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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平安夜(2)
 第二十三章平安夜(2)

 方木一下子扑到前面“那封信你看了?”“就扫了一眼。真的,”邰伟赶快解释“信到我手里的时候,我忍不住看了点,结果刚看了几眼,就被叫走忙别的事去了。”

 “那封信里说什么了?”

 “我也没看几句,不过大意是自己并不是坏人,曾经有个医生为他提供过帮助,可惜也不能克服他的心病之类的。”

 方木半天没有说话,邰伟看看他:“怎么,你觉得这两个医生,是一个人?”

 方木摇‮头摇‬“不知道。”

 邰伟沉思了一会“你就别多想了。孟凡哲的案子已经撤销了,回去踏踏实实睡个好觉。”

 “可是那封信不见了,你不觉得可疑么?”

 邰伟略略沉昑了一下“方木,我不是不相信你。只是这老太太失去了唯一的儿子,悲痛得难以自持是难免的。而且我估计她也始终不肯相信自己的儿子居然会那么凶残,所以,把一点点她觉得可疑的事情都看成是帮儿子翻案的证据,这也是可能的。至于那封信,我真的怀疑它是否存在。也许只是老太太希望你能去一趟,才编造出这个理由来。”

 “翻案?那她⼲嘛不直接给你们打电话?”

 “你是这个案子的被害人啊,也许老太太最想知道的,是孟凡哲为什么要杀你。”

 方木又哼了一声,转⾝躺在后座上。不说话了。

 邰伟看看他,想了想,问道:“饿不饿?到前面服务区给你买点吃的吧。”

 好半天,才听到方木闷声闷气地说:“不用。谢谢。”

 邰伟无奈地摇‮头摇‬,加大了油门。

 快到中午的时候,邰伟把车开到了J大校门口。他提出请方木在门口的小饭店吃中午饭,方木非常冷淡地拒绝了。提着书包径直走进了学校的大门。

 邰伟目送他消失在校门口的人群中,小声嘀咕了一句“犟种”就拉开车门,发动了汽车。

 发动机的轰鸣声中,邰伟却握着方向盘沉思起来。

 沉昑了半晌,他掏出‮机手‬,按下了几个号码。

 “喂?邰哥?”电话那头传来李维东的声音。

 “嗯,是我。维东,现场真地没发现那封信么?”

 “嗬嗬。怎么,你还不相信我们啊?”

 “不是不是,我就是随便问问。”

 “真的没发现。要不,我再叫人去找找?”

 “嗯,你多费心了。”邰伟赶紧说“另外,⿇烦你们再查查,现场有没有其他人出⼊地痕迹。”

 “行。不过我们最近的工作重点是聚众‮博赌‬和盗抢机动车辆。人手比较紧。得空了我肯定帮你查,有消息了就通知你。”

 “谢谢了哥们,有时间就过来,我请你喝酒。”

 “谢什么啊,就这样吧,我还有点事。先挂了。”

 合上电话。邰伟又抬头看看人群如织的J大校门口,大声谈笑着的‮生学‬们来回出⼊,脸上是无忧无虑的表情。

 难道,真的有那封信?

 难道,凶手真的另有其人?

 难道,我们真地错了?

 这是一个邰伟难以接受的猜想。

 杜宇不在。还好,要不这家伙又要问个没完。

 方木把书包扔在椅子上,重重地躺在上。

 浑⾝都疼得要命,脸上的淤伤还没有消肿,刚挨到枕头的时候。方木不由得倒菗一口凉气。

 方木费力地翻了个⾝。很想睡一觉,可是闭上眼睛。却怎么也睡不着。脑子里总是有两个模模糊糊的影子。

 玻璃上的符号!

 方木翻⾝而起,坐到桌前,拿出纸和笔,一边竭力回忆当晚自己看到的情景,一边在纸上涂涂写写。

 其实他自己也不确定那究竟是⽔汽散开,⽔珠流淌下来的痕迹,还是有人刻意为之。随着记忆里地影子一点点清晰,笔下的痕迹也渐渐显出轮廓。

 那符号一共有两个:左边这个有点像个“9”(中间还有一个短短的横),右边那个有点像个字⺟“A”

 方木拿起纸,颠来倒去的看,可是无论怎样也看不出个所以然,索扔在桌上,掏出烟来闷闷地昅。

 有人赶在自己前面去了孟凡哲家,不仅取走了那封信,还杀死了孟凡哲的妈妈。那么就可以推断出两件事:第一,他知道这封信,而且知道方木要去孟凡哲家;第二,他知道孟凡哲的妈妈心脏不好,而且害怕老鼠。

 方木回忆着自己当天在图书馆里接听电话地情景,⾝边有没有人,有什么人,却完全记不得了。当时自己完全被电话里的消息昅引了,本没有注意到⾝边的情形。

 当时要是让孟凡哲的妈妈在电话里把信的內容复述一遍就好了,只是担心老太太别过分动,免得犯了心脏病,到头来却害得她丢了命。

 方木疲惫地靠在椅子上,闭上眼睛。

 孟凡哲曾经养过猫,那么他大概害怕老鼠。其实,人对任何事物的恐惧,都来自于后天的生活经验。孟凡哲对老鼠的恐惧,大概来自于他**妈。也许在他小的时候,曾亲眼目睹他**妈畏惧老鼠的情形,于是他也会慢慢形成对老鼠地恐惧心理。

 那么,知道孟凡哲妈妈害怕老鼠地人,应该是非常了解孟凡哲的人。

 能够让孟凡哲吐露心声地人,也许就是那个医生!

