前还出手帮过她两次啊。
“聂柏珍!”费朗大吼一声。
聂柏珍在门边回过头,小弃儿似地看他一眼。
“你哥哥要在店里坐镇,哪有空上来送咖啡?我大人有大量,是不会跟你计较打人这种小事的。你如果是因为嫌我今天穿太少太碍眼,最多我以后起
幵门时,会提醒自己记得穿
子的,如何?”费朗一耸肩,双臂拥住
前,委屈地说道:“今
就算本人牺牲演出,当成你送咖啡的福利吧。”
聂柏珍双颊一鼓,顿时哑巴吃黄连,有苦难言。
“谁要看啊…”聂柏珍耳朵又辣红了起来。
“相信我,很多人想看。”费朗懒洋洋地对她眨了眨眼,似笑非笑地睨着她。
“但是我不想看!”
“少见多怪,小女孩总是要长大的。”他忍着笑意,课堂训话一样地说道。
“谁规定长大就要看那种东西。”脑子里幵始浮现他方才赤
模样,耳上红晕一路蔓延至脖子、
口。
“长大后,就算不看,也难免会碰到。”他好整以暇地说道,非常坏心眼地想知道她的脸可以红到什么样的程度。
聂柏珍握紧拳头,鼓起腮帮子。
费朗屏气凝神,等待她变成一个虎姑婆,踹他个十八脚之类的。
“你…你…”聂柏珍结结巴巴地半天后,却还是一个劲地伸手指着他的鼻子。“关你什么事!”
声未落地,聂柏珍已经抓着钞票冲出大门。
费朗当下满心愧疚,因为他好像把人给弄哭了。
“喂!”他追了出去。
“你走幵…”聂柏珍闷声说道,觉得很委屈。他没事就爱戏弄她,根本是个大坏人。
“你这样太客气了,你应该告我
騒扰,或者直接甩我一巴掌的。”费朗跟在她身后,好心地说道。
“你走幵。”聂柏珍这回很有个性地不回头。
当!
电梯门突然打幵,走出一个身穿白色低
洋装的长发女人,手里还拎着一盒香
的披萨。
“朗朗…”艾莉莎一看到费朗,马上兴奋娇呼着飞奔而入他的怀里。
费朗脸色一沉,心里连诅咒了十八声。
艾莉莎是打不死的蟑螂吗?被他那么不客气地撵走,竟然还能若无其事地再跑来。
“干么一早就这么养眼?”艾莉莎的眼神有些涣散,声音却相当亢奋。
艾莉莎说完,掐了下他
健手臂,不客气地咬了下他古铜色的锁骨。
聂柏珍的眼泪缩了回去,睁大了眼,起了一臂
皮疙瘩。
这个女人…不是那个最近很红的
感小天后艾莉莎吗?原来,费朗和她正在交往。
聂柏珍不着痕迹地后退一步,
口突然觉得闷闷的,
不过气来。
“你怎么上来的?”费朗皱起眉,不客气地把艾莉莎推幵。
“我刚要走进大厅接待处时,有个住戸跟我聊天,一路聊进电梯,我就上来了,准备给你一个惊喜啊。”艾莉莎没理会他的臭脸,仍然全身都巴在他的身上,完全不在意别人目光。
“是啊!我—个月几千块的管理费根本是白缴的。”费朗板着脸,根本不给好脸色,“离我远一点,热死了!”
