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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9章 天生我性本纯良
 就在杨伟在凤城胡混的时候,在另一个地方,云城市‮安公‬局,却有人正追查着他的底细。谁呢,来自凤城‮安公‬局大案七组的组长刑贵。刑贵的老家在云城市区,回家的第二天便到市‮安公‬局追查杨为国的档案,话说这天下‮察警‬是一家,自家人进自家门这事是好办的多。况且上次这破烟草公司仓库被盗案的时候两家还有过流,这次却是更方便了,云城重案大队的一队副队长把刑贵介绍给了副局长,三个寒暄了几句,那‮导领‬便安排档案员领着刑贵去查资料。

 近两年,‮安公‬系统內部进行了几次大的改⾰,其中最重要的便是一项以“信息化”为主题的⾰新,主要內容便是‮国全‬联网、档案户籍资料电子化和oa办公自动化改⾰,其实说穿了也就一句话,什么东西都用电脑了。那档案员一输杨为国的名字,傻了。为啥,屏幕上显示:aaa级档案,您无权查看该页。

 “对不起,刑大,我没有查看的权限,这必须经过我们局长审批,而且用我们局长的专用密码才能登陆。”档案说道,在‮安公‬內部,对不知官阶的刑侦人员一般都称“大”尊敬的意思。

 “不会吧,这什么人物啊?”刑贵一肚子狐疑,不就是个劳改释放犯人吗?档案居然设置成市一级‮安公‬的最⾼访问权限。3a级的标准他是知道的,不是特别保护的人物就是特别危险的人物,这杨为国显然是后者了,刑贵心下里觉得没底,马上就给远在凤城的武铁军局长打电话,那边武局长沉昑了片刻,说道,你稍等一会,我跟对方联系一下。

 十分钟后,云城‮安公‬局局长专门出面了,这同阶的‮导领‬好说话,有事相互照应一下都是礼节问题。一番查询之后,却又是个意想不到的结果。

 这次代替档案员查的却是机要科的一位中年人,在查询了半天才回复道:“刑大,此人的档案是六个月前我们在整理历年累积的档案时才输⼊到网上的,里面有此人的立功记录,立过三等功两次、一等功一次、特等功一次,xx年因损坏‮共公‬财产罪被判两年,西北军事监狱服刑两年,里面有他的服刑记录…此类受过特殊训练的军人一般在地方都被列为特殊监管对象,按‮安公‬部去年第xx号管理条例,此人参加清剿东突恐怖份子的战斗,他们⾝份⾜以设置为3a保密级档案。”

 “那他人呢?”刑贵还真被这人的经历吓了一跳,自已找了半天,居然挖出一个反恐精英来。

 “这个不清楚!这是档案规范后整出这么个人来,要不整我们还不知道呢。”

 “什么什么,这么重要个人物你们居然以前都不知道?”刑贵这气得,这机关里这些人官僚得很。

 “刑大,您别生气呀!这人本没有回过地方。从沁山县‮安公‬局也没有传回他的任何资料!他可能本就没回来过。不过像这类人我们这里也见过,他们复转后本就不回老家,在外面换个⾝份也是很容易的事,像我们前年打掉了一个走私文物的犯罪集团,里面骨⼲分子有一半是部分复转军人,要不是我们出动武警,这些人我们真对付不了。”保密员说道。

 “那这人犯过事吗?”刑贵突然问了一句。

 “应该没有,即使有我们也没觉!”保密员再次查询了刑贵提供的资料、以及保密档案中的指纹比对,联网后,页面显示无此记录。刑贵一看也明⽩,这说明,杨为国在‮国全‬各地的‮安公‬通缉的要犯中没有排上名。不过出于什么心理,居然是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那二级网络上有没有。”刑贵再问。那保密员又开始查了。二级网络代表各市內部涉及到各县的网络,属于各地市‮安公‬的內部自用网络,与‮国全‬联网的多少有点区别,一般这小偷小摸不是犯什么大案子,只要被那个‮出派‬所抓过,就会在二级网络上就有留的底子。一查也是没有。再没有可就不好查了,这人等于是失踪了。

 “这些当兵的,穿上军装就是兵,脫了⾐服就是匪,这吃喝嫖赌打砸抢,一样比一样在行!”那保密不经意地点开了一个页面,里面一名通缉的杀人要犯简历中有当兵的简历,不经意地表了自己的看法。

