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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的眼泪在飞
   闲居独处的日子,懒得去记时间,每天一样的闷热,我又是吹不惯空调的孱弱多病的身,算命的说我五行缺水,所以在最热的天气里,索将浴缸放满水,浸泡在水里,看书或冥想,一来补我五行所缺,二来消热解暑。

 人是不可能完全独处的,比如我,待在家里不出门,偶尔也会收到朋友的短信,告知我某个节日到了,送我问候或祝福,我也就跟着感慨一下:哦,立秋了呀,天还这么热!

 那天傍晚,我像寻常一样,做好了饭菜,等参加考研辅导的儿子,等下班回来的夫人,一家三口聚齐了,共进晚餐。

 电视上正在讨论高考的话题,今年是恢复高考三十周年。换了个频道,是说股票的,大户室的沧桑。再换个频道,小贝加盟洛杉矶银河队的首例进球。有人敲门,是儿子回来了,手里捧着一束鲜花,问过才知道,是康乃馨。儿子有些腼腆,说是今天七夕,买了花送给我们。

 我不是个浪漫的人,所以对送花之类不感冒,子因此对我很有意见,每次我都是哈哈一笑,自嘲地将鲜花折成现金了事。其实我也知道,即使给了多倍于鲜花价值的现金,也无法代替一束鲜花的,可我就是这么个没有浪漫情结的人,没办法。

 儿子在广州读书,接受了很多新的作派(其实情人节送花早不是什么新了),这让我感动又尴尬,据说排了好长的队,天气又这么热,真是难为孩子了。而且好像应该是由我买来鲜花送给他妈妈才对的。看着娇的鲜花,子开门进屋,我莫名地心虚起来。

 幸好儿子细心,在十支康乃馨里面,夹着一支红玫瑰。

 开了瓶红酒,照了些照片,饭后在电脑上处理照片,子笑得很幸福,儿子笑得很自信,我的笑容有些夸张。

 夜里睡不着,便独自倚着阳台的栏杆品茗。空气里氤氲着一丝清凉,草际里幽隐的萤火虫如精灵般在夜幕下翩飞着,那炫目而人的冷光,把这暗夜送入淡淡雾霭的世界里。偶尔的一两声蝉噪和着蛙鸣,还有远处低哑的狗吠,让这夜静谧而宁静。抬头,天上一轮弯月映忖着鹊桥,隔着天河,牛郎和织女迢迢相望,脉脉含情,大约他们相会后已经分手,在彼此深情的凝视中渐行渐远,夜也越来越深。

 这样的夜晚总是和爱情有关。

 我想起了一个美丽的传说,关于爱情,关于天上人间,关于聚散依依…我诵着凄美的词章“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渡。金风玉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真想能穿越时空,变身唐诗宋词里发黄的诗笺,攒一缕清辉,凝成那弯瘦月,轻轻地挂在天幕,静静地凝眸人间,那秦淮两岸香拥翠绕,是谁轻舞罗扇扑萤,将自己幻化成一幅绝美的景,黯然伤逝于寂静的宫闱,直至夜凉重,依然久久未酣?是谁在七夕的冷夜,坐在如水般清凉玉石台阶上,跌落至深幽的沉思里,凭寒锁天际,听风声淡然,仰望天上的牵牛织女星,沉醉在神话般的传说里?是谁在清冷的暗夜,淡然若水,惟有恬静的心在红尘中穿行?

 今夜,我的眼中只有银河,只有爱情,只有传说。一束光,极淡;一段心事,极长。在尘世演绎着东篱把酒黄昏后,寂寞苍凉深闺愁。一任冷烛的辉映中,将一世的妙龄季节,自在地花开花又落。那眼眸转的秋,是一年年的芳华,如浮生一梦,回首间,万千繁华皆已落尽…

 万千繁华皆已落尽,当爱情只剩下传说,在灼灼的玫瑰丛中,也许牛郎织女知道,是谁的眼泪在飞?  M.nKOu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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