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华盛世的悲情绝唱
“才媛中之诗圣”——鱼玄机,字幼微,一字蕙兰,长安(今陕西省西安市)人。约生于唐武宗会昌四年(844年),卒于懿宗咸通九年(868年)。从小就很喜爱读书,才思敏捷,当时她很崇拜大诗人温庭筠。当温庭筠特意来拜访她时,这位年未及十三的诗童以一首五律《赋得江边柳》震惊四座:“翠
连荒岸,烟姿入远楼;影铺
水面,花落钓人头。
老藏鱼窟,枝底系客舟;萧萧风雨夜,惊梦复添愁。”从此,鱼幼薇、温庭筠结下了不解之缘。
心懵懂的幼薇爱上了她的老师。
可是,没有谁会想到,就是这场华丽的相逢,让
后的鱼幼薇成了宿命的棋子,一场限定了结局的戏,无论怎么演,注定都是场悲剧!
温庭筠走了,去到一个叫做襄
的地方。思念,让幼薇神情萧索、黯然神伤。于是她寄给温庭筠一首《遥寄飞卿》——阶砌
蛩鸣,庭柯烟雾清;月中邻乐响,楼上远
明。枕簟凉风著,谣琴寄恨生;稽君懒书礼,底物慰秋情?
秋去冬来,长安城中依然不见温飞卿。于是她又写下了《冬夜寄温飞卿》:“苦思搜诗灯下
,不眠长夜怕寒衾;满庭木叶愁风起,透幌纱窗惜月沈。 疏散未闻终随愿,盛衰空见本来心;幽栖莫定梧桐树,暮雀啾啾空绕林。”
幼薇对真爱的追求是那么强烈,但是温庭筠依然没有回音。温庭筠喜爱她,却终究没有娶她。这位才情非凡的“丑钟馗”没有勇气接受一位年未及笄的女孩的感情。其实温庭筠也很爱她,但却无法给她幸福,只能给她幸福的呵护。
懿宗咸通初,玄机年约十五,嫁为补阙李亿妾,李亿,字子安,于大中十二年考中状元,是博学多闻、才情横溢的才子。婚后二人情投意合,恩爱
绵,感情甚笃;经常在一起讨论声律,研习诗艺。她还曾随李亿到山西晋水一带过了一段自由而平静的生活。但因李
妒不能容被迫出家,于咸通四年后,在长安咸宜观为女道士。李亿也给不了她想要的简单幸福。
李亿走时为她许下的诺言:“暂时隐忍一下,必有重逢之
”可它终成了她无望的期盼,于是,在孤独和泪水中她写下了《寄李子安》:“饮冰食药老无功,晋水壶关在梦中;秦镜
分愁坠鹊,舜琴得弄怨飞鸣。井边桐叶鸣秋雨,窗下银灯暗晓风;书信茫茫何处向?持竿尽
碧江空。”
她为他苦守了三年,而他却再没有来为她而来。是伤也罢,气也罢。三年的青春年华、浪漫才情已如烟云般消失殆尽!
这段爱情生活让玄机更加刻骨铭心,她创作了不少爱情诗歌。两人结合之初有过一段情爱笃厚、平静
爱的生活,但时间似乎很短,诗人没有来得及讴歌即成过去,留给她的只有梦一般的回忆、分离的痛苦,被弃的懊恼。
鱼玄机对李亿用情很深,在分开的很长一段时期内,李亿的身影及他们共同度过的那段甜蜜时光都一直深深地萦绕在她的心头,思念记在那些写给李亿的众多爱情诗里。她和李亿一起出游过,回过李亿的老家山西,因此她时时会怀念起“晋水壶关在梦中”《(情书寄李子安》);她仍然痴情地盼望着李亿的来信“书信茫茫何处问?持竿尽
碧江空。”她深情思念着李亿“忆君心似西江水,
夜东
无歇时”(《江陵愁望寄子安》),甚至傻傻地幻想有一天能与李亿破镜重圆,以“虽恨独行冬尽
,终期相见月圆时。别君何物堪持赠?泪落晴光一首诗。”(《
情寄子安》)表达了她对子安的忠诚。无奈的她还是落入“惆怅春风楚江暮,鸳鸯一只失群飞”的境地,最终陷入了“
来秋去相思在,秋去
来信息稀”的单相思的苦闷之中。所有是诗歌都
出一种深深地思念和牵挂,恰当地表现了对钟情于李子安的无限恋思与绵绵的情意。
自此以后,鱼玄机遂潜心作诗填词,并因此而名声大作。她常常呼朋唤友,聚众豪饮,结伴出游,还一人远游四方,足迹远及湖北武昌一带,一路炼词造句,写出了不少为人传诵的佳作。婚姻的不幸和刺
,使她无拘无束,尽情风月。鱼玄机在被遗被弃后变得更勇敢地追求自己的爱情:“大江横抱武昌斜,鹦鹉洲前户万家。画舸
眠朝未足,梦为蝴蝶也寻花。”(《江行》)鱼玄机站在男子的角度,表达女
如花值得追恋的思想感情,表现出女
自身的反视。鱼玄机随夫李亿至河东节度使刘渡幕,后又与李冶、薛涛,曾走进婚姻为人妾,均被抛弃。经历极度相思及爱情幻灭的痛苦后。“自叹多情是足愁,况当风月满庭秋。
房偏与更声近,夜夜灯前
白头。”(《秋怨》)所爱之人已远去,爱情也随之而去。“水柔逐器知难定,云出无心肯再归。惆怅春风楚江暮,鸳鸯一只失群飞。”(《送别二首》之一)在遭遇情感变故后,开始对自身思绪的反思。“羞
遮罗袖,愁
懒起妆。易求无价宝,难得有心郎。枕上潜垂泪,花间暗断肠。自能窥宋玉,何必恨王昌。”爱情的失去、婚姻的突变,使她痛快淋漓地诛伐变心的男子,入道成了她被弃后最好的归宿。
因爱成恨的鱼玄机,在失手错杀自己的女俾绿珠后,被捕入狱。在狱中,鱼玄机写下了诗句“明月照幽隙,清风开短襟”面对着死亡,她似乎并没有恐惧和畏缩,相反地,她心灵上感到了无比的平静与超脱。也许只有在这一刻,她才真正心境空明,才真正看透了一切,也看淡了一切,她那颗曾被人世间的七情六
刺穿得千疮百孔的心,也在此刻消停歇息了,不再苦苦地痴
于红尘的情、愁、爱、恨里。在临刑前的那一刻,她抬头望了望人群,似乎略有所留恋,突然她发现,她曾经的老师,她深爱过的老师温庭筠此刻正站在人群中,双眼充满了泪水,鱼玄机嘴角
出了一丝微笑。
一首《卖残牡丹》“临风兴叹落花频,芳意潜消又一
。应为价高少人问,却缘香甚蝶难亲。红英只称生宫里,翠叶哪堪染路尘?及至移
上林苑,王孙方恨买无因。”道出了鱼玄机宿命之苦的真正含义。只是可惜了!一朵多么娇
的雍容牡丹,终究飘零了。回想人在世,纵有多少磨难,也应始终保持心中一点真,一点高洁。要相信自己终可以有好的未来,不自毁,也不自弃,人生哪得无风雨。不自毁,终有云开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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