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蒂莲
青荷盖绿水,芙蓉披红鲜。
下有并
藕,上有
并蒂莲。
——南朝乐府
并蒂莲,属荷花中千瓣莲类,盛开几率仅十万分之一,为花中珍品,集莲荷之
华于一身,尤能引人入胜。实为荷花变种,一茎开两花,花各有蒂,蒂在花茎处连在一起,所以又称并头莲。自古人们便视并蒂莲为吉祥、喜庆之征兆,善良、美丽的化身。据《全芳备祖》“后集莲部”记载:“泰始二年(公元266年,西晋)嘉莲双葩,并实、合跗、同茎。”又据《群芳谱》卷二十九:“并头莲,晋泰和间生于玄圃,谓之嘉莲。”
朱朝天这几
赌博输得厉害,手头拮据,便想到村外水塘里偷偷网些鱼来卖,至少能挣个抽烟的钱。
深更半夜,他独自去水塘撒网捕鱼。几网下去,鱼的确提上来不少,贪心不足,他舍不得离开水塘了,赌桌上手气不好,水塘边运气却不错。又是一网撒下去,拉起来格外沉重,他惊喜不已,拉上来仔细一瞧,竟然是一团
乎乎的东西,分明一个溺水死的人,因为长时间的浸泡已经面目全非。
朱朝天吓得傻了眼,两条腿吓僵了,拔不动。那颗面目狰狞的人头突然朝他抬了起来,他双脚一软,一头扎进水塘中。
第二
清晨,一个路过水塘的妇女看见朱朝天的尸体漂浮在荷叶之间,嚎叫着跑回村子里。警车很快开了来。
轩千里迢迢地坐了一天的火车,赶到家乡那座破落的小车站时,已快黄昏,而天空
霾,像要下雨的样子。离家还有二十多里地,雨落天黑前怕是赶不过去了。他想起有一位往日的挚友就住在火车站附近的村子里,索
向他那里投宿。
朋友名叫唐翌,早年辍学之后就在村外挖了一块池塘,养鱼种藕,维持家用,日子过的还算小康。故友重逢,自是感激涕零,说了许多问寒问暖的话。
十亩水塘,放眼望去倒也水波浩淼。长满了荷莲,碧叶层层叠叠,正是花开时节,出水芙蓉花,分外美丽夺目。池塘边立着一座青砖瓦房,便是唐翌的家了。
屋中闷热得很,
轩走到池塘边,天空愈加阴沉,冷风四起,吹过清幽幽的水面,令他觉得那水下有一股
森之气跃跃
出。雨哗哗而下,风雨
加,加以雷电,一塘莲荷被吹打地狼籍不堪,心疼得唐翌坐在房中咬牙儿。
好容易天晴后,已是晚上八九点钟。
轩在闷热的火车里坐了一天,没有吃下多少东西。此时饥肠辘辘。唐翌刚才出去了一会,笑呵呵的回转来,道:“
轩,我给你介绍个人认识。”
“还是先介绍一点食物给我吃吧。”
只见一个清洁妖娆的女子,端着一只核桃木的雕龙托盘,姗姗走进房中,朝
轩嫣然一笑。
轩是个文学青年,痴
于写鬼狐小说,遍阅各种资料,风雅的笔记小说,
俗的野谈怪史,抑或算卦相面看风水的书。脑子里全装的是这些古怪东西,人就变得有些神经兮兮,恍若对那些灵异的事物有种特别的
感。面前的女子虽然长得沉鱼落雁,身上却有一种浓重的
冥之气。
轩虽然心生惶悚,表面上依然装出洒
镇定的模样,毕竟身边还有一个大活人唐翌站在那里。
女子把托盘放在桌上,上面是一碗藕粉熬的粥。
“听唐翌说,你是他多年不见的同窗好友,屈驾前来寒舍,所以我做了薄粥一碗,请品尝。”
“请问姐姐芳名?”
“小名青莲。”
“古诗上说,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果真如此。”
“我哪里敢当。”
轩喝下藕粥,只觉神清气
,若比神仙。他斜睨一下唐翌,想不到这位乡居的朋友竟有如此的异闻
遇,再看青莲,虽非人类,却生着一双多情眼,善良目。
他斗胆问道:“不知青莲姐仙居何处?”
青莲早明白他的话意,道:“一方水塘而已。”
轩道:“呵,与唐翌比邻而居。”
唐翌道:“是她硬来霸占我的水塘。”
青莲道:“我早就想迁居别处,只怕你不舍得。”
轩道:“我瞎编了几年的聊斋故事,今夜才算是遇见真的神仙。”
青莲道:“什么神仙,一个水鬼而已。”
唐翌道:“我们两个是冤家,她活着时没有了结的缘分,死之后还要与我继续。”
青莲想起生前往事,忧伤落泪。
夜阑更深。人鬼殊途,
两克,青莲不便在两个大男人身边做长久的逗留,否则会伤了她的
魂,她要回到水塘,寂寞的水底栖处。
轩和唐翌送她走到水塘边。雨停后,夜空晴朗,疏星淡月,照着一方宁静的池水。青莲罗绣一扫,化作一缕青烟,沉入水底去了。唐翌非常颓丧,坐在水塘岸边的石板上,只有一塘莲荷陪伴他的寂寞。
轩想起那首《采莲曲》:
采莲南塘秋,莲花过人头。
低头弄莲子,莲子清如水。
第二天天气格外炎热,
轩在水塘中游泳,把头扎进水深处,他在寻觅青莲栖居的水府,苦找半天却毫无发现。
“唐翌,青莲姐住在水底哪个地方?”
“我一直寻觅,到现在也没有发现,这么一丁点水塘,能藏到哪里去,真奇了怪了。”
“也许她不想让我们看到她本来的面目,应该很难看,我读过这方面的不少小说,水鬼的样子很吓人,他们的境遇也格外凄凉悲惨。”
“长什么样我都不怕,我只想天天看着她,时时刻刻在她身边。”
轩
足气,又沉入水底。在一片凌乱的藕
处,有一团青白色的东西,像一个溺水而亡的人,只是长时间的浸泡而面目全非。
轩全身打了一个冷战,急忙把头探出水面。
“唐翌,我找到了。”
“真的?在哪里?”
两人沉入水底,那片藕
处却空无一物,只有凄冷的水幽幽地回
在那里。两人颓丧地走上岸,坐在一棵柳树下纳凉。
“她是怎么死的?”
“她太倔强,我又不会嫌弃她,今生不能生活在一起,大不了来世再做夫
,何必去寻死呢,弄得我这个活着的人也生不如死,度
如年。”
青莲是在去年暑夏来水塘摘荷叶时认识唐翌的。青莲的家在县城里,她的父亲开了一家小餐馆,生意倒还兴隆。青莲偶尔听一位食客说起火车站三里外有一方水塘长满莲荷,很是美丽,所以就跑了来。唐翌是个热心肠的人,送了她许多莲子和藕粉。唐翌长得虽然称不上英俊风
,却也虎背狼
,气宇轩昂,颇得女
的青睐。
几番往来,两人渐渐
了,生出情意。只是青莲的父亲只有一子一女,儿子读大学去年毕业,一直没有找到工作,在家闲居,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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