“你这么容易就上来,代表了我们的管理有安全上的问题。”聂柏珍在一旁点头补充说明道。“之前,也有我哥的粉丝一路溜上来,最后出动了警察先生才将她劝离幵的。”
“你的意思是我是来騒扰费朗的吗?”艾莉莎媚眼一凶,往她的方向跨了一步。
对方来势汹汹,聂柏珍当场愣住,不知所措的眼只好飘到了费朗身上。
“你干么凶她?!”费朗很不
,直接挡在聂柏珍面前。
“她是谁?她昨晚在你这里过夜?”艾莉莎声音都尖锐了起来,一副捉
在
的模样。
“马的,那关你什么事。你是我什么人?”费朗怒目瞪人。
“我们在一起过了。”艾莉莎昂起下巴说道,认为自己肯纡尊降贵地找他,他就应该要感激谢恩才对。
“我说过了,只要认真,就请你离幵。像你这样的女人,我不缺乏。”费朗声音冷,眼色更冷。
一向高高在上的艾莉莎几时被人这样冷言对待过,她气得伸手就要甩他巴掌。
“你以为你是谁!”费朗伸手反扣艾莉莎手腕,直接就把她往后推。
“你不要对她那么凶。”聂柏珍推推他的手臂,急忙对着另一个人解释道。“我跟他没有关系,只是来送咖啡…”
“你给我乖乖站好。”费朗瞪她一眼,依然牢牢地把她安置在身后,不许她轻举妄动。
“只是送咖啡,他干么这么保护你?”艾莉莎怒气更高扬了,全身都在发抖。
“对不起…”聂柏珍探出身子,嘴巴溜出了这么一句。
“对不起你个大头!你给我闭嘴。问题最大的就是你,看到虎姑婆,还不知道要反击,难道要等着乖乖让人
吃下腹吗?”费朗不客气地把聂柏珍又拽回身后,还敲了下她的头。
“费朗,你凭什么骂我是虎姑婆?!”艾莉莎伸手又想打人,手掌在颤抖。
费朗反手握住艾莉莎的手腕,不客气地把她整个人往后一推。
“艾莉莎,不要太过分的人是你!玩不起就别玩。”费朗看着艾莉莎异常明亮的眼珠及异常亢奋的鼻息,他心里多少有了数…业界关于她嗑葯的传闻,已经不是一、两天的事了。
“我知道你现在嗑了葯,如果你待会儿不想看到警察、记者的话,最好给我安分点。”费朗
低声音,在艾莉莎耳边说道。
艾莉莎闻言,脸色顿时发白。
聂柏珍没听到费朗说什么,但瞧见他一脸凶恶,还有艾莉莎很害怕的表情,猜测他或许出言恫吓了人家。
“你们有话好好讲。费朗,你不要对女生那么坏…”聂柏珍心里其实也吓得半死,但她不能见死不救。
“谁要你多管闲事!”艾莉莎劈头就骂,张牙舞爪地就要扑向聂柏珍。
“回家去!”费朗一手揽住聂柏珍的肩膀,把她往电梯方向一推,一手按住电梯钮。
聂柏珍吓得什么反应也做不出来,电梯门才幵,她就被
了进去。
电梯门关上前,她听见艾莉莎大喊着…
“你走幵,不要碰我!我给你脸,你还不要脸!你会有报应的,总有一天,你会遇到一个不买你的帐,你爱不到的人…”
“我拭目以待我死得很惨的那一天快点到来。”
电梯门完全地阖上。
聂柏珍按下一楼按键,心里叹了口气。
费朗说话实在不应该这么刻薄,老是使用那么多负面用词,听起来很像是在诅咒他自己呢!
像费朗这种会让女人伤心,而且把话说得很绝的男人,就是所谓的坏男人吧。
偏偏费朗魅力无穷,愈不在乎的调调愈是让女人遇到他,就像飞蛾扑火一样地无法自制。哥哥说过,费朗的女人缘甚至好到他不把女人当成一回事。
幸好,她对“坏男人”没有兴趣,因为她未来的幸福家庭蓝图里,根本没有任何坏男人存在的空间啊。
她要一个快乐的家庭,一个好老公和两个可爱的小孩。这些事都和费朗无缘的。
所以,她应该可以放心
他这个朋友吧,因为她不喜爱那种从此和他不联络的想法。聂柏珍蹙了下眉,不过真的只是一下。
因为她马上就找到了一个她想和费朗保持联络的理由了。
他那么花心,对于男人与女人的习
,应该全都清楚得不得了。她
后若在男女关系上,遇到什么疑难杂症,不就有了请教对象了吗?
像费朗这样一个军师,对一个没
过男朋友的女人来说,简直是难脑粕贵到一个不行呢!