 刑贵正上火着呢,一听这句更火了,撇着嘴恨恨地说道:“嗨,你怎么说话呢,我他妈就是侦察兵出⾝,我怎么就不知道我还会吃喝嫖赌打砸抢来着,你们这‮安公‬算个逑啊,要不是当兵的流⾎流汗,真来群土匪恐怖份子,就你们那两支小64,够给人家配菜吗?我说你y是不是对军人有偏见呀?”刑贵一火,连自己是‮安公‬的⾝份都忘了。这倒好,连自己也骂了。

 “别别,我道歉,我向军人同志道歉!您别跟我较劲啊!”那保密员看样就是办公室里坐得时间长了主,一脸⽩⽩净净,眼看着刑贵一脸不善的样,还真不敢跟这人较劲,‮安公‬內部这些搞外勤的刑警天天跟巨凶大恶打道,一个个横得很,经常是三句话不对⼲起来很正常,这內勤历来是怕外勤,这群货有时候比犯罪份子还难

 刑贵一无所获,气呼呼地离开云城‮安公‬局,嘴里还不⼲不净地骂着:“妈的x,什么东西,当兵的怎么了,妈的当兵的才是爷们,像你这衰样,天生就是当汉奷的料…”

 这刑贵原本转业后在云城,搁了一年多分配不了工作,这才托着省里一位亲戚的关系糊里糊涂在凤城就了业,就了业一直就是‮安公‬底层混着,一年到头在外奔忙,危险系数最⾼,偏偏还落不下个好,那个限期的案子一卡住了,铁定挨批。而且这凤城和其他地区不一样,煤窑太多、一犯就是大案子,偏偏犯案的还多是外地人、一作案便溜之大吉,弄得刑贵工作两年,倒差不多把‮国全‬转遍了,⼲什么呢!追逃。这生活连个凤城小片警都不如,那些片警一年收收赞助、再抓抓‮博赌‬、嫖倡,⽇子过得比谁都滋润,还不敢说辖区里有歌城之类的大户,要有,那可了。

 郁郁不得志的刑贵在后来遇到了武铁军上任第一天就现了两人的共通之处,军人一见面,那后不管坐着站着都笔的一条线,不经意地走起路来,那胳膊甩出来的频率和‮寸尺‬和幅度基本一致,如同量过的。这新局长也是一眼就现了他,两人第一次对视的时候,本就不用说一句话都能读懂彼此⾝上的军人气质。刑贵就从武铁军的眼里看到了赞赏。而后这个赞赏更具体了,刑贵是直接升到了七组组长的位置,成为凤城‮安公‬局最年轻的大案组长,这风光呀!

 问题是,‮导领‬办的第一件事便卡壳了,这刑贵总觉得脸上没光,这还真不好待呀!

 “不行,怎么也得把这小子挖出来…”刑贵最后下了决心,从朋友那儿借来辆老式吉普车,半下午开着朝沁山县的方向驶去。目的地是档案上所示杨为国的老家:沁山县杨家湾村。

 …

 花开两朵,咱回头再来表表杨伟这朵喇叭花。可能刑贵打死也不会相信,他眼中的反恐精英正被几个老太太骂得狗⾎淋头,一路狂逃。

 咱们接着说杨伟当天下午一路从武庄小区跳门出来逃也似地跑了。这人走了背字呀,喝凉⽔都塞牙。杨伟待跑到大街上看看⾝后没人,这才停下来,停下来一看,坏了,刚才跳门的时候不小心,把子上挂了个大口了。这把杨伟心疼得,这可是我家雪儿给弄得相亲⾐服,这一⽔都没舍得洗呢,这倒好,直接挂了个大口。

 妈的B的,想我当年当年威名赫赫的特战队员、威震西北的杀人和尚、凤城道上名声如⽇中天的恶,今天居然被几位老太太得跳墙头…这说出去都丢死人了。杨伟这一路想着,脑袋里转了几个来回,却还是找不出一个合适的办法。

 硬来吧,不行。这老太太们真跟你撒起泼来,你能咋地,你敢动手,那正好,我y后半辈子正愁没人养活呢?

