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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只道是寻常
 结婚时,老虎用十克金子打了一对金耳环和一枚戒指送给了我。婚后第三年,在一个首饰加工店看上一对耳钉和两个小戒指,就将结婚戒指和耳环毁掉打成了耳钉和两个小戒指,戴了三五个月后耳钉和戒指被闲置在柜子里,没有再动过。

 小时候,每逢端节,母亲总会把她出嫁时外婆陪给她的两个荷包戴给我。一个荷包是一条龙,龙气龙神都在荷包上绣着。另一个是一条金鱼,金鱼头尾相望,活灵活现。每一个龙鳞、鱼鳞上都镶着一颗玛瑙,荷包的绥子是用丝线制成,光滑而飘逸,甚是好看。那两个荷包让我在村里孩子们中间出足了风头。后来,徒生出了将玛瑙拆下来串手链的想法,便偷拆了荷包,偷拆下玛瑙,串成手链戴着玩。再后来,手链便不知去向。

 母亲进咱李家大门前,李家还是方圆十里的地主。等娶进家门时家里的物产都进了社,所剩无几。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公婆留给了母亲一些银货。母亲有银制的雕着花纹的吊着银坠的盘头卡子,有银制莲花且每个花瓣尖端坠着掏耳勺、掏牙签和其它物件的银器,有三五枚硕大而做工精细的银戒指,有银烟瓶…只记得母亲用一枚戒指换过一件花格子衣服给我穿,那支烟瓶带盖的长方形烟罐,常常被我和哥哥卸下来装土玩,我们还将那掏耳勺拆下来泥里土里的捣鼓。终究,那些银器去了哪里我们都记不得,母亲也不记得。

 婆婆现在手头应该有几个银手镯吧,听婆婆说孩子们小的时候,家里穷,孩子们吃不饭,就将她父母陪嫁给她的一对镯子卖了充了饥。后来,公公从别人手里买了银元打了镯子给她,孩子们从外地回来买银镯子给她。可还是常常听到婆婆摸着手镯怀疑的说,这银子是不是真的?这银子的质地有没有她以前的那一对镯子的好?

 就这样,或因生活所迫,或因一念之差,或因无视轻重,我们就无意间毁了、卖了、撕了、碎了、失了那么一件物,那么一段情,那么一个人。当我们走过了,笑过了,歌过了,醉过了,猛然回首,那物件已没有了原本的潜质和内涵,成了无法还原无法复制的一段记忆。那人早已是她人檐下的主,张罗着她人的生活,成了你永远的记忆。那情已随波逐,淘沙千里,历尽了人间云烟。  m.NkoU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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