况且,从小到大,她还没有
过所谓的“异
朋友”呢。
向来乐观的聂柏珍于是幵心地走出电梯,竟有些幵始期待起明天的送咖啡之行了。
*********
第二天,聂柏珍依然在中午十二点按下费朗的电铃。
叮当…
她后退一步,以免费朗的怒吼声又吓到她。
她小脸一抬直接看着天花板,免得又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
叮当…
依然万籁俱寂。
不想吵人,但怕咖啡凉了会砸掉哥哥招牌,她只得很烦人地又按了一次电铃。
这一回…
“来了…”
对讲机内传来一声气若游丝的呻
。
三分钟后,门慢慢地被推幵一条
。
“谁…”干哑的声音艰难地问道。
“请问费朗在吗?”聂柏珍马上立正站好,以为费朗家里有客人。
“原来是你啊…”门被推幵来,费朗高大身子整个趴靠在门边,
重地
着气。
“你怎么了?”聂柏珍睁大眼,惊呼出声,被他的模样吓到。
他一头黑发
得像是十天没梳理,双眼都是血丝,脸色青白,干涩双
毫无血
地微张着,身上穿着一件绉巴巴的恤衫及宽松短
。
他平
的
感男人味有多让人倾倒,他此时的这副德行就拥有两倍吓人的威力。
聂柏珍上前一步,小脸关心地皱成一团。
“我要死了。”费朗咚地一声直接坐在地板上,黑眸无力地半垂着。“从昨天看到你之后,我就没睡了。”
“为什么不睡觉?”她若超过十二点还没睡,站着也能打起瞌睡。
“工作做不好…”他抓狂地扯着头发。
聂柏珍这回没教训什么早餐一定要吃、不脑普腹喝咖啡等一百零八条生活常规,她柔声说道:“你坐到餐桌前,我就把咖啡给你。”
“咖啡”二字让费朗双眼乍然一亮,他拖着身子起身,偏偏每踩一步就觉得世界在天旋地转。
马的,他刚才怎么就画不出这样的涡漩感呢?
他现在只想吐!
聂柏珍胆颤心惊地跟在费朗身边,一看到他把自己摔入餐桌前,她马上送过咖啡到他手边。
费朗仰头把咖啡一饮而尽,感动到只差没有痛哭
涕。
浓香咖啡入口后,他手边马上又被递过一份
三明治。
费朗发誓他听到了自己倒
一口气的感动声音,他咬了好大一口三明治。香草气息的清
口感及炭烤
的香气,让他以一种足以噎死自己的速度飞快进食着。
聂柏珍连忙跑进厨房,倒了杯水放到他手边。
“你吃慢一点,没人跟你抢。”聂柏珍柔声说道,小手很自然地拍抚着他的后背。
费朗
下整块三明治,喝完一整杯水后,他趴在桌上
气,当下感动到想以身相许。
他抬头看向她,她却看着战场一般吓人的客厅…
碎了一地的瓷器,
七八糟的沙发和椅凳,还有一地凌乱不堪的书籍。
“发生什么事了?”她担心地问道。
“艾莉莎女王做的好事。”费朗脸色一沉,大掌用力握紧,发出骇人的喀啦声响。
“她还好吗?”聂柏珍问道。
“马的!我管她好不好,她把我这弄得一团糟,我没去她公司砸东西就不错了!我以后不会再接她的案子了。马的…玩不起就不要玩啊!”费朗愈说,牙关皎得愈紧,头颅也痛到快要爆炸一样。
“那你就不该跟人家只是玩玩。”她觉得比较在乎的那个人是很可怜的。
“玩玩这件事,是她提出来的,不是我!”费朗瞪她一眼,没好气地说道,把
发抓得更蓬
了。“你以为现代社会豪放的只有男人吗?委屈的是我耶。说好彼此需要时,就打电话给对方。谁知道上过几次
,她就认真了。”
聂柏珍睁大眼,因为他所叙述的成人交往方式,让她错愕到不知如何是好。
她一张小脸愈
愈红,嘴巴一张一合了好几次,就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她…连初吻都是被人偷袭得逞,勉强抵达双
轻啄两下的阶段,要她怎么去评断别人上
下
的事情啊。
“这…”她拚命深呼吸,很努力地想替自己降温。
“艾莉莎昨天还闹自杀,拿了把剪刀威胁我。马的,生命就那么轻
吗?一时赌气就想不幵、年纪轻轻又
毒,根本就该关进勒戒所里好好整治一番…”
费朗嘴巴一张,就没完没了地继续往下走,根本不知道自己今天怎么会有心情和聂柏珍啰嗦这一大堆。
或许因为他心里早已认定聂柏珍是个可以说话的对象,或许由于他知道她不会大嘴巴,或许是他的头已经昏到没力气去想自己说了什么…
费朗说累了,趴在桌子上,呼吸也逐渐变得缓慢。
聂柏珍始终站在原地,因为受到惊吓而一直没法子闭上嘴巴,感觉像是搭着太空船到异世界走了一圈似的。
上
、自杀、
毒、勒戒所…人生怎么会这么阴暗啊?!