 软来吧,更不好,那几个老太太眼见着全⾝的功夫都是嘴上,自已就浑⾝长成嘴也斗不过人家不是。

 …报应呀,报应。杨伟暗自忖道,当初我组了几个姐们去骂人,今天被这几个老太太挤在墙角挨骂,这他妈真是报应。想当年老和尚教育我说不能作恶,作恶必得报应,因果循环向来不慡,我还不信,现在看来,这老和尚真还有先机尽知的味道。

 …对,雪儿。杨伟一下子想起了韩雪,这几个死老太太欺负我嘴笨,要我家雪儿媳妇在,妈的今天那能受这气。对雪儿,这事还得跟雪包商量下,我家雪儿脑子好使,杨伟一下子⾼兴了,就这事,雪儿肯定有办法。

 待到全⾝一摸,没有;再一摸,还没有;嘿!我的‮机手‬呢?待到全⾝连摸几遍,最后一想,完了,坏逑了,光顾着跑呢,连‮机手‬都丢了,真他妈背。

 亏是‮机手‬还是顺陈大拿的,要是自己的,得多心疼!

 亏是钱还没丢,杨伟这转悠到一家营业厅,用密码补了卡,回头要转悠着到了凤台街周围,这‮机手‬市旁边卖二手‮机手‬的人不少,这地方有一多半的着买,为啥?便宜呀,杨伟花一百五十块钱那买了台诺基亚1600。装好自己的新卡,正准备给雪儿打电话,一想想这一句话说不清楚,还是晚上再给雪儿打电话吧!

 待到回了虎子家吃了饭,虎子见杨伟心事重重地也没敢问,杨伟自己钻小间里锁上门,这才拿出‮机手‬给雪儿打电话。一接通就传来雪儿甜甜的声音,不过那语调有问题了,张口就是:“这谁呀,先生你是不是打错了?”

 “不会吧,雪儿,这才几天,我是你们韩家女婿呀?”杨伟大惊小怪的口气说道,这听得出雪儿是开玩笑。

 “是吗?你个死杨伟,这几天了才给我电话,我这儿掐指算着呢,你回凤城已经快一百个小时了,亏你还想得起我来。”那边雪儿不知是装的还是真有点生气。杨伟这才想起,庒就忘了给雪儿打电话报个平安。

 “嘿…那媳妇,‮机手‬丢了,真的,我今天才补了卡!”杨伟说了句绝佳的借口。

 “那‮机手‬丢了没公话,难不成虎子也没‮机手‬?杨伟你就找借口吧!下次再找借口,直接就把你丢了得了。”韩雪一下子就戳破了他的借口。

 “咂咂,好好好,媳妇,我认错我认错还不成。”杨伟撇着嘴,没⽪没脸地求到,韩雪这格杨伟是知道的,典型的刀子嘴⾖腐心,两句软话就能哄得下来。

 “当然不行,这是思想问题,回凤城这么长时候都⼲什么去了,一条一条待!”韩雪嗔怒到。其实韩雪早就憋不住要给杨伟打电话了,可这次还就没打,真想看看杨伟这只呆头鹅到底多长时间能想起自己来,这倒好,一等就是三天,要说不气才有问题呢。

 这杨伟就把两天来的事大致说了说,半真半开着玩笑就把这事情待清楚了,特别是开饭店这事,情况一说,先是的地理位置和环境逗得韩雪一阵好笑、再就是被仨老太太围着骂一通又让韩雪笑得说了句,活该!

 “嗨,雪儿,我这受了气正火大着呢,你咋也给我气受呀?我还准备把你叫来,却给我报仇去呢,一帮子老太太,打不能打,骂我又骂不过,我还真没治了。”杨伟说道。

 “你是想吵架还是想帮虎子⼲点事?”

 “当然是想⼲成事了,谁吃了撑得一天想找事,今天还真不赖我,雪儿!”

 “呵…先不说这个杨伟,那你现在怎么想的。”韩雪问道。

 “还能怎么想,总不能看着虎子往坑里跳吧?这地儿既然开不成饭店,怎么着也得把钱要回来呀,能少赔点少赔点,实在不行把房子转租出去…不过这更头疼,就那地方,我看有没有人要还是个问题?”杨伟愁地说道。

 “愁死你呀,你就不会动动脑子,光想着跟人找事!”

 “我这不没办法了吗雪儿,这不就找你商量这事呢吗!”

 “呵…你要有办法是不是还想不起我来?”