 如果真的有这个人,那么方木最初的推断就没有错:起初。这个医生给孟凡哲作了一定地心理治疗,帮助他初步克服了害怕点名的心理障碍,也许还试图帮助他克服害怕老鼠的心理障碍(建议他养一只猫)。就这样,孟凡哲对那个医生表现出极大的信任和依赖,甚至可以说言听计从。

 那么,从今年7月1⽇以来发生的一系列杀人案,是否是孟凡哲在他的纵下进行的呢?

 应该不会。方木很快否定了自己地猜想。首先。即使孟凡哲格再软弱,他也是个法学研究生。让他去杀人,他是不可能同意的。其次,假定孟凡哲被那个医生催眠,那么这种可能也不大。尽管有地影视作品把催眠描写得神乎其神,但是从司法实践中的个案来看,还没有证据能够证明可以催眠他人去实施杀人这样的行为。而且,从已经发生的六起案件来看。仅靠催眠,不可能完成那样计划周详、行事缜密的犯罪。

 那么,会不会所有的案件都是那个医生做的呢?

 方木不由得打了个寒噤。

 这是个什么样地人,为什么要针对我?

 有人敲门。方木拉开门一看,是邓琳玥。

 方木一见是她,下意识的扭过头去,可是邓琳玥还是一眼就发现了他脸上的伤痕。

 “我的天哪,你这是怎么搞的?”

 “没事没事。”方木一边含糊其辞的应付着。一边把她让进屋里。

 邓琳玥却问个不停,一副打破沙锅问到底的架势。

 方木拗不过她,只好把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地告诉了她。

 听完,邓琳玥反而好半天没有出声,一言不发的坐在边。

 沉默了半晌,邓琳玥开口说道:“你…一定要这么做下去么?”

 “唔。什么?”

 邓琳玥抬起头,把手放在方木的膝盖上,盯着他的眼睛说:“做个普通人不好吗?踏踏实实的读书,顺顺利利的毕业,然后我们一起去国外,这样不好么?”

 方木低着头不说话,把邓琳玥地手轻轻地拿开,摇了‮头摇‬。

 “为什么?”邓琳玥的眼中有了泪光“你觉得你的生活正常么?你觉得你这样快乐么?”

 方木轻轻地说:“不。”

 “那你为什么还要这么做下去!”邓琳玥腾的一下站起来“你是‮察警‬么?你有这样的职责么?还是有人着你这么做?”

 见方木低着头不说话。她咬着嘴。竭力平缓自己的语气:“方木,我承认。我喜你是因为你是一个有过很多经历的男人。你⾝上有一种不可言喻的力量,让我好奇,也让我感到着,感到踏实。可是当我爱上你之后,我发现那种力量让我害怕。为什么你的⾝边总是围绕着这么多死亡,为什么你总要让自己陷⼊那么危险的境地中?那个姓孟地人死了,那是罪有应得,这关你什么事?你为什么还要纠不清?为什么还要惹上那么多无谓地⿇烦?”她顿了一下“你这么做的时候,想过我么?”

 方木抬起头“孟凡哲不是凶手,凶手另有其人。”

 “那又怎么样?不去理他好不好?让‮察警‬去做好不好?你就老老实实地当一个平凡的‮生学‬好不好?”

 方木苦笑了一下,摇‮头摇‬“不可能。”他看看邓琳玥“很多事情…你不会明⽩的。”

 “有什么是我不明⽩的,你说给我听!”邓琳玥坐在方木⾝边,擦擦眼泪,目不转睛的看着方木。

 方木看着她光洁无暇的脸,张了张嘴,吐出的却是这样几个字:“你…没必要知道。”

 邓琳玥盯着方木的眼睛,直到他低下头去。

 不知过了多久,邓琳玥擦擦脸上的泪⽔,慢慢地站起⾝来,走到门边,轻轻地说:“无论怎样,我希望你知道,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会在你⾝边。”

 说完,她就拉开门,走了。

 一瞬间,方木很想叫住她,然后把她抱在怀里,对她说“对不起”、“原谅我”

 可是,他什么都没有做,只是看着她消失在门那边。

 几天后,邰伟打来电话,告知李维东已经在S市对现场重新进行了勘察,由于现场被破坏的比较厉害,因此无法证明在方木到达之前,是否曾有人进⼊过现场。此外,对周围邻居的调查走访也没有发现有价值的线索。警方在屋里屋外仔细搜查了几遍后,证实方木所说的那封信并不在现场。

 邰伟在电话里并没有下结论的意思,不过他的立场已经很清楚了:那封信并不存在。有个人在撒谎,至于这个人是方木还是董桂枝,那就不得而知了。

 方木懒得跟他较真,匆匆说了几句之后就挂断了电话。他感到⾝边的邓琳玥一直在倾听电话里的內容,头也不回的解释了一句:“邰伟。S市的调查情况。”

 邓琳玥果真说到做到,几天来,除了‮觉睡‬,她都寸步不离方木。无论方木什么时候走出宿舍楼,都能看到邓琳玥等在楼下。  m.NKoU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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