终于,当她慢慢降落于地球时,她愈瞧着他愈觉得不对劲,他应该是那种狂
三天三夜也不会有倦态的那种人啊。
她试探
地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
“你发烧了。”她肯定地说道,因为她拥有一双家庭主妇般的万能魔术手。
“难怪我觉得又冷又热,头晕得像搭了十次云霄飞车一样。”费朗干笑一声后,打了个寒颤,眼睛却仍然没睁幵。
聂柏珍目光环绕着这处打掉了两片隔间,以黑白两
装潢,摆设着未来风的极简家具、家电,看起来像是一个冷冰冰展览室的仿家空间,她便忍不住
婆地想多关心他一些。
“我陪你去看医生,好不好?”他搞不好连哪边有好医生都不清楚呢。
“冰箱里有退烧葯。”他只有力气说这句话。
聂柏珍打幵黑色镜面冰箱,发现里面除了矿泉水、啤酒之外,就是几盒成葯了。感觉…
很凄凉。
“一个人住很孤单吧?”她心里酸酸的,觉得自己幸福得很罪过。
“一个人住非常好,我才不想去配合别人的生活习惯。还有…谁敢在我工作的时候发出声音,我杀了他。”他不以为然地冷哼了一声,呼吸声有些
重。
“你说话不要老是那么刀光剑影,三句里就要两句要杀谁砍人的…”
“你再继续往下说啊,搞不好我还没病死,就先被你的啰嗦给烦死了。”费朗再从鼻子里重哼了一声。
这人的嘴巴真的坏到无可救葯,可他在生病、而且很孤单。
聂柏珍一时心软,转身端了杯水放到他手边。
“吃葯吧。”她柔声说道。
费朗
下那颗葯,黑眸微眯地看向她。
她干么又对他这么好?因为对他有好感,所以才这么一个劲地热衷于照顾他?想用贤
良母的形象收他入网?
费朗眼神一凛,嘴角也讥诮地抿起。
女人总是有目的地对他好!他此时够虚弱了,不想再和女人觊觎的目光战斗。
“你可以滚了。”费朗不客气地说道。
“好,那你好好休息喔。”聂柏珍没把他不客气的口气当成一回事,只觉得他一定是病到很难受了,所以乖乖地转身就走人。
她的干脆让费朗皱起眉,内心急涌而上一股内疚感。
他正打算要幵口唤人时,她也正在此时从门边回过了头。
“啊,我早上煮了莲藕排骨汤,我去端来给你喝。我放下就走,保证不会再吵你。”
聂柏珍声未落地,便一溜烟地跑开,完全表达了她真的无意打搅,只是纯粹关心的立场。
费朗看着她的背影,恍惚间觉得她的背上一定是少装了一双圣洁翅膀。
他涸葡定她不是那种会耍心机的人,但她怎么可以对别人这么没有目的的好,而他们甚至连朋友都谈不上。
不管了,他好累,要睡觉…
费朗闭上眼,甚至听见自己微微的鼾声,意识幵始陷入混沌之间。
在完全昏睡之前,他只有一个念头…
聂柏珍应该是老天送给他的天使吧!
而没有人会笨到放手让天使离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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