 “嘿!…”杨伟又是一惊,这说话颠三倒四,又让雪儿揪住小辫了。赶忙又是道歉说道:“呀,雪儿,看我愁这样了,别挑刺好不好。”杨伟求饶道。

 “呵…”韩雪要是笑了半晌,这才端正了口气说道:“杨伟,我倒有个想法,也就是个想法,你参考参考…”

 “说,你说你说…”杨伟一下子来了精神。

 “俗话说只有经不好的商、没有拉不的客,这经商二字,全在乎人,比如像你说的,那地儿又脏又又差,正为因为这样房租才便宜呀?比如你说那周围没一家饭店,这倒是难做,但你反过头来想,这也就是机会呀?正因为没有饭店,你真要开成了,那还真说不定一下子就火了呢!事情都有两头,有时候,坏事也能变成好事。”

 “对呀?有道理…往下说往下说!”杨伟顿时感觉脑子里灵光一现,想抓住什么都没来得及抓住。

 “完了呀,还要说什么?”

 “这就完了?”杨伟听懂了半截。

 “完了呀,你还想听什么?”

 “你的意思是,这事能⼲是不是?”杨伟半信半疑地问。

 “我是说这事在人为,别人都看着好的事,不一定是好事。不过别人都看着不好的事,说不定就是一个机会。这得你具体把握了,我也就嘴上说说行,真让我动手,我还不如你呢!”韩雪说道。

 “对对…就这句话来着,事在人为…”杨伟顿一下找着了感觉,脑子里掠过拴马村几百号光汉子光着膀子拉纤、上千号人肩挑车推修大路的情形,那不可能的事,往往在有心人的手里,都变成了现实。“对对对,雪儿呀,还是你这脑子好使,我怎么就没想到这茬,妈滴被虎子那蠢货和几个傻B老太太气糊涂了!”

 “又说耝话…我说杨伟,你这⽑病怎么就改不了!”听着杨伟这胡说一气,韩雪嗔怪了一句。

 “蕊…媳妇,我习惯了,下不为例!”杨伟忙把自己在大连学到了唯一一句英语说了出来,在大连的时候一不小子爆了耝口就要被雪儿拧耳朵,杨伟这句倒是学得溜。

 “呵…杨伟,还有那小区居委那几位,别跟人置气,做生意讲究的是和气生财,我说你这怎么就没长进,你跟人家老太太有什么可争的。”韩雪又气又好笑地说道,一想起杨伟这子居然架得住几位老太太轮番骂阵,倒也不简单,说明的忍是见长了。

 “哎哟,媳妇,这可冤死我了,争什么争呀,我其实就站那儿挨骂了!后来实在受不了起⾝就跑了,连子都挂破了,你都教育不动手不动嘴,我那能忘了…”杨伟这开始大倒苦⽔了,惹得那边的韩雪又是咯咯直笑。

 一番引导说得杨伟是茅塞顿开且又是心情大好,又是浑话跟韩雪约好一天一通话,扯了半天唧唧歪歪这才挂了电话,一看这通话时长,!49分钟。杨伟这一想,呀!又给移动做贡献了,早知道就找一近处的媳妇,省得天天打长途。不过今天嘛,还是值的!

 …

 杨伟这一通话下来倒是能睡个安生觉了,不过有人就睡不着了,谁呢?那一路摸到了舜王村的刑贵,此刻正坐在杨伟舜王村的新房子里,与老村长拉着家长,这刑贵这急子,怎么能跟村长扯一块呢?原因当然是在杨伟⾝上了。这刑贵天快擦黑的时候到舜王村路边,又是步行了几公里才摸到村里,一路打听着找到了村长家里,嗨!这可正是找对门了,那照片一看村长就乐了,嘿!这不杨娃嘛,这照片是娃当兵时候照得,还是俄领着他去照的!

 刑贵这一听顿时全⾝来了精神,居然摸着了真正的知情人,这办案子的时候经常有这种柳暗花明的感觉,往往不经意的一条小线索能扯出条大鱼来,现在这情景也差不了多少,刑贵这快失望的人一下子得到了这么个好消息还不是喜出望外!

 “那他回来过吗?”.

 “回来过呀?年前回来过一次,没过夜就走了!”村长又是一句,引得刑贵又是一阵狂喜。

 “那他现在在哪您老知道吗?”刑贵这说话更客气了,恨不得村长现在当大爷供起来,这消息太震憾了,‮安公‬网上的信息,居然没有一个村长嘴里说出来的有价值。之前刑贵去过沁山县‮安公‬局,说这杨为国原籍杨家湾已经早整体迁了,本没人,要不是自己多了个心眼,光听沁山县‮安公‬局的意见,可能又是擦肩而过了。

 “…”那村长一句话,差点没把刑贵气得背过去!

 村长说了一句什么话呢?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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